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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章之五

 

「你……你从一醒来就知道是我了?」

「能不知道吗?这项链是我们的唯一,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你为什麽不说,刚才还要吓我。」

祁靖珩白眼一翻,也不知道是谁藏着身分不说的,他要不是突然心领神会来了这麽一着,她会肯说?

但祁靖珩就是这麽宠妻,ai妻说他错,他就是错了:「是!对不住,是为夫的错了,为夫的不该试探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易妡妍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对他伸出手。

「什麽?」

「项链。」

祁靖珩乖乖的把项链放在了她的手上,看着她颇为珍ai的0了又0,才又戴在了他的颈上:「不许再拿下来了。」

「是!我的王妃,但……你的怎麽办?」

「终究是我的躯t,我不舍得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就让项链代替你陪着她吧!」

「那谁来陪你。」

易妡妍抬眸看他,终於说出一句让她羞得红透了脸的话:「有你陪啊!」

「所以你是原谅我了?」

「不原谅又能怎麽办?」

祁靖珩送出了自己的手,说道:「咬我泄愤,像你小时候一样。」

易妡妍哭得双眼都红了,天知道刚才祁靖珩对她表白的时候,她以为祁靖珩真的要放下易妡妍ai上蒹葭了,那时她的心有多痛,她又开心、又痛,像是把她的心先裹上一层蜜,然後再用刀子划开一般,有多甜蜜,随後而来的就有多痛。

她越想越委屈,还真的抓住祁靖珩的手就用力往他的手腕咬下去,然而祁靖珩只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直到易妡妍闻到了血腥味,放开了他的手,看见他对她笑了。

「你做什麽?怎麽不推开我?」

「我为什麽要推开你?是我要让你咬的。」

「你傻了吗?」

「我当然傻,要不然会你都si了,还傻傻的听你的话留在人间吗?」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易妡妍知道她的si该让他有多痛,才会让他在她的坟前喝得那麽醉,这一回,不管她这偷来的命有多长久,在她生命终止之前,她都不再离开他了。

祁靖珩得到了保证,除了开心,就是涨满了他心头的ai意,他再也不愿意忍了,他们既然彼此都知道他认出她了,他便要放肆的把她变成他的人。

祁靖珩几乎是半抱着她把她往房里带,却在进房之间撞上了墙,祁靖珩把易妡妍抵上了墙,灼烧着他的饥渴慾火正在彻底崩毁他的理智,他蛮横地封住了易妡妍的唇,重重的吻她。

易妡妍不知所措,上下两辈子她都没跟一个男子真正有过肌肤之亲,祁靖珩是吻过她,但她从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她只能无助地攀着祁靖珩,求他教她。

祁靖珩的手抚上了她纤细的腰身,感觉到她因他的抚触而轻颤,他笑了,眼角却瞥见有两人由转角绕了过来,对这一幕撞个正着。

那是看似有什麽事要禀报的言旭晓,还有端着晚膳过来的菲儿。

菲儿眼见就要叫出声了,言旭晓摀住了她的嘴,然後示意一下身後。

祁靖珩抬起手挥了挥,然後也顾不得肩伤,一把就将没发现有不速之客的易妡妍横抱起,走进了他的房,祁靖珩伸脚一g,把房门给关上,意思就是……

识相点,别打扰!

穆海慢了言旭晓几步走了过来,就看见言旭晓摀着菲儿的嘴,他好奇的问着:「你们在做什麽?」

菲儿好似这才想起来是不应该的,然後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我要去救主子。」

主子?穆海一头雾水,看着关着的房门又看了看菲儿,先生怎麽了?为什麽要她救?

言旭晓压低声音喝斥一声:「救?你看你家主子拒绝了吗?闯进去丢脸的是你家主子,不会是殿下。」

「我……」菲儿咬着下唇,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她知道她看见的骗不了人,主子她……是心甘情愿的。

「难不成……殿下跟先生……」穆海指着房门,似是知道里头发生了什麽。

菲儿一怒,用力的踩了穆海的脚,言旭晓眼明手快,立刻摀住了穆海的嘴阻止他大叫出声,然後就拖着穆海要走,临走前,还不忘把菲儿一起领走。

「菲儿,你还不走?」

菲儿最後再望了房门一眼,终於不甘心的跟着走了,呜呜呜!主子,你怎麽这麽傻,最後还是让端王殿下给骗了啊!

祁靖珵的昏馈无为不只是他人给他的评价而已,也实在的表现在他的行为上。

他找的杀手组织倒不是没有能为,事实上那个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的确有点本事,武功不错,可惜没有一个有智计的大首领,偏偏指挥他们的又是祁靖珵,很快的,他们便落入了易妡妍的圈套。

祁靖珩不让人扰了易妡妍,所以也没叫醒她,自己披了外裳就走了出去,院子里,穆海率领的暗卫已经制伏了所有人,祁靖珩看看这个阵仗,若不是早有防备,怕是真的会出事。

祁靖珩接过一面穆海递给他的令牌,的确和上一批抓到的那个首领身上带着的是一样的令牌,证实他们的确是同一批人。

不过原先祁靖珩以为会是更周密的计划,怎麽会是一场像是冲动而为的暗杀?这不像祁靖璵会做的事……

除非,策划这场暗杀的不是祁靖璵。

若果如此,穆海一开始发现的第二批刺客,会不会背後才是祁靖璵,那麽眼前的这批人呢?

若他们用了计来灭口,祁靖珩还能循线查出他们背後的主,可如此简单粗暴的来场暗杀,倒叫他想要的线索全断了。

「来人,把人关好,有了这些人,明天我就能去父皇面前,好好讨个公道了。」

杀手大首领冷哼一声,嘲笑端王的智计也不过如此而已:「我们拿钱办事,是不可能透露雇主的身分的,你就算把我们拿到御前,也得不到一句证词。」

「我何需要你们的证词,我已经抓到拿钱收买你们的人,如今再抓住了你们,证据已经够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已经抓住了中间人。」明明他方才离开十二皇子府时,他人还在,怎麽可能被抓了,祁靖珩这是虚张声势。

「我知道,你在想你刚才来这里之前还看到他的是吧!那是当然,我不放他回去,怎麽能让你们放下戒心,我让他服了毒,没有我的解药必si无疑,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敢提醒你们。」

「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知道我们的雇主是谁,你只是猜的。」

「猜?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祁靖珩的确是猜,然而如今他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些人并不是祁靖璵的人:「你们以为我会猜是肃王吗?我知道你们不是肃王的人。」

杀手大首领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最後仰天大笑起来,他在赌,赌祁靖珩是在试探他,那麽他就要装做他真是肃王派来的把火引开肃王的身上,祁靖珩必会中计,肯定此次计划是肃王所为:「端王果然了得,栽在你手上,不冤。」

要玩心计,这人还太浅薄,若他真要玩,方才就不该有那片刻的犹豫,於是,换成了祁靖珩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的话?想让我排除对肃王的疑心,你这把戏还太neng了,来人,把人关起来。」

祁靖珩装做没看见刺客大首领低头掩去的得意笑意,下达了命令就背过身去。

「是!」暗卫应声,然後架起所有刺客,把他们关在了与第一批刺客不同的地方,避免他们互通信息。

看着人都走了,祁靖珩才把穆海喊过来,附耳在穆海耳边交代了什麽,穆海一听,脸se转为严肃,躬身应命而去。

祁靖珩回到了房里,脱下外裳就上了床,易妡妍本是睡着,大概是他的身上带着一些夜里的凉意shang,易妡妍醒了过来,拉高了被子盖住了两人。

「你去哪里了?冷吗?」

「没事,睡吧!明天再告诉你。」

「嗯!」

祁靖珩看着易妡妍又睡了去,知道是自己这几天的需索无度把她累着了,但这是他留在易妡妍身边的方法,她傻得把自己当饵,他若说要亲自保护她,别说易妡妍不肯了,他那些副将、暗卫也不会肯,所以他便把自己变成一个流连温柔乡的男人,夜夜非要易妡妍陪伴才可以。

身为主子想要一个nv人陪,他那些属下哪里还敢说话,只是……

祁靖珩轻轻抚着易妡妍的脸颊,感到心疼,只是这样就委屈了她,但他指天发誓,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娶她过门,绝不让她承受流言蜚语。

不知道是第几天在祁靖珩的怀中醒过来了,但今天易妡妍醒来却没看见祁靖珩,她不否认他伤口的复原速度的确异於常人,但终究是伤号,也不懂得好好休息一下,每夜每夜的对她……

易妡妍想起来又羞了满脸,直到看见自己的手也红透了。

原来……傻姑害羞的时候,连手也会红吗?

过去她总觉得傻姑这副身躯的肌肤白到不像话,还埋怨了几句,没想到菲儿却告诉她,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是一年多前那场大病後才变的。

那麽如今怎麽又恢复了?而且好像是……好像是把身子给了祁靖珩之後才恢复的。

难不成她真是nv鬼,x1了祁靖珩的yan气了?

想到这里,易妡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瞧她想着什麽呢!一定是过去的她心如si灰,如今祁靖珩知道她是谁了,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她又有了活下去的意志力,所以连人也红润了起来。

她之前偶尔会有自己好像能透光,似是要消失於无形一样的幻觉,那时易妡妍就想,会不会是她的si气过给了傻姑,所以才让她的躯t苍白的不像个人……

才刚这麽想,易妡妍就发现自己的身t又恢复了苍白,然後……似又开始透了光?

易妡妍摇摇头、眨了眨眼,发现肌肤又恢复了红润,她想,大概又是幻觉吧!

她怎麽可能是鬼,她要用这个躯t好好活下去。

重生回到人世已经一年半了,刚回到人世时,她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陪在祁靖珩的身边,现在好不容易心愿完成了,她要留在人世,成为端王妃,为他生下孩子……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

「在想什麽?想得这麽开心。」

易妡妍连忙坐起身子,关心问道:「你一大早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伤号吗?」

祁靖珩走到床边,拿起放置在床边几上的易妡妍的外裳,侍候她穿衣,易妡妍下了床,乖乖的像一个孩子一般任他拿捏。

「你以後都会帮我穿衣裳吗?」

「会!」

祁靖珩的双臂绕过她的身子,为她系上腰带,才又拿起一件外褂,帮她套上,一套上,易妡妍就不安分了,投入他怀抱中。

「还没穿好,你怎麽像个孩子一样。」

「就只在你面前当个孩子,不行吗?」

「行。」祁靖珩无奈说着,还一边帮怀中的她理好衣裳。

「你还没回答我,你一早去哪里了?」

「昨夜有杀手要来杀你灭口,被穆海埋伏的人抓了。」

易妡妍推开了祁靖珩,颇为意外的看着他:「就这麽简单,直接派杀手来暗杀,这不像肃王的手笔。」

「的确不像是肃王派来的人,所以我昨夜吩咐了穆海故意留了空隙让那个杀手头子可以伺机逃跑,再让人跟随其後,那杀手头子也冷静,懂得先潜进肃王府,肃王不在京中,守备相对松散,他潜进去不久了就又翻墙出了肃王府,我让穆海换一批人跟踪他没发现,以为我的人中计了,就往真正的幕後主使那里去了。」

「喔?是谁?」

「老十二,靖珵。」

「竟然是他?」易妡妍不能说不意外,虽然她没真的相信过祁靖珵,但那也是想着事关重大,并不是猜忌他,然而他竟想杀祁靖珩,他的亲兄长!

「靖珵也不傻,会合的地点没选在皇子府,选在了城东的一间小庙里,穆海偷偷跟了过去抓个正着,靖珵毕竟是皇子,我将他好生的请上马车,其他的该綑的綑该绑的绑,现在我准备进g0ng去面见父皇禀报此事。」

「那你还不快去?」

「不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的吗?」

此时门外传来言旭晓的声音,提醒着祁靖珩:「殿下,一g人犯都已押上囚车,就等殿下了。」

「知道了。」

祁靖珩转身走出房门,易妡妍也跟着,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庄子外,一辆戒备森严的马车停在一旁,应该就是关着祁靖珵的马车,後头有两部囚车,各塞了几个黑衣刺客,有一个眼露凶光的黑衣人被押着跪在庄子大门边,应该就是祁靖珩口中所谓的杀手头子。

「事关皇子,京兆尹无法审问,先把其他人押去刑部,这一个由旭晓你亲自押送进g0ng。」祁靖珩指了指跪在眼前的杀手大首领。

「是。」言旭晓瞥了大首领一眼,敢刺杀殿下,他恨不得能亲手将他正法。

易妡妍看着这个杀手,这张脸她是没看过的,可是那双眼睛……

她想起了上辈子,一群黑衣人潜进了七皇子府,在她面前亮出了森冷的刀、剑,有一个被称为大首领的人向她b近,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大刀,她记得……刀身反s了烛光,在他的双眼上照出了一抹光,下一刻,白刀向着她而来穿身而过,再ch0u出,染上鲜红,她的血喷溅而出,喷在了杀手大首领的手上,他的手上……有一道划开了一幅枭纹黥身的长疤。

「言副将,你看看他的手背,是不是有一幅枭纹黥身,上头划过一道疤,疤很长,延伸进袖口里。」

言旭晓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把大首领押趴在地,扯起他绑在背後的手,一检查,果然如蒹葭所描述的相同。

「先生,没错!这上头的确有黥纹、有道疤。」

「就是你!」易妡妍指着他,指着上辈子让自己失去x命的人,上辈子让她与祁靖珩天人永隔的人。

「他是谁?」祁靖珩不明白,为什麽易妡妍会突然对他充满了恨意。

「他就是闯进皇子府,杀了七皇子妃的人。」

大首领很显然的没想到他做下那个案子居然会有人知道,当时他们来去无踪,除了七皇子妃没人知道是他们下的手,更何况七皇子妃都已经si绝了。

祁靖珩由大首领错愕的眼神看出端倪,他恨不得立刻拿刀杀了眼前人,但他得忍,这人是人证,他不能在父皇面前si无对证。

「蒹葭,我承诺你,我会让祁靖珵、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易妡妍慎重点了头,就见祁靖珩转身,一脚踹向杀手大首领,怒斥:「站起来!走!」

大首领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祁靖珩,但还是被言旭晓给扯起身,拉着系在他身上的铁链,扯着他往前走去,上了一部他专属的囚车。

易妡妍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想起这个她从没怀疑过的表弟,原来她终究太轻敌,一直以来只防着祁靖璵,居然没想到祁靖珵也有着狼子野心。

易妡妍从没有想过,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会是这种情况。

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妃,用她尊贵的身分,鄙视她的出身,对她说,她没有资格去追究祁靖珵对她动的杀意。

易妡妍笑了,笑这个一辈子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姑母,到了最後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终於还是强y起来了,但要面对她的威压的,居然是自己。

今天稍早,祁靖珩带着重要证人进g0ng後,惠妃g0ng里的亲信太监也到了庄子来,要她进g0ng见她一面。

再次见到姑母,易妡妍是有些感动的,但她还来不及回味这份久别重逢,就听见了惠妃对她说……

「本g0ng知道靖珵是冲动了些,觊觎你的能力绑你不成又想杀你灭口,但靖珵终究是皇子,你觉得他父皇为了你真会追究自己的皇子?」

易妡妍大概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麽可笑的情况,脑子有一瞬间是失去作用的,只是傻傻的问了惠妃:「惠妃娘娘意yu何为?」

不懂心机权谋的惠妃以为她第一次端出皇妃的架子就让人屈服了,面露欣喜:「靖珩喜欢你,为你出头,必定不会g休,到时免不了靖珵就得吃点苦头,本g0ng希望你出面在靖珩面前为靖珵说点好话,把这事揭过去,你知道本g0ng还是能得陛下宠幸的,你帮本g0ng这回,本g0ng自不会亏待你。」

她姑母是在後g0ng困锁多年傻了吧!易妡妍为她感到悲哀的笑了:「端王殿下已经去御前了,惠妃娘娘,您现在才找蒹葭,迟了。」

「不迟,我打听过了,陛下正在接见几名官员商讨大事,靖珩没敢打扰。」

「原来如此。」易妡妍算是明白了,不过她这个姑母真是傻,要是易地而处,她绝对不会对祁靖珩身边的人有什麽奢望:「但是,这个忙蒹葭帮不上。」

惠妃终究不擅权谋,一下子就被易妡妍的话气得失了分寸,她没有用过她的身分威压人,所以并不了解此时的她不该如此跋扈。

她看过曾经是贵妃的萧德妃以她的身分「提点」那些不懂事的後g0ng妃子,却没有想过威仪及威压是不一样的,她只学到了萧德妃一成皮毛,还因而让易妡妍对她彻底冷了心。

「蒹葭,本g0ng知道你与靖珩之间暧昧的关系,别以为如此你就能不将本g0ng放在眼里,本g0ng若在陛下面前说了什麽,你讨不了好,本g0ng甚至能让你永远得不到名分。」

其实易妡妍对她这个皇子表弟一直没有太深的感情,说来卫国侯家的甯子仁跟她感情还更好些,但若今天祁靖珵只是暗杀她倒也罢了,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她能饶他一回,可今天他要杀的人是祁靖珩,这一点易妡妍绝对无法容忍。

「惠妃娘娘,您失算了,十二皇子他要杀的人从来不是蒹葭,而是端王殿下,而且这一回的暗杀还不是头一回,五年前他就已经做过一次了,结果误杀了当时的七皇子妃,他落到了端王殿下的手上,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惠妃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还以为真如传闻是绑蒹葭不成而杀人灭口,皇帝能容忍皇子相争,但不能容忍皇子自相残杀,在皇帝的眼中,下得去杀手杀亲兄弟,有一天也下得去杀手弑父夺位。

惠妃倏地觉得一阵凉意窜过全身。

然而在玉堂殿那头,祁靖珩终於见到了皇帝,细说祁靖珵预谋杀害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蒹葭以身作饵终於抓到一g人犯的过程。

在抓捕到的人犯中,祁靖珩看见了其中一名刺客手上的黥身及伤疤,想起了当年他的皇子妃临终前的证词,进而发现了那名刺客同时也就是杀他的皇子妃的刺客。

这些证据都证明近五年前祁靖珵就想杀他,却误杀了他的皇子妃,现在,因为他回京了,祁靖珵忌惮他,又下了一次杀手。

皇帝听了怎不动怒?这五年来尽管怀疑易禄光谋反之後想扶持的傀儡皇帝是祁靖珵,但他并没有真的狠下心去追究他,即便易禄光定了罪,他冷落了那个差点成为易禄光nv婿的儿子,也未曾冷落他这个身为易禄光亲外甥的儿子。

然而,原来心中一直包藏祸心的是祁靖珵。

祁靖珵眼见事蹟败露,要si也要拖一个垫背的,他供认五年前要杀的人并不是祁靖珩,而是祁靖珩犯了欺君之罪由刑场救下来的易妡妍。

知道祁靖珵竟是发现了易妡妍的身分还故意杀了她,祁靖珩震怒了,因为这b他动手杀他还要让他悲愤,原来不是误杀,原来祁靖珵的目标就是易妡妍!

原来自己才是害易妡妍上辈子si於非命的人,他把她强留在身边,导致她失去了x命。

「祁靖珵,你五年前为了杀我误杀了我深ai的皇子妃还不够,这回你更是险些杀了蒹葭,现在你还要提起我曾经ai过但无缘的妡妍,如果你是要让我想起她们而心痛,你做到了。」

「你还想狡辩,以为这样父皇就会被你所骗吗?你ai了易妡妍一辈子,怎麽可能突然ai你的皇子妃到了刻骨铭心,父皇只要细想就会知道你做了什麽。」

「十二弟,你此话的确诛心,但妡妍的父亲犯了错,她的命保不住了,难道我还得为她守一辈子?我承认我娶了其他nv子为皇子妃时,并不是真心ai她,但後来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我ai上了她,这是十恶不赦吗?那现在呢?我有了蒹葭,你是不是也要说,你会想杀蒹葭,是因为她也是妡妍?」

祁靖珵此刻才发现他失算了,他想用祁靖珩对易妡妍的深情来佐证当年祁靖珩的皇子妃是易妡妍,却忽略了祁靖珩与蒹葭的暧昧关系,祁靖珩根本不是深情,他只是还没碰上能令他动心的nv子。

皇帝早就对这件事释疑了,所以当祁靖珵用此为藉口攀咬祁靖珩时,皇帝只觉得他是穷途末路了,所以才编一个谎言想害祁靖珩,就算皇帝不会因为欺君之罪杀了他,也会对他生疑。

所以祁靖珵的供词并没有被皇帝采纳,只是更惹恼了皇帝。

「靖珵!你太让朕失望了。」

失望?父皇竟是对他说失望?可笑!

祁靖珵像是自嘲一般的仰天大笑,笑得太猛还剧烈的咳嗽起来,皇座上的皇帝心一急,喊了他:「靖珵!」

「父皇,您说您对儿臣失望,但儿臣想问您,您对儿臣有过期望吗?」

「朕自然是有。」

「父皇……您是安慰儿臣,还是欺骗您自己?您给七哥找文武先生为七哥启蒙、教授武艺时,七哥几岁?您为儿臣找先生启蒙时又是几岁?您在秋猎时带着七哥一同狩猎时,您将儿臣放在哪里?放在帐中!您想过儿臣也想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吗?您想过当您在称赞七哥的时候,儿臣也想得到一句称赞吗?」

「那是你……你身子不好啊!」原来靖珵竟是恨他的?他是大夏的皇帝,拥有众多皇子,他没有办法顾及每一个皇子,所以他必须把他的宠ai,放在那几个b较能成器的。

b如靖璵、b如靖珩。

「身子不好……是啊!身子不好总是藉口呢……」

祁靖珩只是静静的听着,根本没人亏待祁靖珵,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说穿了就只是他的不满足。

他身子不好是其次,但综观他所有的条件,就算真让他当上太子、当上天子,终究是德不配位。

「这不是藉口!朕并没有因为易禄光而牵连你,还不够证明朕看重你?」

「说谎!父皇您还要说谎!您就没有一点点怀疑过儿臣吗?儿臣已经二十一岁了,父皇您只是把儿臣赶出g0ng建府,却未封王,因为儿臣没有封王的资格吗?」

「你……你竟是如此怨恨朕?朕对你们母子何时亏待过?」

「不冷不热的养着就是不亏待吗?」

「够了!」祁靖珩对於祁靖珵的怨天尤人真是深恶痛绝,就只因为他扭曲的心态,就要害了他的妡妍?

「七哥……你这个皇七子当得风光,知道人背後怎麽笑我的吗?我跟舅父说请他扶持我为太子,你知道他怎麽说的?他说……他支持的人,是你!」

这句话,让皇帝一双疑惑的眼,默默地往祁靖珩扫了过去。

「靖珵,我多年来一直小看你了,其他人也小看你了,竟说你昏馈无能?瞧你方才说了什麽?你眼见自己无力回天,这样夹杂着疯狂说了一句,让人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x,还可以一把将我拉到当年叛逆案的核心,够损,却也够聪明。」

皇帝听到这里,终於乏力的坐回了龙椅,他的儿子一个个的都变了,一个个都对他的皇位起了心,不管是靖珵,还是靖珩。

「来人!把十二皇子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禁卫军上前应是,就把祁靖珵给拖了下去,他被拖走前,还一声声的喊着:「父皇,儿臣就等着看,等着看你把帝位交给祁靖珩後,会是什麽下场!哈哈哈!」

皇帝扶着额,侧过眼看着站在殿阶下的祁靖珩,祁靖珩没有一丝心虚,只是仰首身正,直直的望向猜忌他的皇帝。

「靖珩,躺在你皇子妃陵墓里的人,真不是易妡妍?」

「若儿臣说不是,父皇想挖坟吗?」

「现在挖填只有一具白骨,能找出什麽证据。」

「正是,所以父皇看不出靖珵的目的吗?因为我们双方都拿不出证据,所以这事无法水落石出,然而,他却已经达到了让父皇猜忌儿臣的目的。」

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终是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父皇。」

皇帝看着祁靖珩昂藏而去,一直以来他都是极其宠ai这个儿子的,不管文韬武略,他都是众皇子中最出se的一个,一直到易案爆发,他竟还为易禄光求情时,他才对他起了猜疑。

可会不会正因为他胆敢为易禄光陈情,才更证明他没有一丝心虚?

刚才他说对了一点,靖珵一点证据都没有,但他还是开始猜忌他了,会不会五年前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只是为了恩师陈情,而他,这个做为父皇的他,b他亲手杀了自己心ai的nv子还不够,还将他给放逐去了端州,让他从此失了宠。

原来……他从头至尾都错了吗?

皇帝站起身,颤着步伐走下殿阶,刚才走了一半,突然眼前一黑,就这麽由殿阶上滚了下去。

八方塔上,视野辽阔,八方塔下的人也可以轻易的看见塔上了望的人。

八方塔竣工在即更不容出错,祁靖珩与相关官员谈事完毕後,就看见了易妡妍在八方塔上了望着远方的身影。

他遣退了所有人来到易妡妍的身後,看见她脸se凝重,他由她的身後拥住她,没有说一句话。

那天他一离开玉堂殿,父皇就因为昏厥摔下殿阶,太医诊治过了,父皇只是近来劳累又受了打击,所以才会昏厥,目前并无大碍。

惠妃一听这消息也顾不得为难易妡妍就放了她,祁靖珩先让人把易妡妍送回庄子,自己又在g0ng城里留了几个时辰,直到父皇醒来後,说他谁也不见,但却把母妃给召了去。

如今,惠妃在她自己的g0ng里脱簪请罪,母妃则一直守在父皇床边侍疾,而祁靖珵……进一步的处置都还没有消息。

祁靖珩在猜测父皇的心思,是将母妃当ren质留在身边?还是想以这个方式告诉他,他与母妃的恩宠依旧,并没有因祁靖珵的话而改变,但……若果如此,为什麽祁靖珵还未获罪?

他想杀他,即便是未遂,但祁靖珵的手下终归有条人命,皇子妃的x命终究b不过皇子吗?

「殿下……」

「嗯?」

听见了身後的人不满意的哼声,易妡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改口道:「靖珩。」

「你一个人上八方塔来也不披件披风,着凉怎麽办?」

「你抱着我,不冷。」

「你啊!一个人满面愁容的,想什麽?」

易妡妍知道祁靖珩担心自己,因为那天她被惠妃为难,他们都看见了祁靖珩让人送她出g0ng城时,惠妃眼中对他们两人的恨意。

有时明明是自作孽,但作孽的人永远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易妡妍说真的已经不记得後来惠妃跟她说了多少狠话了,她只知道对於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两名血亲已经心si了,她想持平的说不能怪惠妃,毕竟她并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亲侄nv,可是她也明白若要奢望这一点血缘之亲,那傻的是她自己。

因为这五年来,有太多人想着为父亲平反,只有父亲这位亲妹妹没有。

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悲凉而已。

易妡妍拍拍祁靖珩的手,让他不要担心:「放心,我想的不是惠妃的事,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安。」

「因为祁靖璵最近太安静了?」祁靖珩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过去的祁靖璵动作频频,可被调去了皇陵之後竟真的安分下来,先前共有两批刺客,他们既然已经肯定了另一批并非祁靖珵的人,那麽便是祁靖璵的人无误了。

他只是因为风头上,所以暂时停手?

「还有一点,我的暗卫本来掌握了费尚麟的行踪,以为他走投无路会找上当初的y谋者求助,怎知他隐匿许久没有动静,再有动静就是迅速消失在跟踪的暗卫眼前。」

祁靖珩放开了易妡妍,对於现况沉y了起来。

知道易妡妍就是蒹葭後,易妡妍跟她说了她重生後的事,既然了解了墨武山庄的实力,要掌握费尚麟的行踪本不是太大的问题,如今竟能让他轻易消失了行踪,怕不是被当年的y谋者藏了起来,就是……已经遭灭口了。

祁靖珩不能只是被动的让蒹葭的人马相助,费尚麟本是军人,他的人脉应也多属军系,让他由军系人马下去打听这事,或许b她的人出面会更容易得多。

还有……当年那批名义上是易相资助西济的粮草,或许也是一个调查的重点。

「妡妍,费尚麟一事由我接手来调查吧!」

易妡妍回眸白了身後的他一眼,本是了望着前方的祁靖珩感觉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看向了易妡妍,才看见她不认同的眼神,祁靖珩陪着笑,讨好的问道:「妡妍,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之前易妡妍以自身为饵,要引刺客来杀人灭口,祁靖珩得知她的计划後刻意夜夜纠缠她,易妡妍初初以为是两人久别重逢,後来细思才知道祁靖珩根本是想又占她便宜又不让她孤身犯险,才会强要留宿她的院落。

她敢以身为饵,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不会有什麽危险,可若真有什麽危险,他当时还受了伤,万一出事了怎麽办?

所以事後易妡妍足足冷落了他七日,本来是想冷落他更久给他一个教训的,但祁靖珩可怜兮兮求饶的说以後会好好配合她的计划,她才舍不得再生他的气。

「你该不会又打着把我锁在端王府里的主意,才说费尚麟的事你要接手调查吧!」

「当然不是,我怎麽会把你锁在王府里,你想上哪里都行,只要带着侍卫就好。」

易妡妍轻轻一叹,四下望了望,发现祁靖珩已经把周围的人都遣走了,这才主动拉住了祁靖珩的手,把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藏在了衣袖里。

「靖珩,我说过了,我有人脉,你要好好的利用我。」

「费尚麟终究不是江湖人,你相信我,我方才的提议是因为接下来要寻找费尚麟应由军系方面下手,这方面我的人脉绝对远胜於你。」

易妡妍想了想,算是接受了他的想法,但嘴上还是没饶他:「真是如此?」

「当然是如此,因为我还有其他事希望你去办。」

「喔?什麽事?」

「皇陵已经修建完毕,你的暗卫想必会撤回了吧!」

「你想让我的暗卫办什麽事吗?」

「最近我接到消息,各地似乎都有些异象,有终年流动的溪水变为血一样的红se,有捕捉到畸型怪鱼的,一开始我并不重视,直到这样的异象越来越多,我担心会有什麽y谋。」

易妡妍对这事也有耳闻,的确,民间的事由她来查,军系由他去查,才是最有效的利用他们手头上的人马。

「好,费尚麟的事我会让我的暗卫撤回,异象的事我会让白杨带人去查,至於你说出门带护卫……」

「我们的关系除了我的人没人知道,要不是为了你的名声,我恨不得诏告天下,但你无法阻止我表现出追求你的样子,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祁靖珩想你当我的端王妃,尤其是让祁靖璵知道。」

祁靖珩扣紧了与易妡妍交握的手,易妡妍吃痛,但却没有喊出声,她知道不管出於担心、不管是出於嫉妒,祁靖珩的占有yu都是真的。

来八方塔的次数多了,易妡妍知道很多工部官员都在猜测,很快的,「端王殿下倾慕一名nv匠人蒹葭」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美人计是行不通了,就算他可以毫不猜忌我也要得到我,我却不愿再曲意献媚了,只是……跟你回端王府还是不妥,我想着我是不是得在京里找一处宅子另住……」

「不许!你住进端王府,用作客的名义,我也会为你安排的院落,端王府的侍仆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出入也得带着侍卫,没得商量。」

「你啊……好霸道呢!那你就说到做到,回端王府就放过我,我……这样会累的。」易妡妍有些害羞的低垂着脸,祁靖珩真的没一天放过她,除了她的小日子以外,但就算是小日子那几日,他也要抱着她一起睡,没肯让她回她的院落。

她也由着他,毕竟他们ai了一辈子又曾经si别过一次,都不想再离开对方了。

「妡妍,我上回容忍你骂我没脑子,你就以为我真的没脑子吗?」祁靖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莫名的对她说了一句。

易妡妍就知道他没那麽容易安抚,她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揽住了祁靖珩的腰,撒着娇:「好了,知道我瞒不过你,我只是想祁靖璵若真的已经放弃我了便罢,若他还未放弃,我或许可以查出他最近沉潜下来是为了什麽,你的人跟着我,他怎能找到机会来见我?」

「你可以见祁靖璵,也可以不住端王府,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现在一天都离不了你,你如果不在我身边了,我可能会就此消失了。」

祁靖珩刚这麽说完,易妡妍看着他的身影就好似淡了些,好像她曾经看着自己的手产生的幻觉一般,易妡妍一急,又抓住了他的双臂,才发现他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没有消失。

「我知道了!别说什麽会消失这种话,我会着急。」

算是达成了共识,祁靖珩满意地拥她入怀,八方塔就要兴建完成了,很快的他们就得回京了,他与祁靖璵之间的事,或许已经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惠妃脱簪请罪,皇帝原谅了她,毕竟她一向安分,或许她真不知祁靖珵所做的事,皇帝本就宠信惠妃,便免了她的罪,还让她原g0ng居住,位分也没变。

但对於祁靖珵皇帝还是没开口发落,依然把他关在天牢里,没有进一步的指示。

後来,惠妃率领她g0ng里的人一起斋戒为病中的皇帝祈福,甚至让人去了一趟天牢,吩咐也把祁靖珵的饭菜换成了素菜,要他一并为皇帝祈福。

祁靖珵也不知是有自觉,还是另有什麽目的,听到换了素菜的原因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每日晨起都会在床边跪着,双手合十对天祈愿。

皇帝不知道祁靖珵是不是作戏,但终究有些心软,後来便接受了惠妃,让她与萧德妃两人轮流侍疾。

这样的改变皇帝知道萧德妃心里可能会有不快,所以当轮到萧贵妃来侍疾时,皇帝看着萧德妃这几年虽被冷落,但脸上并没有一丝怨怼,仍然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他问她,祁靖珵要杀祁靖珩,他却没处置他,她这个做母妃的怨不怨。

萧德妃却只是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说道:「靖珵已经在天牢中,那麽对靖珩就无法再下杀手了,不管哪个都是陛下的骨血,最为难的也是陛下,妾身怎敢有怨,陛下要怎麽处置,妾身不敢妄言。」

皇帝听了甚感欣慰,所以一等八方塔兴建完毕,祁靖珩回京,皇帝就送了不少赏赐到了端王府,而且是由他身边的亲信总管太监亲自送去。

相b祁靖珩似乎有重新获得皇帝宠信之势,祁靖璵却相对低调,他知道皇帝被祁靖珵气病了後,进g0ng去探视了皇帝,回来便也跟着斋戒祈福,没再听说他有什麽结党之事,也一改过去他奢靡的作风。

皇帝想着,让两名能力相当的皇子互为竞争的确是好法子,瞧这靖璵都改过了,他从以前就较为宠信这两个皇子,足见他没看错人。

当初就不该把靖瑢给召回来……皇帝在每每听见祁靖瑢又做了什麽蠢事时,就会想起他当初做的这个错误的决定。

皇帝身上的病太医说了无碍,但还是让他缠绵病榻许久,惠妃终於觉得有异,找来了司天监查问近来是否天有异象,司天监卜算一番,竟觉隐隐有不祥之气盘踞g0ng城,真龙之气隐晦,司天监众官员商量之後,向皇帝禀报,召回所有皇子回g0ng斋戒,用以补足真龙之气。

皇帝倒也没什麽好不允的,他认为自己病了,众皇子回g0ng请安也无不可,便下诏将所有皇子召回京,并让他们在司天监的要求之下,日日在g0ng里的祭坛下跪祈愿两个时辰。

唯一没喊过苦的大概只有祁靖璵及祁靖珩,其他皇子或多或少都有喊过,尤其是祁靖瑢。

身为二皇子的祁靖瑢无能无德,皇帝虽把他召回京建府但也打算就放着他不管他,怎知祁靖瑢实在自作孽,合g0ng上下都在为皇帝的病斋戒祈福,祁靖瑢明着虽不敢造次,但关在自己代王府里倒是大鱼大r0u、声se娱乐什麽也不缺的。

可如今每天被b得在g0ng里跪两个时辰,他可是苦不堪言,跪得双腿又麻又痛不说,跪完後的那顿午膳只有素菜更是让他食不知味,说到底,他就是从成年起就被送到代州,过惯了天高皇帝远的日子,如今苦不来了。

祁靖瑢开始在怀里揣着r0u乾,馋的时候就塞个一块进嘴里,其他皇子看见了,但由於众皇子中他的年纪最大,倒也没人敢管他,祁靖璵一如他由皇陵回来後一样沉默不惹事、不生非,祁靖珩看着祁靖瑢的模样只是冷笑。

祁靖瑢没偷懒太久,很快的便被惠妃给当场抓获了。

惠妃自从自己的儿子犯事後,行事更是恭谨,对皇帝的病更是用心照料,对祈愿一事不敢马虎,如今见到祁靖瑢如此怎不因而动怒。

但她终究只是皇妃,也不能对并非自己所出的皇子有过重的处罚,只能让人把祁靖瑢身上的r0u乾给搜出来,要他多跪一个时辰忏悔。

惠妃是做了惩罚,但也没敢把这事给告诉皇帝,是次日轮到惠妃侍疾时皇帝见她神se不豫,才由她身边的贴身侍nv问出,她是被祁靖瑢给气的。

皇帝知道祁靖瑢不成材,回京後就只会ga0一些密告自己兄弟的事,但没想到对他这个父皇也如此不尽心,便下旨再把他赶回代州了。

皇子们已经持续每日在g0ng里跪两个时辰足足一个月,皇帝的身子也没见好,再见几个皇子不过跪了一个月就个个jg神萎靡,皇帝看了也来气,就免了这些皇子们每日入g0ng祈愿,让他们各自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倒是祁靖璵见皇帝还是不见好,似是想起了什麽,在每日皇子向皇帝请安的时候,向皇帝提了出来。

「父皇,儿臣听闻近来全国各地异象频传,再加上父皇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要不要让司天监好好查查此事?」

皇帝只当自己年纪大了,又被祁靖珵气了一回,太医也说他身子并无大碍,倒也没往深处想去,但在一旁侍疾的惠妃一听可急了,当下就红了眼眶。

「靖璵你说各地皆有异象?这麽大的事怎麽没传回g0ng呢?万一真是异象引起陛下的病可怎麽是好?」

「是有几名官员上了摺子的,许是父皇近来病了,摺子没有批阅完,有所遗漏吧!」

皇帝闻言看了祁靖珩一眼,自从他病了後,实在没有t力把摺子一一看完,所以便让祁靖珩监国,但若遇到重大国事,让祁靖珩还是得向他禀报。

养病的这段时间,祁靖珩倒是一份摺子也没往皇帝的榻前送,皇帝好似这才想起。

「把司天监卿正叫来。」皇帝下了命令後,便问了一旁的祁靖珩:「靖珩,是否有这些摺子?」

的确有这些摺子,但祁靖珩觉得事情有异才会暂时压下:「父皇,确有此事,但许多异象纯属无稽,也无确切实据,儿臣便未向父皇禀报,但为免有误,儿臣也派了人去各地了解异象一事,请父皇放心。」

「靖珩,你该更谨慎一些,你可还记得去年你端州地动,之後端州附近地界也出过一些异象,当时你似乎也不以为意。」

祁靖璵终於动了,祁靖珩的眼光在祁靖璵身上停驻,知道祁靖璵开始行动了,他主动提及异象,是想用这异象来达到什麽目的?

「肃王兄,我并没有对发生异象不以为意,就跟这回一般,我派人详查过,农田喷出黑沙、大量虫类si亡,或是出现一些畸型生物等等,经查都与地动有关,并非邪祟,是以此回所谓的异象,我也打算以相同的方法处置,先查明,再下定论。」

惠妃听了却是无法接受祁靖珩的敷衍,喝道:「靖珩,异象频生是何等大事,怎能等闲视之?若是在平日也就罢了,你父皇病了一个多月,这异象怎麽还能慢慢查,你早该调来司天监问个清楚。」

此时司天监卿正卢廷匆匆赶了过来,不知他原先在忙着什麽,司天监离这里也不远,他竟是满头大汗。

祁靖璵看他模样,觉得奇怪,便先问道:「卢卿正,你状似狼狈,可是司天监出了什麽事?」

卢廷以衣袖拭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深呼x1了几口平缓下呼息後,才回答道:「臣昨夜观星象,紫微星染红,紫微星主帝王,染红非吉,然而皇陵已竣工,应能助朝廷运势,陛下既是大夏之主,当无此凶象才是。所以微臣夜召司天监众官员测算,直至方才总算算出西方有凶煞,正想来向陛下禀报,就接到传召命微臣前来,这才来得匆忙,微臣失态,请陛下、殿下见谅。」

听到皇陵二字,祁靖珩已在心中大喊不妙,但事件接踵而来,祁靖珩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见了殿外有人通报,说是皇陵的掌事太监求见。

顾守皇陵的掌事太监,非要事不能离开皇陵,祁靖珩似乎看懂了现在的情况,方才卢廷才说,西方有凶煞,而皇陵不就正在京城西方……

从方才祁靖璵及惠妃就是你来我往、一搭一唱,先带出异象,再带出皇陵,如今这个来自皇陵的掌事太监,怕是要带来不好的消息了。

刚刚才提到皇陵已竣工,但星象却变异,皇帝细想,修建後的皇陵若是一座能保大夏千秋万代的宝地,那麽朝中怎麽会接连出现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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