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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是的,财力不允许…虽然远东大国养一个‘妾’,比养情妇要花钱少很多,但也需要钱。更何况,在远东大国的文化里,一个男人的妾如果太多,本身也是不恰当的,有道德上的风险……”

“如果有‘妾’,远东的富人还豢养情妇吗?”

“哦,‘情妇’非常少见,类似情妇的,在远东叫做‘外室’。男人会和女人维持非常稳定的关系,在一起生活,生下孩子,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很多男人乐于如此,不愿意将‘外室’变成妾。”

“这…这是为什么呢?虽然我知道很多人也不会考虑将情人变成妻子,但这应该不是一回事儿吧?”

“不是一回事…远东大国的男人不愿意将‘外室’变成‘妾’,是因为这是一件会改变家庭关系的事。相比起将外室和孩子带回家里可能引起的风波,还有未来孩子对家庭财富的分割——哦,外室生的孩子无法上男人家的‘族谱’,所以如果不能得到男人家里的承认,很多是无法得到任何财产的,就像我们的私生子一样。”

“毕竟,不能一个女人找上门来,说自己的孩子是这家男主人的孩子,对方就要承认,为他们分财产。”

“不过,大多没那么糟糕,男主人会早做安排,让家里人知道和外室生的‘孩子’。只是这样的孩子依旧没有上‘族谱’,只能分到非常少的财产,保证基本的生存而已。相比之下,妾的孩子倒是和妻子的孩子差别没那么大,我是说,在继承财产这件事上,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不过,有一种他们认知中类同嫖娼,但我们认知中,也和情妇差不多的情况,那就是包占妓女。如果富有的男人喜欢某个妓女,可能就会经常来见她,并且不愿意她和其他的男人接触。于是就会给妓女的‘母亲’一笔钱,然后持续地供给生活费,要求是这期间,妓女不会接待别的男人。”

“相比起‘外室’,似乎‘包占妓女’的情况还要更多见一些,这也花费高得多。”

安东尼·米斯特非常乐意给校友们讲述自己在外旅行时见到的种种新奇事物,说了挺久远东的、殖民地的、新大陆的事之后,他忽然就话锋一转,说道:“上个月我还呆在佛罗斯,倒是在佛罗斯也见到了一件怪事。”

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他吸引了,下意识问:“什么怪事?”

佛罗斯就在隔壁,能有什么新奇的事?

“我在佛罗斯参加了一场葬礼,索尔多伯爵的葬礼。你们或许知道,我和索尔多伯爵的小儿子曾经一起在新大陆历险,关系非常亲密。所以得知索尔多伯爵的葬礼将要举行,我立刻就去参加了。”

在场没什么人认识‘索尔多伯爵’,但也有人知道他,一个佛罗斯老贵族。

“在葬礼上,我见到了索尔多伯爵的遗孀,索尔多伯爵夫人,那可真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即使戴着黑纱我也能看出来——我当时还很惊讶,索尔多伯爵做鳏夫很多年了,什么时候再婚了?”

“当然,这是别人的私事,并不关我的事。虽然我的内心有一些好奇,但并没有事后失礼地打探。直到索尔多家的人在葬礼结束之后邀请我去住几天,我看清了索尔多伯爵夫人面纱下的脸……”

“太令人惊讶了!我是说,索尔多伯爵夫人和欧内斯特伯爵夫人长得很像。”

虽然安东尼·米斯特一直在外旅行,但这些年偶尔也会回到美林堡‘休整’。所以他确实曾经在欧内斯特伯爵的婚礼上,见过约瑟芬。

在场的男士们面面相觑,大家多少都听说过欧内斯特伯爵夫人掉进海里淹死的事儿,觉得这听起来有些不吉利。有人忍不住询问:“有多相似?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长得像的人……”

“非常像,只不过比欧内斯特伯爵夫人更美丽,也更有魅力。说实话,她们虽然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但真的长得很像…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抑制不住好奇,向我的朋友打听了索尔多伯爵夫人的事儿。”

“按照他们所知的,索尔多伯爵去了一趟罗塞,打算在罗塞玩帆船,哦,他一直是个精力充沛的老人…然后他就在那儿结识了索尔多伯爵夫人,索尔多伯爵夫人来自济贫院,出身低微,但美貌显然是无往不利的利器,不是吗?”

“不过,也有人说,索尔多伯爵夫人其实是罗塞著名的交际花,只是索尔多伯爵为了家族名誉,所以掩盖了这件事。对外的说法,新婚夫人是一个正派人家的女儿,只不过时运不济,沦为了孤女。”

对于这样的八卦,大家的兴致都很高,纷纷讨论起了‘真相’。

“说起来,我住在索尔多家时,伯爵夫人还向我打听了很多和礼兰的事,似乎有来我们国家定居的意思——呵呵,我猜,伯爵一去世,伯爵夫人在索尔多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一个才和伯爵结婚不到一年的年轻妻子,索尔多家对她可没什么认可。”

“即使她继承了对她这种‘小妻子’来说,挺丰厚的遗产,这也保证不了她的生活呀!相比起在奥尔马受到索尔多家的打压,她倒是更愿意换个地方生活…她还很年轻,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这样的事儿,在奥尔马有点儿为难,毕竟大家都看着索尔多家呢…不过换个地方,比如说美林堡,就绝不会有人在意了。”

“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会迎来一位年轻貌美,而且富有的夫人啦?”有人大声说道。

“倒也不一定很快,毕竟索尔多伯爵夫人还得为丈夫守丧。按照我和伯爵夫人交谈的,或许半年后她会来,是当初的‘半年后’,呃,就是夏天刚过,秋天的时候吧。”

和礼兰、佛罗斯的守丧都是这样的,没有华夏那么严格,时间那么长。妻子为丈夫守丧半年后不说可以结束守丧,至少一些没那么张扬的、普通的交际活动,偶尔参加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大家说着这位‘索尔多伯爵夫人’的事儿,津津乐道…社交场就是这样的,对于有钱的寡妇,特别是对方还年轻貌美,都是特别关注的。这种女人,本来就是很多男士的第一目标,比年轻富有的小姐更招人。

就在大家谈论的时候,忽然有人笑出了声:“噢,按照安东尼的说法,我们的索尔多伯爵夫人和‘欧内斯特伯爵夫人’长得很像…若是她来到美林堡,欧内斯特伯爵和麦尔顿侯爵夫人该怎么想?”

有人不以为意:“会怎么想?不必去想啊。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长得相似的人,不是吗?”

有人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不不不,一般情况下是不必多想的,但对于内心有愧的欧内斯特伯爵、麦尔顿侯爵夫人,这不是一件非常令人害怕的事吗?”

“别那样说!如果您说欧内斯特伯爵对伯爵夫人还有一些愧疚,也就算了。可麦尔顿侯爵夫人,她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导致他人受难,就会愧疚的女人。她的脾胃一样康健的令人惊讶,据说这是心性坚韧、情感缺乏的表现。”

“别说是间接导致的了,就是直接是她干的,我猜她也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愧疚。她就是那种女人,想想可怜地麦尔顿侯爵吧!”

“别这样说,您这样为麦尔顿侯爵鸣不平,难道真有证据证明当初‘禁治产’的事儿,是麦尔顿侯爵夫人一手策划?有没有可能,侯爵真的需要‘禁治产’,那就是一桩很平常的、没什么阴谋在其中的事件?”

“天真!你真的这样想?还是说,你也是麦尔顿侯爵夫人的裙下之臣,被她的魅力所俘获,所以难免偏向她?”有人大声嘲笑了一声。

欧文子爵这时也忍不住加入八卦中来:“麦尔顿侯爵夫人?那确实是一位充满魅力的女士,年长女性的魅力…这不怎么奇怪,他这样的年轻人,最初时总是会爱上一位年长自己不少的女士。”

“对了,子爵,您在宫廷长大,应该对麦尔顿侯爵夫人有一些了解吧?真正的她,真的如传闻一样吗?”

“我可不怎么了解,要知道我16岁就离开了宫廷,当时麦尔顿侯爵夫人才刚进宫廷不久。至少在当时,麦尔顿侯爵夫人并不起眼,只是宫廷之中众多美女中的一个。相比起我,难道不是问霍夫曼更清楚?”

欧文子爵其实是深谙什么话适合说,什么话不适合说的,这个时候就将话题转到了霍夫曼头上。至于大家会不会向霍夫曼打听,应该是不会的…和霍夫曼打听这种八卦,大家只要想想就冷场了。

果然,没人问霍夫曼,直到这次校友会散场,众人离开。欧文子爵和霍夫曼同行,他才好奇地问霍夫曼:“你觉得麦尔顿侯爵夫人怎么样?”

“我以为你对麦尔顿侯爵夫人有一些了解,并不需要向我获取消息。”霍夫曼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欧文子爵一眼。

欧文子爵讪讪地笑了一下,确实正如他所说的,他16岁以后就不怎么进宫了,对当时的麦尔顿侯爵夫人并不了解。但要说这些年,他这个消息灵通人士,一直不知道麦尔顿侯爵夫人的事,那就太假了。

虽然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主要是没有特别下力气地打听),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欧文子爵就清楚,不少外面有关麦尔顿侯爵夫人的传闻都是真的!只不过麦尔顿侯爵夫人非常精明,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更没有证据佐证那些事。

对于她这样的社交场红人来说,捕风捉影的传闻,好的坏的,有多少都不是问题。但要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实锤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忽然,欧文子爵小声问:“欧内斯特伯爵夫人的死亡真的是意外吗?”

霍夫曼什么都没说,直到两人快分别了,他才开口:“这是一件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随便对没有证据的事开口。不过…欧内斯特伯爵在伯爵夫人掉进海里的那个夜晚,据说并不在岛上,而在城里的欧内斯特伯爵,其实有好几个小时并未出现在人前。”

“据说他和麦尔顿侯爵夫人在一起,麦尔顿侯爵夫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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