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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林琅眼尖儿地看到在推自行车的宋云龄,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看到宋云龄,不用问都知道宋云龄肯定也来听审判了。

他们已经从赵冬心那里知道,宋云龄为这个案件付出了许多,包括未来生活里要承担部分嫌犯家属们的报复风险,这不是警方多加注意就能为他完全隔绝的。

宋云龄停步抬眸看来,朝林琅和闻昭非笑了笑,表情稍微有些勉强。这样的日子,他依旧有些羞于见到闻鹤城和闻昭非。

林琅在翻闻昭非的背包,他们来前已经猜到这次宣判的时间短不了,自己带了食盒,有点心和饭团等。

林琅取出来后,闻昭非拿背包里的油纸包好给宋云龄送去。

“给你垫垫肚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可以去找冬心,也可以来找我,”闻昭非将饭团和点心递给宋云龄。

宋云龄接过,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点点头,“好。”

随后宋云龄放好油纸,又推着自行车靠边去,闻昭非一行人来的车也停在这后门附近。

闻昭非在农场时就考了拖拉机驾驶证,春节后又去考了汽车驾驶证。今儿来法庭听审的人比较多,就没让郭浩来。

闻昭非开车后,作为座位正好够坐。

等所有人都坐好后,闻昭非朝宋云龄点点头,他再将车开起来。

宋云龄等车开不见后,他又拿过油纸包将饭团和点心吃了,和上次他在警局宿舍楼吃到的一样好吃。

原本听审和同闻想楠交谈后,沉重又晦暗的天地忽然又明亮起来。是的,这世上还是有人希望他能好好生活的,他不能放弃自己。

车上,林琅和寇君君陪闻鹤城坐后座,闻鹤城手上抱着他们从法庭证物室拿回来的遗物。

有阮琇玉陪嫁的首饰,也有闻鹤城在结婚纪念日给她买的一些饰品,总体价值说不上多高。

回到白玉楼后,闻鹤城又自己待了半天书房,再出来时,他稍显沉重的心情已经恢复了。

快吃晚饭了,林琅和闻昭非从二楼下来在客厅练琴和等吃饭。

“佩佩过来,”闻鹤城坐下,对林琅招招手,林琅过来坐下,他拿出一对玉镯给林琅。

“这是你们奶奶说要给昭非媳妇的,我替她给你。”

闻鹤城也知道自己百年之后,他和阮琇玉的东西基本都还是交给林琅闻昭非处理,但还是要将这对于阮琇玉有特殊价值的玉镯单独交给林琅。

此外,阮琇玉被收走的首饰只找回来四成不到,一些更有价值地宝石戒指项链等都被变卖多年,转手多人,基本是找不回来了。

林琅双手接过,点头,“好,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林琅又仔细打量两眼,“这好像不是一对儿?这只的质地和我的玉佩是一样的。”虽然这对玉佩都是白玉镯,但质地触感和手工都有较大的区别。

闻鹤城笑着点点头,“对,这只玉镯和你们玉佩是同时打造的,这只玉镯你姥姥那里应该也有一只。”

“另外这只……大概是阿玉想凑成对儿,又再买的。昭非接到家里不久,她就说要把它留给昭非媳妇。”

闻鹤城也是看到了玉镯才想起了这些往事,小闻昭非被接来家里没两天,阮琇玉就外出带回来这只玉镯,说要留给昭非将来的媳妇。

也是因为阮琇玉计划得如此早,如此突兀,才叫闻鹤城一直记到了现在。

闻昭非也从钢琴那边过来,坐到闻鹤城身侧,跟着看一眼玉镯后,他拉过闻鹤城的手把脉,他和林琅练琴也是提醒闻鹤城该出书房来了。

闻鹤城每天早晚都得被闻昭非和寇君君把几回,已经习惯了,闻昭非把他的脉,他继续和林琅说话和追忆往事。

“应该也算是替昭非母亲给你的,”闻昭非接到家里没几天,任颜就病重去世了,原说是帮忙照看闻昭非就变成一直照看,这个玉镯也是同段时间出现在阮琇玉的梳妆盒里。

林琅点头,“嗯,我会好好珍惜它们的。”

现在戴玉镯,可能还是有些扎眼,过两年就随便他们穿什么戴什么,肯定不会让它们一直放梳妆盒里的。

闻昭非放回闻鹤城的手,心中小小松口气。

案件审理了这么久,到今天终于算有定论了,闻鹤城这一口气松下来,但也没有就此消沉下去,脉象和心态都算平稳。

吃晚饭前,林琅和闻昭非带着玉镯回二楼,将它们一起放到保险柜里。

林琅喃喃问向闻昭非,“爷爷说,我姥姥也有一只,我从来没看到过诶。”这么好的镯子,丢了或埋在哪里都太可惜了。

闻昭非想了一下道:“有可能……在林可萱女士那里。”

“你说的对,是我忘了,”林琅神情讪讪,她下意识以为姥爷姥姥都只有她一个亲人,但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在国外的女儿。

作为父母,林尧青和温如归肯定优先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女儿。

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对于林琅能如此豁达对待自己的生母,稍感欣慰,林琅对林可萱就是非常纯粹的陌生人态度,没有爱,也没有恨。

林可萱没资格得到林琅的爱,也不值得林琅花费心力和精神去恨她。

林琅和闻昭非很快下楼来一起吃饭,之后几天,他们和赵信衡寇君君都有意识增加日常在客厅和书房停留的时间,多多陪伴闻鹤城。

——

4月5号,清明,聂雪和闻明轩等人要被转去不同监狱和改造农场的监所等的前一天,闻向北三兄妹再次申请了探视。

分开行动,闻向北闻向东去见闻明轩,闻想楠来见聂雪。

小探视房间里,聂雪的状态比那天闻想楠在法庭宣判日上看到时还要差,她看闻想楠的目光里也透着一股冷冷的颓丧感,终身监禁,她的余生已经没有光亮可言。

“妈,”闻想楠尾音带颤,这极可能是她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再见了。

聂雪才似看到闻想楠,有了些反应,又很快激动起来,“想楠?怎么是你来?你哥哥们呢?我让他们去求闻鹤城,他们到底去了没有?他们去的话,我哪儿至于被判这么久!我不好,难道你们就能好过了吗!”

律师告诉聂雪,她获得受害者家属原谅的话,法官是会酌情轻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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