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第一部白s的死神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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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会捕捉灵魂,将其化为永恒。
在静止之中闪耀。
行将就木的老人,斜躺在藤椅中,轻轻地摇动着,一如他微弱的鼻息,浅浅地挂在鼻间,yu坠。
他身旁守着一名青年,屈膝跪在老人跟前,抬起的头难掩着震惊与悲伤:?我找你找了好久,结果你却是这副模样……?
老人报以虚弱的轻笑。轻得似乎要碎裂。
?你说过你会等我的……?青年沮丧地将头放在老人膝上。
老人摇摇头,吃力地拿起怀中的一台相机。
?不……我没有那个天分,你知道的。?
老人只是将相机的镜头对着自己,然後才指指青年。青年读懂了他的意思,结实而富有弹x的掌抚上老人枯叶般的手背,触到那粗糙缺失活力的肌肤,难以压抑的激动让青年的声音微微抖动着:?我……我什麽时候能再见到你…?
?不会很久。?他微弱但坚定地宣称:?不会很久。?
得到承诺的青年,於是按着老人的手,按下快门。
―――几乎是喀嚓声响起的刹那,老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藤椅承载着躯壳,仍在摇着。
青年终於呜咽出声。
他紧紧抱着相机。
灵魂在其中闪耀。
01
黎灿是这几天才注意到这个新闻的。
一名叫李修达的摄影师开展,作品一鸣惊人,震惊摄影界,但深入探访竟不知其人何也,疑似他经纪人的青年不愿多透露。
这则新闻不停被各家艺文媒t争相报导,黎灿不禁也被g起了兴趣,他自己一个学生当然说不上专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研究过老爸留下的相机,对这类消息也会抱有惯x的关注。
几天後,他买了票挑了个人cha0少的时段去看展。
中午时刻,清冷的展场只有两三人。
一名外国青年身着西装,挺直着背脊守在场内,抖动着的脚透出不耐。
可恶,原来办个展这麽累人。
只手梳过乌黑而微翘的发,心中止不住碎念。
?那个……?
一个少年打断了他内心的抱怨,略矮、细瘦的身子和青少年常见的普通短发,正是黎灿。
?g嘛?啊,不对,什麽事情??猛然想起自己还在工作中,青年连忙改口。
?你会中文?啊,那个,我可以要一份导览吗??黎灿问。
?啊?导览?那是什麽??青年反而问起黎灿来了,後者错愕了下,又问:?还是你能帮忙解说一下吗??
青年啧了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太多人後,才老大不爽地回答:?小鬼,你要看就自己看,别来烦我。?
?蛤?你这工作人员是怎麽当的??这下黎灿也不爽了,从来没看过这种态度的导览员,?这里可是艺文中心欸!你态度好点可以吗??
?臭小鬼吵p吵啊!就叫你闪边是听不懂啊??
?什麽……??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引起场内另外几个人的侧目,黎灿只好不甘心的先闭上嘴,瞪了青年一眼,走到远远的旁边去。
他好好一个高中生才不想留下什麽不良纪录。
走着、看着,没有任何的导览或文字介绍,黎灿发现李修达这个摄影师影像中所捕捉的都是人,特别的是,都是将si之人。年纪或大、或小,脸上的表情或绝望或宁静或不甘,眼中的泪、放松的嘴角,si前细微的点滴无一不被记录下来,封存在其中,他全部都平等地使用黑白底片,黎灿认为李修达就等於了si亡本身。
用平等平静的眼,留下最後一瞬。
其中衣服被摆在展场的尽头,老人的脸庞以非常近的距离被拍下,是唯一一张失焦又晃动的照片,但却还能看出那双却炯炯有神的双眼正直gg盯着镜头。
那不似老人的眼,更不该是将si之人应有的眼神。
彷佛要自永眠中脱逃,深深信任生命的眼神。
黎灿对上老人的视线。
?李修达??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同一时间,方才的青年突然出现,一把抓住黎灿,对着他质问:?你刚刚说什麽??
?没、没说什麽啊??黎灿被吓了一大跳,yu挣脱被青年抓住的臂膀,才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
?才怪!说清楚!?青年焦躁的b问。
极近距离下,黎灿看见他的眼睛是金se的。
?我、我说这张照片里的人,就是李修达吧??黎灿说:?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很痛!?
?你为什麽知道??青年放开他,问。
?呃,直觉??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年闻言,沉默了下,开口:?你是人吗??
?你问这废话吗?不是人是鬼吗?还是和你一样脑子进水??少年抓着自己疼痛的手臂,怒了。
这个又凶又莫名其妙的暴力阿兜仔!
?问一下是会怎样??青年烦躁的挥挥手,?我是李修达的,呃,儿子??
?你跟我说这个g嘛??
?我等等把场地收一收,你跟我去聊聊可以吗??发现自己又引人侧目,他放软口气,但一只手还是朝黎灿伸,被後者躲开。
?你再动手我就叫警察!?黎灿警戒的说。
?……啧。?青年收回手。
?我才不会跟你去,莫名其妙!?
?不行,我可是找了你好久。?青年坚定的说。
黎灿瞬间寒毛都竖了起来,倒退两三步,?你大概找错人了。?
这阿兜仔不只暴力!还是变态!
?不可能,你就是我这十几年来要找的人。?
?呃。?
变态!绝对是变态啊!
黎灿一个转身就要逃,青年哪可能放过他,几个跨步就追上了这个亚洲小个子,眼看自己就要落入魔爪,黎灿不争气的尖叫了一声,脱了背後的书包就朝着青年乱砸!
?g!?青年吃痛的摀住头,小鬼早已跑远,留下害怕的参观者和听见sao动赶来的警卫。
可恶!看起来那麽瘦!可是超大力的啊!
?si小鬼……」
你逃不掉的!我一定会抓到你!
为了我……为了修达!
逃出展场的黎灿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喘着气,太久没运动,一直缓不过来。
要si,超可怕!大白天的要杀人啊!去验伤、报警、告si他……
他深x1一口气,决定先回家里。
考高中时毅然决然考了外县市的学校,没有宿舍,他就在一间小公寓中展开了的生活。若换做一般孩子,家长大多都不会放心让孩子一人生活,但黎灿不一样,他走,对双方都是种解脱。
毕竟自己是长年寄人篱下的拖油瓶啊。
匆匆冲了个澡,想要静下心来念点书,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在脑中挥之不去,自己会是谁十几年来要找的人?被这麽说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他脑还中仍是浮现了某个人的身影。
不是,才不是,他才不会是这种奇怪的人。黎灿自我说服着,挣扎着翻开桌边的讲义,还是一行也进不去脑袋里,本来就不ai念书,此时此刻还在挣扎什麽……现在放弃寒假就开始罗。
他自暴自弃的把自己丢到床上。
———心情不好就睡觉。
那个人也总是在自己闹脾气时这麽说。
睡去的少年脸庞,阖起的眼皮下,黑se的眼珠子在快速转动着。
从观景窗望出去的景se很不一样。
世界被取景线分割,然後拼凑、收纳,成为自己的小世界。
他因此能留下天空的云彩。
他因此能留下脚边的花。
他因此能留下窗边透进的光。
他因此能留下眼中人的灵魂。
他因此能,期待观景窗会出现那人的身影。
陌生的电话铃声吵醒了黎灿。
?嗯……??
他瞪着有装和没装差不多的家用电话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得去接。
?喂??
?你终於接了啊。?传来的是低沉而沙哑的男声。
?你找谁??黎灿搔着肚子。
?找黎灿。?
?我就是。?
?哈!小鬼我找到你了!?
?g!?黎灿一刹那差点不摔了手上的话筒,?你到底想怎样啊??少年绝望的呐喊。
?我只是想找你吃个饭。?电话另一端的青年无辜的回答。
?我拒绝。?
?……你不来我就报警喔??
?要报警的是我!你白痴吗!有没有逻辑啊?sao扰人的是你!不是我!要报警就来啊你绝对输!?黎灿要崩溃了,什麽世道啊恶人先告状还这麽理直气壮?
?哇g咧你小声一点,耳朵很痛!告诉你老子没耐x跟你闹,十分钟内到展场来,不然……?
?不然怎样??跟老师讲吗?
?不燃我就把你的书包丢了。?
一听,黎灿错愕了,?我的书包?我的书包为什麽会在你那里??
?你自己丢给我的,你大概是不要了吧??青年挑衅道。
黎灿往床上一看,发现书包真的不见了,猛然想起自己拿书包去揍人这件事。
?要!我要!?他急忙回答,身分证、学生证、提款卡,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还要就来拿。?语毕,只剩断线的嘟嘟声。
?靠!?黎灿摔下话筒,赶紧冲下一楼,发了电动车就是狂飙。
不能打开!那东西绝对不能打开!
而青年收起了对方的行动电话,对着夕yan微笑,金se的瞳在余晖中异常闪亮。
修达,我找到了,虽然只是个小鬼。
你说过别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但是,一但被我找上,就有关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鬼没事g嘛在书包里放相机?他将手探入包中,先是感到金属的凉意,再来便是皮革的触感。
好怀念啊。
再往里头乱0,就拿出了一个小圆桶。
底片?
———?不要碰!?
急急停下车,黎灿心急如焚的大叫:?你没有ch0u出来吧??
青年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底片朝他丢去:?才没有,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好吗??
黎灿接住底片,明显松了一口气,又马上警戒了起来:?好了,我人来了,书包还来。?
青年扬了扬下巴,?先找地方坐下讲话。?
黎灿叹气,等着对方移动。
?你带路。?没想到却得到这三个字。
?蛤??
?蛤什麽蛤,快走!?青年举起手上的书包晃了晃。
唉。
黎灿将人带到警局前的小餐厅後不知叹了几次气。
他俩在窄小的座位中面对面,当黎灿在思考怎样趁机把包包抢回来的时候,对方就先开口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让我心这麽累就是要我帮个忙……?
?抱歉,我脾气b较急。?青年搔搔脸。
不是b较,是非常,不只急还暴躁又暴力!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你不需要知道」青年微微沉下脸:「你只要赶快帮我把事情解决就好。」
「哟哟哟,你现在是在拜托谁?」黎灿提高了音调,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互相瞪着对方,两人僵持不下。
黎灿的脾气倔得很,又很固执,鲜少有人能动摇他,而青年虽然火爆,却不那麽坚持。
「叫我伊格就好。」青年在那对黑眼珠的注视下妥协了。
「伊格?」黎灿重复,两手不忘接过服务生端上的晚餐,而伊格也替自己和对方拿了筷子汤匙。这点倒是挺出乎黎灿意料,看来这变态还是挺有教养的?
「你果然是外国人。」话一出口,他就收到对方送来的白眼,也是,一百八十几的身高和深邃的轮廓,就算发se是黑se,整t来看也和台湾人差异颇大。「你在台湾住很久了吗?你讲话超标准的。」
说标准已经是委婉,他可没忘记伊格用中文问候了好几次自己的娘亲。
「我待了很久,」伊格不可置否地耸肩,「为了找到李修达,我一直守在台湾。」
为了他,伊格几乎跑遍了地球,满天下的找,最後乾脆守在他的故乡。
「你们远房亲戚?」
伊格摇摇头,不愿多提。
「好吧,我不多问。」黎灿倒也爽快,反正他也对别人的家庭背景不感兴趣。「那你要我帮你什麽?」
「你这是答应了吗?」
「你先说来听听。」
「不是我刻意为难,但你不答应我就不能告诉你内容。」
你说什麽大g话?但伊格语气认真黎灿不好吐槽。
「我不想做白工,告诉我内容,还有,我帮你有什麽好处?」放下筷子,黎灿定定地望进伊格金se的眼中。
「以後你遇到困难,你可以叫我一次,就那一次,我完全听你的话。」
黎灿噗一声笑出来。
他以为他拍电影吗?我的生活中会遇到需要较变态来帮忙的危机吗?
「不要不相信我。」伊格哼声:「如果你还是抱持着和现在一样的好奇心的话,你会感激我的。」
他看着黎灿,宛如应般盯视。
後者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一下子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那是种原始的压迫感,你无法猜测有关那双眼的什麽,你只能纠结,在移开或迎上之间。
「好好啦。」在畏惧和某种预感下,黎灿答应了。
伊格收回目光,浅浅地笑了。
「既然你答应了就好办了。」他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黎灿,「这些照片你先回去看看,我明天会去找你。」他站起来,留下黎灿的书包和吃不到一半的面。
「你要怎麽找到我?」临走前,黎灿问。
「我刚刚看了你的学生证。」
变态。
我和变态做了交易啊!
02
「如果你仔细看,就可以看见照片里的灵魂。
他们就藏在照片里---
藏在眼中的光、藏在嘴角的弧度、藏在眉间的纹路」
「不,修达,它们藏在你心中。」
伊格自回忆中悠悠走出,难得迷茫的眼神渐渐清醒,手中捏紧了了一张泛h的黑白照片,陈旧不堪,岁月使得它模糊,但伊格早已将它牢记在心。
尘土飞扬、遍地h沙遍地鲜血,酷似自己的男人倚靠於大石,高举的右手停了一只黑鹰。
「哼。」伊格收起了照片,慢慢走回在黑夜中的处所。
就算昨天再怎麽折磨人,今天的太yan该si地照样升起,黎灿把伊格给的信封收在包里,准时到校。
他昨天就看过这些照片了,拍的都是同一人,而且拍得不好,动不动就是模糊失焦,他看得很辛苦。
照片中的男人一头白发,笑容却很年轻,不同照片不同年纪,都有着自然的、不矫作的温文笑容。
让黎灿b较困惑的是偶尔如现在其中的伊格,明明这叠照片横跨了七、八年,他都却保持着一样的容貌,好似不会衰老一样。
今天等他来再问问看好了。
暂时搁下这个问题,黎灿啃起自己的早餐。
高二的早自习时间几乎大家都在念书,只有黎灿会悠悠哉哉做闲事,诸如睡觉、看漫画、玩手机。
他不知道「未来」,更不明白为何读书是「充实现在」,一天一天这样过去、一天一天都差不多、一天一天猛然回首,觉得飞快,黎灿一天一天看着身边的同学,就感到厌烦。本来以为上高中离开「那些人」自己会活得更快乐,没想到一成为考生就有了新的困扰。
闷闷地叹口气,他今天想要一路睡到放学。
昨天回到家里後,这文弱的书生t质不停抗议,毕竟中午狂奔傍晚又飙车,对他而言是有点c累了。
唉呦。
他放弃了,趴倒在桌。
「黎灿。」
「」
「黎灿。」
「」
「黎灿。」
「g嘛!」黎灿忿忿地抬头,望向来人,原来是邻桌的李书伟。
「你凶p凶阿?」书伟不客气的巴了他的头:「美术课在外面上,你再睡啊?全班等你吗?」
黎灿00鼻子,自知理亏,问:「要去哪里上?」
「老师突然说要带我们去看展览。」
「看展?」说到最近的展览黎灿突然觉得不太妙。
「一个摄影展。」
他沉默了。
省了那家伙来,我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taade。
当一群小鬼出现在展场里时,伊格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看就看,他可不会做什麽鬼解说!
伊格恶狠狠地瞪着那群小鬼的老大,也就是黎灿的美术老师。
「你好,抱歉我没预约就带学生来看,可以麻烦你帮我们导览吗?」像是注意到伊格的杀气,老师一个转身就找上来了。
「啧。」我看起来像导览志工吗?
伊格只手梳过头发,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走到第一幅照片前。
不是他懒得讲,而是这些照片根本不是他拍的啊!他只从修达的屋子翻底片出来而已!他怎麽知道摆照片以外还要讲?
「呃」站到照片前的一瞬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了。
包括一脸黑线的黎灿。
「那个就是」
说点什麽、说点什麽
他凝视着墙上那宛如拥有生命般的,修达拍下的照片。
照片不是他拍的,但是,他很清楚那持着相机的身影。
摄影是他无法g涉的世界,沉浸那个世界里的修达却拯救了他,从混沌之中。
「李修达早期是个战地摄影师,虽然照拍得很好,但在生活上却很随便,有时候被人坑了还笑笑地说无所谓,但是提到摄影,整个人突然就会专注起来,眼神放光。」伊格在脑中回忆那个身影,微笑道:「而且要他拍照他还很挑,他又几乎专挑快si的人拍,这里摆的都是。」
伊格指向展场尽头那张照片:「那张也是。」
那张就是他。
学生离开展场後,就看见疑似落队的黎灿还站在原地。
「你怎麽还没回去?」
「你不是找我?」黎灿耸肩。
「我本来打算等你放学。」学生要上课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离下一堂课还有点时间。还有,我看完照片了。」他将信封还给主人。
「你今天怎麽这麽配合?」
黎灿没说什麽。
当伊格说着关於修达的一切时,让黎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拿着相机、牵着年幼的他四处跑。
「算了,没差。」反正小鬼配合是最好不过。「你在照片里看到了什麽?」
「你,还有一个白头发的人。」
「你看得出来那是谁吗?」
「不知道,我又不认识。」黎灿皱眉,这什麽鸟问题?
伊格笑了。
找对人了,他找对人了。能看透灵魂的人。
「那都是修达喔。他年轻的时候。」
「所以呢?」黎灿越来越0不清对方的意图了。
「问题就在这里---那你为什麽就能够认出展场里的他?」
为什麽?
为什麽?
黎灿将目光放到展场尽头。
照片中的老人凝视着镜头,不,是凝视着自己。
那个眼神在向他诉说,生的希望。
那个眼神在向他求助,希望被呼唤。
喉头sao热着。
他一步步走向照片,伸出手,触0那光滑的表面。
「李、修、达。」
猛然一阵白光大放。
冲入脑中的第一个影像是那个白发青年。
「谢谢你。」青年微笑道,温润如玉的笑容。
大量而破碎的画面蜂拥而入,那是名为李修达的、男人的一生,这一切冲撞着黎灿的脑海,脑袋彷佛要爆炸了!
喜、怒、哀、乐、痛苦、无奈、怜ai、孤独、ai意
人一生,所乘载之重。
---「伊格!」
黎灿的嘴吐出了不属於他的声音。
但是,伊格很清楚那是谁。
「来了。」他回,旋即一个手刀劈向黎灿的後颈。
後者只觉得身子一麻、眼前一黑,世界消失了,那些不属於自己的回忆也一并消失了。
伊格一手稳稳捞起昏迷的黎灿,再看向前方的照片。
---那眼神已犹如si物。
他在作梦?异常清晰的影像、浑沌的知觉。
空间被切成两个部分,一面白、一面黑,白的那边,白发青年盘腿坐着。
「李修达。」黎灿喊。
「嗨,黎灿。」修达微笑,一丝长发垂至脸旁,黎灿这才注意到他蓄了个典型的艺术家长发,束在脑後,白净的脸庞看来不b自己大上多少。和照片b起来,实际上更多了一份锋芒内敛的气质。
没想到那个变态居然有资优生朋友
「你觉得怎麽样呢?」打断黎灿的思考,修达开口,向上凝望着对方。
「你指什麽?」黎灿索x也坐下,黑白的界线在两人之间。
「整件事。」
「莫名其妙。」即答。
只是看个站却被变态盯上,然後现在在奇怪的地方和已经si掉的人对话
「这样啊,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修达露出抱歉的神se:「然後洗掉记忆让你回到原本的生活的。」
「等下?你说什麽?」洗掉记忆?
「是我的人让你困扰了不是吗?」
「不不不,是没有困扰到想要被洗掉记忆」
「咦?」修达扬眉,他以为对方会大喊着要逃走。「你这个孩子满奇怪的。」
「会吗?」黎灿搔搔头。
「天不怕地不怕似地。」修达轻轻地笑了。「那麽,你愿意和我、伊格成为夥伴吗?」
夥伴?
「接下来会有很多麻烦事,大概是没办法过原本的生活了。而你,现在可以决定收手。」
会有许多事情找上门来,就算对方不愿意,因为这是伊格找上的人。不过贸然把无关的人卷进来这种事他做不到,至少得确认过对方的意愿。
「和你们一起我有什麽好处?」黎灿挑眉问道。
「大概是没有。」修达直接了当地回答,让黎灿有点错愕,「我必须确定你就算没什麽好处也是自愿的。」
这样才能让你没有退路。
「我考虑一下。」敏锐地察觉到有什麽不对,黎灿有所保留的回答。
「你很聪明呢。」
「谢谢喔。」黎灿拉下嘴角。
「那麽,在你考虑的时候请好好休息一下吧」修达站起身,後退一步,白se亦随之退去。
什麽?黎灿愣愣地看着他。
「再见罗。」
话音未落,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好累。
微微扭了扭身t,黎灿发现床的软度不对。
「这里是哪里!」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ygbanban的蓆子上。
「哟,小鬼。」
「蛤?」往左右一看,这房间空荡荡的,四周散落着脏衣服和纸箱,绝不是自己的租屋处,「我在哪里?」
我被变态拐进家里?
「我家。如果你睡醒了就赶快从我的床上下来。」伊格转身走到他面前,「你会饿吗?」
「呃,还好?」
伊格耸耸肩,自顾自地走到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几盘菜。
在外生活吃外食的黎灿傻了眼,道道菜看起来都很可口,跟学校自助餐根本无法相b,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不,就算是貌相他也不差……
「你居然会煮菜……」
「多多少少啦。」伊格没反驳,迳自坐到黎灿对面,「那,修达跟你达成共识了吗?」
黎灿立即明白伊格指的是什麽,「我要考虑考虑。」
伊格点点头,问:「你不怕吗?」
「怕?」莫名地,黎灿倒没想过要害怕,「b起怕,我更多的感受是好奇和莫名其妙。」
但整件事怪到他不知要从何处问起。
「你问,我看情况回答你。」
「嗯?真的?怎麽这麽大方?」明明先前连问个名字都不愿意讲。
「因为你和我们扯上关系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伊格回答:「怎麽不让士兵去打不明究理的仗?」
虽然他曾被修达叮咛过不要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但眼前的少年既然有能力把修达从照片里唤出来,就已经被「不相关」这个条件排除在外了。
「那我要问,李修达不是已经si了吗?在我梦里那又是什麽鬼东西?」
「我反而好奇你居然一点也不排斥……你这是个好问题。」
「少废话,快回答我。」
「修达是si了没错,但他的灵魂健在。」
「蛤?」这是安慰人的话还是中二病太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