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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过后的安静里,我忽然感到一阵令人骨寒的不安,好像又开始颤抖了。颤抖着,我不计后果地推开那扇门。
董奇川紧紧地抱着她。
从绪闻声回过头来,见到是我,似乎有些慌乱,匆匆别过头去推开董奇川。
董奇川松开她诧异了几秒,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这样地位的人表现了出不悦,空气里的压强便骤然飙升至骇人的程度。他一言不发,镜片后的眼里尽是压迫与震慑,没有一丝友好,与他第一次见我时温文尔雅的大度长辈模样截然不同。
我无所适从,甚至出了些冷汗。从绪背对着我低头吸了吸鼻子,替我应变道:“是我让她来的。”
说完便迅速转过身来,拉着我走出门去,边走边说:“怎么才来抱歉,我还在和家人谈事情”
她一直牵着我走下楼到车里。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没来由地担忧。
我们坐到车里,空气才终于松弛下来。她松了口气,用手支着额头靠在方向盘上。我说:“对不起”
她说:“不怪你。”
她刚哭完,鼻尖还有些红。我还想开口,她却说:“走吧,我们回家。”
“真的没问题吗?你爸爸似乎很生气”
“没事的,小黑。”她温情地看着我,云开雨霁地笑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我们冰释前嫌,一切终于又可以朝好的方向发展,期待自己的精神状况也能慢慢恢复。她像一直以来那样让我睡在她怀里,在第二天起床出门时说:“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吧?”
我说好。并为之感到欣慰。
“我爱你,小黑。”她浅笑着吻我道别。
“嗯,我也爱你。”
她终于愿意与我坦诚相见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那些事,我可以帮她分担。我这么想着,告诉自己,所以我应该不是在自欺欺人吧。
是的。是的。
然而她又失联了。
我给她打了无数电话没有人接。一周内我联系了她的朋友,助理第二周我找遍了她平常会在的地方。我的精神矛盾又糟糕。她说让我等她回来的,她出事了吗,她究竟去做了什么,为什么失联,为什么我坐立难安,所有我能想得的认识她的人都爱莫能助。我一个人困在与她同住的房子里看着一天天日出日落简直要发疯。我无法工作,无法社交,无法好好进食。我又开始做噩梦,梦见伏明义,伏明义
余温馨发现我不人不鬼的样子逼着将我送到医院,询问,诊断,开药,吃药。似乎终于能稍微睡得长一点了。
二十一天后,就在我开始试图自残时,终于等到了她回的电话。
我接起视频。原本满腹的责备与委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却笑了起来。再见到她真好啊。
“对不起,小羲。”
她也稍稍笑了,可表情不太对。眼神茫然无助,脸颊上有不自然的红晕。我听得出她在努力保持语气平静。
“擅自消失没告诉你。”
“谢谢你…陪我到现在。?”
她的呼吸很乱。
“谢谢你爱我。”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真的很幸福。”
一个人从身后走上来,站到她身后。
“你在说什么,,,谁在威胁你?”我感觉很不好。“没事的我现在就报警,你在哪里?周围都有什么?我现在就过去。”又开始发抖了。
“不是的。”她低着头,低声否认。“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我们分开吧。真正的我,你不会愿意去爱的。”
“你在说什么?小绪,小绪,你看着不太好,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别”
男人穿着衬衣的手臂似乎搂住了她的身体,镜头晃了晃。我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她的衣服。
“伏羲。”她打断我,“就这样吧。对不起…你挂了吧。”她抬起头来眼睛血红。
男人的手拦到她脖颈前,手贴近摄像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一道疤痕。那道虎口处的疤纹。
我眼睛干得要流出血来。
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