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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这把老骨头,记得被遗忘的事和人,进棺材也带着。只是再等许多年以后,又有多少人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呢。
老人坐回路边的椅子里,阖眼半寐,仿佛又见到三十年前维多利亚港的那道月光。
……
柏奚打了辆车,报了个地址。
司机颇为震惊地回头,看了看她的脸,又打量她的穿着,驱车向远离闹市区的方向驶去。
半山别墅。
车只能停在路边,柏奚结了打车费用,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铁门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里面也郁郁葱葱,野草丛生,有的长得小树一样高——是处荒废已久的别墅。
大门在两年前换了密码锁,柏奚用自己的指纹打开。
厚重的黑色木门缓缓向两边推开,柏奚一脚踏了进去,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像巨兽张开的大口,彻底吞噬她的背影。
灵堂的闹剧仍在继续。
白四姑家闹得针尖对麦芒,又因为外面有记者而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和谐,不能太出格。
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被叫过来的保姆抱走。
白兆麒像个吉祥物一样杵在那里,在两个姐姐吵架的间隙中出来透气,见到坐在台阶上的裴宴卿。
“她人呢?”白兆麒问。
“走了。”
“看你垂头丧气的,闹矛盾了?”
“没有。”裴宴卿起身说,“里面吵完了吗?我先回去了。”
“卿卿。”
白兆麒叫住她,裴宴卿回头,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道:“我没事的爸爸,只是有点累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
裴宴卿没拒绝。
回酒店的车上,她给裴椿打了个电话,裴椿没接到。
改为发信息: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她不相信我。
——可是她说她感受不到我对她的喜欢,她在骗我。
——为什么?我不明白。
——她好绝情。
——我不想谈恋爱了。
裴宴卿自言自语了一大堆,接着把觉得不合适、幼稚的话撤回,尤其是那句“不想谈恋爱”,几个小时后看到微信的裴椿:“?”
裴宴卿刷开酒店房间。
柏奚预计在这里待到白狄宗正式出殡,于是收拾了四天的行李,行李箱还在房间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