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王与帝约十骑
「哟！团长，你来得正好，好戏刚要开始呢。」
「欸……康里德你说的好戏……？」
康莱亚多德不再给予莱斯特机会，开始道出他昨晚的荒唐行为。
「你所犯下的罪……」
众人屏息以待，将神经绷紧的聆听大臣接下来每个字。
「就是……」
刻意的停顿，莱斯特或许感到不耐烦，但确实被渲染上紧张的氛围，开始担心着自己是否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大错，想到这里，他开始不自觉的大口吞咽唾ye。
「对尤班诺亚王国的国王，埃尔达三世……」
「我对国王做了什麽！那老头不是躺在有弹簧的软床上睡大觉嘛！」
内心思考着有关於国王的记忆，莱斯特斯乎只剩下这毫无意义的印象，只是当大臣再次张开口的那一刻，就是真正答案的揭晓！
「……的神圣雕像头上，做出排泄行为。」
「˙˙˙˙˙˙」
一片静默，空气中彷佛写满了尴尬二字。
莱斯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呆滞的问了一句：「大号还小号。」
「小号的。」
「喔……是小的阿……这算什麽啊－－！」
「噗哈哈！我就是在等这个反应，你看到了没有雷迪欧，简直绝了！」
「前辈……」
「莱斯特这不是真的吧……」
随着康里德按耐不住的夸张笑声，似乎提醒了尤班诺亚的人民，可以表现出自己最真的反应了。
「哈哈哈！在国王雕像的头上撒尿，太神了这个人。」
「就算国王头发多了点，在怎麽样也不会当成茅草吧，太ga0笑了！」
「阿－－变态，真心恶心。」
在大家此起彼落的嘲讽声，莱斯特大喊着：「不过在区区的雕像上做出那种自然的生理行为，我到底犯了什麽罪！」
「在公众场合上对一国君主的象徵做出不雅举动，本席视为是对国家政t的反抗，有意图引起革命，煽动叛乱的火种，就像七年前发生的大规模流血冲突，此举为颠覆政权之罪，这下你知道事情的严重x了吗，莱斯特。」
「根本是冤枉！如果这种程度就是颠覆政权，你当那些革命家都是笨蛋吗？」
「所以你是间接承认你知道革命家的具t作为吗？」
彷佛看见大臣的眼镜闪过一阵危险的凶光，莱斯特好像也意识到好像说错了什麽。
「你别加油添醋，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昨天我还击退了要侵犯王都的亚龙，这样英雄如我的正义之举，怎麽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所以在国王雕像撒泡尿就不荒唐吗，莱斯特！」
康里德声音之大，让莱斯特成功注意到自己所在，同时昨晚还像苍蝇一般围绕在自己身边谄媚的团员，现在一个个都不怀好意的笑着，以及伊森团长也站在那个地方。
「你们……」
赫拉娜顾不得男nv之间碰触，将手搭在康里德的x口要将他推离平台边缘：「康里德前辈别这样！」
不管这力气软弱的赫拉娜，康里德歇斯底里地笑着继续说着：「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嚷嚷的说要爬到团长的位置吗？昨天故意脱离队伍捣乱计画，又在最後窃取我们所有人的技能招式才赢得胜利，想要邀功的你就这麽想把伊森团长踢下位，好让你成为革命领袖吗！」
「这是真的嘛！好卑鄙啊！」
「确定是颠覆罪了。应该还要加上一条公然猥亵才对。」
「喔齁齁，就凭这个小平民也想取代白银家族的当代家主吗？」
「所以说我们才不能理解这些市井小民的无知想法呢。」
只是听到别人的话，没有追求虚实就开始揣测妄想的人民，以及来自某些贵族的歧视言论，但真正让莱斯特发怒的莫过於已经表现出强烈恶意的康里德。
「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吗！」
「没错！你可别忘了你昨天说过什麽，你说贵族在这个国家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大家听到了没有！」
「我有说过吗？」
莱斯特开始回想那一段记忆，结果意识到是康里德故意删减自己的话，才会听起来像是挑起纷争的激烈言论。
「啊啦啊啦！竟然说出这种话，这必须罪加一等！」
「就是就是，他想要让腐朽之街那些人跑出来危害我们贵族。」
难以理解的贵族思想，腐朽的究竟是贵族还是人心，气急败坏的莱斯特不想再接受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大声怒斥着。
「啊啊啊！都给我闭嘴！要这样理解也没有错！反正就是有你们贵族存在，有你们这些着看重社会阶级的人存在才是引起革命的主因。腐朽之街、贫民街这种充满歧视的蔑称，难道因为出生不同，我们身上流淌的血ye就不同吗？同样是红se的，同样有铁锈味，根本就没有不同不是吗！」
「别把我们跟那些垃圾混为一谈，感觉都被玷w了。」
「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直接判si刑吧！」
「si刑！si刑！si刑！」
最终所有吵杂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变成一句完整且整齐的话，那就是对莱斯特本人的求刑！
「看来需要做出判决了，现在宣判军事法庭的审判结果，隶属国家首席骑士团次席－莱斯特，以颠覆政权定罪……」
康莱亚多德摘下眼镜收进口袋，表情上充满了惋惜。
「这下莱斯特玩完了，但凡是颠覆政权、谋害君主、叛国这三大罪状都只有si刑这条路。」
「不要－－！」
「康里德！那可是我们的一员，你为什麽要陷害莱斯特！」
伊森面对人民的怒火，对於这项判决，激动的要跳下观众席去为莱斯特辩护，但一向冷静雷迪欧的却制止了。
「众怒难犯，伊森团长就算你现身出面情况也不会好转，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也是莱斯特自己不经过大脑思考说出的话造成，这个责任必须由他自己承担。」
罪名的确定，忽然感到不真实的莱斯特失了神，只是嘟嚷的说着：「怎、怎麽会，我难道就要si在这里了吗……」
憧憬的前辈被判si刑而痛哭失声赫拉娜，对於无法拯救下属让无力感涌上来的伊森，观望与顾虑着所有人感受的雷迪欧，以及证明贵族优於平民的论点的康里德，揣怀许多人心思想法的这一刻，康莱亚多德的话还没有结束。
「……本来这项罪名只有si刑这个选择，不过鉴於昨日莱斯特对讨伐了地面上的龙崑图库克这一事蹟，还有你在骑士团对国家至今的贡献，本席决定网开一面。」
「欸？」
「欸！」
莱斯特和康里德同时发出的惊呼声，不过涵义却不尽相同。
「即刻卸除莱斯特国家首席骑士团次席职位，调至妲里纳海岸防线的国家最边境骑士团，担任边境守卫职务。」
「边境骑士团……」
＊＊＊
彷佛什麽事都未发生过，尤班诺亚王都今日还是一如往常的忙碌着，在西侧城门口，只有三个人来帮莱斯特送行，明明从有记忆以来就为了国家奋斗着，而之後自己的离去，似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原来自己是这麽无关痛痒的存在，这是莱斯特第一次感受到的挫败。
「那麽，我走了。」
「莱斯特，很抱歉我没能帮助到你。」
伊森带着歉意对莱斯特说着，但别过身的莱斯特却大笑到让肩膀颤抖着：「当然，你能帮助我什麽？当这个骑士团需要你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当初拜托我的时候你是怎麽说的？而我刚刚被公开审判的时候你有跳出来为我讲话吗，团－－长－－哟！」
带着愤怒与悔恨的莱斯特将情绪发泄在伊森身上，伊森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迁怒：「没有，不论今天我是否为团长，在身为朋友的份上我仍然没有出面，对不起。」
「那就这样吧。朋友……哼！骑士团的同袍们还真是刷新了我对朋友的定义。」
「莱斯特……前辈……」
一个很熟悉……但不想要变得那麽熟悉的拐杖声从身後传来，赫拉娜不知道说些什麽，而莱斯特也不愿意回头，只是－－
「雷迪欧－－！」
往天空大喊的莱斯特，被叫其姓名的雷迪欧没有回答，静静的等待。
「就拜托你了。」
「嗯。」
＊＊＊
我到底走了多久？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边境骑士团这个地方？只存在於谣言之中，从未有人亲眼证实过的人间炼狱，原来指得就是像我这样的人，永远抵达不了目的地，只能无助地看着太yan下山迎接生命的终结吗，真的是够了。
拨开前方的藤蔓与树丛，映入眼帘的是清澈如同镜面的湖水，以及在湖心隆起的小丘陵中倒映出的教堂建筑。
蕴含恶意，暗cha0汹涌的昨晚，仅仅一夜之间，从应该被宣扬为英雄的人竟沦落为意图颠覆国家政权的大罪人，这心境起伏变化之大与没有任何涟漪的湖面成为强烈对b。
全身沾染泥泞和杂草混合的脏w，莱斯特轻触着b0颈上闪耀红光的项圈。
「就是……这里吗。国家最边境骑士团。」
「距离太yan下山还有多久？」
没能好好欣赏和感慨在王都里不可能见到壮丽景se，我从太yan悬挂的位置判断，自己大约只剩下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能活着。
在公开审判结束後，我被押到监狱被迫戴上这个项圈，根据典狱长所言，这个项圈是用来管理罪犯，只要罪犯引发暴动就会激活项圈上矿石的魔力特x，达到压制罪犯的目的，也就是限制装置。
不同的矿石具有不同的效果可依据罪犯特x做出改变，而我这个项圈则是b较特殊的一种，不……应该说我这个项圈是最危险的那一种！
镶嵌并非矿石而是晶石，品质上更为高级叫做炎恒结晶，这种晶石并非在ai沃佩恩大陆出土，而是当初商人以宝石工艺品为目的从弗洛狄乌斯大陆引进的，但他们都被骗了，这种结晶在那个大陆可是作为炸弹的基础。
炎恒结晶在白天可以x1收太yan在空气中逸散有关热特x的魔力粒子达到稳定，可是一但太yan消失於天际，空气中那些魔力粒子将迅速被转化为冷特x的魔力粒子，届时这种结晶会呈现极度不稳定的失衡状态，然後爆炸。
曾经阿尔席巴帝联国利用这结晶进行过渗透的斩首行动，受到教训和领会过炎恒结晶恐怖之处後，研究人员利用别种矿石进行加工，制成只要输入预先设定的魔力波动，就能解除结晶爆炸的保险措施，之後便被运用到各处，在讨伐崑图库克时也曾设置在锥形山崖下方，不过最後没用到就是了。
「没想到用来对付亚龙的炸弹竟然用来对付我，说什麽怕我藉机逃跑或投靠敌国，要是我没找到那个叫萨洛的团长解除炸弹，我就会随太yan一起消失了！」
口乾舌燥的我捧了一口湖水饮下，发现竟然有着淡淡的甜味。
「嗯……是甜的，在这种自然环境下生活，说不定意外的有趣呢。」
放眼望去，似乎没有桥连通到湖心岛的教堂上，我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满身的泥泞：「距离两百米吗？看来只能游过去了，这样也好，可以顺便洗澡。」
事不宜迟就纵身跃进湖里，透心凉的舒爽感涌上心头，宛如泡冷泉似的让疲惫的身t得到舒缓，湖水清澈到可以看见五米深的湖底，原先是这样想的，但往前游了一阵子就发现湖底像是断层般的向下陷落，其深度已经达到r0u眼难以窥见。
不过这并不是什麽问题，既然已经到达目的地，那麽找到团长最多也就一个小时的事，所以我惬意的将我学会的游泳技巧都使用上。
「蛙式！蝶式！自由式！还是仰式最舒服。」
犹如湖面上的天鹅，姿势柔美的划水，沐浴在不那麽强烈的温暖yan光下，人间天堂莫过於如此。才刚感概着生命的美好，我却没发现有道庞大的y影迅捷的湖面下窜过，直到几颗在湖水中产生的气泡打在我的背上，才让我觉得事有蹊跷，原来天堂真的近了。
「嗯？有东西在水里吗？」
憋了一gu气潜进水里左右张望，除了能直接看见湖心丘陵於水面下的结构外，根本没看到……
「没有东……」
当内心这样想并且转身的时候，媲美蓝宝石光泽的一对眼睛，有我半身大的眼睛正瞧着我打量，就像灯笼鱼的灯泡一样x1引生物的视线般，真正凶狠的利器藏在那双眼睛下，呲牙裂嘴的尖牙肯定能一口将巨岩给咬碎，高山雪岭的银白se的鳞片以及两根拖曳着十米长的白须，这些特徵让我瞬间联想到一种强大且古老的生物「龙」。
「西啊－－！」
为什麽湖里会有像龙的生物这点暂且不说，要在水里战斗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骑士学院里也没有开设专门的课程，如果我能活着回到王都，我一定要申请开办在极限环境下战斗的训练课程！
总而言之！先跑再说！
双脚赋予龙卷作为推进动力，一踢水就向前迸出三十米远留下逐渐消弭的长型气泡，只是这气泡看着好像有些粗的样子，再看更仔细点……
「不会吧！别追上来啊！」
惊讶到差点x腔进水的我，看见那头怪物如同海蛇般上下盘曲的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单纯拚速度的话，只不过是让我多留在这世界上几秒钟的挣扎，所以我决定反抗，赌一把怪物只是看起来可怕，其实弱得一蹋糊涂。
以前出任务时就从安格那学会不少冰元素的魔法，从我手掌冰结出的霜之花在湖水中开始毫无节制的扩张，瞬间变成无数冰花组织的厚重冰墙，透过冰墙原先看见的一片白茫逐渐透着黑影，然後就是撼动着水中宁静的强烈撞击，冰墙应声破碎，溅s出的碎冰因此划伤我宝贵的身t。
原来我才是弱得一蹋糊涂！
不！不能太早下定论，见到我在原地不动的样子，怪物一边与我对峙一边警戒的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这家伙的智商未免有些高了，不过还在预料之内，我藏在背後的手掌所蒸腾出的气泡虽然引起对方的怀疑，但当我们之间距离拉近到危险的临界值那一刻，牠也不管我的小动作果断的冲向我。
此时此刻我的心脏要很有力才能忍受不转身逃跑的冲动，当怪物的獠牙张开的毫秒，我握紧拳头并从指缝窜出的火花成为引信，在深蓝的湖水中膨胀出诺大的火团，刹那间，足以灼伤皮肤的蒸气炸裂，在平静的湖水面形成烟花状的上升水雾，以炸裂处产生五米高的环状波浪。
位在灾害中心点的我被气浪喷发当下带走，最後就像是漂流木被浪花冲到岸上，在湖水漫过丘陵的坡地上，仰望着小鸟互相追逐嬉戏，看起来怪物的攻击范围只有在这座湖里，因此我狼狈的活了下来。
撑着草地坐起身，凝望着镜子般湛蓝的湖水，我难以止住雀跃的心情，放声大笑：「活该！我莱斯特大人岂是你惹得起的？如果明白你我之间实力的差距，你还能在这座湖里安享晚年呢，哇哈哈哈！」
胜利宣言不带任何修饰的宣扬着，彷佛受到呼应般，湖面浮出蛇型躯t的背鳍迂回了一会又潜回湖水之中，像是在告诉我，他没事一样的报平安。
对此，我只有这麽一句心得：「短时间内，我不想碰到水了。」
抵达湖心岛才发现这座教堂地面有些微的倾斜，而这并非建盖时的意外，b较像是配合这丘陵的倾斜坡度所做出的设计。另外让我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在教堂侧方的草地上有几块不规则型的巨岩堆叠在一块，看起来非常不自然像是有心人事放置在那，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恼人的项圈给摘了再说。
踏进教堂入口，内部整t给我一种完全不神圣庄严的感觉，倒不如说是废墟更为贴切，瞧着那些墙壁零散剥落的磁砖，只剩单侧支撑悬挂在半空的水晶吊灯，并排的长木椅多数呈现被撞毁而成为了奇数，教堂正後方整片的彩绘玻璃被破坏到只剩下三分之一，诸如此类的凄凉破败感。
差点遗忘那侧躺在一面墙柱，披挂着被无数弓箭长矛刺穿充满恶意的骑士亡骸，有了这个气氛渲染得更加不错，起到加分效果……
「……那是……骷髅对吧……为啥？」
远处观望的我亦步亦趋地接近那具骷髅，眼窝的凹陷像是来自深渊的视线，长久被yan光从破裂窗口斜s而呈现泛h的骨头，小腿胫骨貌似还残留尚未被分解完全的肌r0u组织，这一切看起来也太过b真，说是真人的骨头也不为过，哈哈哈！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故作镇定的我，最终想要验证真伪的好奇心还是按耐不住，手痒的伸出手指缓缓地靠近，明知道她不会突然活起来咬住我的手指，但我还是选择触碰她的x前肋骨。
「慢慢的，轻轻的……」
「先生，你这是ao扰。」
「呃，对不起，一不小心就……」
「˙˙˙˙˙˙」
啊－－最近吃r0u的时候还是挑没有骨头的吃好了。
我和骷髅先生？小姐？短暂的深情对望，之後在原地留下残影的我，r0ut已经连滚带爬的冲出教堂之外，我莱斯特面对亚龙或是湖中怪物，心跳都没有现在那样的急促，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