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杨香薇挑眉：“来了。”

果然，她走出去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满口黄牙的黄牙婆子。

对方裂开嘴笑，那叫一个灿烂：“段大娘啊，我钱准备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两丫头卖给我啊？”

“卖？谁说要卖？”杨香薇冷着脸说道，“你怎么不把你家丫头卖掉了，整天没事拾掇我卖老大家的丫头，你打的什么坏主意，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上次老大家的媳妇没给你好脸色，你不高兴，想要找她麻烦吗？呵呵，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你以为我耳朵聋了啊？”

黄牙婆子的表情顿时讪讪的：“你在说什么啊？我跟你儿媳妇是我跟你儿媳妇，我跟你是我跟你，我这不是看你手里缺钱花，送了一笔好买卖给你嘛。”

“屁！要好买卖，我大儿媳妇能够上吊？”杨香薇直接骂了回去，“你踏马的，真当老娘年纪大了，耳朵袭了，也没脑子了是不是？你就是想要逼死我大儿媳妇，你这个老虔货、杀千万的，烂肚脐眼的东西……”

骂人什么的，杨香薇不要太顺手，熟门熟路，怎么难听怎么骂。

不样要骂得大声，还要条理清楚，让左右街坊邻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原主想要卖孙女，完全是黄牙婆子“拾掇”的。

“那边咋了，段大娘怎么又骂人了？”一个年轻人听到，问他娘。

他娘瞪了他一眼：“管她干嘛？那个老虔婆能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别管他们。”

年轻人住了嘴巴，没有再吱声。

“你……你怎么能骂人呢？！”黄牙婆子还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买卖，没想到会出这种变态，还莫名其妙被骂了顿，气得要死，指着杨香薇就想骂回来。

但可惜，她是杨香薇的对手吗？

杨香薇“啪”的一声，打断黄牙婆子的手，就骂她给脸不要脸，嘴里长痔疮，口里喷粪，要不然怎么会整天惦记着别人的孙女，老拾掇别人卖丫头？

黄牙婆子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气得只能甩脸走了，还放了一句狠话：“你这个老虔婆，下次再想做什么赚钱的买卖，别找老娘！”

“切！你除了拾掇别人卖丫头，能有什么赚钱的买卖？你要有赚钱的买卖，你自己早就发了，你会带着我？我呸——”杨香薇当着她的面，“哐”的一声将大门院给关上了。

她又不是原主那个脑子有病的，会卖孙女？

想到还躺在床上的大儿媳妇段罗氏，杨香薇并没有在屋里多呆，收拾了一个钱袋子，就往外走。

另一头，段罗氏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她望向围着她的两个女儿，顿时抹起了眼泪：“呜呜呜……是娘没用，都是娘没用……娘护不住你们！”

“娘！”段凝雨前面还有两个哥哥，她排行第三，已经九岁了，多少也懂事了，她牵着她娘的手，就劝娘不要哭了，这不是娘的错，是娘要卖她们，跟娘没关系。

“呜呜呜……是娘的错，是娘不应该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段尔珍要小一些，是隔了五年才生的，可以说是三姐帮着一手带大的。这个小萝卜头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能跟着娘和三姐，急得掉眼泪，喊着：“娘，娘，不哭，不哭。”

段大在门外听了，一个劲地叹息。

段承是老大，段远是老二，他们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他们娘站在那里“叹气”，心里堵得慌。

可怜的段大

有一个只会闷头干活，什么事也做不了的爹，他们能怎么办？

不过十一岁的段远握了拳头，咬牙道：“我找老个那虔婆算账去！”

“胡闹！”比他稍长一些的段承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应该让爹去。”

“爹？呵！”段远冷笑，“要是爹能行，娘会上吊？还不是爹跟那个老虔婆给逼的？”

段承沉默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也恨不得找老个老虔婆算账，可是他比二弟年纪大，很清楚若是他们敢去，那个老虔随便一嗓子，他们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不孝子孙”。

他们自己到没什么，可会拖累了娘跟两个妹妹，到时候……

“老大，在家吗？”

院外突然传来老虔婆的声音，兄弟俩吓了一跳，顿时回想起曾经被老虔婆拿着扫把，追着满院子跑的经历，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杨香薇走进院子，就看到段大懦弱的朝她走了过来，小声喊了一声“娘”，然后问她怎么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杨香薇不客气地瞪他一眼，“那个丧门星不是上吊了吗，我看她死了没有。”

段承、段远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却不敢过来。

“娘，你别这样说……”段大一脸祈求。

杨香薇懒得管他，直接朝卧房走去。

卧房里，不管是段罗氏，还是段凝雨、段尔珍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吓得要死。

“娘，娘，奶奶来了……”段尔珍焦急地说着。

段罗氏连忙让两个丫头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老虔婆看到，老虔婆肯定是来卖人的。

段凝雨、段尔珍才刚躲进衣柜里藏好，杨香薇就进来了。

“娘……你咋来了？”段罗氏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时不时用担忧的目光望向柜子。

杨香薇当做没看到，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说道：“看你死了没有。”

段罗氏：“……”

“有出息了啊，老大家的，平时连个声气都没敢吱，敢跟老娘上吊？怎么着，你以为你吊死了，老娘就怕你了？你死啊，你死了老娘就让老大一床草席，把你拖到山里去喂狼，让你死了都不得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