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他?不敢看徐昭,结结巴巴地说?:“就去年?有一次我们几个一起喝酒,喝多了,一时兴起拿你打了个小小的赌,赌你三十岁之前还是之后结婚,老?来得子这个词不是我说?的,是刚子和辉子,他?们嘲笑你。”
张向前心说?,兄弟们对不起了,我也不想拿你们顶锅,实在是被徐昭这家伙抓到了把柄,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你们也不在这儿,就暂时拿你们挡一下子弹。
徐昭冷笑了声?:“你们还真是我的好兄弟。”
张向前死?鸭子嘴硬,脸皮特厚:“那是自然,好歹同?睡一张床两年?多,还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亲兄弟都我们亲。”
徐昭没忍住,扔了个白眼过去,这家伙的嘴巴简直有毒,两人当?年?一个宿舍,睡的是上下床,话从?他?嘴里出来听着?就是别扭。
也就是晚上还要配合县公安局的工作,如果这会儿在部?队,他?绝对要拉着?张向前好好切磋一番。
这腌萝卜越吃越好吃,姜穗涵不知不觉吃完了一碗白粥,又看了眼时间,八点钟了,再不赶去学校真要迟到了。
“乐乐拿上书包,快点。”
姜乐昀背着?书包,爬上自行车后座,姜穗涵双脚离地,用力一蹬,自行车动了。
徐昭不放心地在后面喊了句:“小心点骑车。”
家属院楼房前的那排水龙头?前,几个妇人手上正忙活着?,有洗衣服洗床单的,也有洗菜刷鞋的。
“早上我浇菜路过许副团长家,你们当?时不在场,没看到徐副团长那个依依不舍的黏糊样,不就是去部?队小学上个班,又不远,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人家小夫妻才刚结婚,徐副团长又刚出任务回来,小别胜新婚,黏糊了点正常,我就不信你和你家那口子年?轻时不这样,再说?了,人小媳妇长得好看,男人不都稀罕漂亮姑娘。”
“哎你们说?,那个姜同?志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都不见她出门,整天就待在家里,除了吴桂花,也不见她和家属院的哪个人合得来。”
“人家是城里人,不习惯我们农村人的打交道也正常,更何况现在又有了工作,每天给学生上课,哪有时间搭理?我们。”
“人秦旅长的爱人姚老?师就没这样,每次见到我都跟我打招呼,城里人就了不起啊,凭什么?看不起人。”
“我还听说?她在家都不干活,洗衣做饭扫地全让徐副团长一个人揽了,她就坐着?等吃饭,这么?懒的媳妇要是在我老?家,可丢尽爹妈的脸,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眼红病犯了吧,又不吃你家大米,人徐昭养得起,你管人家干不干活。”陈晓红手里拿着?一个红番茄啃,不耐烦听一群心眼小的女人在这儿阴阳怪气。
“你说?谁眼红病呢,我们不过是闲话几句,人家也没给你什么?好处,你就巴巴的讨好,也不看看你这一身泥土味人会不会熏着?人。”李大娘手一甩,贱了陈晓红一脸水。
“干嘛呢,想打架是吧,老?娘我不怕你,来呀,有本事你冲我肚子打。”陈晓红吐掉番茄皮,怒火噌的一下上来。
李大娘手都举到了半空,尴尬极了,瞥了眼陈晓红微微凸起的肚子,不甘心,却又不敢动手推人。
她老?人家喜欢讹人,但是不想被人讹,这要是不小心出了问题,找她赔钱怎么?办。
李大娘气势不是很足地瞪着?陈晓红:“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小辈计较,怀孕了都不在家歇着?,也不怕把孩子摔没了。”
陈晓红坚信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一听李大娘诅咒孩子,双手叉腰,指着?李大娘的鼻子大骂:“我呸!谁不知道你最爱占小便宜,哪怕是地上掉根针,你都要捡起来说?是你家丢的,上次何水清家丢了一块肉,别以为你小心谨慎就没人知道这是你干的。”
何水清上个月买了一斤多猪肉,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当?天切了点肉炒菜,剩下的挂在厨房的窗边,她家住一楼,第二天起床,发现肉不见了,查遍了整个家属院没有找出哪个偷肉的小贼是谁。
何水清其实有几个怀疑的对象,李大娘就是其中之一,无奈她手里没有证据。
她眉头?一挑,拨开站在前面的人,脸色特难看地看着?李大娘:“好啊李大娘,你还真是会演戏,之前骗我说?可能肉被老?鼠吃了,原来这老?鼠是你! 我家辛辛苦苦攒了一个月的肉全进了你家人的肚子里,不要钱不要票的肉吃起来是不是特别香?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不能走,不然我就去部?队告发你。”
那肉是她打算给家里两个孩子补补身体的,丢了肉不止她难受,孩子更是难过得那几天都没睡好,睡梦里都在喊着?肉。
李大娘顿时脸色一变,有些?心虚,不敢看何水清,虚张声?势地大声?辩解:“你要是看见了,怎么?不早告诉大伙儿,现在才拿出来说?,摆明了就是说?不过,随口扯谎诬陷我,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她斜眼不屑地看着?陈晓红:“可怜你那三个闺女,亲妈和后妈没个分别,后妈还会表面上做功夫,你这个做亲妈只顾着?自己吃肉,连口肉汤都不给三个闺女留,你哪还有良心,可怜张营长娶了你这个心肠坏了的媳妇,真是瞎了眼,老?张家没福气啊。”
别看李大娘六十多岁了,人脑子不糊涂,转的还挺快的。
陈晓红气得脸都红了,怒火冲天也不为过:“老?虔婆你才没福气,年?轻死?了男人,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吧,看看你张风干了橘子皮的脸,尖酸刻薄,死?皮赖脸,有你这样没品没德的奶奶,你家孙子才可怜,你偷肉那天晚上,我家小草半夜醒来都看到了,你别以为你能混过去。”
今天老?娘不让你脱层皮就不姓陈!
“你活该生不出儿子。”
“你这个老?寡妇才是命不好。”
“你虐待你的三个闺女,天打雷劈。”
“你为老?不尊,天理?难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孕妇,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两边人的生怕出事,一边拉住一个,硬是把人分开了。
憋了一肚子气发泄不出来,陈晓红快气疯了:“我怎么?就虐待我闺女了?我生她们出来,供她们吃供她们穿,把她们养到这么?大,怎么?就说?我不配当?妈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自己身上的屎都没擦干净,她李春苗也好意思说?我。”
如果不是怀着?孩子,她哪忍得下这口气,早扑上去挠李大娘一脸。
陈秀妮担心陈晓红真气出个好歹,安慰说?:“李大娘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贯的胡搅蛮缠,无理?也能搅三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当?心身子。”
陈晓红立即说?:“对,我儿子还在我肚子里,可千万不能吓到了我儿子。”
陈秀妮心说?,李大娘说?的也不全是错的,陈晓红一心想生个儿子,闺女在她眼里就是根草,养着?闺女不过是为帮家里干活,将来好换一笔嫁妆。
“姜老?师,姜老?师,小草哭了。”一个小女孩跑过来。
“小草哭了?”姜穗涵愣了一下,她认得这孩子,是四年?级班上的一个女学生,“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跟老?师说?。”
洪春梅缓了口气:“小草她娘不让小草上学,然后小草就哭了。”
很好,简单明了,但是前因还不够清晰。
姜穗涵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问:“小草的妈妈为什么?不让她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