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一直旁听的二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怒视着狮子大开口的谷梁幽,一把拽住周轻子的胳膊:“老三,我看你是被他们迷了心窍!这帮人大话连篇满口谎言,我看就是冲着咱们宗门的藏宝阁来的!”
“这位长老,我想你大概搞错了什么,”一直沉默的宗秦远忽然出声道,“我们要是真的心怀不轨的话,现在昆仑山的山头都已经被我们铲平了,还用得着跟你好好商量?”
“一派胡言!”
二长老觉得这群人简直比魔教还要可恶百倍,情绪激动之下,他的脸庞渐渐涨得通红,不得不抖着手先从怀里掏出清心丸的药瓶。
谷梁幽盯着他的动作,突然问道:“药可不能乱吃。你知道它的组成成分吗?”
二长老服药的动作一顿。
不等他说话,谷梁幽便继续说道:“作为长老,你就没有奇怪过吗,明明修士应该清心寡欲,但都到了化神期却仍无法超脱外物,甚至还不如能够自行平息情绪的普通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二长老阴着脸问道。
谷梁幽看着他血脉贲张,呼吸急促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用腐肉做药引,你手里的丹药和你们所谓的筑基丹并没有本质区别,唯一的不同只在于腐肉的用量和里面是否包裹着虫卵罢了。相比起它,我觉得你们更需要吃点打虫药。”
也是巧合,就在他们出发前,漠大的联络部传来消息,说是分析出了周轻子给他们的几种丹药成分。
因此,才有了谷梁幽的这番话。
二长老明显不相信,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继续服用清心丹了,气急之下,他的理智被怒意和不知名的躁狂冲昏,一只手按在身侧的剑柄上,似乎是想要对谷梁幽动手。
周轻子瞳孔一缩:“师兄,住手!”
“我劝你最好不要,老头儿。”
扛着火箭炮的严北辰威胁道,作为示威,他毫不客气地调转炮口,对准二长老身侧的石碑就是一发!
“轰!!!”
二长老霍然后退数步,震惊地看到那座足足有上千吨重的石碑,竟然在那法器的一击之下彻底四分五裂!
这可是最坚硬的昆仑白岩制成的石碑啊!
就连他御剑全力一击,也不一定能将其劈成两半……
周轻子的脸庞也扭曲了:“那可是我师父的碑!你……你们……”
严北辰“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我看上面没有字也没有图案,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石碑呢。”
一不小心炸了人家师父留下的东西,这事儿的确干得不厚道。但谷梁幽却眯起眼睛,透过浓浓的烟尘,看到了隐藏在石碑下方的一个密室入口。
“怎么,”他问周轻子,“你们林神宗不仅树无字碑,还有在石碑底下建密室的爱好吗?这里面有什么?”
但周轻子愣怔中夹杂着惊疑的神情告诉他,对方也完全不知晓这个密室的存在,更别提是弄清楚里面有什么了。
“谷梁道友,宗主请您过去。”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那名传话的剑修再一次来到了他的面前:“宗主已经等您很久了,说请您务必尽快单独前去。”
于是周轻子再一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谷梁幽。
师弟既然反复强调“单独”,那他肯定是在广场周围设下了限制阵法,不然刚才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和二长老一起离开了——因为他本就想这么做。
周轻子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提出离开,或许下一秒师弟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而且就算见到了谷梁幽,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
第一他不知道宗主为何要找眼前的青年,第二,虽然他拉下老脸去求漠大的人帮忙,但他也搞不清楚谷梁幽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宗主恢复正常——但看在徒弟周明被他们救治好又捡回一条命的份上,应该是有机会的吧?
“这是我的长老令牌。”他一咬牙,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漆黑乌木制成的令牌,上书一个古体的“周”字,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谷梁幽,“可以自由出入除了宗主洞府外的任何区域,包括藏宝阁。但你们想要带走什么东西,还请诸位先商量……我是说,告知一下我们。”
“老三,你……”
二长老本想阻止,但他看了看那被“奇淫巧技”炸到四分五裂的石碑,和下方散发着幽幽不祥气息的漆黑入口,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谷梁幽挑了挑眉,在身后众人隐隐兴奋的视线中把它拿了过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空手套白狼,这趟来的不亏。
“行,我答应了。”他说,“但是如果被攻击,我不一定能保证你们宗主的安全,只能说尽力而为。”
“……我明白。”
周轻子已经把底线放到了最低,周明和林璋两人无论是修炼时间还是修为都是千差万别,他也不好要求谷梁幽太多。
在谷梁幽离开前,周轻子又给了他一把匕首。
“修士受伤并不会引起这种寄生生物的应激反应,不然这么多年来我们早就发现它了,”他说,“你可以先试试看能不能将它从宗主的身体里取出来,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再做别的打算好了。”
他不愿说最坏的情况,但谷梁幽不用他说,也肯定要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他们在这里磨蹭了半天,大概是林璋终于等不及了,突然,一股凛然的气息席卷了整个宗门,在场所有人都猛地扭头望向广场的位置,却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半透明阵法正以宗主所在的位置为圆心,正快速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而它途径之处,无论是树木还是草叶,都会瞬间枯萎下来。
二长老惊呼:“血封阵!林神宗怎么会出现魔教的阵法!?”
“不,这并不是血封阵,”周轻子立刻反驳,“它比血封阵的威力小多了,但是——”
这也就意味着,它用别的条件作为了交换。
“一点也不掩饰了吗。”宗秦远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