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百世血仇不死不休
“打你?”
宁昭同笑了笑,拎着他的后颈让他站起来,然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接着给他肚子上来了一脚。
围观群众一阵惊呼,不用凑近都能判断出这一脚力道不小,苏格非一下子摔出去三四米,捂着脸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看起来已经被揍懵了。
被按住的苏洛方大叫:“你疯了吗!薛预泽你疯了吗!你还不管一管他!格非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薛预泽根本没理,手上用力,有点迷茫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像第一次明白一拳130kg是个什么概念。
宁昭同抬起鞭子,在苏格非脸上晃了晃:“现在说吗?”
苏格非剧烈地喘着气,只觉得从娘胎里出来就没那么疼过:“你……”
“我?”
“你跟他、什么、仇?”
宁昭同淡淡道:“百世血仇,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百世?
苏格非觉得自己是遇到神经病了,忍着痛:“……你要杀了他?”
“是,”宁昭同回得很利落,笑了一下,“我要杀了他,但我要先行刑。行刑你懂吗?用刀子,从死不了又很痛的地方切下去,一刀一刀,就像你腿上的痕迹一样。”
那个笑让苏格非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你!你吹什么牛逼!”
现代社会了,还真能说杀人就杀人?
“郑其愈才喜欢吹牛逼,我一向说的是实话,”她凑近了,握住他的下颌,低声道,“死在我手上的人有一百三十一个,这也是实话,你相信吗?我要你的命也很容易,你相信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非在这关头突然想起了在网上刷到的那个视频,眼前的女人抱着枪朝周围扫射,眉眼里平静得几乎冷漠——她真的杀过人!她真的杀过!
这个念头让苏格非几乎崩溃:“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这句话叫得周围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看戏许久的薛重光也从人群里走出来:“小泽,这么压着你二婶多不像话?”
薛预泽看他一眼,松了手。
苏洛方大骂着跳起来,原本精致的发型乱得跟个鸡窝似的,吓得够呛的苏馨瑶连忙过来扶住她:“姑姑!”
薛重光也懒得去扶老婆,小心翼翼地靠近宁昭同:“那个,宁、宁老师,这——”
宁昭同已经得到满意的回答,慢悠悠地收着鞭子:“不好意思啊二叔,让大家受惊了。”
把人抽成这样,就一句受惊?
薛重光有点忌惮又有点来气:“宁老师,你们上门做”
“稍等,”宁昭同比了个手势,掏出手机,“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再说。”
这姿态实在是——
薛重光苦笑了一下,跟薛预泽对视了一眼,意思是你到底找了个什么神仙。
来电话的是苏笙,声音听着脸都要笑开花了:“同同!我听郁郁说你有了?!”
宁昭同一听,眉眼一弯:“妈妈!不是跟他说好了不急着说嘛。”
围观群众一愣。
这冷酷杀手秒变撒娇甜妹是不是太过分了。
“哎呀,郁郁说漏嘴了,我们追问的,你别怪他!”
“好,不怪他。半个月前发现的,已经两个多月了。”
“你这个丫头,两个月了才发现,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苏笙数落,又忍不住试探着问,“早孕反应严不严重啊?郁郁说让我们不忙着过来,但我们反正也没事,帮你洗洗衣服做做饭总是可以的。哎呀,也不是我想,你爸爸高兴得都要昏头了,想见见你……”
聂渡云在后面笑:“又给苏老师背黑锅了。”
宁昭同也笑:“真的不用的妈妈,最近家里客人多,怕吵着你们。也是我的问题,一直没注意经期的问题,本来这两个月就不太准……”
苏笙一听想起来了:“哦,那就是从内蒙古刚回来那段时间有的。”
好小子,好在没跟他们回咸阳!
“应该是,时候不早了,妈妈早点休息嘛。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我明天再给你打。”
“好,好,你也要好好休息,否则孕后期更睡不好。我跟你说哦,当年我怀郁郁的时候他可能闹腾了,我从两个月一直吐到八个月,腿肿得路都走不了……”
她一一听着,眼里有温和的光。
苏笙说了两分钟,直到聂渡云开催了,才不舍地挂了电话。宁昭同撒了句黏糊的娇,把电话关了,看向薛重光:“二叔要说什么来着?”
“……”
薛重光开不了口。
合着这几鞭子抽得苏格非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还怀着孕呢?!
把宁昭同扶下车,薛预泽多站了一会儿,抱了抱她。
“吓着了?”宁昭同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我可跟你说过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薛预泽把脸埋在她头发里:“没吓着,只是有点愧疚,说好的家宴弄成这个样子,肯定让你不开心了。”
“我挺开心的啊,好久没这么抽人鞭子了,”她笑,“倒是你,准备怎么帮我擦屁股?”
“……听起来好奇怪哎。”
“不许乱想,那就准备怎么帮我善后。”
“好像更色情了,”他若有所思,又在她提出意见的前一秒笑出来,“没事,苏格非更不是什么好人。我从小跟他打了不少架,本来关系就不好。”
“你跟他关系不好,你那二婶还想撮合你跟他妹妹啊?”
“……昭昭怎么那么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低笑着捧她,亲了亲她的脸,“我二叔是入赘的,二婶没孩子,一直把苏格非和苏馨瑶当孩子看。如果苏馨瑶跟我有孩子,那他们苏家就能名正言顺地来分薛家的蛋糕了。”
宁昭同都听愣了:“好复杂。苏家馋你们家家产,那你二叔为什么要入赘?”
“那就是一个更长的故事了。”
“好吧,那我改天再来听,那卫秋的事情也改天再跟你说,”她也亲了他两下,“今天的经历虽然不太愉悦,但好歹见过父母爷爷二叔,咱俩也算知根知底了。宁薛氏你即便出身寒微了些,也算良家子弟,以后切记恭顺行俭,好好伺候我,知道吗?”
这话实在太有意思了,他忍不住笑,回了一个吻:“臣妾遵旨。”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许骂我。”宁昭同抱着猫倚着,轻轻踹了一脚沙发尽头的老男人。
沉平莛摸着她的脚踝,眼睛还没从书上离开:“好,不骂。”
“我今天打架了。”
沉平莛取下眼镜,抬起头,她连忙强调:“说了不骂我的!”
话堵在喉咙里,他轻咳一声:“不骂。不是薛家的家宴吗,什么情况,还打架了。”
宁昭同没正面回答,只是问他:“韩非的书你看完了吗?”
他点头。
“卫秋有消息了,”她道,“他托薛预泽一个族弟来挑衅我,话说得很脏,我没忍住。”
卫秋。
那位把蕞尔小国发展成东境霸主的荀卿弟子,要以她为后、被张良刺死在内宫里的,卫王。
沉平莛大概明白了:“很恨他。”
她笑了笑:“凌迟一千刀都不足以泄愤。”
他明白了:“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知道,但是不急,”她缓了神情,“以前你跟我提过薛重光这个人,还有没有印象?”
他记忆力好,自然是有的,且咀嚼了两遍,意识到什么:“……薛预泽的亲戚?”
“对,他二叔,入赘出去的。”
薛重光,入赘。
他顿了顿才道:“跟他也有关系?”
宁昭同大笑,把酥酥都惊了一下:“你刚刚脑子里是不是在怀疑我要让你提携薛重光!”
沉平莛都有点无奈,抬手把她抱过来:“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才能帮上你的忙。”
杀人不麻烦,但现代社会,麻烦的是把事处理得无声无息。那位从前做出那么大的事业,如今应当也不是无名无姓的。
“我已经有计划了,”她笑得有点甜,“不过不急,等我腾出手。”
“好,需要我帮忙吗?”
“应该不需要,我的仇跟你又没关系,”她把酥酥抱起来,亲了亲它的脸,“让他再蹦跶两天吧,总要感受下生活的美好,才能知道死亡的可怕呀。”
他心头微微一动。
她好像察觉到什么,偏头笑问:“是不是太可怕了。”
“没有,我相信你是公正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天道循环,”他缓了眉眼,“早点休息,翻年跟我回杭州,免不了也是一堆女人。”
“不是吧,你也要选妃?”
“不是,”他笑,“我有五个舅舅,十几个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