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这让喻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试卷上的英语单词像浮在水面的泡影,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眼前掠过,一个也没能记住。
祈妄也在旁边看书,他看的是画册,听见喻年的叹气声,他转过头去。
今天恰好他跟喻年都轮休,喻年非要赖在他的房间里学习。
也没什么理由,理直气壮地说觉得他的屋子更明亮温暖,在他身边也能看书看得更认真。
简直歪理。
不过他也不太介意,没有去戳破喻年的胡说八道,而是任他穿着家居服,趴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上。
但是来了他的房间以后,他冷眼观察,喻年那张试卷似乎就没有做过几道题,还一直唉声叹气的,动不动就发呆。
“你怎么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叹什么气?”
最近喻年常常像是有了心事,总是幽幽地出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他。
喻年抬起头,幽幽地看向祈妄。
他心想,还叹什么气。
你要是乖乖让我推倒,我才不叹气。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
他心烦意乱地翻了翻手里的英语阅读,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什么,这篇阅读狗屁不通,根本读不懂。”
这完全是扯淡,他英语溜得很,十二岁就能口齿清晰地跟金毛小老外聊足球了。
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份雅思试卷,看看自己有没有退步。
祈妄却信以为真。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喻年旁边。
他也坐在了床上,床垫柔软地凹下去一点,他一只手撑在了喻年的身旁,另一只手拿过了试卷上的那支笔。
从姿势上来看,喻年完全被他拢在了怀里。
他微微低下头,去看试卷上的那篇阅读。
一股若有若无的柚子沐浴露的味道轻缓地垂上来。
喻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像一只被叼住了后颈的猫,连指尖都凝固在了原地。
他背对着祈妄,看不见祈妄的表情,可是他只要稍微往后退去,就会贴上祈妄温热结实的胸膛。
祈妄的手跟他也靠得很近,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黑色的中性笔,被映衬得白皙如玉。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因为他稍微偏过头,旁边就是祈妄的侧脸。
他感觉到祈妄跟他更靠近了一点,那只黑色的中性笔在雪白的试卷上划过,随意地写下一个单词。
“选staable,”祈妄低声说,“读空格的关键信息,在原文里找到同义词,就能替换了。”
祈妄的声音清清冷冷,像窗外深秋的风从耳边拂过。
喻年一个激灵。
他低下头,也去看那道题。
他微微蹙起了眉,奇怪地看向了祈妄。
那道题确实是“staable”,他刚刚就看出了答案。
但是这套卷子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应该难度不低。
他脑子里又莫名闪过了宋云椿那句,“祈妄成绩可好了。”
他的视线变得更为疑惑。
成绩很好。
那到底为什么没有去大学,而是在一个小小的餐厅里调制咖啡。
“怎么了?”祈妄也偏过头看他,“还有哪些不会吗?”
喻年摇了摇头。
他也无心做卷子了,把试卷收了起来。
已经靠近十一月了,这几天降温,但也许是屋子里狭窄,关上门就还是温暖如春。
他躺在祈妄的被子上,一错不错地看着祈妄。
他的视线略过祈妄摊在桌子上的那本画册,还有放在角落里,画到一半的一张静物图。
自从白天也赖在祈妄的屋子里,他才发现祈妄的房间里有许多自己以前没有注意的东西。
画笔,颜料,画册,书架上还有不少高中的教科书和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