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是个薄情人才是。
她淡淡道:“你问的是君王之道。人只能近道,而人本身则反道。”
人,物欲,爱欲,争夺,杀戮,繁衍。
“道一也……”他若有所思,而后轻点了一下头,把笔递过来,“还想求陛下几个字。”
她接过,走到案前来:“写什么?”
“泽被苍生。”
饱蘸浓墨,四个字一挥而就,龙飞凤舞的篆体,笔锋凌厉,铁画银钩。
他打量片刻:“既是泽被苍生,怎么杀伐气这么重?”
“天意在我,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搁笔而笑,眉间似有一掠而过的锐色,“所以,生也是德,杀也是德。”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生也是德,杀也是德。
他恍然:“受教。”
“言重。你不该跟我聊这些,同韩非聊一聊倒是正经,可惜他后来顾及着我,也不常谈什么君王之道……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他闻言,稍顿了顿:“为什么不喜欢?”
宁昭同转过脸来,对上他的目光:“君王之道,只能让我心安理得地坐在上面,而不能为我解决问题。”
沉平莛有点惊异:“问题是解决不完的,而手握权力的人正该用尽一切方式保持清醒。”
她点头,眼底隐见疲态:“是,问题是解决不完的。”
他笑:“想问陛下,是否该谈论一种统治者应必备的自私,或许说,该适当具备的冷血?”
他说得认真,她却被逗笑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肯定体会过。”
“对,我体会过很多,但……罢了,”她不想继续说下去了,顿了顿,再次看过来,“如果我真有什么嘱咐,能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前辈给你的忠告……沉平莛,去找一面忠实的镜子,让你能随时看到自己吧。”
沉重的话题结束得早,便终于有机会谈谈三个月前非洲发生的事情。当然,闲敲棋子落灯花,宁老师今晚还是屈尊借住一下吧。
接过警卫小哥临时买来的卸妆巾卸妆水,宁昭同转身进了客房浴室。等洗漱完出来,她扯了扯身上的厅局风丝绸衬衫,一边抱怨一边坐下:“感觉自己岁数好大。”
沉平莛把热牛奶推过来:“招待不周,陛下见谅。”
“没事,我岁数确实大,”她点头,又笑,“前两次都没聊到,你跟厄立特里亚政府怎么说的?”
吉布提,特瑟内,阿斯马拉,他平静语气下惊心动魄的各方博弈。
宁昭同明白那些字句的分量,沉默片刻,有点玩笑地说道:“这样的大恩我得怎么报?”
沉平莛放下手里的文件,取下眼镜,端起茶杯:“一般情况,是不是该回以身相许。”
她失笑:“哪种程度的以身相许?”
“能到什么程度?”
宁昭同想了想:“让我给你打一辈子白工就算了,这辈子还当社畜我不如直接就地投胎。”
沉平莛淡淡一笑:“我可以给你发工资。或者,你要是愿意,现在考个公,来当我的秘书。”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哪种秘书?”
“我没有营造那种不健康工作关系的习、呃,”沉平莛看着腿上那双漂亮的裸足,“也可以有。”
她懒洋洋朝沙发靠背上一倚,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眼神,有些凌乱造就的欲感:“家里有没有人啊?”
他握住那只脚,指甲饱满圆润,涂着樱桃红的甲油,衬得其他地方白得惊人:“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那等于有。”她一副兴致骤淡的样子,要抽回脚,却被他用了点力按在怀里。
“可以没有,”他重复了一遍,接着手臂用力,直接握着她的脚踝把她拽到了怀里,搂着膝窝站起来,“你说了算。”
60kg被他这么轻松地抱起来,她意识到,这老男人锻炼得应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上一点。而等被扔到床上,再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她决定向衬衫道个歉,这是种能穿出什么风格完全看个人实力的单品……如果被磨蹭开大半个领口,厅局风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在想什么?”他问,低头轻轻吻上那一截雪白的脖颈,除了温热的呼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还有拒绝的机会。”
她的身体给出了一些诚实的回应,而心理上的排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她抬手,指腹磨了磨他单薄的嘴唇。
该是个薄情人才是。
薄情人吻了吻她的手指,片刻后,埋下脸覆住了她的唇。
同款牙膏的味道,偏偏尝出让人上瘾的滋味。
他发觉她有一张很好亲的嘴唇,丰润柔软,一贴上去就忍不住再用力一些,想要感受粘膜下的组织的质感,甚至,尝尝她的鲜血,是什么味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吻一个女人了。
嘴唇,眼睛,颈间跳动的动脉,耳朵……他摸进她的腿根,将湿滑的小东西夹在指间,感受到她喘息里越来越多的柔顺,心里生出一点奇异的悸动。
仿佛世间终究还是有些他能求到的情分。
说不清排不排斥他,总之耳朵让人咬着,阴蒂被人捏着,所有不满的力气都散了个干净。听说沉老鬼年轻时候也是个浪子,看这调情手段估计值得一信,等被剥干净了,她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沉平莛……”
他不断吻着她肩头一道还没剥落的痂,就像试图盖住它们一样:“嗯?”
“你上回跟女人做爱是什么时候了?”
“五年前?”他回忆了一下,而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大熟练了,你见谅。”
她捧住他的脸,很是轻佻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巴:“那你家里的套不都过期了?”
他没想到她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轻笑了一声,抬着她的腿慢慢顶进去,听着她渐重的呼吸:“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
“那你就是、图谋不轨,唔……”
她是有意勾引,他又为什么准备得那么齐全。
她湿得很厉害,他进得还算顺畅,先试探着抵到深处,再慢慢地磨蹭着她。
腰那么细,胸和屁股倒是挺丰满的。
他握住她的脚腕,低头往下看,结合处被他的毛发遮掩得干净,但能看见大腿根崩出一条很漂亮的肌肉线条。
大概岁数大确实比较会疼人,她被磨得整个下腹都是酥的,不满他的打量,抬着小腿来踹他。他一把按住,指尖很坏心地划过她的脚心,惹得她拱了一下,笑得不停:“别挠,痒。”
她皮肤白,涂红色的甲油尤其亮眼,他一边把玩一边不急不缓地进出,最后在她足尖上轻轻亲了一下。
刚洗完澡,只有沐浴露的味道,他却蓦地生发了一点不满足。
她觉得这男人的耐心实在太好了一点,明明是自己说馋她,真插进来了竟然不急着动。倒是没掩饰过强势姿态,整个人覆下来笼罩着她,指尖在她阴唇上从容地滑动,好像在宣告就此掌控她的愉悦。
每次感觉刚来就被按住,她忍不住抱怨:“你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
“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顶在她最要命的地方。
她腰间一僵:“错了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含住她的乳头,声音闷闷地溢出来:“我要是控制欲强,还忍得了你家里的男人?”
家里的男人。
她寻回一丝清明,又在他骤然深入的顶撞中碎了干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水,让他这么不留情地进出还不会觉得不适,而他分明比自己想象中还硬不少。他按住她的腰,腰腹撞击出一声声的响,他感觉到她开始绷紧了躯体,这才松开了手。
皮肉上一个嫣红的印子,在她的颤抖里慢慢消退。
延迟满足的高潮来得汹涌许多,她紧紧夹着他,眼神迷离地宣告着自己的满足和不满足,脸红得简直不像话:“好厉害、啊……”
她好像是可以享受性爱本身的。
不是爱人,无关责任,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接受一个男人的取悦,毫无负罪感。
“这么馋,家里的男人喂不饱你?”他声线里带着笑,下身毫不留情地继续进出,直到把绞紧的甬道再次插松,才慢慢缓下来,“夹那么紧,很喜欢?”
她咬了一下红艳的嘴唇,黏黏糊糊地叫了一句“还要”,他把她翻过来,从后面重重地顶了进去。
“啊、啊!轻、啊、你轻点!”
他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几乎是一个禁锢的姿态,每次插入都重得像要顶到她的子宫里面去。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觉得痛也承认爽,只是不想在这种姿态下发出甜腻得像雌兽一样的声音,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
“唔……够狠的。”
疼痛和极致的快慰,激得他沉沉喘着射出来,太久没有纾解过,射得有点多。
几息过后,他度过高潮里的余韵,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他将滚烫的脸贴上去,想要吻她,却一瞬间上下颠倒,被她握着脖子按在了床上。
一张绯红的小脸上还沁着汗,他怔了片刻便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腕,也不用力掰:“后悔了?有点晚了。”
她看着他,气还没喘匀,用目光描摹了一遍他的眉眼,慢慢地松开手。
照她的审美,他是好看的,何况时常可恶的从容,于是偶然的失态才格外迷人。
她抱怨了一句:“你好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