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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甄摔倒始,都用不上半个时辰,陆宴就沉着一张脸,出现在了鹭园门口。
屋内的沈甄正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发愁,男人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门。
陆宴睨着沈甄通红的眼眶,和脏兮兮的衣裳,低声道:“怎么弄的?”
沈甄道:“方才我去库房取给各家的回礼,不小心摔了一跤。”
陆宴躬身掀开了他的衣裳,只见平日里光洁如玉的两条小腿,尽是骇人的青紫,左膝盖处横着两条长长的血印,侧边已经有了肿平的架势。
检查完伤势,他又看了一眼沈甄脸上的泪痕。
顿时明白,他为何会在赵衝府上胸口钝痛,差点没疼昏过去。
他吁一口气,然后将手掌放到了膝盖上,道:“动动,我看看你伤没伤到骨头。”
听到这话,沈甄连忙在陆宴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你说,是那瘦马给你接的骨?”
过夜(捉虫)
那个瘦马竟然懂医术。
这的确是陆宴没有想到的。
他在确认沈甄无碍,并给她上完药之后,便起身去了一趟北边的冬丽苑。
自打陆宴接任京兆府少尹以来,郑京兆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除了证据,谁也不要相信。
倘若扶曼真是无意间救了人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她有意而为。
陆宴暗暗观察着这条小路,在脑海中勾勒这沈甄来库房的过程。
路窄而幽深,地上有融雪,且她手里还拿着画卷,无意滑倒并非没有可能。
思及此,陆宴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青灰色的石阶,又搓了搓。
并无异常。
他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松竹亭的后面,便是冬丽苑。
陆宴一进门,刘嬷嬷当即放下的手中炭火,笑着喊了一声,“老爷。”
陆宴站在不远处,冷声道:“姨娘呢?”
刘嬷嬷原是赵府的人,她见过的显贵,不说成百上千,但只要是扬州城的贵人,上至总督府那位,下至所有的富商,她都见过。
可这些人里头,无一个有卫家公子这般俊美的。想来,扶曼也是个有福气的。
她忙笑着道:“曼姨娘在里头呢。”说完这句,她还觉不够,便又加了一句,“姨娘天天盼着您能来,您来了,她指不定要多欢喜。”
说着,刘嬷嬷便向前走了两步,替陆宴推开了内室的门。
行至屋内,陆宴毫无意外的,看着了正坐于榻上的扶曼。她的目光十分从容,就像是一早知道自己会来一般。
陆宴抬手,挥退了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