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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这时,许朝歌总是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问:“你还要讲吗?”
祁牧野带着怒气瞪着许朝歌,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回家你就完蛋了!
倒也不是祁牧野回家真的会对许朝歌做什么,只是觉得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写下这样的话语,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禁忌感,怎么也抑製不住内心汹涌的浪花。
况且因为这句话,许朝歌总是能想方设法地讨好她,做些让她开心的事。
她想,受到偏待,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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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记忆都能停留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或许所有的故事都不会那么刻骨铭心。
因为腿伤,祁牧野未能与许朝歌一同前去赏花,尹江的桃花落了,汛期来了。
这场雨来得比衍武二十五年的那几日噩梦还来得猝不及防,饶是像祁牧野这样早有准备的人,也被它打得措手不及。
暴雨当晚,祁牧野便带着几人转移到高地,卸下家中的木板以备不时之需,几人冒雨在高地上搭了个避雨的棚子,瑟缩着等待黎明。
祁牧野马不停蹄,连夜求见县丞,乞求他尽早转移百姓。密不透风的雨珠拍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道道闪电撕裂夜空,祁牧野在雨中跪了半个时辰,隻换来一句“杞人忧天”。
当今县丞来自中部地区,并未见识过东部沿海的暴雨,再加上但是朝廷风气就是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员们宁愿安分守己度过派遣期回京述职,也不愿抬抬手救百姓于水火。
许朝歌已经驾着马车回双横村疏散群众。那儿地势更为低洼,且附近多山丘,一旦爆发山洪,整个村落都将难逃此劫。
既然县丞靠不住,祁牧野便只能靠自己。她站起身,拔腿就往旅社跑。她给学子们讲了那么多知识,他们更能意识到此次暴雨的严重性。官府无用,那便让百姓拯救百姓。
她身上穿的是棉质外衫,棉布吸水,加上她的腿伤,跑得慢,整个人加上满身的雨水,跑得更加吃力。她狼狈地跑到各家旅社,无暇顾及体面,敲响各个学子的房门,拜托他们与她一起疏散城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