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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晶亮的眸子像餍足的小狗,“像,像触不可及的美梦。”
“油盐不进。”闻奈曲着指节敲了下她的脑门。
宋卿傻愣愣地笑了。
这时候,守墓人阖上窗户走出来,臂弯里搭着条毛绒绒的毯子,嘶声道:“盖上这个,烤着火就不会冷了。”
宋卿恢復了冷淡的神色,好像满腹柔情隻予一人。
闻奈道了谢,接过来,掸开毛毯,盖在两人肩上,她们缩在一起取暖,相互依偎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墙面上。
“山里露水重,你们应该多穿些的。”守墓人不讚同道。
闻奈与宋卿都没有反驳,相视一笑,心里都有种难以言说的温暖。
守墓人是个年近半百的女人,发丝斑白,但脸上的皱纹很浅,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明显些,是一眼就能瞧出故事感的长相。
宋卿惯不爱说话的,闻奈瞥见窗户玻璃后面是整排的书架,找了个话题与她聊起来。
女人身边放着古朴的收音机,如今大多数无线电台都关闭了,隻好整日播放着音乐频道,她极少与外界通信,气质像上世纪画报里的知性女人。
“我爱人在这里。”她遥望着成排的墓碑,眼神里满是眷恋,“在她生前,我们便约定好,以后若是谁先走了,另一个人不可以沉溺在过往的回忆里。”
闻奈与宋卿默契地没有搭腔,空气里环绕着陶笛萧瑟悲怆的音调。
青烟缭绕,她们坐在这里,听了半小时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最后茶都空了,茶梗衝泡的汤汁,毫无技术可言的手法,闻奈却品出了一丝甘甜。
这样的体验,是永生难忘的。
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渐小渐大,轮流了几个回合。
余叔发了消息来说路不好走,才到停车场,上来需要的时间会更久。
差个把小时到晌午,她们再留下来,就要被招待着吃午餐了。
守墓人独守山中,经济状况显然不太好,宋卿不太想给人压力,便找了个理由告辞,闻奈也是非常讚同。
阿姨非要把伞给她们,也被婉言拒绝了。
起身走到屋檐边,宋卿脱下外套,长款及膝的风衣,罩着两人也绰绰有余,两人站在雨幕里同小木屋的主人挥手道别,背影逐渐消失不见。
走了段路,雨水还是不可抑製地打湿了宋卿的衣裳,特别是后腰,浸骨的寒意。
但是闻奈被宋卿保护得很好,只有裤脚是湿的,幸好没有打雷,让她们可以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稍作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