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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对於他们的话题,一开始的王如珊还兴致缺缺,毕竟在社交方面,她属慢熟型,要花些许时间才有办法融入同事间的话题。在好不容易跟同事聊得起劲,手机又再次传来震动声,她滑开又看见那个号码,本不想点开,但见到开头又是「致你」,忍不住好奇心,又再次点开一看。

「致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着你被霸凌,对不起,我不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却不上前帮你,对不起,明明我是你的朋友,却鼓不起勇气为你挺身而出,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希望那时候的我是个勇敢的人,这样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

王如珊楞然看着这则简讯,思索着要不要回覆,并告知对方她传错了。然而点下回信时,对方又传过来了,她又按返回键回去一看。

「致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ga0叛逆,我只是以为这样做可以让你关心我,我不想你眼中都只有弟弟和妹妹啊,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是不是真的只要我si了,我们家才会快乐?」

看到这则简讯,王如珊撑大眼眸,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但她深怕这则简讯会变成对方的遗书,於是不论真实x,她感觉自己都得回覆一下,不然万一真的发生憾事了该怎麽办?

於是她马上输入了讯息给对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不要做傻事啊,这世界还很多事情b那些鸟事还值得去探索,不要为了一时的痛苦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传出後几分钟,马上又收到了回讯。

「咦,真的有人回耶,好开心。请问你是仙nv吗?可以请你帮帮我吗?」

看到对方喊她仙nv,忍不住心花怒放,但还是佯装镇定,回应了她:「我不是仙nv,同时也无法帮你,还有你传错号码了。」

她诚实以告的跟对方说明现在的状况,放下手机本想继续用餐,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她放下刚挖好饭的汤匙,无奈地拿起手机。

「不,你就是仙nv,号码也是对的。不过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认为你接收了我的忏悔,请你一定要帮我。拜托。」

王如珊真不知道该怎麽与她解释,索x选择不理会。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对方善罢甘休,怎知,她又传来一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简讯。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所以我要赶快许愿。希望仙nv能够帮助我找到ai情的勇气和把朋友找回来,以及让我不再叛逆,好让爸爸妈妈开心。」

王如珊看完这则简讯,眉头无言的往上蹙了几下,嘴角还有些ch0u搐。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时候多了一个可以帮人完成心愿的能力,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她最想完成的是自己心中那件遗憾。

十年前,她让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离开了,在这段时间里,她无数次的懊悔着为何鼓不起勇气上前跟他说,就像现在这不知名人士一样没有亲口对他说出那句喜欢。

十年後,她与他就像毫无瓜葛的人,就算拥有彼此联系方式,她一样gui缩地不敢发出那句:「嗨,好久不见。」

如果真的有可以回到过去的时光机,她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并跟他说:「我喜欢你。」

而这则讯息她也只是当作对方在说梦话看看而已,一样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一如往常下班回家,洗完澡,滑滑手机後,把手机放在枕头边,调整最佳入睡姿势,陷入沉睡。

在沉睡之间,她发觉自己的身t正往上飘,飘到一个有许多云层的地方,在上头载浮载沉一阵子後,慢慢降落在云上,云朵上的柔软,令她甜甜一笑再次沉沉睡去。

yan光透进了窗,光影照在她身上,她烦躁地拉起被窝杜绝光的侵扰。

原以为这样之後,可以再多睡一会,然而一个声响不留情地戳破她的美梦,高频率的声音夹杂震耳yu聋的音乐声,使她压根无法赖床,急忙从床上跳下,找到闹钟并关掉它,瞬间恢复一室的平静。

等到脑袋稍稍清醒时,困惑地看着手上的闹钟,「奇怪,我有这个闹钟吗?」

这闹钟是可ai卡通图案的,根本不是她所喜欢的风格,何况早在几年前她就不用闹钟了。这闹钟又是从何来的?

接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不是自己的房间。木头se的桌椅,摆着好几本教科书的柜子,桌上还放着黑se书包,书包上还挂着丑丑的吊饰。

奇怪,这里是哪里?她疑惑地在房里走了一圈,随意拿起柜子上的自然课本,打开书本,上头都是满满的涂鸦,夹在里面的试卷成绩都是个位数。

她定晴看了试卷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试卷主人竟然连光合作用这道题都答错,平时到底有没有在上课呀?

她一边无法理解自己所在之处,又自顾自拿着考卷认真想着答案。

这时,房门一声不吭的被打了开来,探头进来的是一个像只有国小年纪的小男孩,她又蹙眉,她家何时多了个孩子?

小男孩冲上前抓了她衣角,「姐姐,快下来吃早餐,你上学快迟到了。」

她偏头不明所以,放下手上的书,0了0小男孩的头,「小朋友,我已经是阿姨了,不用上学。」

小男孩愣然撑眸,接着嘴一瘪,两个大眼珠子迸出泪水,语气委屈地说:「姐姐,你怎麽了?生病了吗?」

见小男孩一哭,一向自恃冷静的王如珊慌了手脚,「小朋友,你怎麽哭了?我有说错什麽吗?」

她的话一度止住了小男孩的泪,但没多久,小男孩是直接大哭,嘴里不断地说:「姐姐真的生病了,不然怎会叫我小朋友。」

王如珊被他的话弄得丈二0不着头绪,难道她该认识这个小男孩吗?

这时,门外站了一个妇nv,她面露疑惑地看着他们,「怎麽了?」

小男孩闻言,惊慌伸出手指指着王如珊,侧头跟妇nv说:「妈妈,姐姐生病了,不认识磊磊了。」

「怎麽可能?」妇nv走进房间,双手紧抓她胳膊,「惠贞,你知道我是谁吗?」

惠贞?惠贞是谁?

妇nv见她没有回答,马上拉着她往房外走去,「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忽然被拉来看医生,还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王如珊已经难掩不耐烦地坐在看诊椅上,等着医生启口。

「医生,我nv儿怎麽了?」妇nv紧张地问着医生。

医生看着电脑里的报告,语气平淡地说:「看x光片并没有大碍,会失忆可能是因为从楼梯上跌下时不小心撞到了头,所导致的短暂失忆,过一阵子自己就会恢复了。」

王如珊也是刚刚透过他们的对话才知道,她现在的名字叫廖惠贞,是高中生,两天前才因为失足从楼梯上摔下,送来医院过,之後恢复意识无大碍才回家休养的。

要不是亲耳听见,王如珊这辈子绝对不会相信灵魂交换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好,谢谢医生。」妇人听完医生的话,似是松了口气。领了药後,立马牵住她的手走在路上,「惠贞,医生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只是短暂失忆了,所以没事的,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她的话似乎也在说给她自己听,因为王如珊明确感受到牵她的这只手此时正在发抖,但她选择不说破,紧紧回牵住她的手,也给予她一个微笑。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嘴巴这麽说,但心里却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身t。

她一定得回去才行,那里还有大片江山等着她攻下呢。只是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恢复原来的身t呢?

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满满的速食,桌前已经入座一位男人,两个小孩。

扬起笑容对着他们说:「欢迎回家。」

看见他们互相打探的眼神,王如珊知道他们想必是知道她失忆的事情了。

她不动声se地入座,望了桌上的速食,迅速地抓起一个汉堡,拆开包装,大口大口啃咬。

反正她都已经失忆了,就不用顾忌形象这种东西了。

「惠贞,你的情况我刚刚已经跟老师说了,老师说她会协助你再重新融入学校生活的。」虽然她说话时嘴角带笑,但担忧的神情还是溢於脸上。

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对於此事未再多说什麽。毕竟她还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够适应新的生活和外貌。

从她进门就未多说一句话的小妹妹,望了她一眼後,拿起桌上的薯条,带着笑容举高手,把手上的薯条凑近她嘴旁,「姐姐,薯条给你吃。」

王如珊看着小妹妹可ai天真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一地,凑近开心地咬过她小手上的薯条。

小妹妹看见自己释出的善意被她所接受,高兴地眉眼弯弯,再次拿了薯条继续喂她吃。

本尴尬的气氛,在小妹妹的笑声中获得纾解。

之後,变成廖惠贞的王如珊,在班导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学校生活,班导也在她的要求下,并未跟同学说起她失忆的事情。毕竟她和廖惠贞灵魂交换的事情只是短暂的,如果太多人知道她失忆了,对於之後回来的廖惠贞会不知如何应付,还是选择不说,静观其变b较好。

但说真的,距离高中生活已经有超过十年时间,王如珊还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现在的心情。知道自己变年轻固然开心,但她清楚现在的高中生活,早已是成为「姨」字辈的她驾驭不了的。

毕竟充满青春又热血的时代,光一个课题就足以消耗掉她许多的脑细胞,bga0一个企划还要更折磨。

但她还是很努力地融入大家,或许相处久了,就能在之中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惠贞,你知道学长今天有排球b赛吗?」

下课时,王如珊正在被一个数学题给困住思绪,对於廖惠贞好友——薛海晴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

薛海晴挑起眉尖,疑惑地看着王如珊。

「奇怪了,今天的你怎麽那麽安静?明明平常的你听到学长的事情都会开心到跳起来,兴高采烈的。」

薛海晴的话这时才像个响雷般,彻底打醒了王如珊。她压根忘了自己现在是廖惠贞,立刻停下手下的动作,想像廖惠贞的心情,模仿廖惠贞在听见此事的反应。

她两眼发亮,兴奋地拉着薛海晴的手臂,「真的吗?排球b赛在哪里?又是什麽时侯举办?」

薛海晴见她恢复以往的样子,不免松了口气,扬起嘴角,「下午五点t育馆。要一起去吗?」

王如珊点头如捣蒜,「当然要去,能看到学长b赛是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是是是,你还真的对打架那麽有兴致外,对於学长的事情更是一件事情都不放过呢。」薛海晴看似打趣的话语,着实让王如珊在心里困惑了一阵子。

打架?廖惠贞?

这又是什麽剧情?不会廖惠贞是不良少nv吧?

才刚这麽想,门口外有人正大声嚷嚷:「廖惠贞,你给老子滚出来。」

王如珊脑袋还来不及反应,但身子却已经做出了行动,似是习以为常地走出教室。

呼唤她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同学,身子粗旷肥胖,腹部的肥r0u还把制服掀起了一卷,眼神尽是轻蔑地上下打量她一遍,「你就是廖惠贞?长得还真不怎样,走出去可能还没人要,怎还有勇气拒绝了我弟的表白?」

他弟?他弟又是谁?廖惠贞你到底在哪里惹到他的?王如珊在心里问着。

王如珊知道眼前这人绝非善类,但还是挺起x膛回他,「怎样,我就是拒绝了。」

「你知道拒绝我弟的下场是什麽吗?」他说的一副好像拒绝他弟会有不好的後果,顿时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话语,但还是佯装镇定,「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或许是她事不关己的态度惹毛了他,只见他情绪激动难耐,「你竟然这麽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我一声令下,会有很多兄弟来助阵,到时候就算後悔想道歉也没人可以救你。」

她双手环x,对於他的话嗤之以鼻。虽然她刚才有一度後悔想道歉,但是看到这家伙的模样,他弟应该也不是个什麽好人,廖惠贞拒绝他也只是刚好而已。而且真要说,论打架,她还不一定会输,在她打架的时候,这小子可能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见她完全不为所动,还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使他恼羞成怒地在众目睽睽间落下话,「放学你就知道。」说完,就转身离去,离开前还不忘对她做出不雅的手势。

王如珊见他就这样离开,感到有些失望,原以为他会直接在这里动手的,想不到只是来虚张声势而已,亏她还想怀念一下打架的滋味。

见闹剧结束,围观的同学们一哄而散,薛海晴则赶紧过来关心,「廖惠贞你是傻了吗?你知道刚刚那个人可是学校的校霸,惹了他,你之後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王如珊不以为然,耸了肩,「他如果要打,我可以陪他,谁怕谁。」学生时代的她可是大姐头,每天打架是家常便饭,一对多更是时常的事,单这一个小子,她根本不用几下就把他给制服了。

薛海晴拍了额头,摇头无奈地说:「我看我早晚有天会被你害si。」

「哈哈。」对於薛海晴的担忧,王如珊傻笑以对。

时间像流沙似地悄悄地从缝隙里溜走了。放学本已经要跟薛海晴一起去t育馆看学长的b赛,谁知在t育馆门口就被人给拦截。

「廖惠贞,我说过,放学你就知道。」王如珊看着眼前的人,他拿着棍子在手掌间敲了敲,身後还来了一群满是刺青的痞子。

「你到底想怎样?」

只见他手一挥,那群人举起棍子往她冲来,她自知这架势必要打,但也得保护好薛海晴的安全。她把薛海晴推到一旁,接着摆好姿势正面迎击即将来袭的攻击。

在一阵电光石火间,方才气势汹汹的一夥人,全都倒在地上抱头哀嚎,王如珊满意地拍拍手掌,鄙视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哼,论打架,我才不会输呢。」

说完,马上g起薛海晴的手臂,往t育场走去。刚踏进t育馆,就看见薛海晴指着球场,「惠贞,你看,正好是学长他们的b赛。」

王如珊兴奋地望了过去,但几个男孩高矮不均,各有千秋,她完全不知道薛海晴所说的学长是指哪位。

她尴尬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因为薛海晴并不知道她失忆的事情。如果问了,肯定会被拷问一番。

她只好选择静下心,好好观察球场上的那些男孩,赫然发现有个男孩很像是领导者,在团队里闪闪发光,让人移不开视线,莫非,廖惠贞喜欢的学长是那位?

确实b刚才那个男人好看多了,但还远不及在她记忆深处中的那抹影子,王如珊看着球场,也才想起他那时候似乎也是排球队的。

她不知怎麽地,心里泛起一gu苦涩,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还有在打排球吗?

这时,球场边的动静引起她的注意,她睁大眼望着在球场边加油打气的身影,举手投足和那好看的眉宇间都给她一种熟悉感,是他吗?

她愣然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泪水溢出眼角,当年徒留的遗憾在这时就像部影片般,全都涌了上来,在脑海里反覆播放着。

任然宇,会是你吗?

「惠贞,惠贞。」薛海晴的声音把陷入思绪的王如珊给拉了回来,她收回心神,扬起笑容,「怎麽了?」

「你还好吗?怎麽脸se那麽难看?」薛海晴边说边伸手往她额头探去。

她摇头,「我没事。」说完又忍不住望向那个熟稔的身影。

「那我们去找位子坐下吧,一直站在这里看b赛,脚都快酸si了。」薛海晴用拳头敲了敲已经发酸的脚。

王如珊微微一笑,跟着薛海晴走到不远处的空位上静静看着b赛。

这时,在球场边给予指导的任然宇突然转头看向场外的廖惠贞。方才廖惠贞在外面殴打同学的事情,他有看到,只是没有跟学校禀报。

在学校任职已经好多年的他,每次看到廖惠贞打架的模样,总会让他有gu莫名的熟悉感,只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跟过往他所认识的一个nv孩太过相似了。

一样的叛逆,一样的好勇斗狠,一样的在退学边缘,也是学校老师公认的问题学生,也很常在办公室看见她被老师训话。被训话的态度也跟那个人相像,或许相似之处太多,对於廖惠贞的事情总会特别注意。

b赛结束後,跟同学一一告别,任然宇收拾东西要回家时,一通电话阻止了他回家的想法,反而迅速地抬脚往学校方向跑去。

跑到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班上的学生,脸上都是血迹的站在一个老师面前。

「任老师,你班上的同学刚刚在外面跟其他学校同学打架。」戴着眼镜的nv老师,面带严肃地看着她面前两位同学。

任然宇看向那两位同学,是他们班成绩虽中上,但上课挺认真的学生,他挑眉,不明白他们怎麽突然扯入斗殴事件。

「好,我会处理的。」任然宇接手这件事情,问了学生才知道,他们两个是因为同学被欺负,忍不住出手相助。

这理由让他脑中又浮现了那个nv孩,那nv孩也很常这样殴打同学。

但不论理由多冠冕堂皇,打架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趁此机会对学生机会教育一番,并给予写悔过书当作惩戒,要他们写完悔过书才能回家。

坐在教室等待他们写完悔过书的任然宇,思绪忽然飘往远处,回到当年的青春年华。

「王如珊,我到底要怎样说你才清楚打架的严重x?」主任坐在椅子上,满脸无奈地环x看着她。

此时的王如珊,身着已经被撕烂的白衬衫,原本该好好系着的红se丝带早已不翼而飞。因为制服破损0露出肌肤的关系,还披着外套掩饰走光的风险。

「是他们先招惹我的,谁叫他们欺负小孩。」王如珊压根不觉自己哪里有错,明明就是那些人,好好的学生不当,偏要当个败类,欺负幼儿园小朋友,还把小朋友喜欢的东西给弄坏了。

见小朋友嚎啕大哭,於心不忍,才会忍不住对他们下手的。是他们先惹她的,她没错。

「你……你还理直气壮,完全不知检讨。」主任气愤地拍桌,这一声在静谧的办公室里,特别响亮。

「反正你要记过就赶快记一记,我才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听你说教。」她不耐烦地撇过头,她都已经被记了两支大过,已经处在退学边缘,又不差这一支。

「你……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不学无术地过一辈子吗?什麽都不会,只会打架?」主任还是忍不住对她苦口婆心,想要藉此让她改邪归正。

但回答他的,只有王如珊一贯的冷漠淡然。

主任一脸无可奈何捏了捏鼻梁,「算了,你回教室吧,相关惩处会评估後再通知你。」

王如珊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知道可以离开,就立刻离开现场。

踏出办公室时,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任然宇。任然宇刚抬手要跟她打招呼,王如珊只是匆匆看他一眼,就掠过他走了出去。

任然宇呆然望着离去的身影,「呿,还真是冷漠,亏我还帮她打跑几个混混。」

他走进办公室,主任一看到他,本已经舒缓的眉心,再次往内蹙起。回头看着桌上的检讨书,又深深叹了口气。

「任然宇,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再打架了吗?你怎麽又犯了。」

任然宇不以为意地用手指掏耳朵,「主任,你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吗?同样的话你都说无数次了,耳朵听到都快长茧了。」

主任被任然宇的话堵的哑口无言,顿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嘴里组织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我……」

「既然你没话可说,我要走了。」任然宇慵懒地伸懒腰,还特意在主任面前捏捏因打架而酸痛的肩膀,「今天打太多架都快累si了。」

主任就算青筋直跳,也已经不知道该怎麽教导眼前这个已经叛逆至极的同学了。望着任然宇离去的身影,他独自在座位上摇头无奈叹了好大的一口气。

任然宇踏出办公室,要往教室走去,下楼梯时在楼梯转角处看见那抹一直都让他在心里挂念的倩影,他躲在一旁默然看着。

王如珊披头散发,单脚蹬着墙壁,面露狰狞瞪着被她围住的男同学。

「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麽?」

男同学颤抖着身t,两眼露出惊慌,拿着书本抵在她和他之间。

「我……没有对她做什麽。」尽管已经怕到缩成一团,但嘴里还是坚决否认。

「你真的没有做什麽?」她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滑过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那你说,她身上的这些伤口是怎麽回事?」

男同学害怕地闭上眼,不敢看向她手机里的那些相片。

「有种打nv人,没种承认。」说完,抬起膝盖往他肚子狠狠踹了一下,还不忘往他重要部位踹了一脚,这一脚让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要不是薇薇求情,我才不会这麽简单就放过你。」王如珊一边说一边把脚往他身上攻击。

直至情绪都发泄完毕了,她才善罢甘休,「臭渣男,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王如珊临走前还狠狠瞪视他一眼,脸上似是还带着一点愤恨不平。躲在一角的任然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望向王如珊离去的方向,脑袋想到之前的那场仗义相助的斗殴和这次殴打男同学的事情,似乎都不是为了打架而打架,而是带有一点想要替天行道的感觉。

替天行道?任然宇想到这,不忍笑了笑。忽然发觉自己当时的想法似乎太天真了,一定是他那时候电影、漫画看太多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师,老师。」任然宇听到同学的呼唤,出神许久的他才在这时回过神来。

他接过同学手里递过来的检讨报告,也从桌上递给他们一罐药膏和贴布,「下次不要再打架了。」

同学点头,「下次不会了。」接过任然宇手上的药膏和贴布後,就离开教室。

在空无一人只剩下他的教室里,任然宇又忍不住想起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写悔过书的那个nv孩。静静的坐着,而悔过书上每次都只写着:「下次不会了。」没有其他的文字,就只有这几个字。

没有任何检讨,也没有对不起,就只是写着短短的几个字。想当然老师一定接受不了,但她就是有办法让老师投降,不再b迫她继续写。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总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或许是自己那时也跟她一样年少轻狂,也因为都是办公室常客,才会一直注意她,时间久了,等到自己发现了,整个眼神都已经放在她身上了。

任然宇边回想那时的过往边把包包斜背在x前,骑上自行车往自己的套房驶去。

王如珊在看完b赛後,独自一人往回家路上。路途,她再次被一伙人给团团围住。王如珊看着眼前这群人,并不是下午的那帮人,是一批新的人时,又忍不住偷偷叹气。

廖惠贞啊,廖惠贞,你的仇人还真不少呀。

正当她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对付他们时,一阵机车引擎的声音从远而近,几个人骑着机车朝她这里骑来。

一个nv生丢给她一顶安全帽,打开面罩对她说:「快上车。」

她马上戴上安全帽,趁着那帮人还没意会过来,连忙跨过机车後座,跟着这个nv生骑车扬长而去。

就这样无对谈一路骑到她家门口,下车要还安全帽时,她却不知道该怎麽称呼她,迟疑着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对方已经接过安全帽,并告诫她说:「小惠,刚刚那帮人你以後看到最好避一避,他们不是你惹的起的。」

她虽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还是颔首,那nv生像是非常了解廖惠贞,也似乎跟廖惠贞熟稔,才会对她搭救。王如珊还不知道她是谁,抬眼想问,就看见她从黑se皮质包包里拿出一本记事本,「小惠,这应该是你的。」

王如珊好奇地接过,稍稍翻开一页,发现这是廖惠贞的日记,抬头望向nv孩,nv孩微微一笑,「你啊,总说这本笔记本是你仅存的家当,不论去哪里都会带着它。下次不要再把它弄掉了。」

王如珊虽不清楚这本日记对廖惠贞的重要x,但她还是对她道谢:「好,谢谢你。」

「早点休息。」语末,nv孩拉下面罩,骑着机车潇洒离去。

王如珊回到房间,在好奇心驱使下,翻开了廖惠贞的日记,翻开的霎那,猛地脑袋浮现出许多画面,都是王如珊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段时间後,王如珊脑子还呈现混沌,甚至还感到晕眩,或许是一口气接收太多关於廖惠贞的记忆,脑袋一时吃不消所导致的不适。

她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廖惠贞原来的样子,以及她所有的成长背景,还有她之所以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原来是因为跟父母吵架後,心神不宁才失足跌落。

所以最後那则简讯是她跟她父母吵架後发给她的吗?发完之後,她就出事了,而王如珊才会附在她身上。

这一切事情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被人特意安排的,只是她还找不到证据。既然廖惠贞的记忆回来了,那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穿帮这件事情了。

也能趁着这次机会赶紧找出让自己恢复的方法,不然按这情势来看,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是廖惠贞,而不会再是王如珊了。

话说,如果现在的她是廖惠贞,那王如珊呢?她原本的躯t在哪里?王如珊不免想起这有些严重的问题,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到这里并非是平行时空,而是她原本所生存的世界,如果现在的她是廖惠贞,那廖惠贞现在是王如珊吗?她不太确定。

也觉得如果灵魂要交换回去,就得先确认原本的身t是否还完好,王如珊决定明天放假要回家一趟,确认自己现在的状况。

然而等她换了好几个大众运输,好不容易回到家时,却愕然看见自己的照片被挂在灵堂上。她愣了,也傻了,伸手捏了自己的脸颊。

会痛,表示眼前一切都不是梦。她现在是廖惠贞,而原本的王如珊却si了?

所以她并不是灵魂交换,而是直接灵魂附身在廖惠贞身上,跟廖惠贞共用一个身t,是这样吗?这残酷的事实要她如何接受。

她两眼空洞,木然地垮下身t,漫无目地的像游魂一般徒步游走。她明明还有许多目标还没达成,也还没结婚生子,创建一个属於自己的美满家庭,怎就这样离开人间?

内心像有个沉重的物品,紧紧压住她,让她顿时无法呼x1,接着隐忍许久的泪水终於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边哭边走到家里附近的公园,爬上溜滑梯上,呆愣地曲起双腿坐在上头,此时的思绪是一片空白。

她完全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回覆简讯而已,竟就让自己生命就此消失,日後还只能用别人的身份继续过日子。这样顶着别人的身t过着别人的生活,家人不是自己的,住的家也是别人的,而原本一路努力所得来的一切,在她生命消失的那刻也宣布破碎了,那些再也不是王如珊的了,以後她就只是廖惠贞。

她埋头进腿间,啜泣声此起彼落进入耳际,老天爷为什麽要这样对待她,这跟电影和戏剧所演出的完全不一样,她没有出意外,也没有跳楼,更没有被杀si,为什麽只是睡了一觉,她的人生就产生天翻地覆的大转变?

这对她不公平。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时绝对不会回讯息。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一点也不想就这样过着别人的生活,甚至就这样变成别人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地任由命运安排,就算原本的身tsi了,也要找到她为何si去的理由。

忽然抬眼,两眼无神的样子,此时注入了一丝坚定。她溜下溜滑梯,往自己的家里跑去。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前,想要踏进去偷偷看一眼自己时,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急忙忙躲在暗处。

她看向手拿着一株百合的任然宇,他俊俏脸庞布满了哀伤,本炯炯有神的双眼黯淡无光,在她家门口踌躇了一阵子,走进去前还落寞地看下百合一眼,嘴角虽微微g起,却透着浓浓哀戚。

他紧紧盯着灵堂上的照片,过往种种出现於脑中,十年不见,原以为她过得很好,想不到再见面却是天人永隔。

这些年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虽然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但总是鼓不起勇气,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牵绊只有那短暂几年的疯狂岁月,这层关系有如一层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会随时碎裂。所以这些年有好几次都想约她,但却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始终没有行动。

然而没想到再见面,她却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任然宇站在她照片前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以为这里只剩下他与她两人,也以为只要在这里站久了,她就会起来,并对他说:「骗你的。」,但一切只是他的幻想,她真的已经不会醒来了。

想到这,他的x口像被什麽东西般紧紧掐住,痛楚从里头蔓延到全身,使他痛到抓紧x前的衣服,接着双脚虚软,缓缓跪下,在灵堂前难掩情绪的无声啜泣。

王如珊,你怎麽就这样离开了?他明明还有很多话还没有对她说。

王如珊则站在门口,远远望着那已经布上一层y影的身子,心如刀割,在外面跟着他一起痛哭。

任然宇一路待到晚上,由於星期日早上还有球队训练,他跟王家人致意一下後就离开灵堂。这段时间,王如珊一直都在他附近陪他,看见他离开前走路有些踉跄,担心他会昏倒在路边,於是走上前紧紧跟着。

他搭上公车,两眼一直望向窗外,搭上捷运,眼睛是无神地看着远处,再搭上火车时,他已经全然放空了。

而这一切都被王如珊看尽眼底,心忍不住揪紧。她跟他仅隔着一个人,明明这麽近的距离,她却只能这样默默看着他。

她真的好想抱抱他,真的好想,但她已经不是王如珊了。

到站後,王如珊跟着他下车,却只跟到他家附近,因为她不想被他发现,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学生,那麽晚还在外面,一定会被他怀疑的。

知道他已经在他家里附近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他在路途上晕倒什麽的。

王如珊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这时间应该是没有大众运输了,0了0口袋,庆幸还有带些钱出来,於是打电话叫辆计程车。

回到廖惠贞的家後,一进门就瞥见廖母双手环x,早就在门後等着她,她还未开口,脸颊马上察觉到一阵灼热,她慢了半拍抚了脸颊,微微侧头,看着那已经火冒三丈的廖母,她那两个眼睛此时正目光如炬地瞧着她。

「廖惠贞,你翅膀y了是吗?都几点了,现在才回来。」说到这,再次甩了她一巴掌,并语气尖锐地质问她,「说,又是去哪里鬼混,还是又跟哪个流氓去打架?」

王如珊愣然地望着眼前这一切。怎麽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今天的画风就变了?

猛地脑袋闪过那本记事本。莫非是因为记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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