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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楼被她拽得一歪,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凉透的水沿着玻璃桌面滴落,水杯在桌面上滚了几圈,掉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闷响。
“你害怕了,唐老师。”
像是被戳穿了心事的慌乱,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随着这声不大的声响一起颤了一下,喝下的冷水随着血液流过四肢百骸,她定定地注视着云扬的眼睛,用了几秒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有……”
“没有什么?说好听点,你想给彼此留出以后反悔的余地,说不好听点,不就是瞻前顾后不敢承认吗?但是为什么我就要一直都喜欢你?”云扬向前一步扯着她的领口,冷笑着质问,“你对你自己怎么那么自信啊唐老师?如果我以后哪天不喜欢你了,是不是更加证明了你那套谬论的正确性?你的逻辑可真自洽!”
唐月楼好像被她这套理论震慑住,半天没应声,云扬刚才在气头上,冷静下来以后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虽然占了上风,但确实有点大言不惭,又一时抹不开面子,于是松开她的领口,哼笑了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明明没怎么用力,但唐月楼却仿佛站不稳,后退两步扶着衣架,栽进了沙发里。
就算再不冷静,云扬现在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愣了愣,想到今晚的一些细节:温度不正常的手,扶着额头时明显流露出的不舒服——还有,今晚唐月楼甚至没给她一个吻。
云扬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你、你……”她又气又急,跳脚之余觉得异常无语,“你这人是不是有病?都这样了还不说,还能能撑着揍我一顿,服了你个二百五,赶紧回卧室躺着啊,烧死你算了!”
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隻穿一件外衣跑回卧室翻箱倒柜地找退烧药。明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看着慌慌张张的身影,刚才那种翻涌不断的情绪似乎神奇地平息了一些,唐月楼在沙发上没动,疲惫之余,没来由地感觉有几分安心。
她记得母亲最后的日子,爱人编织的名为“爱情”的牢笼,让一个温柔明亮的人,慢慢变得阴郁、变得歇斯底里,承诺……承诺,如果明知未来充满不确定,大概率无法兑现,为什么要伤人伤己?
但是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她忽然心想。
云扬拿了药出来见她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啧”一声,没好气地嫌弃:“自己回去躺着啊,指望我抱你回去吗?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照顾自己,大雪天的在外边站半天,角色扮演当冰雕啊?”
唐老师可能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如此直白地嫌弃,懵了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依言回卧室躺下。云扬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有点手忙脚乱,找退烧药就找了半天,有样学样,回想着唐月楼照顾她的样子倒了杯水,又翻箱倒柜地找体温计。
“在药箱里。”唐月楼提醒她,“跟退烧药放在一起。”
“我知道。”她回来板着脸把药跟水一递,“把药吃了。”
“好……嘶,”唐月楼嘴唇刚碰到水就拿开了水杯,“扬扬,水很烫。”
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