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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树歌看得目不转睛,她没有见过沈眷穿晚礼服的样子,或者她见过,只是现在不记得了。
车子开过去了,屏幕也看不到了。顾树歌收回目光,还是在想着那个屏幕里沈眷的模样。
“你记不记得祝羽?”沈眷的声音响起。
顾树歌转头,刚刚还在大屏幕里的人就在身边,跟她说着话,和屏幕里清冷疏远的模样完全不同。
顾树歌顿时产生了一种割裂感,又因沈眷对她和对旁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感到很欣喜。
“不记得。”她说道。她在脑海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个名字。
沈眷并不意外她忘记了,将祝羽做的事对她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她杀害你是因为那个犯罪团伙的指使,但偷窃遗体以及后面的一连串事,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你。”
其实说恨也不准确,祝羽对小歌的感情似乎很复杂,很矛盾。
顾树歌就更不知道了,她迟缓地眨了下眼睛。
“她刚刚通过警局的人,说她愿意告诉我。”沈眷又说。
顾树歌想了一下,问道:“你想知道吗?”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就无所谓怒无所谓不平,不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很平静。
沈眷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但我更愤怒。”
她的眼睛里有很浓烈的怒意和反感。顾树歌有些不习惯,沈眷很少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她坐得端正了些,小心地问:“因为她害死我吗?”
害死我这样的话,她说出来竟也没什么负面情绪。沈眷被她影响,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也平和了一些。
“不止是这个,还有她被捕后态度嚣张,毫无悔意。”
杀了人,却在被捕后仍旧毫无悔意,说明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凶手被捕之后,仍旧趾高气昂,无所悔悟,大概是最不能接受的。在这件事上,沈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受害者家属而已。
顾树歌实在感觉不到不平,她确实不记得了。可是看着沈眷低着头的侧脸,她隐隐间感觉到从心底弥漫而起的怒意与烦躁。
这怒意并不是因为祝羽杀了她,且不知悔改。而是她从眼前的沈眷想到,在得知她死讯时,沈眷该多么绝望崩溃。
“别难过。”顾树歌的声音也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