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无情总是相思恨,劝君回头莫再尝。”梨娘放下手上的竹笔,宣纸上黑白相间的簪花小楷并不像是梨娘以往的笔迹。
“姑娘这字可是大有长进啊!只是这词……”旁边的赵嬷嬷顿了顿,yu言又止。这词可不似闺中nv子写出来的,自从上旬,姑娘高烧以后jg神头没了以往的爽利,整个人都蔫蔫的,字倒是一夜之间为人赞叹。
梨娘抬抬眼,咳嗽起来,眉眼流转间换成了另一种笑意,“嬷嬷看我写的如何,教书的夫子惦念仙逝的夫人写的一行字,我看着甚是好看,却不知是何意思”解去嬷嬷心中疑惑,梨娘执起搁置的笔,将两行字长长划去,这样子的词的确不该是她这样未出阁的nv子写出来的。
嬷嬷yu出手阻止,“姑娘这又划去如何啊!”
“梨娘只是觉得,这字未有半分及上夫子的神韵。”其实这词并不是夫子写的,诗词不过是劝诫自己忘掉过去,不必执念以往,而夫子对过世的妻子却是一心一意,未有杂念。
“元昭,今日你我成婚,你得挑起盖头的。”红盖头遮住视线,她仅仅只能通过帘下的流苏摇曳的空隙,看出面前人的红se长靴上的金线绣纹。她恳求他,没有了刁蛮,没有了撒泼,有的只是最低微的请求,那时她可能有一丝的希冀,希望着他能看到她衣着嫁服的样子,或许他就会ai上她,呵护她,乃至偕老一身,只是一切都是奢望,帘下的脚没有犹豫的转身,脚步声未停,直到感受到门外风吹的凉意,她才将头上的红帕拽下,心凉如冰。
“姑娘,姑娘。”嬷嬷在旁唤她。
梨娘回神才注意纸上落下一片黑se的墨渍,她笑笑,唇边苦涩,“方才细想着夫子的字,嬷嬷不必担心。”重新铺上一叠宣纸,“嬷嬷,梨娘想吃您做的蝴蝶su了。”
赵嬷嬷看她一脸期待,本是拒绝的心一下子软了,自从梨娘生病以来几乎什么都没吃,天天一顿顿的药没有停过,原本的小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嬷嬷这就去,姑娘怕是要等上一等了。”梨娘答应下来,目送嬷嬷离开后眸子又浇筑在废弃的纸张上。
重活一世大约是想让她重新生活吧,元昭不ai她是不争的事实,她在上一世就该知道的,可惜那时她自诩可以改变一切,到头来靠自缢了结余生。梨娘将那张纸扔进旁边的火盆,像是想连带着那份留恋一起焚尽。
三月初三是苏家祖母寿辰,请了长安城里面达官贵人。苏宅早在前两天就已经搭了戏台唱了苏老太太最喜欢的戏本子,据说在苏老太太寿辰那天,天子也会亲临现场,不仅如此还免去了苏将军的早朝,余留时间为老太太办理寿辰。
梨娘早早的起身让丫鬟忙着整理发髻,因为未及笄只能梳丫髻,梨娘望着镜中人,稚气未脱的脸与眼眸的神se很是不符,她沉默不语捡了一支簪子给身旁的的丫头靛青,靛青愣了愣是一只碧se银簪,款式老旧,配着今天老太太的大日子怕是不妥吧,“七姑娘,这……”
“带上吧!无碍。”这簪子是老太太给的,她先前一直觉得这簪子不能凸出显赫的将军府,更不能为容貌添se也就弃之不理了,现在想想当时不知是谁给她傲慢的姿态。
老太太刚起身就听见屋外传话说七姑娘前来问安,竟还以为错听,随后又听屋外嬷嬷重复一边更是惊讶,应允后见来人打扮又惊又喜,“丫头这是……”她自是看见了梨娘头上的发簪,想来这一病倒是变得通透些。“今儿,你陪我去前面迎客罢。”梨娘压手行礼退到一边等候,她看着交叠的双手,白净娇neng。
多么年轻的身子,即便在喜欢元昭也时候斩断情根了。那簪子是苏家与李家的信物,母亲与李王爷的夫人孙氏曾指腹为婚签订了娃娃亲,她这只簪是孙氏的,据说她母亲的信物是一个银制手环。她如今斩断后路是为b迫自己寻得良缘,哪怕是孽缘,没有真心付出怕是也伤不了自己罢。
今日的排场庞大,门庭结彩,灯笼高挂。洛yan城里但凡是名门权贵都一一前来,小厮拿来的礼物累在门后都快放不下了,管家理事四处张罗,梨娘扶着苏老太太出来时就看见外室挤满了人,前厅听闻爆竹声,道贺的祝语,喜庆的很。老太太今天jg神尤为的好,受着旁边人的搀扶不稍一会儿就到了前厅。待老太太坐下,梨娘抬眼巡了一遍周围,松了口气,现下她既希望看见他,又期盼此生不见,她心中那光是她飞蛾扑火的终结。陪老太太看了会儿戏折子,梨娘略微头晕,思虑可能是之前发热未愈,便告知祖母,遣去靛青一个人打算出去透透气,后花园的假山有个地方是她前世发现的,此刻正是消磨时间,晒晒太yan的好地方。
“哎~你弄脏小爷的衣服就想走。”隐隐约约听着是一个稚neng且跋扈的男声。
“奴才知错了。”一声膝盖着地的噗通声,话里夹杂颤抖和惶恐。
“你知错有何用,小爷我的锦袍就能g净了么!”那男声继续说到,幼稚的嗓音充斥敌意。
“城然,不过就是一件外衣,难为苏府的丫鬟做甚。”
本是不想理会的,却因城然两个字,梨娘一惊。
城然,李城然。
莫不是她定娃娃亲的那一位?梨娘探出头,从高高的假山上,只能看见三个光秃秃的头顶,其中一个梳着丫髻,另一个衣着光鲜,银se金边镶边的锦衣华服,定是那个李城然李小王爷,他旁边的站着的一身素衣,年级稍稍长一点,闲逸样子的大约就是安家嫡长子安敬轩。
“苏家又如何,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她小小奴才弄脏了我的衣服就可以不用赔么。”咄咄b人的语气,作为局外人的梨娘都听不下去。
“小王爷当真是博学多才啊!”她半身隐蔽在假山后,嗓音略微捏细。
“谁人说话。”李城然寻声仰头。
梨娘见他看来又遮挡几分,从李城然的角度就只能看见假山石上竖着两团发髻。
“哪里小贼,还不快出来见我。”说着李城然就要试着往假山上跑。
假山入口在另一面,且只有一个入口所以梨娘不担心他会上来,区区一个一十有四的毛头小孩,她有信心应对。
小王爷李城然没找到入口,气急败坏,“你下来,躲在上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并非说我乃英雄,是否好汉,且小王爷才是真英雄,真好汉。”梨娘移开半分身子,透过假山的缝隙看见李城然仰头的脸,似乎被她这么一夸,桀骜不驯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这小孩子不禁夸啊!
“且既是英雄又为好汉,是否懂得以德报怨,仁心仁德,得饶人处且饶人,欺辱丫鬟,锱铢必较,乃小人也。我听说戏文的英雄踏燕无痕,以一敌百,再看看小王爷……”梨娘断了话,仔仔细细瞧着他模样。
只见那那人脸先是害羞的厉害,然后嘴角僵y,转至愤怒,直至她话音断了,他羞惭的脸快要哭了的表情让梨娘一惊。
她可没料到不可一世的李小王爷是个外强中g的纸老虎啊。
“诚然走吧。”安敬轩眼看他不太对劲刚劝要走,结果后者甩开他,跑到假山面前,脚一踢,然后哇哇大哭起来。安敬轩未见他这般哭过,只能一个劲的劝慰,却像是添火加油般越来越旺。
梨娘幸灾乐祸,一扫之前的抑郁,心情好了大半,去他的元昭,去他的李城然,去他的所有人,她重获新生都要把他们欺负个遍,“呦,小王爷羞愧到哭鼻子啊。”梨娘没忍住笑出声,“这园子进进出出好多人,看见你这般,定会像我一样笑你,这脸不要了吧。”
话一出,李城然瞬间止住,他胖胖的手指拽着袖子擦拭脸上的水痕,动作间一下下的ch0u动倒显得可ai几分,“谁说我……羞愧的,我……我是踢的……疼的。”
安敬轩顿了顿收收手,僵y的表情,震惊的瞧着假山方向。
梨娘不拆穿他,见那丫鬟还跪在鹅卵石的地上,“小王爷,你计较一个同你小的孩子,也不是君子所为,既非君子就是小人啦!”梨娘觉得小诚然虽然嚣张但是以小人为恶,用此来激将他不失为好办法。
果然李城然ch0u了ch0u鼻子,走到丫鬟跟前,“你且下去吧,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旁人,不然把你卖了。”
小丫鬟站起身,扶扶手,转身立马疯了一般逃走。
梨娘扶额,果然狗改不了吃……方才欺负他的罪恶感瞬间消散。此地她也不想待下去,只觉得困乏无力,无聊至极。李城然见她要走,“哎,你就怎么走啦。”语气透着失落。
不然,难道等你来打我,梨娘无视他。
“那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你是谁?”他尴尬的低下头,手指交缠,时不时抬头向上看,虽然他看不到她。
“小王爷。”梨娘停下来。
李城然眼里闪着期望,“嗯。”
“你见过英雄好汉路见不平留名的么。”
“没……有。”
“那不就得了。”梨娘绕到拐角,身形淹没在山石里。
李城然小王爷嘟着嘴,拉着身旁石化了的安敬轩,“敬轩哥,她走了。”
梨娘走后,在山石旁的树荫茂密的榕树上,一位少年单手枕头,目光远送,冷冽的明眸带着笑意,他重新闭上眼,顿时刀削斧刻的脸拒人千里的冷清与薄凉。
梨娘一时想不出想要的去处,便去了人多的地方,听听那些姑娘讨论讨论胭脂水粉、闺中趣闻、妯娌斗争之类也不失为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假山后方经过小竹林就是花园凉亭,一般都是nv儿家聚集的好地方,团扇扑蝶、绣帕留花、凉亭围坐好不快活。
“我刚才就在寻你了,可一直不见你。”国公府的四姑娘陶嫣然小跑而来拉住她的手,陶嫣然再过一旬便是及笄之日了,但是x子单纯,没有城府,梨娘看到她心中感慨万千,上辈子就是这样单纯的x格导致她的丈夫宠妾灭妻,最终孩子夭折,她在月子里伤心过度,丈夫却整日沉溺在宠妾的温柔乡里,不曾宽慰她、关心她,甚至儿子的丧事也未曾办理,直至她心灰意冷在一天雨夜抱着si去的孩子投了湖。
她那时不知她投湖赴si的心情,也不知那时她的绝望,直到她自缢的那天,才清楚那是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解脱,是心si。
“我陪着祖母看了点折子戏,方才才赶过来。”她拉着陶嫣然的手坐在树荫下的秋千上,“陶姐姐,再过一月不足就及笄了,是否。”她看了眼她清澈无波的眼底,“是否,姐姐家就开始寻觅佳婿了?”梨娘倒是想说得含蓄点,即便是一个标梅之期的nv子也断断不能说这样的话,奈何这话如何含蓄终究有失t统。
意料之中,陶嫣然听完羞红脸看她,“今个是怎么了,妹妹这样说话。”她声音很小,说完用手帕捂住嘴,脸上羞红一片。
“哎呀姐姐,你就与我说说有无中意之人吧。”梨娘着急却也不能显露刻意,“如若有,妹妹可以帮衬,岂不更好。”
陶嫣然不语,帕子掩住口鼻,唯独视线透过她看向远处,梨娘顺着目光看去。远处一块教习场上,一个灰白jg瘦的身影,他似乎刚来,一同到的还有之前见过的安敬轩。
梨娘法弄痛了她,但她从头至尾没有哭喊一声,她睁着眼望着头顶不停摇晃的床幔,感觉那处渐渐麻木。
最终清晨时分他停歇了,她也落荒而逃了。
“元昭,我不喜欢你。”
你放过我吧。
让我也放过自己,放过你。
蓦地,面前多了一片y影,元昭蹲下来捧住她的脸板正,梨娘眼里还充斥着泪水,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撞进他的眼,他心一疼,“为什么哭呢?”他指腹轻拭她的脸颊,轻柔的带着细微的痒,“我不说那样的话就是了。”语调从未有过的温柔,“不要哭了。”他手穿过她的腋下yu将她抬起,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再弄哭她。
梨娘前世憋着的委屈一下子像开了闸的全涌出来,她孤独了太久,坚持了太久,冷落了太久,而他只需要表现出少许的关心便将她坚固的外壳瞬间碎裂,这样的温暖和关心犹如春回大地,让她g涸的心又复苏了。
就放纵一次吧。
以后他们就此别过,相忘江湖。
元昭只觉她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缠绕他的腰身却不能完全抓住,腰部被勒的有些紧却让他觉得满足,她埋在他x口哭得很小声身子颤动的厉害,他不敢动唯恐被她推开,元昭双手悬空,然后慢慢的靠近她的背,轻放了一会随后徐徐的拍着她的背。
这个时候他期盼时间能够停下,她能一直抱着他。
梨娘从隔间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赵嬷嬷有些疑惑道,“七姑娘这是?”
“牛r0u饼有些辣。”梨娘解释道,拉着赵嬷嬷急急往外走,瞟了一眼隔间开着的窗户松了口气。她暗自后悔方才不管不顾的抱住他,说好的放开还是前功尽弃了。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下午不用上课,梨娘请示老太太去了陶家,陶嫣然得知她要来早早的就准备了。
“好妹妹,你怎么才来啊。”拜过陶父、陶母,陶嫣然牵着梨娘的手往厢房走,“上巳节一别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嫣然抱怨,眼睛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她附耳小声说,“我前些日子去找了他。”虽然没说是谁,但是梨娘知道。
梨娘心咯噔一下,“你见他啦。”
“嗯,我碰巧在望江楼遇到的,就……”陶嫣然小nv儿家的模样,“我就将那匕首送还于他。”
“然后呢?”梨娘盯着她。
“没有了。”
“没有了?”梨娘好奇,“他没有把短笛给你么?”
不应该啊!
陶嫣然摇摇头,“我同他要了,只是。”她失望的对上梨娘的眼,“只是,他说他手里只有你的簪子再无其他。”
梨娘皱眉,她记得当日是安敬轩夺了簪子,如今怎会在他手里,这信物是要在互换庚帖时一并送上的,如果是毁了也就罢了,但东西在另一个男子身上,且被人瞧见了知晓了,这门情事就只能作罢了。
梨娘担心以后她如何要过来。
跟你们分享一下我为什么要写这篇吧,我前段时间书荒,然后很想看重生的nve文,但是吧我一直没找到,就想着要不要自己写写看,我吧其实感情上是个小白→_→,相思恨上的情感是我多年看得出的经验吧,可能在某些大神级别的书虫感知里我这个情感方向还不到位,可以留言啊给点意见,成为我写书的动力。
翌日,梨娘上课被夫子调到了讲案的最前面,恰好与李城然同桌,李小王爷倒是开心的很,恨不得把所有的吃食都给了她,反观被调到角落的安敬轩,梨娘很是好奇,按昨日夫子对她的态度来说不应该把这么好的位置给她,要说是监督她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吧,放任她在角落眼不见为净岂不是更好。
梨娘实在不解。
在她神游之际一把戒尺敲打在她面前的案几上,梨娘抬头正对上夫子不友善的眼,“唯nv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说完夫子又敲了两下,“你且回答。”
nv子、小人?看来真真是为难她的啊。
李城然一脸的担忧看她,手指扯了扯她的袖口很不安,梨娘冲他笑了笑起身向夫子作揖,“nv子乃真小人也。”她断章取义道。
说完惹得周边的学生哈哈大笑,梨娘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要说nv子小人,那身为nv子之子的人更为小人之人且不如小人吧?”顿时身边没了笑声,“说来若nv子难以相处如同小人,那君子何需同小人绵延后代。”她停顿片刻看这个夫子触0胡须的手僵在那里,“倒是苦了那些所谓的君子了,继而以君子之称还同小人纠缠不清。”夫子嘴唇微张似乎要说话,可梨娘哪给他这样的机会,“在座各位既然自持清高,何须小人哺育,从娘胎出来便饿si就好,如今却来诋毁岂不是背信弃义之流的真正小人呢。”见夫子脸se不对,梨娘见好就收作揖施礼。
梨娘这么一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奈何大家也没法反驳,夫子也是哑巴吃h连,本是让她好好看书,安排了她在更新了,上次很感谢你们告诉我太太这问题,果然你们还是很厉害的,我先开始问了度娘都没有搜到。
“爹~”梨娘抬头望望苏瑞柏又垂下,“我知道的。”
知道您的不易。
因为都有得不到的人,不圆满的结果,只是她重获了新生,明白了有些事即便是争取也是得不到了,还不如就此放手来的好些。
苏父00nv儿的头,觉得梨娘稳重了很多,之前他一心为了国事就此疏于关心,母亲同他讲时他也是将信将疑,现如今看来他心中倒是宽慰不少,“梨娘,张之初乃是长安数一数二的书画大家,他既想收你为徒,你且同他学习学习,有他指点一二必将受益无穷啊!”
“爹爹,nv儿知道了。”
苏瑞柏摇摇手示意梨娘可以回去了,门再次阖上,苏父重拾书案上的读物,久久不能专注。今日张之初寻他,告知了来意,当说道想收梨娘为徒却被拒绝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一惊,随后再想想他这个nv儿的x格,的确是做的出来这事的人也就释怀了,他虽为一介武将但nv儿若能有为名师指导教学,即使以后嫁到王府也不会被他人笑话才疏学浅配不上李家的小王爷了。
苏瑞柏叹口气,手一松书卷滚下,他抬眸凝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画卷,画上nv子二十有余眉黛青颦,眸光涟漪似看他似不看他,他微微一笑觉得画上的nv子也在冲他笑。
“你放心,我们的nv儿懂事了。”苏瑞柏这么一说,更觉画上的人笑意更深了。
元侯府
安敬轩得知元昭已有好几天没去国子监上学了,由此下课就去了元家与元昭说说话。
恰巧元昭在书房作画,靠门的矮几上放着吃食,还未动,案桌上还有一壶酒,安敬轩上前摇了摇,酒水见底了。
“你喝了酒?”他话里狐疑,不敢确定,待他上前询问时却闻到了元昭身上的酒气,“你真的喝了酒。”他后退一步想确认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元昭。从小到大元昭滴酒不沾,叫他们如何哄骗也不上当,后来束发后大家身为男子难免情不自禁,时常就会去g栏坊那样的地方泻火,可元昭也不知如何想的竟也能忍住,先前他以为必定是家里有了通房的丫鬟或是不想让人看出背着他们寻欢去了,不料真真是清心寡yu的和尚一般。
今天这是这么了,莫不是开了窍啦?
元昭听闻他,明眸清明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他起身步伐不稳但也看不出异象,“恩。”他点头,“之前在后院埋得桃花酿,现开春桃花满园就想喝喝看如何。”他说的滴水不漏,不禁让安敬轩重新考量了。
“哎,你在g嘛呢?”安敬轩不经意瞧见案台上的画,走过去一看,顿时调笑道,“元昭你什么时候这么自负了,将自己作于图上。”
安敬轩一说反倒叫元昭糊涂了,他皱眉眼神迷离,“什么?”
“你别不承认啊,这画上男子不是你么?”安敬轩点点画上男子的脸,“就是用墨迹遮盖住了我也知道这是你。”他满脸自豪,一副你不要赖账的表情。
元昭霎时清新过来,“你,你何以见得。”
安敬轩以为元昭在考他,“你看这里。”他指着画上男子的手,然后刷的一下展开手上的扇子,随后又合上递给元昭,元昭接过去一下子愣住了,他接扇的左手和画上拿着柳条的手一致,“你再看看你拿东西的姿势,一样吧?”安敬轩得意,元昭这人拿东西只喜欢用食指与拇指作为着力点,且还喜欢拇指之前向上扣着东西,他以前认为一个男子这样拿东西委实太娘气了些,哪有男子会这般的动作。
元昭仅仅这些还是不敢相信,但心中有了希冀,“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安敬轩没想到元昭如此腼颜天壤,“哎哎哎,你这么明显的特征都不算么,要知道整个长安城怕是没有像你这样的习惯了。”安敬轩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寻找‘证据’,只是一张画作哪能说有就有,奈何安敬轩找了大半天没有发现。
“听说你没去国子寺。”安敬轩心灰意冷也没了找下去的兴致,于是岔开话题,“元昭你最近有点不一样啊?”
元昭扣着扶手的手一紧,随即笑了笑,“哪里不一样。”
安敬轩想了想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也不知道,感觉就是有点怪怪的,不像你但又是你。”他说的语无l次,但是元昭却听得明白。
他的确不一样了。
可惜改变他的人对他避之不及。
元昭心脏一ch0u换了个话题,“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安敬轩被他这么一说到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道,“之前同你说的一个泼辣的nv子,嗯,你应该也见过的。”见元昭好奇的看她,安敬轩脸一红,“嗯,就是苏家的七姑娘。”
七七。
刹时元昭不安了,莫非……
今天大年三十除夕夜,新年快乐,你们有没有和自己ai的人在一起呢,好不容易写了一章就在新年的前一天发给你们看吧
“她……”安敬轩摩挲手上的折扇仿佛在回味一般,“她不一样。”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咧嘴一笑。
元昭不觉有些刺眼,背身将画卷起小心翼翼的放进纸筒,“我记得她已有婚约,你的心思早点断了罢。”他说的极慢像是在提醒安敬轩,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安敬轩反驳,“虽说她有婚约,可还不是没有嫁人么!”他走到元昭跟前,“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陌人,哪有感情在里面。”
元昭放画的手一顿,扯掉了宣纸上的一角,那片纸屑一飘打了个弯掉进了纸筒里,安敬轩的一席话犹如冷水将他浇了个清醒,他想了想终究是道出了问题所在,“莫要胡说,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若两情相悦,是清誉重要还是你情我愿来的重要。”安敬轩用合着的扇子敲了下元昭,“且不说她与那人结果如何,现下定然互不相知,若是我近水楼台,互通了心思,我也会真心待她,你说她是跟了那陌路的人,前途未所知的好,还是与我白头偕老的妙。”
近水楼台,元昭嘴里呢喃念着,他的手还触在梨娘的画卷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安敬轩说的话,包括他之前说的画上的人是他。他看着面前的安敬轩,“若有旁人也喜欢那nv子呢?”他指的是自己,安敬轩却听歪了。
“你说的是城然?”他还记得前几日李小王爷求取的事,还没束发哪知男nv情ai之事,想想也是三分热度而已。
元昭未解释,“你如何抉择。”
安敬轩展开折扇摇了摇吹起搭在肩上的发,他穿着一贯的青衫仙尘脱俗,这一动作更是谪仙般的存在了,“你说我这般,若是你你会选谁。”
这话就已表明态度了。
元昭垂眸,目光又落在画筒上,重重y霾拨开见日从未有过的清明。
梨娘拜师顺理成章,苏家择了个h道吉日拜师,拜师宴设在私塾,由梨娘事先准备一筐成捆的绢帛、一壶酒、一案gr0u并将他们放在私塾门外的西南方向。待成后,梨娘跪在门口叩首三次,再由夫子准许后入堂,将三件礼物呈到夫子面前继续跪下叩首,礼毕方可起立。
拜师礼成。
梨娘起身望着周遭的人,做完这一切仍旧是浑浑噩噩的不真实。
今日很是热闹,长安城大半的名人都来了,多半是张夫子以前志趣相投的同僚,也有是好奇张之初这收的之内完成了,应该还好吧,大家倒是说话给点建议,是咸是淡啊
“你怎么不解释。”梨娘看着床边上的元昭,涨红的脸很不好惹的表情。
元昭静静的看着她红唇张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腹却暗流涌动。
以后就会是了。
梨娘见他事不关己的模样,气急败坏的拿起凳子上的包袱就往他身上扔,然后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
元昭接住包袱,里面是她顺道买来的衣服,一套黑灰相间的胡服,衣领袖口处用亮黑的丝线描绘的异域花纹。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掀开盖在他腰上的衣衫,下腹那处高高隆起,元昭长长的舒口气,想象着要是她在定然是羞赧的要骂他禽兽了,思想着嘴角g起弯弯的弧度,眼眸微微闪露得意的光。
梨娘从客栈出来,打算去最近的聚缘堂尝尝新出的菜品,然后再去私塾拜见夫子,毕竟今日是她拜师日,就这般无故缺席实在是不好,原本是想杀杀那王卿的锐气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果然她还是不自量力了。
聚缘堂设在横穿长安街的灵水路,虽没有望江楼来的气势,但也是靠着菜品出奇制胜的。
“七姑娘?”路过云衣坊时有人叫住了她。梨娘回头就看见李王妃一脸惊诧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拿了件茶白se的纱裙。
梨娘一惊随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施礼,“王妃安好。”
李王妃一脸狐疑,“七姑娘怎么这身打扮?”
“哦,今天我拜师日。”
说完李王妃恍然大悟状,“我倒是忘了,今日是你的拜师日。”话语间一抹歉疚之se,“你且瞧瞧哪些不错的东西,我今日送你。”梨娘打量眼前的王妃,她是她母亲生前的闺中密友,听闻与李王爷也是极为相ai的,这几年她醉心于佛学,整日吃斋念佛,脸上已没有了丰腴圆润,人看起来也是蔫蔫的没有什么神采。
似乎传闻也是不可信的。
梨娘摆手,“李王妃客气了,不过就是一个拜师日,更何况张夫子本就是我授业解惑的师傅。”
见梨娘拒绝李王妃未再过多的纠缠,而是引她挑选首饰,“国公府的四姑娘快要及笄了,我打算送件首饰去,你同她又是姊妹。”说着就挑中了一支胭脂红的玛瑙玉簪,“七姑娘觉得如何?”
李王妃这一说倒提醒了梨娘,再过几日陶嫣然就要及笄了,她接过簪子细细看了会儿,“王妃我倒觉得这簪子更适合您。”
王妃一怔摆摆手,“我哪能戴上这种颜se,太年轻了。”
“哟,王妃这簪子配您再合适不过了。”旁边的店家又找出一支水se、质地更好的,“王妃您试试。”
李王妃不好回绝,只好戴上,在赤se的玛瑙的映衬下,她整个人有了气se,苍白的肤se也有了红润之感,王妃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梨娘的眼光的确不错。”
梨娘怔忡,稍有失礼急忙回复道,“哪里是梨娘眼光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要说刚才的七姑娘到现在的称谓,她如果还是听不出来就真的枉活一世了,李王妃能记住陶嫣然几日之后的及笄日,却未想起她今日的拜师日,其中蹊跷昭然若揭了。
梨娘苦笑,一直都说她娘亲与李王妃交好,可一个si人与活人的情感能维持多久,指腹为婚也未必是心中中意的那个,更何况国公府四姑娘琴棋书画无不jg通,才学情致也是一等一的,而她这个将军府的七姑娘,无兄弟帮衬,偷j耍滑驾轻就熟,x格也是泼辣、彪悍,即使才学不俗也无济于事。
她突然想到了夏春,无论样貌、技艺,还是t态都完胜大家风范,到头来却只是达官贵人亵玩的对象,和嫣然有几分相似。
如果嫣然同李小王爷。
是否,结局会不一样呢?
“梨娘。”李王妃挑起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袖口怎会有血迹。”
梨娘定睛一看,心中了然面上却祥装困惑,继而恍然大悟,“莫不是在私塾不小心将朱砂抹了上去吧?”
店家也是个jg明人见此状,招呼人拿了件檀se褥衣和水绿花纹纱裙,袖臂处配了条月白的丝绢,“这是最近nv眷们最为喜欢的样式,想来这位姑娘穿上也不回差的。”
不得已梨娘只好换上,只是这一出来就连李王妃的脸se都变了。
难道是佛靠金装?
王妃点头称赞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裳,确实不同以往。”
王妃的眼神似乎是改变主意了。
梨娘跟着赔笑,哀叹,早知如此她就不穿了。
云衣坊外,黑se衣衫下手指紧握,他盯着年轻nv子身旁人的发簪,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其实我一直是个很懒得人,但是相思恨我写到了二十章我觉得我也挺厉害的了,前世的番外呢,元昭一直都很排斥梨娘,后来si了渐渐也有了个契机了解她,发现了梨娘很有趣,然后就是后悔,最后si的时候他也算是自寻si路,因为ai自己的人不在了,生活变得无趣了就去申请挂帅,最后si了的时候他是向如果那天掀起盖头可能结局就不一样了,这个是大致的情感主线,有人说元昭三妻四妾,其实也就两个,除了梨娘他谁也没碰,因为我写的元昭上辈子谁也不ai,那个婉儿后期再说,嗯大家看明白了么。
也可能你们没有看明白吧。
那就可能是我写的问题了
三日之后,陶嫣然的及笄日,要不是李王妃的提醒,梨娘都没有想到要送礼物。一般nv儿家的首饰别人送了,送玉石h金,既俗气又费钱,索x就将《白头y》的曲子写出来当天就叫靛青送了去。这一来,嫣然素日对琴谱最为痴迷,二来《白头y》也算是世间难得一听的曲子,她拜师日弹了上部,已然有不少的大家寻求乐谱,再让嫣然谱谈完整曲,必然轰动全长安城,对于嫣然来说有利于及笄之后婚嫁事宜。
梨娘去的时候还是b较晚的,这及笄礼程序复杂,从nv子起床时便开始了,每个步骤,每道流程都是规矩,她猜想嫣然姐怕是也没有多余的jg力来招待她了。
国公府的管事伯伯特意招呼她,“苏家姑娘可以去花园的凉亭赏花。”管事说的地方梨娘是知道的,陶家自祖上传下的院落就有这么一处花园,要说花园真真是名副其实,凉亭一面靠水,还有一面绕着池潭种满了花,花开四季,现下桃花最为yan丽,若如在其中穿行免不了还会g破衣衫,所以nv儿家一般只会坐在凉亭之上赏花题词。
“七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李小王爷,梨娘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可是李城然却不g了,他未长高的小短腿一刺溜的就窜到她面前,“七七怎么不理我。”他跑得太急,小手攥着的纸包掉在梨娘脚下,纸包上还印着望江楼的名字,纸包的绳子上还别了一只桃花,是望江楼出了名了桃花su。
梨娘明眼手快的拾起纸包,近距离纸包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她没给他而是直接ch0u掉绳结,未等李城然阻止,就拿了一块桃花稣放进嘴里,果然su脆爽口,回味无穷。
梨娘笑着点头。
好吃。
“七七,那个脏了。”李城然递上另一包,“吃这个吧?”他声音未脱n气,说起话来显得孩子气了些。
梨娘摆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哪里脏了,不是有纸包住了?”然后又捏住一块往嘴里送。
她毫不做作的样子,惹得李城然也笑了,拽着她的衣袖,“七七,我这边还有呢,味道不一样的,都给你吃。”
梨娘看了眼饱受期待的李小王爷,也不跟他客气将手里没吃完的油纸一团塞到李城然怀里,然后打开另个。
安敬轩跟在后面,看梨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还有那个吃相简直是粗俗——里透着可ai,他今日知道她会来,特意穿上最ai的水se青衫,手开折扇就如画中人一般无二,其他的闺阁娘子见他都要多看几眼,奈何这七七眼里只有桃花su。
他竟连个桃花su都不如?
安敬轩走过去,折扇一开,梨娘没理他继续吃,李城然就看着她,怀里油纸印上油渍也不管,安敬轩脸上挂不住了,指指李小王爷的衣襟,“你看看衣服脏了。”
李城然捧着油纸低头一看,的确好大的油斑,他习惯x的要拿安敬轩的衣衫来擦,后者早有防备退了好远,“城然你又要擦到我身上。”
他气不打一处来,七姑娘不理他就算了,李城然光天化日要毁他英姿飒爽的风度么?
“敬轩哥,我今日没带手巾。”
又没带,安敬轩叹气从自己袖口里掏出,“我都折了好几十条了,你倒是带啊。”他心里默念了一声小祖宗,递过去半路被梨娘截了去。
纸包里的糕点也就三四块,梨娘一下子就给吃完了,她咂咂嘴,余光看到递过来的手巾就顺手拿了,其他两个人的手就停在空中,李城然看着梨娘,安敬轩看着触碰到她手的手。
时间太快,他还未回神,那抹碰触消散如烟,只觉微凉如玉。
梨娘擦完嘴才回觉,手里的帕子,哪儿来的。她抬头望向两人,表情一顿,“抱歉,抱歉。”她叠好手巾,却不知交予谁,就见安敬轩一把夺过去看了她一眼,表情不愠不火,却极为僵y。
“吃的这样没品。”说完安敬轩大步迈开的走了。
呃,她怕是又惹恼他了,气的耳根都红了。
之所以会问你们怎么样,还因为我目前写的是清水文啊,怕你们不满意,特别感谢大家看清水还这么给面子,目前的篇章基本只能写清水了,望大家多多海涵,后期会特别的nve,然后有r0u
陶嫣然过来凉亭已是巳时,远远一具嫣红se的声影缓缓而来,裙摆涟漪拨动不露鞋袜。她头上挽了发,茜se芙蓉簪花斜在一边,眉间的桃花妆容耀眼出挑,气质多了分成熟,姿态婉约沉淀。
梨娘不由感叹,“姐姐今日更加好看了,要是我为男子就娶你了。”
陶嫣然团扇遮面,用眼睛怼她,“妹妹又在取笑我。”说完假装不理她。
梨娘笑嘻嘻的凑过去,小声说道,“姐姐,《白头y》可曾练好了?”
陶嫣然微微点头。
“那可曾弹奏于人前?”梨娘又问。
她摇摇头,挪开扇面回了句,“不曾。”
梨娘攒说,“那姐姐还等什么,再此弹奏就好啦。”她想的很清楚,这凉亭内外都有适婚的男子走动,若是听到琴音看中了嫣然对她而言有利无害,毕竟争相求取的nv子才有资格挑选佳婿,这样看来只是nv子切磋技艺也不显得突兀,况且这里大都不是什么jg通之人,嫣然琴技尚浅,即便是熟练也不能弹出其中韵味,也不会有人察觉,此时此地正好不过了。
叫来丫鬟铺好琴架,陶嫣然作于席上,琴音婉转悠扬,稍许片刻她周边围满了人。
“这是什么曲子,竟这般好听。”
“国公府四姑娘果然是长安城琴技,明天上班我又要写的慢了,rry了啦
梨娘拽着元昭往没人的地方走,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陶嫣然的身上,未往这边看,“你今日发什捞子疯,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必发在旁人身上吧!”她立马甩开他的手,脸上愠怒。
她还知道是惹了他。
元昭脸se稍有舒缓,刀削斧凿的棱角似有松懈,语气平缓难得的调侃,“你还知道我生气。”原本是陪着李城然和安敬轩来的,半路遇上了国子监的校书耽误了些时间,到的时候就看见……
居然她还不自知。
她这迟钝的x子,他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懊恼。
梨娘见他揶揄,虽说当日是他无礼在先,但她毕竟是害他受了伤,“我知道我用簪子伤了你是我不对。”无论如何是还先陪个不是,今儿是嫣然的大日子,她不想惹事,也不愿惹事。
她不与他计较。
元昭刚平息的怒意一gu脑窜上来,他盯着她眉头紧锁,脸上戾气吓人,半响发出嘲弄的低笑。
可笑他自己还对她抱有期待。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梨娘心不在焉见他发笑自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
她见远处的陶嫣然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的簪子还在他那儿呢,于是乎她伸出手,“把簪子还于我。”
元昭眼眸晦暗握紧拳头,他抬眼看向远处啊大片大片盛开的粉se枝桠,然后听见自己说了句,“什么簪子。”
前几日他见过那只,不过不是在他的书房,而是在云衣坊李王妃的发髻上,碧se的莲花簪金丝环绕其中与她的那只不差分毫,且簪子样式老旧并不像豆蔻nv子应该喜欢的款式,再者她还未及笄那日就带了簪子,目的显而易见,他大意了竟没想到这层关系。
那日李王妃看她的神se更加确定了他的怀疑。
她要嫁娶的人是李城然。
“就是安敬轩从我头上拿的的那只,碧se的。”梨娘双手b划着,莫不是忘记了?
元昭很少说谎话,这会儿他躲闪避开她的目光,表情僵y的假装翻卷衣袖,“敬轩拿了你的簪子,你同我要什么。”
这话……“你不是与他交换了么?”梨娘穷追不舍。
元昭淡淡的语气说不上喜怒,“哦,是么。”他磁x的嗓音似有如无的慢慢加重。
“不是你同嫣然姐说你有我的簪子么。”她皱眉睁大眼睛注视他,如同一面照妖镜让人无所遁形。
元昭顿觉嗓子发g,鼻子发痒,他用不太自然的姿势捏捏眉骨,哦了一声,然后清清嗓子说道,“不记得了。”
梨娘气累,但对于元昭的话她十分信服,因为安敬轩的那块玉佩也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不重要的东西他向来不关心,包括前世她自己。
“好吧,如果你回去发现了就还给我。”她急切的样子刺目又碍眼,元昭凝视她半响,“簪子,很重要?”他片刻都不放过她脸上细微的情绪,就怕稍有疏漏就会妨碍自己的判断。
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既然他问了,梨娘便点头重复道,“对,很重要。”
“有多重要?”他沉声低y,眉峰上挑,紧绷的下颚骨线条流畅,梨娘手上一紧已被他扣住了手腕,“重要到以后会不会成为李王妃?”他语态嘲讽,余音拖尾生气的脸上偏偏有了几分冶yan,却又俊逸b人。
梨娘错愕的抬头看他,没有掩饰的愤怒红了他的眼,“你,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元昭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被她亲口证实却也尤为难受,“原来真的是。”他说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梨娘恨不能ch0i自己,她怎么就实话实说了呢。
“你放开。”手上越来越疼,梨娘碍于大庭广众不好挣扎,“疼~,你松开。”
她软糯撒娇的声音倒是让手上的力度下了下来,梨娘见此机会用力挣开,她之前涨了教训,与元昭相处最好是在人多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只是才迈开一步又被拽了回去,元昭的力气太大,她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他怀里。梨娘还未及笄个子只到他的x口,光从后背来看压根就瞧不见她。
我最近一度的卡卡卡,细节地方描写过渡就是不行,然后还发现我故事有个坑,不过也是小坑啦,顺道想办法把它补上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问题还是年龄问题,我好几年没犯的胃炎犯了,各种不舒服,这个还是我慢吞吞的抠出来的,将就看啊。
四月微凉的风吹来却掀起她后背的热,他跳动的心脏贴着她的,沉着有力,她模模糊糊的听见他呢喃低语喊她小七,嗓音像极了这暖风,轻轻的一扫而过吹起微薄的燥意。
“元公子,你且自重。”梨娘动也不敢动,嘴上依旧倔强的很,“这里可是国公府。”其实也就是借国公府威慑他罢了。
元昭在她叫出元公子时,眉头不自主的皱了皱,“哦~”他唇齿抵着梨娘的耳,热气浮动扰乱了她的心,“那你可以叫着试试。”说完他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痴痴的笑出声,鼻音加重的呼x1热红了她的脸。
梨娘当然不会叫喊,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桃花林里,她们又这般贴着,谁看了都会想到苟且之事。陶嫣然站在不远处,可她就是不敢,层层枝g交织将他们掩在桃se里。
元昭搂住她往前处走,他走的很慢,歪斜的枝g拂过他的衣衫,成熟了的桃花弹掉在他怀里,落在她的头上,零星点点般的煞是好看,他垂头见她安分的不说话,心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里怡然舒爽。
他叹了口气,只有这样她才会乖乖听话,可是他也知道她听话的外表下是颗想要逃开的真心。
他心猛地一痛,似g涸的渠水涩的让人难受,元昭拢了拢手臂将她更深的埋在他怀里。
梨娘感觉头顶一沉——是他的下巴,不重的力道却也不容她挣脱。
这是又何必呢,梨娘敛去情绪,身t随着他走动,重活的这世她逃不开与他的牵扯,一切就像冥冥之中的定数。
看着满目的桃花,前世她也来过这里,同样的及笄礼,不过她却是一人,那时听闻国公府院有棵祖上的桃树,只有这个时节才有最好的颜se,她喜欢不仅仅是它花开烂漫,而是因为这棵桃树乃是男子为亡妻所种。
这世间最美的情谊,最真挚的ai情。
令人倾羡。
梨娘胡思乱想中,脚步停下了,她一个踉跄往前倾又被元昭捞了回去,安安稳稳的椅在他x口,“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松开手,抚平g乱的发丝,动作轻柔格外的小心,他俯身用微弱得只能她听见的语调问她,“喜欢么?”
梨娘回过神,眼前是一颗百年桃树,枝上缠着红布条,配着末端的粉se妖yan绝尘,春风拂动带着布条来回danyan,非常漂亮。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梨娘的心,她极力的去压抑,却敌不过元昭温柔的三个字。
喜欢么?
她又看了眼眼前的景se。
是喜欢的。
近处是yan红与粉白,远处是骄yan与蓝天,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元昭你知道么。
如果你早一点说这些那该多好啊!
如果前世你同我ai你一般,那该多好啊!
孩子也不会si。
靛青也不会哑。
她更不会了结了自己,孤独寂寞的离去。
元昭,你让我如何纯粹的接受你。
梨娘往前,手指撩拨布带,一阵风吹过带走她手中的红,她注视那抹离开的娇yan,顷刻回过身看向后方的元昭,“元昭,就此放手吧。”
元昭笑容短暂的凝结,稍后就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