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9
一夜没睡,又站了几台手术,即使是做手术快稳准的蓝沫黎也有些吃不消,但她不敢停下来,她怕,怕自己会想起被拒绝时的狼狈与碰到程锦幽时的那种尴尬,也怕自己内心不断浮起的背影…
不间断地忙碌,让蓝沫黎一路忙到了傍晚,疲惫的回到办公室,蓝沫黎习惯x的往窗外看去,然後看到了安镜与程锦幽相互打闹的离去,一个字,闷。
翻出手机,蓝沫黎闷声不吭的滑到一个备注狐狸,点选通话键打了过去,刚响起背景乐的前奏,电话就被接起了。
“蓝大医生,什麽风吹来让你难道打给我这小小商人呢?”
邪魅透着摄人心魂的nv声传来,令蓝沫黎不自在的r0u了r0u耳朵,才继续靠着听筒却不想电话那端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仔细一听还能听到一丝丝的喘息声,不用多想,蓝沫黎就能知道这不着调又没有情c的家夥在做什麽事了。
这狐狸…“我今晚会到酒吧去,陪我喝酒!”极尽所能的忽略掉那不和谐的声音,蓝沫黎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再听下去,蓝沫黎就该脑充血了,太魅了,这声音!
———
酒吧休息室内,一名染着酒红se大波浪的nv人穿戴整齐的坐在办公椅,腿上则是抱着身穿半解开的衬衫,黑sea字裙的棕发nv人,仔细一看,这人却是安瑾的责任编辑—洛予清。
只见洛予清满脸cha0红的靠在紧抓着红发nv人肩膀上的手,不断的喘息着,“…令狐天…你…快…啊…住手…嗯…”
“嗯?你说什麽?我听不清楚耶?是要我快一点是吗?”说着,笑容满面的令狐天将藏在洛予清短裙内的右手又不安份的快速动了动,“啊!令狐…天!!你…嗯…”似乎是不想再多听洛予清说一些扰气氛的话,令狐天加快了些许速度。
蓝沫黎开车来酒吧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足够了她把怀中的nv人送上顶点,令狐天t1an拭着洛予清的脖颈如此想,然後开始不再去理会旁的事情,加大了抱着怀中人的力度。
天知道,刚把怀里这傲娇的nvrenyu火点燃,偏偏蓝沫黎那没有眼见力的打了过来,害得洛予清被吓到,差点就灭了火,不让自己碰,还是自己强y的抱着她的。而为了接电话,她还要命苦腾出一只手接通开扩音,才能继续不断把洛予清的火燃烧的越来越大。
“清乖,我会让你舒服的~”无视洛予清似是要杀了她的眼神,令狐天一手不断地四处游走着一手不断的潜入她神秘的领域。
“哈啊…令…嗯啊…”该si的…这nv人…每次一见到她就象发情期的禽兽!
“嘘~叫我天~还是你想叫我狐狸呢?”在洛予清耳边低语,令狐天也不等她回答,上嘴就是啃咬t1an拭她的敏感地带之一,耳朵。
好不容易才把刚从外市回来的洛予清哄骗过来,不好好的啃了她一番,怎麽对得起她禽兽狐狸的称号呢?
感受到洛予清渐渐加大的颤抖,令狐天知道她快到了,嘴角g起一抹坏笑,令狐天开始加快速度,惹得洛予清喘息声不自觉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只见就差一步快到顶点时,令狐天却放慢了速度。
“嗯…令…令狐狸…你…”擡起脑袋,洛予清不满的瞪着令狐天,看着她眼里那明显的意思,洛予清又是一阵脸红,却还是妥协的把自己的咬地水亮的唇贴上那麽坏笑,小蛇也送往狼口,承受着对方的侵略,身下那只作恶的手也在洛予清的妥协,如愿的加快加深加重了起来,直到双方快没了呼x1,洛予清也被送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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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令狐天的怀里,洛予清慢慢的平覆呼x1,直到有点力气後,张开口不是骂人,而是对着令狐天的肩颈处来一个重咬!
嘶—“洛予清!你是狗吗!”被疼得泪水都冒出来的令狐天没好气的捂着自己肩颈处低吼。
“总b你这个禽兽狐狸好!见到我就是要吃乾抹净才肯罢休!”一想到这只狐狸把自己拐骗过来就是为了吃自己,洛予清就是一个气啊!没有收到稿就让她气得想走了!这禽兽居然还si皮赖脸的缠着自己不让她离开!“还不把我衣服给我!”
“唉~亲ai的,我其实一直想说句实话…”
“闭嘴!我不想听!”一个瞪眼,洛予清直接选择x阻止令狐天要说的话,但令狐狸就是一直狐狸,才不管洛予清直接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亲ai的~其实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是真好看~”
啪!
“去si吧!禽兽!
———
蓝沫黎抵达狐狸酒吧的时候,令狐天刚好算准时机晃悠着过来迎接她,她淡淡地扫了那只狐狸一眼,说道:“活该。”
其原因只在於狐狸额头上的一个火红的巴掌印,那是狐狸的傲娇兔子打的,也只有兔子才能够在狐狸头上蹦跶着而不被揍…
嗯,不会被揍,但是会被吃乾抹净…
“嘻嘻~至少我还有兔子~而你什麽都没有~”令狐天也不在意蓝沫黎的冷言,毕竟她只要一句话就能直接准确地刺她的痛处。
令狐天是知道蓝沫黎对程锦幽的感情,同样也知道安瑾对蓝沫黎的ai,对於她们这种我ai你你不ai我却ai她的这种戏码,令狐天是嗤之以鼻的,照她所说的大概就是…
哪那麽多狗血言情剧让你们演的?还是你们是把所有ai情芭乐剧都混合在一起然後搬出来演一套最新芭乐…喔不,该说是……
水果圣代?
嘶~讲到水果圣代就好想吃啊怎麽破?晚点叫亲ai的做一份水果圣代好了!只是做个圣代应该不至於会把厨房给炸掉的!
嗯…似乎说这麽多废话,你们一定嫌我烦,可不能怪狐狸我啊!谁来跟我说说要如何对付一个喝醉了又胡言乱语的醉鬼呢?这是脑中想法总是十分跳脱的令狐天,其原因只能看旁边那已经灌了自己许多酒的蓝沫黎。
没错,不知不觉,蓝沫黎就在酒吧里混了许久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对着令狐天说了许多许多关於程锦幽的事,不管是她的优点缺点,她对人是如何,对安镜是如何,在工作上有多严谨,学术方面有多厉害…等等,一些许多人都知道也清楚的事。
听到这里,令狐天其实很想问蓝沫黎:你确定自己真的ai她?而不是对於一个人的认可?
但令狐狸没有笨到去问一个醉鬼这种话,蓝醉鬼一定会坚持着自己是ai程锦幽的,所以对於这种人的解决办法,令狐狸j诈的直接选择一个人来把蓝醉鬼带走。
而这个人一定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效且最无怨无悔的一个高手中的高高手,最重要的是不能被洛予清知道她做了这种缺德事,如果被洛予清知道自己就只有si路一条,可能半年都无法吃兔子了!
但令狐天是谁?她可是狐狸啊!狐狸的代表词是什麽?
j诈!狡猾!无耻!没脸皮啊!所有关於阻止她吃兔子的办法都不是问题!
因此!果断的打给安瑾吧!
想通了,令狐狸边甩着她的狐狸尾巴边欢快的打给安瑾,旁边则是已经把自己灌醉在一旁桌子趴着睡去了的蓝醉鬼。
别问狐狸有没有良心,令狐狸会告诉你,这世道!良心是不能吃的!那只是一个装饰品!
11
当安瑾赶到酒吧时,看到的就是满桌子的空酒瓶跟醉得不省人事的蓝沫黎,而旁边沙发上的令狐天则是翘着二郎腿,悠哉的拿着喝了半杯的特调果汁,配着摆盘完美的水果拼盘。
“”
“小安子?你来啦?”注意到安瑾的到来,令狐天举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嗯!才过了半小时呢!不亏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够敏捷!”
无视於令狐狸,安瑾直接走至蓝沫黎的身旁,试图叫醒她好跟她一起走。但显然,蓝醉鬼是真的彻底醉了过去,她只好无奈的蹲低身子,把蓝醉鬼弄到她背上,准备背着她走回她的家。
“安瑾,她醉了。”
“我不会趁人之危。”
“哼~这样啊~”
盯了一会令狐天意味深长的样子,安瑾抿了唇瓣,沈默的撇开头,她知道她的意思,但她只觉得她异想天开,走出了酒吧,跟在身後的令狐天又说了句什麽,安瑾听到了,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
回到家,有着轻微洁癖的安瑾直接把蓝沫黎背进浴室,她无法忍受一个没洗澡的醉鬼睡在她才刚洗好晒好套好的床上。
即使这个人是蓝沫黎也不行!
费了一番功夫,安瑾终於把睡着的蓝醉鬼扒光让她坐着小凳子靠在墙上,打开莲蓬头开始了冲屍t…不对,为她清洗着身子。
或许是冲过热水的身子因为水被关掉导致有些冷的缘故,总之蓝醉鬼迷糊的睁开了她的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只穿着内衣k背对着她的安瑾。
当然,你们觉得一个醉鬼有可能脑袋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至少蓝醉鬼是认不出的。
在蓝醉鬼的眼里,她只看到了一个nv人背对着她,这个nv人的右边肩胛骨有着一道长约15公分的伤痕,在她脑中的印象里,她看过这个伤痕。
那是在高一社团踏青她们去山上爬山的时候,那天刚好下了一场大雨,老师为了让班上孩子赶紧到安全的地方避雨,所以急匆匆的要他们快,却没想,因为雨势太大地有些滑,蓝沫黎脚滑了一下程锦幽为了拉住她却跟着她一起顺着坡跌了下去。
跌到底下的蓝沫黎脚踝扭伤,程锦幽不敢乱动,两人只好在底下待了一天,然而,因为雨不停的下着,蓝沫黎又正逢感冒,很不幸的开始发烧了。烧着昏昏沈沈的蓝沫黎感觉到被人背起,她认为是程锦幽,所以想睁开眼睛看着她,却只能看到她右边肩胛骨上的鲜血。
你受伤了…烧得脑袋昏沈的蓝沫黎想跟她说这句话,但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的避开鲜血靠在她的左肩昏睡过去。直到她从医院醒来,她也忘了这段回忆,她只记得程锦幽在那时背过她,也从那时起,她开始注视着程锦幽。
终於从瓶瓶罐罐当中找到了蓝沫黎惯用的沐浴r,正想回过身子却被本睡着的人从身後抱住,感受着身後的柔软,安瑾僵直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她没有被蓝沫黎抱过,就连在床上,蓝沫黎也只是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不曾在抵达高处的时候,抱过她一次。
她抱我了,是不是代表我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地位?
“瑾…”一声轻唤伴随着轻柔的吻落在了安瑾的疤痕上。
轰—安瑾觉得她的世界震荡了起来。
12
蓝沫黎觉得她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到了那个人,梦到了她在她的身下,随着她的动作,她jiao,她呻y,脸上是因为她而绽放的红晕,很漂亮,很x感。
“瑾…”
安瑾喘息着呼x1看着正在她身上四处点火蹦跶的蓝沫黎,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她觉得多年来的等待,她等到了,所以即使蓝沫黎是在酒醉的情况下上了她,她也无所谓,只要她知道此刻在她身下绽放的人,是谁。
蓝沫黎轻吻啃咬着安瑾的每一处肌肤,落下了点点痕迹,看着自己的杰作,蓝沫黎很有成就感,只要在那个人的身上印上属於自己的痕迹,她就不会被夺走了吧?
感受着身下这人的颤抖,蓝沫黎的吻持续滑落,从脖子、锁骨、x在滑到腹部,舌尖围绕着肚脐的周围,引起了更大的颤抖。
左手安抚似的0着那人的腰部,右手则悄悄的潜进那最神秘的地带,触碰到了sh润的沼泽之地,一点一点的在四周游击,寻找着通往洞x的神秘入口。
终於,在一个小小的缝隙里,她找到了那还未被人探索的入口,她很兴奋,或许是怕梦会一下子就消失,蓝沫黎一个深入,直接闯了进去。
“哼…”安瑾很疼,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嘴唇sisi咬着,她没想到,蓝沫黎会什麽前戏都不做的,直接闯入了进去。
或许是安瑾太过於僵y导致入口紧紧si咬着未经许可就闯入的攻击者,蓝沫黎才发觉自己太过急躁了,起身左手环抱着身下的人儿,不断的安抚与轻吻着,“乖…对不起…不疼了…等等就不疼了…”
慢慢的放松着身子,安瑾抱着蓝沫黎,害羞的动了动身子,蓝沫黎知道意思後,开始了未完的动作,从轻缓到渐渐加重的力道,令安瑾有些承受不住,环抱的双手也逐渐的越来越紧。
“我ai你……”
“沫…我也…”
“锦幽…”
“………”
安瑾的身t被蓝沫黎送达了顶点,却在同时,她也被蓝沫黎推入了深渊,她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永无黑暗之中的深渊,爬不起来,也不愿爬起…
如果,堕入黑暗,是唯一能够得到你的拥抱,那麽,我愿意为你坠落深渊,不再爬起,只为了得到一次,仅仅一次的拥抱…
我把我的青春,我人生中的美好,以及对於nv人最重要的东西,全献给了这个人,只为了得到她一次的拥抱,只为了她能够ai上自己…
“蓝沫黎…你真的是令人又ai又恨…!我怎麽就ai上了你,赌上了我的所有呢…”g其沈睡过去的蓝沫黎,安瑾狠狠吻上她的唇,带上了狠绝带上了绝望带上了黑暗。
她想起了令狐狸所说的话,她本觉得是异想天开,却没想真的发生了…
“安瑾,她醉了。”
“我不会趁人之危。”
“哼~这样啊~”“你不会,那她呢?她可是有过前科的。”
你们认为一个醉鬼有可能脑袋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至少蓝醉鬼是认不出的。何况这个醉鬼就曾在酒醉时差点要了安瑾。
安瑾,蓝沫黎不适合你。—洛予清
安瑾,蓝沫黎是不会ai你的。—令狐狸
瑾,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即使是你自愿的。—安镜
小瑾,沫黎不懂你的ai,你该为了自己,好好想想,你跟她会有未来吗?—程锦幽
安瑾,我讨厌你。—蓝沫黎
脑海不断的浮现着所有人的劝告,安瑾始终不听不愿想,她只知道,她ai她,很ai很ai,蓝沫黎有多喜欢程锦幽就有多讨厌她。
她知道,都知道,但就是不愿放弃,即使满身是伤,即使伤痕累累,遍t鳞伤,她还是犯贱的无法放弃她…
13
清晨,蓝沫黎睁开眼看到自己怀里抱着的人时,脸se有些发白,尤其是当她看到手指上那一抹暗红,她脑袋一片空白。
不顾自己的动作会不会使安瑾醒来,蓝沫黎手使力,把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床单上有着明显的血迹,安瑾的眼睛是明显哭过的红肿,她的身上则是布满了吻痕与咬痕,腿间上更是有着若隐若现的乾涸血丝。
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酒醉後的头疼,手指上的暗红以及自己嘴唇有些红肿外,一切都是正常的。
“怎麽会这样…”我上了安瑾…?我压了她…?我…“怎麽会这样…”
脑中无法思考,蓝沫黎只想着,离开,赶紧离开这里,她无法面对自己上了安瑾这件事实,而且还是在跟程锦幽告白後的短短一天里,上了这个人。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碰了她?她不是程锦幽啊!自己怎麽就这样上了她呢?
跳下床,蓝沫黎动作迅速的扯过自己的衣服穿上,也不顾漱洗,感觉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安瑾的家,她怕,怕安瑾醒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状况,更不知道当安瑾醒来後,她们会是怎麽样的尴尬…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本该背对着房门熟睡的安瑾,睁开了双眼,眼底是一片的清明。
深深叹了一口气,安瑾不顾下身还有些刺疼的感觉,蜷起了身子,紧紧抱着自己。
其实一整晚没睡,头有些涨疼,但实在是舍不得,舍不得蓝沫黎的拥抱,她的温度,舍不得闭上双眼,错过她睡着时的样子,她想记下她的睡颜,近距离的,铭刻在自己的内心画板上。
她知道当蓝沫黎清醒後,会是怎麽样的错愕,怎麽样的逃避,她也想象得到,蓝沫黎会如何的躲避自己。
其实她可以避免掉这些状况,只要在蓝沫黎还没清醒之前,整理好那些混乱,等到她清醒了,就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触感很真实的梦。
可是安瑾没有这麽做,应该说,她想这麽做,但没有力气了。
被蓝沫黎整晚的折腾,自己长时间的哭泣以及前两天的淋浴,还要加上她长期熬夜打稿导致抵抗力十分薄弱的身子,她发烧了。
所以当她想起身整理一切的时候,她发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窝在蓝沫黎的怀里,看着她,直到她要清醒了,她才闭上眼,免去了两人之後的尴尬。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慢慢放下蓝沫黎,她想清楚了,经过了这一晚,她终於清醒了。
蓝沫黎不会ai安瑾,所以只有ai上了蓝沫黎的安瑾,放弃了她,两人才能够得到真正所谓的自由,心灵上的自由。
用被子裹紧自己,安瑾在充满了蓝沫黎的气息中,沈睡过去,第一次,她不是皱着眉,不安稳的熟睡,而是舒展着眉头,面带安详的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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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洛予清在知道令狐狸g了什麽缺德事之後,狠狠打了令狐狸一顿,隔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了安瑾家门前,拿起曾为了防止安瑾装不在家不交稿而要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她的家门。
当洛予清踏进安瑾的房间时,看到背对着门口沈睡的脑袋,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缓和情绪後,洛予清靠近安瑾想唤醒她,却不想,当她看到安瑾脸上伴随着泪痕的红晕时,她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倒了一杯温水,再找出放在安瑾橱柜上的药箱里的退烧药,洛予清才把安瑾唤起,让她吃了药再睡。好不容易再次平覆好的情绪,在看到安瑾起身时不小心0露的肌肤上的咬痕与吻痕,洛予清简直是气得脸se难看至极。
蓝沫黎你个混帐!令狐天等我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清…”看到洛予清太过於难看的脸se,安瑾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洛予清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了,也知道令狐天又要完蛋了。
“呼…怎麽了?”第三次平覆心情,洛予清微笑有些僵y。
“我…”想对洛予清说自己的决定,却又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太ai了,ai了这麽多年的人,说放弃不是这麽容易的,可是不放弃,又该如何是好呢?
对於安瑾时常的yu言又止,洛予清已经把自己训练到只要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表达什麽。伸手0了0安瑾的头顶,她叹了一口气,“不放弃,就把这份感情锁在心上吧。”
我不愿看到你为了一个人而变得不象你自己。那麽卑鄙,那麽小人。
“瑾,你该恢覆到你原本的样子。”
———
自从离开安瑾的家後,蓝沫黎为了躲避安瑾,安排了一系列的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一方面为了不再去思考自己怎麽会上了安瑾这件事,一方面也是为了忘却与程锦幽告白的这件事。
不断忙碌的日子里,蓝沫黎感到很累,不管是身还是心,每当夜晚来临,她还是会不自觉得想起程锦幽,至於安瑾,她不愿去多想,去猜测。
她有想过安瑾可能是故意引诱自己与她shang的,但马上又被自己给反驳了,因为她了解安瑾,如果是安瑾引诱她的话,她的眼睛不会红肿,她甚至不会就在她旁边睡得那麽沈,安瑾一定会是看着她,等着她清醒,然後微笑的,卑鄙的,要自己负责。
何况,自那天起,安瑾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讯息,没有电话,一点消息也没有。
对此,蓝沫黎觉得坐立不安,她觉得安瑾在酝酿着什麽,当她酝酿完爆发出来後,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该如何去应对?
她不知道。
所以她更加的安排许多病人给自己,各项检查,各个手术,接踵而来。她怕,怕安瑾了,蓝沫黎知道,只要安瑾沈默得越久,爆发起来越可怕,就象沈睡的火山一样。
———
半个月过去,蓝沫黎还是没有看到安瑾,也不知道她最近的消息,她感到一丝的轻松,但内心却又有一丝的难受。
但今日她不能让自己的内心杂乱不堪,因为今天的手术,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她必须完成对於一个单亲孩子承诺,完成她爸爸的手术。即使手术成功率十分底下,她也不愿破坏了孩子的期望。所以,她必须成功,也只能成功。
然而,怕什麽,来什麽。
手术失败了,病人逝去,孩子哭了,质问着蓝沫黎不是答应要医好爸爸?不是答应了会成功?
蓝沫黎感到了愧疚,她很抱歉,孩子的哭声不断的侵蚀着她。
手术失败的打击,让蓝沫黎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有资格当一名医生?只要一想起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的双手就不断的颤抖着。她让一个孩子失望了,她破坏了一个孩子的愿望。蓝沫黎决定辞职,带着孩子离开现在的生活圈,她把医师袍脱下,离开了医院,离开了城市,更离开了这个让自己混乱不堪的地方。
她不知道的,是安瑾收走了她的医师袍,安瑾知道蓝沫黎对於当医生的初衷,更知道蓝沫黎对待生命的认真负责,所以她保留了蓝沫黎的医师袍,她相信蓝沫黎总有一天会回来,她会想起自己的初衷,她会走过失败後的打击。
等到了那个时候,安瑾以朋友的身份,把医师袍交道蓝沫黎的手上,然後告诉她,她不会在缠着她了。
15
陪同失去父亲的孩子一起住到了乡下的nn家,蓝沫黎在失去忙碌的日子後,开始慢慢的回想起对於程锦幽与安瑾的感情。
从初中开始认识程锦幽与b自己小了两岁的安瑾,蓝沫黎其实是很开心的。从小开始,或许是个x过於冷淡的缘故,所以许多小孩都不想与蓝沫黎玩耍,只有温和的程锦幽与早熟的安瑾看透了她冷淡外表下藏着的善良。
或许是同年纪又是同班级的缘故,蓝沫黎渐渐的开始b较依赖程锦幽,她会与程锦幽说着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感受,程锦幽也会与她分享着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感情。
渐渐的,到了初三蓝沫黎发现程锦幽的情绪与感情只会放在安瑾的姐姐身上,那个她从未看过的安镜身上。
开始,蓝沫黎吃醋了,但她不敢对程锦幽发脾气,因为这是她第一个朋友,她不想失去她。
因此蓝沫黎开始各种找安瑾的麻烦,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找一个明明就不是她的错的人麻烦,她只知道,安镜是她的姐姐,程锦幽喜欢安镜,连带着她对安瑾也很好,导致在安瑾与自己之间,程锦幽总是先顾虑着安瑾而忽略了她。
不开心。
到了後来,每当蓝沫黎欺负着安瑾时,安瑾总是笑着看她,眼里透露的,都是看穿她的想法的眼神。也是从那次过後,蓝沫黎讨厌起了安瑾,她不喜欢安瑾看穿一切的眼神,她会恶毒的想着,要是安瑾失明了,她就再也看不穿任何人了,也无法在露出那样的,令人厌恶的笑容。
高一那年发生意外後,蓝沫黎的目光越发的黏在程锦幽身上,到了高二,学业加重,大家都要开始思考起未来的走向,蓝沫黎问了程锦幽的志向,程锦幽那时只是温柔的腼腆的,跟她说她要学医,为了安镜。
又是安镜。
这是第几次听到了程锦幽挂在嘴边的安镜?蓝沫黎数不清了,只知道那一刻她快被忌妒的心给淹没,看着她温和的眉眼,蓝沫黎心想,她怕是真的喜欢上程锦幽了。
於是对於安瑾的欺负,转变为了厌恶,不想看到她,开始了恶言恶语,但是安瑾呢?
还是一样。
那双眼睛还是想以前一样,象是看穿了她的内心,那抹笑容还是像以前一样,像是在嘲讽她的感情。
厌恶。
也不知道为什麽,安瑾总是像打不si的昆虫一样,总在自己的眼前各种晃悠,为什麽?
明明自己一直都表现出讨厌她的样子。
欺负她,她都不会跟任何人告状,对她恶言相向,她也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为什麽?
蓝沫黎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安瑾的,但当她开始回想起从以前到现在的安瑾时,她发现,她一直都看不透安瑾。
为什麽安瑾总是在她因为程锦幽而心情不好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欺负,对她口出恶言?
为什麽安瑾总是出现的那麽刚好,那麽不合实际,让自己又有针对她的机会?对她各种的坏?
为什麽安瑾会在自己24岁生日那年看了相片的背後,威胁着自己?还对自己做那些事?即使碰了自己,安瑾也从来不跨越最後一条线,只是执着的想吻自己,为什麽?
不断的忆起过往的安瑾,蓝沫黎才渐渐地发现,安瑾似乎是喜欢自己的…?安瑾喜欢自己,却从来不说,只是做着会让自己讨厌的事?为什麽?
想起安瑾的每一个微笑,好似都藏着什麽,以前她都没有感觉,只觉得她烦,但现在想想,她只觉得心闷闷的,好疼好疼…
闭上眼睛,又浮现着那个早晨,身上布满吻痕与咬痕的安瑾,她白皙的肌肤,她略带红晕脸所带着的泪痕。还有以往安瑾强迫与她发生关系时,所对她做的那些事…
蓝沫黎突然觉得自己口g舌燥…
好想抱她…在清醒的时候…感受她的t温…看着她每一个表情…
16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季节变化,不知不觉蓝沫黎已经在乡下待了半年了。
这半年里,蓝沫黎不曾在想起程锦幽,她终於想明白了,过往那些因为程锦幽而起伏的情绪,不过是自己以为好闺蜜会因为ai情而失去,才紧张,误以为自己是ai着她。
她也终於明白,安瑾那些看透她的眼神微笑,都只是在诉说着,她对程锦幽只是友情的ai,而不是恋人的ai。
安瑾,一直以来都是少话的,但她的眼神会说话,所以大家都知道她所想表达的,所想说的话。
只有自己。
因为不想被她看透,所以不看她的眼神,所以忽略她所要表达的…
真傻…
自己为什麽会到现在才看透自己?为什麽安瑾什麽话都不说?
不,就算她说了,自己也会不停不在意,嘲讽她吧?她一直都是那麽聪明的…她一定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所以才不说的吧…
後悔…为什麽自己总是要去伤害她呢?为什麽不好好对待她?
那些躲避着安瑾的时候,安瑾在做什麽?在想什麽?她知道自己在她熟睡时离开後,是不是难过着?是不是失落着?她在明白自己躲避着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失望着?是不是在流泪?
蓝沫黎甚至不知道…在她酒醉的上了安瑾的时候,她有没有太粗鲁?有没有让安瑾很疼?
一定有吧?所以安瑾眼眶才那麽红?
心好疼…每当想起那个早晨,眼眶严重红肿的安瑾,她的心就好疼…
想回去,回去城市,回去医院,更想去到安瑾家,想抱抱她…想亲亲她…可是她害怕…
她不知道见到安瑾後,她该说什麽?
对不起,那晚喝醉了上了你了…这会被打吧…
对不起,那晚做得狠了,你很疼吧?…这应该直接就被拒绝於门外了…
还是直接跟安瑾表白?她会相信吗?不会吧?毕竟自己一直都跟她说自己讨厌她…她也说她知道…
怎麽办…突然觉得自己打脸打得很严重了…
默默想着自己往常所作的事情,所说的话,蓝沫黎恨不得有一台时光机让她回到过去把以前的自己抓起来掉打一顿…
让你作si!现在好了!想跟媳妇表白都还要担心媳妇不相信!
仰头望天,蓝沫黎瞬间yu哭无泪了,一旁的孩子看着哭丧着脸的医生,想了想,还是拍拍她的肩膀,“医生,你怎麽了?”
“没…只是觉得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然後把自己给埋了,出不来…”
“???”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给埋在坑里吗?“医生,你要不要说说看你的烦恼,或许我可以帮你出主意?”
蓝沫黎转头看着眼前才初三的孩子,思考了片刻,才犹豫的说起了自己与安瑾的那些事。
然後,当孩子听完医生的故事後,瞬间沈默了。“医生,我觉得你不光是把脸给打踵了埋进了坑里,最重要的,我觉得埋着你的坑也把你给淹si了…”
…连一个孩子都嫌弃了自己,该怎麽办?
“医生,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城市,好好追媳妇吧!”
“但如果瑾不相信还拒绝的话该咋办?”
“医生,树无数皮必si无疑,人无脸皮天下无敌!把面子给丢了!脸皮给扒了!si缠烂打的追着小姊姊就对了!各个属x都有一个弱点!通用的弱点就是怕没脸皮的赖皮狗!”
………所以我是狗吗?
17
自蓝沫黎离开城市之後,安瑾似是回到了从前不断更不开天窗,准时交稿,还不断写新文的模样。
看着安瑾认真负责的样子,洛予清一方面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却也感到担忧。她高兴安瑾恢覆到从前,却也担忧安瑾这样日夜颠倒废寝忘食的,会不会把自己给病倒了…
对於洛予清的担忧,安瑾并不多做回应,只是尽可能的照顾好自己,不让她过於担心。
但是很难啊…如果清闲下来,脑中就会自动播放蓝沫黎的一切…
不属於她的温柔,不属於她的t贴,不属於她的一颦一笑…
只属於她的厌恶,只属於她的无视,只属於她的恶言恶语…
从什麽时後开始就喜欢蓝沫黎的?她不知道。
安瑾第一次看到蓝沫黎是在某次她放学惯例到程锦幽学校等她下课时,看到了一个神se冷淡,眼神却透漏出一丝丝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第一次,安瑾对一个人感到了好奇。
或许是生长在大家族的缘故,看多了亲戚间的尔虞我诈,大人间的人心险恶,让安瑾渐渐的就容易看清看透一个人的思想与个x,也因为这样,她开始对许多的人事物失去了兴趣与关注,养成淡漠与不在乎的个x。
因此,当她第一次看到一个她看不懂的人时,她觉得有些兴奋,她想认识她,她想知道她所有的情绪。
安家父母与安镜曾说过同一句话,只要谁能让安瑾感到一丝丝在乎的话,不管男nv只要不会伤害安瑾,让安瑾喜欢,她们都会无条件去接受那个人。
所以,当安瑾知道程锦幽与那个nv孩是同班时,她告诉程锦幽,她想认识那个nv孩,她想与她玩。
疼ai安瑾的程锦幽在听到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的安瑾这麽说时,想当然她很惊讶也感到高兴,终於,终於有人能让安瑾的眼神浮现一丝的光采了吗?
当时的程锦幽如果知道蓝沫黎是安瑾此生的劫,或许她会想尽办法,不让安瑾看到蓝沫黎,也不让蓝沫黎靠近安瑾。
可惜,当时的程锦幽是兴高采烈的,拉着蓝沫黎,让她和安瑾与自己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做任何事。
然後,安瑾也如愿以偿的,开始了解蓝沫黎的个x她的情绪,渐渐的,越是了解就越是想靠近蓝沫黎,她想知道更多更多,关於她的事情。她想知道蓝沫黎的内心,她想去触碰她的世界,她想进入她的天地。
她知道蓝沫黎对程锦幽有好感,她知道蓝沫黎吃醋程锦幽与安镜之间的感情,她也知道蓝沫黎是因为不想失去程锦幽这个她第一个所交到的朋友,所以她欺负自己这个是她情敌的妹妹。
所以每当她欺负自己,对自己恶言恶语,她都只是包容的笑着,承受着。因为她是第一个自己想观察想了解的人。
然而渐渐的,一切都脱轨了,她发现她居然喜欢上自己的观察对象,这是不对的,她该是旁观者,从何时开始,她就变成了当局者之一了?
之後的她只能看清蓝沫黎眼中的情绪,她看不透她的想法,到最後,她只能依靠蓝沫黎眼中的情绪,结合以前还没脱轨时所了解的她,去猜测现在的蓝沫黎。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她已经无法从当局者之中ch0u离了。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名为蓝沫黎的迷局之中,心甘情愿也越陷越深。
18
距离蓝沫黎离开的半年,安瑾仿佛回到了过去,对於什麽事情,都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兴趣。唯有写文,可以让她提起一丝丝的兴致。其余的,不管是安镜、程锦幽还是洛予清,都无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无奈的安镜,只能好说歹说的,把她带去散心,最好是能开心起来。为了让安瑾开心,她们特意带她到了海边,去了令狐天在那的小木屋,玩个天。
然,某日的下午,安瑾拒绝了她们去海边玩耍的要求,独自一人在小木屋里,面对着本子,埋头振笔疾书,完全没有发现屋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的点起了汽油,火烧木屋。
当安瑾回过神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冷静的冲到浴室把自己淋sh,然後捂住口鼻,就要往外冲。没想,在距离门口五六步时,被木屋其中的一根支柱砸到,昏了过去。
另一边,本欢欢喜喜提着一些食材的安镜等人,在看到小木屋起火时,瞬间大惊失se,赶紧打电话报警。
因为浑身还sh透着,安镜也不管自身会不会受到危险就冲了进去。满脑子只想着,安瑾还在里面,她的妹妹还在里面!
等到把安瑾拖出来後,在旁边准备好的程锦幽立马上前查探,因为手边没有专业仪器,所以只能确定安瑾头部伤得b较重,呼x1道只是轻微烧伤,安镜等人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
送到医院,安瑾被推到去做全身检查,初步确认基本没有大碍後,就被送到了单人病房。
而彻底放下心的安镜等人,也开始调查起小木屋为何会失火,如果是意外,她们打算以後至少有一个人待在安瑾身边,但如果是人为,呵呵…那她们就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了。
等到了傍晚,安瑾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当她一睁开眼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皱起眉,安瑾反覆眨眼,才确认。
嗯,失明了。
“瑾,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耳边传来的声音,带了些轻柔,安瑾听出,这是属於程锦幽的温柔嗓音。
抿了抿唇,安瑾才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一句:“我看不到。”
“…………”
碰!
“镜!”
“给我查!彻底查清楚!是哪个混帐纵火烧木屋的!”
耳边传来混杂的声音,安镜的怒骂,洛予清的哭泣,程锦幽的安抚,令狐天的安慰。
一阵一阵的传到安瑾的耳里,令她不知该说什麽,该有什麽反应。
她只是伸手0着她的双眼,低头笑了。
蓝沫黎,你一直想让我这双看透所有人的眼睛失明,你会开心吗?会高兴吗?会笑吗?
会吧?
真好…我真想看你笑,就算是对我的幸灾乐祸,我也想看…
因为,那是我第一个,专属於我的,你的笑容。
可惜,我看不到了…
19
在医院的日子很无聊,因为看不到,所以安瑾只能去用耳朵听。然而渐渐地,安瑾发现了一件事,她的记忆似,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着。
会发现,是因为她开始记不清蓝沫黎离开了多久,记不清每一个人的声音,记不清她的家人有谁,记不清…她的记忆里该有什麽…
安瑾清楚的感觉到,记忆一点一点的像流沙一样,流失着。无法伸手去抓紧…她该感到慌张的,毕竟她的记忆,她最重要的记忆,就要慢慢消失了。
连同蓝沫黎这个人…她的存在…
但她没有,没有慌张,她只是笑着,如果蓝沫黎在的话,她一定会看懂安瑾这个笑,因为那是安瑾一直以来面对她时,最常出现的一个笑容。
自嘲般的笑。
蓝沫黎,连上天都站在你这边呢…你不喜欢我看透人心的双眼,所以祂让我失去光明…你不喜欢我一直去纠缠着你,所以祂夺走我的记忆…你看,等你回来之後…就再也不会有我的出现了…多好啊…
笑着笑着,泪流了下来。
安瑾不多做什麽挣紮,因为,流失的记忆是怎麽样也无法抓住的,所以她只是安静的,沈默的,任由记忆一点点消逝。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记忆在流失。她微笑着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她完全消失了记忆,所有人才发现。
安瑾失忆了。
但安瑾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对世界不感到任何一丝兴趣的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安瑾会接受她们与她的关联,接受她们与她是甚麽关系。
看着沈睡的安瑾,安镜眼底浮现着种种覆杂。
安镜内心感到伤心也感到高兴,她伤心安瑾还是以前那个能0透所有人的那个样子,她高兴至少,安瑾对於蓝沫黎,不会存留一丝一毫的感情。
彻底忘了蓝沫黎,对安瑾是好的。
她宁愿安瑾是以前的样子,这样她就不会受伤,她不会为任何人伤心。反正,就算安瑾一辈子都一个人,安镜也会养她的,谁让安瑾是她的妹妹,谁让她是个妹控呢?
“安瑾,我的妹妹,以前我无法保护你,但现在,我可以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其它的都不用管,有我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有我为你撑腰,谁也无法在伤害你一根寒毛,我只要你好好的。”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摩挲着安瑾的脸,然後她弯下腰,像小时候那样,在安瑾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她不知道,安瑾其实只是闭着眼休息,她其实一直都醒着,所以想当然她也听到了安镜那些自言自语,听到了她口中所说出的蓝沫黎这个名字。
蓝,沫,黎。
她是谁?为什麽念起她的名字,我会感到开心却也难过?她是谁?她对我很重要吗?很重要吧?不然,我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她是谁?我想知道…她对我而言,到底有什麽影响力…
感觉好有趣,好象找到了一个意义,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一定很有趣吧!不然,我不会像这样,感觉内心雀跃的。
我期待,哪一天她会来医院看看我,如果能跟她说话,探知她的想法,会更好的。
20
刚为村里居民做完一些简单的健康检查,一旁的孩子就拿着蓝沫黎的手机递给了她。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听着属於程锦幽的手机铃声,蓝沫黎默默想着,也到了该换手机铃声的时候了,属於安瑾的手机铃声更是该换了,找时间找找吧。
接起手机,还没等蓝沫黎说话,另一头就先传来了一个压抑情绪的声音,那是安镜。
“…蓝沫黎,我是安镜。”
很难得,安镜会打给自己,蓝沫黎与安镜的关系其实不算很友好,她们相处方式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所以在听到安镜的声音时,蓝沫黎是真的很惊讶。
“嗯,有事吗?”
“我希望你能帮我为一个人开刀。”
开刀?还用的了请求?是谁?程锦幽吗?应该不是吧?不管是不是,我也不愿再拿起手术刀了。
“你该知道的,我不再动刀了。”医院里还有许多的医生,不缺她一个,“何况,依你的能力,也可以送那人去国外动刀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找你!但是,这是锦幽的要求,她说,安瑾曾说过,如果哪天她出意外,只要你为她开刀!”电话那头的安镜,一下子就爆发了情绪,她根本就不愿蓝沫黎再接近安瑾,但是没办法。这是安瑾曾说过的话,就算她现在失忆,她也不愿去违反安瑾曾经的意愿。
“等等!你说什麽?!你说谁要动刀?!”
“是安瑾…”
啪!手机从手中滑落,蓝沫黎一动也不动,她的脑中只不断的播放着,安瑾受伤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但一定很重的,不然不会到需要开刀…
直到一旁的孩子,为蓝沫黎捡起手机,晃了晃她,把她拉回神,蓝沫黎才拿过手机,质问着安镜,“为什麽安瑾会受伤?!”
听到蓝沫黎的质问,安镜只是疲惫的跟她解释着她们在小木屋所发生的事。
纵火的犯人是跟令狐天有仇的小帮派,因为不满令狐这个黑道世家在城市的龙头位置,所以才想着杀掉令狐家首位继承人,令狐天,想令他们大乱。
所以在得到j细的消息後,派人前往小木屋,一把火就要烧si令狐天,然而他们没想到的,里面没有令狐天,只有安瑾一个人。
他们的失算,导致他们的覆灭。
安瑾,是被连累的那个。
听完安镜的诉说,蓝沫黎内心的一团火熊熊烧起,这是她第一次这麽生气,就算面对程锦幽与安镜有多亲密的画面,她也不会没这麽生气过。
“你们为什麽没有人陪在安瑾身边?!”
“呵,你有资格这麽说吗?!你有什麽资格生气?!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离开导致安瑾不断恢覆到从前,我们能不担忧的带她出去散心吗?!说到底!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你要不要回来为安瑾动刀,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巴不得你永远消失在安瑾的面前!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反正你只要一句话的拒绝我就可以立马把她带出国去治疗!”
“不准!安瑾说了只有我能为她治疗!她是我的病人!我要为她负责!等着!我今晚就回去!”两人吵完之後,就各自狠狠挂断了电话。
蓝沫黎挂了电话後,就急急忙忙的收拾着行李,孩子知道医生要离开後,也帮忙着她,不让她有一丝遗漏。然後目送着她的医生,离开的小村。
21
傍晚,蓝沫黎回到了城市,也不先回家放好行李再去医院找安瑾,直接风尘仆仆的叫了车赶去医院。
当她终於到达安瑾病房门前,准备拉开门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是早上刚跟蓝沫黎吵了一架的安镜。
安镜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蓝沫黎一番,往前踏了一步把她b退,面对着她,然後把身後的门给关上了。
“不错嘛,还知道要用最疲惫的姿态来面对小瑾,想让她感到愧疚?”
听着眼前的人嘲讽,蓝沫黎抿了抿唇,决定不跟她多做计较,毕竟眼前这人是安瑾的姐姐,想追回安瑾还是要先讨好讨好她的,早上刚跟她吵完架,蓝沫黎就差点想劈si自己。
惹恼了安镜,还怎麽追回安瑾?安瑾在怎麽对任何事情不感兴趣,但对於家人朋友,还是多少会在乎的。惹恼了安镜就是得罪了她未来的岳父岳母,这是不划算的。
“安镜,瑾的情况如何?伤得有多严重?”算盘打完,蓝沫黎深x1了一口气,才用自己最平和的语气想跟她好好g0u通。
“呵,你自己进去看吧!但我警告你,不要在安瑾面前乱说话!”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伤她的蓝沫黎了。”丢下这句话,蓝沫黎绕过安镜,推开了那扇门。
强压着紧张的情绪,狂跳动的心,蓝沫黎掩饰x的把双手放在大衣口袋紧紧的握着,直到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安瑾,看着她面朝着窗外闭起的双眼,仿佛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一样,享受着窗外吹来的风,享受着夜晚的宁静,她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似乎在看到安瑾後,慢慢被她给安抚了。
“瑾…”看出了神,也失了魂,蓝沫黎此刻只想着抱起眼前这个自己半年来疯狂想起、念起的人儿,但她不敢动,她怕安瑾会推开她,所以她只敢唤她的名,引起她的注意。
“…你是谁?”没有听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有些让我感到…心痛…?
“我是蓝沫黎啊…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吗?”离开太久,所以安瑾忘记了我的声音了吗?那以後我不离开了…你一直记着我,好吗?
“蓝…沫…黎…”她就是那天安镜晚上趁我睡觉时说起的人吗?“你,跟我是什麽关系?”是什麽关系,让所有人都不在我面前讨论她,却又要叫她来?
“…你…”
“啊,还是你是我的主治医师?”是吧?所以才不会主动谈起她,却又会找她,因为她要负责治疗我。所以我才会对她有兴趣,才会想探讨她的心思?我一定很喜欢这个医生吧?因为是一个有趣的观察者。
“…我…”
“你好,蓝医生,我现在该跟你说我的状况吧?”
“不…你…”
“我目前症状是失明兼失忆。”
“…………………”
好安静,蓝医生是在思考我的治疗方案吗?但怎麽不说出来让我知道好跟我讨论讨论呢?
“蓝医生?”
“…你,真的忘记我了?”停下在安瑾眼前一直挥着的手,蓝沫黎声音有些g涩带点嘶哑的问着这一直被自己伤害的人。
“是的,我忘记了你,也忘记了许多人、事、物。”
碰!
蓝沫黎在听完安瑾的话,直接跌坐到地上,被撞到柜子也不知道痛,她只是傻傻地,看着坐在床上,始终闭着眼,面对窗外安瑾。
怎麽会…怎麽会这样…这是在惩罚她吗…因为她曾经恶毒地想着让安瑾失明,所以上天真的让安瑾失去光明吗…因为她曾经对安瑾说,要她离开我的世界…所以上天知道安瑾绝对做不到,就直接夺取了她的记忆吗…
怎麽会这样…
“你怎麽可以忘记我…”站起身,蓝沫黎不管会不会吓到安瑾,直接伸手紧紧的抱着安瑾,在她耳边低泣着,“你忘记谁都可以,怎麽可以忘记我…”
“蓝医生…?”
“我是你最ai的人啊!”
“……??!”失明兼失忆的安瑾一整个懵了。
22
用力挣开紧抱着自己的蓝沫黎,安瑾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但紧抓着被子的手,显示出主人的不安感。
"我是你最ai的人",这句话不断得在安瑾脑中重覆播放着,听到这句话时,安瑾内心是感到高兴却又难受的,她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
这感觉就象是她在失去记忆後得知了蓝沫黎这个名字时一样,她让内心的深处的一gu她怎麽理都理不清的覆杂情绪不断得侵蚀着她。
看着安瑾沈默不语的样子,蓝沫黎开始慌张了。她怕,怕失去记忆的安瑾会毫不犹豫的ch0u身离去,怕安瑾把对待别人时的冷漠放到她身上,怕安瑾从此以後对她彬彬有礼,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光是想着那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蓝沫黎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摇摇yu坠了起来,好似只要安瑾真的做到了那些事情,她的世界,就真的崩塌了。
不想等待安瑾回神,也不愿等到安瑾说出会令她难受的话,蓝沫黎直接伸手g上安瑾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感受着安瑾微凉的唇瓣,带着清香的鼻息,蓝沫黎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要醉了,她没有想到只是吻着安瑾,就能让她沈迷如此,吻着越深,她就越想得到更多,更多。
呼x1渐渐急促,t温渐渐升高,蓝沫黎环抱着安瑾的双手也渐渐收紧,她想,想抱安瑾,半年的时间里,她没有一天是不想安瑾的。
她想安瑾对待她时的温和,她想安瑾对她笑时的包容,她想安瑾抱她时的温柔,她想安瑾强吻她时的霸道,她想安瑾转身离开时的脆弱,她想那天早晨,安瑾浑身是她痕迹时的诱人…
她想安瑾…想了好久,想得她每次口g舌燥,浑身发热…
“瑾…瑾…”
听着耳边蓝沫黎急促的喘息,暗哑的yu火,安瑾只是沈默的,承受着蓝沫黎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她不知道还没失去记忆的她,是不是也跟蓝沫黎做过这些事,她也不知道,还未失去记忆的她,是不是与蓝沫黎相ai着。
她只知道,现在失忆且失明的她,感受得到蓝沫黎的害怕,感受得到蓝沫黎的紧张,也感受得到,蓝沫黎的渴望。
所以她默许了她的动作,包容着她的急躁,忍受着她的不温柔,让她一遍遍的掠夺着她的身t。虽然内心里,不断的想反抗着她,但身t却是诚实的,迎合着她。
安瑾想,或许以前的她,是真的ai蓝沫黎吧?所以才会对她这麽感兴趣,才会对她,有着无限的包容。
“我们以前是恋人吗?”不自觉地,安瑾开口问了还在放肆着的蓝沫黎。
一瞬间,蓝沫黎的动作停了,她看着脸se微红的安瑾,看着她无神的双眼,看着她没有表情,看着她只是因为碰及敏感而稍微喘息的样子,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安瑾。
说实话,还是不说实话?
“很难回答?”等了许久,蓝沫黎都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安瑾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以前ai你?”
“是…”
“你以前不ai我?”
“是…但是…”
“我们以前关系很覆杂?”
“是,可是…”
“我b迫你与我谈的恋ai?”
“是…但现在…”
“我们滚过,但是我强迫?”
“是…可是我现在…”
“你以前ai别人?”
“安瑾!”被安瑾一次次地打断,蓝沫黎知道,以安瑾聪明的程度,她会在这次的问话当中,了解过去的自己与她,然後再以现在的她来说,她会毫不犹豫的,斩断这段感情,所以,这一次,她必须打断她的问话,由她来说。
23
“真是恶劣啊…”静静地听完蓝沫黎所诉说的过去,安瑾感叹地说出了感想。
看着安瑾对於过往的自己说出了如此淡然的评语,蓝沫黎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了。
她曾听过别人对於安瑾的评价,他们说安瑾是一个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冷静的人,他们说安瑾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保持着距离的人,他们说安瑾是一个眼神犀利到看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人,他们说安瑾是一个用旁观者角度看着这世界的人。
他们说了许多许多,但蓝沫黎都觉得,他们把安瑾看得太高了,可此时的她,在看到了失去记忆後的安瑾,她相信了,她懂了那些人所说的事。
安瑾是一个旁观者,她就象手里握着地球一样,用她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的运转,看着这个世界的人事物,嘴角g起,冷眼旁观,心如止水,平淡无波,没有人可以扰乱她的思绪,她的想法,她眼中的世界。
或许以前的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走出世界走到她对面,与她看着这个世界的人,但可惜,现在的她,对於安瑾来说,是个陌生人,更准确的说,是个曾经有关系的陌生人。
她害怕,她不想看到变回旁观者的安瑾,她要安瑾当一个当局者,她要安瑾迷失在这个局当中,站在这个世界里面,感受着这世界的运转,存在於这世界当中。
“瑾…”
“蓝医生,我以前这麽恶劣,你一定是恨我的吧?”再一次打断蓝沫黎的话,安瑾微微笑了起来。
听完蓝沫黎所有的述说,她对於过去她们那狗血般的剧情,表示啼笑皆非。
原来ai上一个人後,她会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当初的自己,怎麽就这麽傻,这麽笨呢?不过没事,失去了记忆,对她来说或许是好的。
这世界没有甚麽是可以让她能够感到兴趣的,当初的自己或许只是对於蓝沫黎这个人的矛盾情绪感到了好奇,只怪少时的她还不懂理清那覆杂的思绪,才会一步步,被蓝沫黎拉着走,带到了那无趣的世界,迷失了自己,遗忘了自我。
安瑾想着,又笑了,嘴角g起的弧度,是蓝沫黎所熟悉的,但那抹情绪,又是她所不熟悉,但别人肯定所熟悉的。
那是安瑾对这无聊世界,所g起的玩味笑容。如果安瑾没有失明的话,她的眼神一定是深不见底,有如深潭般,最让人无法直视,让人心生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