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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上篇--走马上任

 

明诚的手颤颤地抬起,不知道该不该拥抱这副他渴望已久的身躯,自己被大哥那麽紧的抱着,竟也无法让他鼓起一丝勇气。

两个男人的ai恋……世俗不容,而且他知道大哥不可能ai上一个男人,毕竟……他曾有过像汪曼春那样的恋人。

最後,明诚还是放下手,转而推着明楼的手臂:「大哥,我没事了,放开我吧!我有点冷了。」

「怕冷以後就在规定的时间来,洗热水。」

「我不是怕冷,是在水里泡久了。」

明楼没好气的放开他,看见他退了开然後抱着膝盖坐了起来。

「不是冷了?还不去穿衣服?」

「我想再冲一次澡……」刚刚在地上蹭了那麽久,澡都白洗了。

「一起洗吧……」明楼想了想,又下了命令:「我知道你不喜欢跟一群人挤浴室,那以後就跟我一起来,我们一起洗。」

明诚瞪大了他那双圆圆的眼,什麽一起洗?大哥知不知道他满脑袋都是对他的邪念,跟他一起洗,是要bsi他吗?

「我不……」

「敢说不!我打断你的腿!」明楼试着用脚底板蹭了蹭浴室地板,明明是防滑的,他居然也能摔进澡池里险些丢了命,他怎麽放心让他一个人洗?

明诚还是挺喜欢他这双大长腿的,最後……屈服於明楼的「y威」,他只得点头应了。

「欸!知道了。」

明楼及明诚开始各自洗起澡来,明楼还盯着明诚不放,看得明诚只想躲开明楼的视线。

明楼舀起一瓢水,发现自己双手还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但他忍不住。

在明诚消失的那四年里,明楼什麽最坏的打算都想过了,然而那时他心中最懊悔的就是,为什麽要欺骗自己的心?为什麽没有牢牢的抓住明诚?

他在阿诚十五岁时发现自己对他有着情慾,却躲开了阿诚转而和汪曼春交往,最後呢?伤了无辜的汪曼春,而他自己也从没有忘记过阿诚。

阿诚十六岁时他们一起去了巴黎,明楼又执扭着把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兄弟情的关系里,结果阿诚在毕业後消失了,这时的明楼再後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四年後,突然消失的阿诚又突然回来,明楼不是没有怀疑过阿诚的说词,再加上自己军统特务的身分,启用「毒蛇」这个代号已经多年,想致他於si地的人不是没有,若有人查出他的身分派了阿诚过来……

但此时的明楼已经不管了,只要阿诚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他的命谁都不能夺走,但若阿诚要……明楼会将自己的咽喉送上。

而明楼手中的利刃也会同时落在阿诚的咽喉上,他们……可以做一对同命鸳鸯。

「大哥……为什麽这麽看我?」

「你长得这麽好看,还不让人看吗?」

明诚不知道是觉得明楼贫嘴还是真的害羞了,索x转过身去不看明楼也不让他看,明楼的双眼又变得幽远。

明楼原先不想拉着明诚与他一起走这不归路的,是明诚坚持要陪他一起进军统,明楼经过了一番挣扎,改变了想法。

既然逃不开明诚了,既然收不回ai他的感情了,那就改变明诚,让他也ai上他不就好了。

整整十一年暗恋啊!明楼等得太久了,何必再忍?

***

上海--曾经

明诚来到明家只有十岁,但已经能通过中学的入学考试了,明家透过关系让他入学,当时的中学里别说跳级入学的,就连正合龄的孩子也不多,大多都是更为年长的,所以明诚在学校里与同学们的年纪差距看来就更为明显,但明诚在班上乃至於全校,看起来都并不窘迫。

因为他有实力。

回到家後,明楼派给他的课外作业,明诚也都能一一完成,那是因为明诚曾听到明镜说,在明楼大学毕业後要把明楼送到国外去留学,明诚也想跟着明楼去法国,不念书也可以的,当明楼的仆人也可以的,但前提是他至少得要高中毕业,否则就配不上他的大哥,对!连当一个仆人都不配。

这些明楼都懂,但他不会像一个溺ai弟弟的兄长一般,劝阿诚不用着急,或是跟他说没念完高中也行他都会带着他,相反的,他十分鼓励阿诚,甚至会对他说如果他不上进,就不带他去法国。

所以明诚非常的积极,他还没去法国,就已经因为在课後陪着明楼跟洋人先生学法语而自修学会了法语,当然没有明楼的提点他是不会jg进这麽快的,但跟其他同龄的孩子b较起来,简直是神童了。

明镜当然也看出明诚的资质,於是她同意了明楼的决定,让明楼大学毕业後再等明诚几年,直到他高中毕业再一起出国。

在等明诚毕业的这段时间,明楼则留在大学里,当他大学时期的教授汪芙蕖的助教,说来,明汪两家也算世交,明镜一开始也是很放心把明楼放在汪芙蕖的身边的。

明诚每天的日子都很快乐,明楼知道那是因为阿诚知道他确定会带他去法国,所以他开心,直到日子有了变化……

一九二八年,上海--

十五岁的明诚交nv朋友了……至少明楼是这麽觉得的。

司机赵叔每天都会到大学里接下课的明楼,这是明楼的藉口,因为汪教授似乎想把他的侄nv介绍给自己。

明楼并不是对nv孩子没有兴趣,之前也交过几个nv朋友的,但他从未给人承诺,然而明楼知道,汪教授介绍的侄nv,则是要付出承诺的。

明楼没见过汪教授的侄nv,他也觉得不需要见,他终归是要去法国留学的,现在会留在汪教授身边当助教是在等阿诚,阿诚一毕业就准备要去法国,难道要人家nv孩子等他?所以不见才省得麻烦。

「大少爷,阿诚少爷说今天他自己回去就好。」

「为什麽?」

「说是要去街上买书。」

「买书?提着那麽重的书难不成还走回家,不成,去学校接他,我陪他去买。」

「是。」

明楼在外一向发号施令惯了,虽然在外风光,但回到家的明楼是谁也管不了,大姊他不敢管,明台是想管不能管,就只能管管阿诚了,虽然阿诚常常会故意跟他唱反调,但明楼知道那只是玩玩闹闹,阿诚也没真的敢反抗他。

然而来到了明诚的高中校门外等明诚时,明楼却看见了明诚与另一个nv孩子状似亲密的走出学校。

这一幕,让明楼看了很不高兴,阿诚虽然是明年就要毕业的高中生,但论年纪就算是合龄入学的高二生,都还要b阿诚大上两岁,这nv孩子穿着的是学生制服,所以不管她是同学、学姐还是学妹,都应该要b阿诚还要大才是,这麽对他的阿诚动手动脚的,有什麽居心?

赵叔当然也看见了明诚及那个nv孩子,更没忽略後视镜里明楼的神se,他在明家帮佣一辈子,小时帮明家老太爷做过事,跟着分出明家的二房明锐东老爷离开明家老家,现在又为大少爷开车,他极会看眼se。

赵叔下了车帮明楼打开车门,明楼下车,远远的看见那个主动蹭着阿诚的nv孩。

当然,能来这所高中就学的都不是什麽普通人家,明诚能入学除了他的成绩之外,明家的势力当然也是要点之一,这个缠着明诚的自然也是位千金大小姐,她和明诚同班,在班上成绩一向很好,然而唯有一个人她始终赢不了,就是明诚。

亏自己还大了他两岁,居然就是赢不了他,以她的家世外貌,追求她的男孩子并不是没有,但她就是看上了油盐不进的明诚。

本来嘛!不会融化的冰山才有让她huax思去融化的价值。

今天明诚不知道怎麽了,似乎不再那麽拒人於千里之外,所以她故意接近他,明诚不闪躲她了,她乐得纠缠他,并得意的看着同学们投s过来的暧昧眼光。

直到……一个长相英俊、身型挺拔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阿诚,不给我介绍一下?」

听见大哥的声音,明诚睁开有些模糊的眼,他现在浑身虚弱难受得很,一定是昨天熬夜读书病了,但他今天还得去买参考书……

「我是明诚的同学,你又是谁?」千金小姐的语气、千金小姐的态度,她当然知道眼前人肯定也是个富少,就看他搭的车、身上穿的西服,哪一样不是高档货?但或许自幼睥睨惯了,她习惯了先看不起人。

「我是他大哥,这位小姐,你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拉拉扯扯成何t统?」

身为一名千金大小姐,哪里被这麽数落过,她当下气得就要发作,但她的话到了嘴边却怎麽也吐不出来,因为此时,她突然全身泛起了一gu恶寒……

这个男人的双眼好吓人,她有一种像是被当成猎物的感觉,不是那种想将人拆吃入腹的蛮横,而是一种与他为敌,不知道什麽时候会被咬上一口,被毒ye入侵血ye的那种冷冽感……

对!像蛇!像一条毒x极强的毒蛇,而且还是霸道的一咬便注毒的眼镜蛇……

「我们哪有拉拉扯扯,我们关系很好……」这话,她说得都没有底气。

「关系很好,是吧!」明楼看了明诚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浓厚。

明诚看不清楚明楼的眼神,但却听得出来明楼在隐忍怒气,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惹大哥生气了,他有些不礼貌的推开揽着他的手臂的nv同学,就要走向明楼。

而明楼,怀里却突然接住了明诚的身t,明楼这才发现有异,明诚的身子烫得吓人。

明楼一手托着明诚的背,一手就准备要托起明诚的膝窝把明诚横抱起来,但他想起了明诚十二岁那年在他的书房睡着了,他想抱明诚到他的床上睡觉的时候,明诚的反抗……

他说:「我不是孩子了,别抱我!」

明明明诚刚来到明家的时候,可总是缠着明楼念书给他听,然後让他抱着回房睡或睡在他床上的,居然突然说别抱他?

不过小孩子长大了,明楼也不觉得什麽,之後的确没再抱过他了。

「能走吗?要不然……大哥背你?」

明诚的确是真的头晕得走不动了,否则也不会让这nv孩子在他身边纠缠这麽久:「谢谢大哥。」

明诚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此时的他已经有一米七几,眼见就要一米八了,但对高大英挺的明楼来说,他依然瘦弱,明楼轻易的就把明诚给背了起来,就连他的书包也没打算让那大小姐帮忙提。

看着明楼把明诚背走,那位大小姐只能气得踱脚,因为明楼太可怕了,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赵叔虽然远远等着,但看明诚是被明楼背回来的也知道出事了:「大少爷,去诊所吗?」

「好!先去苏医生的诊所,应该是受了风寒了,还发着高烧。」

明家有固定找的洋人医生,但他年纪大了要回国,临走前介绍了他的学生苏医生,明家同意後,也把明家的病例交接给了苏医生。

「是!」赵叔立刻帮忙打开了车门,协助明楼把明诚放进车子里,就开着车子往苏医生的诊所去。

一路上,赵叔透过後视镜看明楼的神情,总觉得……不像哥哥看弟弟的眼神。

虽然赵叔这一辈子看多了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荒唐到包养京戏名伶、电影明星的老爷富少很多,甚至……男nv不拘的人也有,但明家家教严谨,他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明家看见丑闻。

但明楼的眼神……他的动作……赵叔摇了摇头笑自己多想,这怎麽可能?

就算整个上海摊的富少都可能会包养男人,赵叔也很难相信明家这位大少爷会。

明诚几乎算是明楼养大的,先别说阿诚一开始与明家接触的时候才三岁,更何况进了明家也才十岁,明楼应该不会有什麽旁的心思才是。

夜里,明公馆只在里门边及楼梯转角处点着灯,这是给因故夜归的人留的一点光亮。

不过今晚明公馆里只有明楼及明诚,苏州老家那边临时有要事,赵叔连夜载着明镜去了苏州,琇姨则是与往常一样准时在晚上准备好晚餐就离开明公馆,虽然今天因为明诚病了,琇姨说了可以留下帮忙,但毕竟阿香还小,明楼就让琇姨回去了。

於是,整个明公馆就只剩明楼一人照顾明诚。

然而此时的明楼很生气,应该是说十分生气,气到想把床上梦呓着的明诚摇醒痛骂一顿,但明楼知道这麽做是徒劳无功,因为现在的明诚根本醒不来。

刚刚明楼在苏医生那儿知道阿诚这病应该已经拖了好几天了,火气一下子就蹭了上来,他知道阿诚准备功课一向很拚命,但其实他稍稍放松一些,以他的资质也不用担心会毕不了业,为了什麽要这麽拚命?

不过这个火气只是其一,明楼觉得他还气另一件事,那就是……他一直没能从阿诚的口中问出那个陪他一起下课的千金小姐是谁?

「对不起……」梦中的明诚呓语起来,似乎喃喃重覆着几个字。

明楼倾身去听,听见了一句句即使是梦呓听起来都十分真诚的道歉。

「跟谁道歉?」

「对不起……」明诚说完後应该是接着什麽的,但明楼听不清,是一句称呼?还是一个人的名字?

「我喜欢你……我不该这样……」

这一句话,明楼可是听得十分清楚了,阿诚有了喜欢的人了,那麽……是今天那个大小姐吗?他不该怎样?抱了人家nv孩子?亲了人家nv孩子?还是……

不!明楼用力抹了把脸,阿诚才十五岁啊!怎麽可能对一个nv孩子……

但明楼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的确已经交过nv朋友了,以阿诚的条件,聪明人又长得俊,现在上海洋化的nv孩子很多,主动追求的不是没有。

明楼的眼神转黯,不能容许有人染指了他的弟弟。

月光透过了没拉上窗帘的窗,洒了一地的月光,也洒在了明楼的床上。

为了方便照顾,今晚明楼把阿诚放在自己房里,此时月光爬上了他的脸,明楼发现……阿诚本就白皙的肌肤因为发烧的热度,染上了一层诱人的酡红,那双唇瓣没因生病而缺水乾涸,反而娇润yu滴。

明楼伸手抚上阿诚的唇,想着……这双唇瓣是不是已经吻过nv孩子了?这双唇……吻起来的滋味如何?

不知是怎样的鬼使神差,明楼弯下身子,吻上了那双还在呓语的唇,以致於他没能来得及听见,阿诚这一连串呓语想倾诉的人是谁。

明楼覆上的唇还轻轻颤抖着,挑逗着男人的慾望,他初初只是浅嚐辄止,却被这颤抖撩拨得加深了吻,阿诚没有清醒过来,但梦中的他是不适的,所以伸出手想推开,明楼不容许拒绝,双手十指cha进了阿诚向来梳理得十分整齐但如今因为一夜的折腾而显得紊乱的发中,托着他的後脑,吻得难舍难分。

他俩交换着津ye、交换着情动,明楼想沉腻、明诚想抗拒。

「阿诚……」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两人的耳边,是明楼轻唤出声。

明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竟是放松了身子不再抵抗,明楼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开口才让明诚放弃了抵抗,只以为明诚终於屈服在慾望之下。

明诚半睁开迷离的双眼,好似看见了明楼,他不由自主的伸手g住了明楼的脖颈,在明楼拉近两人的距离时,牢牢搂着他。

是大哥……大哥怎麽会……是梦吧……

「大哥……」

「叫哥哥。」不知道是明楼怕以後明诚只要喊他大哥就会让他想起这个时候,还是明楼只是逃避般的换个称呼,就彷佛当这并不是阿诚在叫唤他一般。

明诚虽然在病中、虽然在梦中,这样的称呼也是叫不出口的,但明楼竟然收起了深吻,改而吻在明诚的唇角、眉眼、鬓角,就是不如明诚所愿,想要b着明诚换个称呼。

明诚几次微微抬起身子想追着明楼的唇而去,明楼就会刻意的拉开一点距离,终於让明诚挫败的倒在床上,喘着气……

「哥哥……」

明楼戏谑一笑,终於依了明诚,他把吻挪移到了明诚漂亮又修长洁白的颈边,感觉明诚因为他的气息而被逗得发痒,不自觉地扭着身子,明楼不让他躲,压住了他的双肩,亲吻着他的耳朵、耳後。

明楼的膝盖强横的分开了明诚的大腿,轻蹭着他的慾望,发现即便在病中,他的慾望还是完美的维持着该有的机能。

「哥哥……哥哥……」

明楼在明诚一声叠过一声的渴求中,由衣物中释放出了两个人的慾根,拢在手里,满足自己,也服侍着明诚。

明诚的声音变了调,喊着哥哥的声音中r0u入了喘息,明楼由怀中ch0u出了手帕,盖在了两人发泄的出口之上,加速的摩擦起来。

「阿诚……」带着慾望喘息的呼喊,明楼知道明诚就快解放了,然而他也不想忍……

明诚再也忍不住了,从没有过的快意让他全身起了轻颤,他倾泄了自己,也喊了给自己快意的明楼一声。

「哥哥……」

一句甜腻腻的哥哥让明楼犹如电击一般的释放所有,明楼在ga0cha0的余韵中不断的吻着明诚,直到发现明诚又睡了去。

明楼伏在明诚的身子旁深喘着时,还小心别让自己压着他,倾泄了慾望之後人也清醒过来,清醒得发现了自己手上的狼狈……

「该si!我taade是禽兽吗?」

明楼骂自己一声禽兽,明诚还病着,他居然对他做了这样的事,然而尽管如此,明楼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阿诚……你知道我们刚刚做了什麽吗?」

明诚又开始梦呓了,但彷佛在回应明楼的话一般:「不能让……大哥……知道……」

明楼因这话僵住了,他拉开身子,看着明诚,明诚的双眸微张,看不出来是因为病中睁不开眼,还是睡去的他双眼迷离半昏半醒。

「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去法国……对不起……」

但这句话给了明楼一种猜测,那就是明诚眼中看到的人并不是自己。

是一个明诚喜欢的人,然而明诚为了去法国,他不得抛下对方,只能对对方说对不起……

谁?谁是明诚恋上的人?

明楼想起了今天傍晚在学校门口看见的那个和明诚揽在一起的nv孩……

明楼有些狼狈的退开身子,看着掉落在床边的那条手帕,沾着属於两个人的白浊,想着可笑的自己。

到底是什麽时候他对阿诚有了这样的心思?他今天的所做所为只能证明他在嫉妒,因为嫉妒阿诚身边有了一个nv孩,因为嫉妒他可能抱过、亲过这个nv孩,所以他也想亲一亲阿诚的唇。

结果,他失控了。

阿诚是如何的润物细无声般的改变他的?他竟对自己的弟弟、一个男孩子,有了慾望?

明楼起身收拾好阿诚的衣服、收拾好自己,然後抓起地上的那条手帕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自己的房间。

不行!他不能让自己这麽下去了,他恋上阿诚已无可改变,但他不能把阿诚也带到这条不归路上来。

***

一夜的梦境,又是悲伤、又是绮旎,明诚梦见了自己对明楼的心意被明楼发现了。

是!明诚恋慕着明楼。

明诚小的时候就崇拜着明楼,不管是在养母家还是在明家时,只是不知道何时开始,他对明楼的感情变了质,是……从知道明楼的大学教授想把他家的侄nv介绍给明楼的时候吧!

那天晚饭时,明镜说与明家交好的汪芙蕖想把他的侄nv汪曼春介绍给明楼,明镜虽然没有立刻同意,说是要问问明楼的意思,但回家来马上就跟明楼提起了这事,还说,就算先订婚再去留学也没关系。

明楼说不急,明镜说她可不接受一个法国弟媳,明楼再三保证一定娶一个中国人,明镜才没再多撮合他们,天知道当时明诚心里有多开心。

此时,明诚才知道,自己对明楼的感情已经不纯粹了。

但他知道明楼是哥哥,也跟自己一样是男的,他不该也不能对他有着这种心思,所以他一直把对明楼的感情深埋在心里。

昨夜他梦见了明楼发现他的感情,所以他只能一直不断的对他说对不起,只希望他别厌弃了他,希望他还是能带他去法国,因为即便不能ai他,他也想留在明楼的身边。

然而……梦中的明楼对他……做了那不可言说之事,在他一次次的道歉过後,对他说,他也喜欢他,他不生他的气,他会带他去法国。

梦中的明诚好开心,直到他醒来……

他看见自己在明楼的房中时,一时还分不清楚这是在梦中还是已然清醒,直到琇姨推开门进来,发现他醒来,才对他说大哥已经先去大学了,他既然还病着就多休息一天,他已经帮他跟学校请假了。

看吧!梦就是梦呢!他怎麽可能与大哥心意相通?

大哥照顾了他一夜,他应该就此满足了才是,怎能还有非分之想……

一九三九年,湖南黔yan县军校--

夜里,睡在上舖的明诚辗转难眠。

稍早时,离开浴室後他被大哥架到了医务室,让医官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事後,才得以好好吃顿晚饭。

不过因为错过了晚饭时间,剩下的饭菜菜se并不好,明楼一句话也没说的扒着饭,明诚只能在一旁也跟着吃。

他这条小命被救回来後,大哥就好像怕他又突然si於非命一般,一整个晚上的紧迫盯人,还非得站在床边看着他睡着了,这才回到下舖去合眼睡觉。

明诚探出头,看着下舖的明楼合上双眼睡着,但眉间还是纠结着,他知道,那是他作了恶梦的表情。

「阿诚……」

明诚打了个激灵,以为大哥醒来看见他还没睡正要开口骂他,只是一句阿诚之後就没再说话,明诚就着月光看清了明楼的脸,他的双眼还是合着的,那麽……他是梦到他了?

明诚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坐在床沿看着明楼,一直不敢宣泄的ai意只有在这午夜时分才敢显露,有多久了?是自己十五岁那年吧!明诚意识到自己ai上了这个一直照顾着他的大哥,当他还纠结着该不该放任这份ai意滋长时,他发现了大哥与汪曼春的恋情,这件事b得他疏远了大哥,这才能让自己的ai意冷却下来。

明诚伸出手指,隔空描绘着明楼的眉眼,那是他好想碰触却一直不敢碰的脸。

睡梦中的明楼抓住了明诚的手,似乎是感觉到熟悉的手指触感放了心,眉头这才松了开。

明诚唇边淡开一抹微笑,因为大哥竟连在梦里都还惦着他,想来今天他在浴室发生的「意外」吓着大哥了吧!

他再也不会这麽做了,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能够回到大哥的身边他很开心,他不是这麽懦弱的人会想着以si来解决问题,只是他实在被「组织」b急了,因为「组织」已经知道他跟着大哥进了军统……

***

巴黎--曾经

明楼及明诚在巴黎留学时,明诚读大学,明楼攻读博士学位,所以各有自己的课业要忙,他们在巴黎的生活其实就与在明家的生活差不多,只是明诚在巴黎还多了管家的工作。

一九二九年时,明诚高中一毕业明楼就带着他来到巴黎。

当时的明诚才十六岁,得打理明楼的生活起居,帮明楼洗衣服、作饭都只是最基础的,只是两人的生活更密切了,关系……却似乎更疏远了。

这时的明楼处於与汪曼春交往了一年,又意外得知道汪芙蕖害si明锐东的事,所以明镜拆散了明楼与仇人侄nv之间的感情的状态,汪曼春被迫分手,站在明公馆外头哭到昏倒在雨中,但明楼看来却是很冷静,接受了明镜要他立刻到巴黎来的安排,只除了那一夜……

明诚让自己不去回忆那一夜,只想着在到了巴黎之後的转变,明诚到了巴黎,明楼没有去左右明诚要主修什麽,但当时也在巴黎发展家族的香水事业「明家香」的明堂却看中了明诚的资质,要求他帮忙「明家香」的制作,所以第二年明诚又多修习了几堂化学及相关的课程,他大概算了算,可能要五年才能修完所有的课程,明楼点头同意,现在中国的情势越来越乱,他知道大姊已经打定了主意让他继续留在法国,所以明诚想学,明楼便由着他。

只是到巴黎两年後,明楼成功取得学位,开始有一些学校聘请他为客座教授,所以明楼便开始了在各大城市频繁转移的生活,大多数的地方明楼都待了几个月就走,最久的,也只停留一个学期。

但明诚还是大学生,所以在明楼要他不可荒废学业的要求下,明诚便在巴黎留了下来,因此明楼及明诚开始了聚少离多的日子,明诚不用再照顾明楼的生活起居,也就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後来明诚有机会参加了一些左翼的读书会,思想经过了系统的培养,加入了共党的外围组织,最後正式入了党,并成了共党的特务,还得到代号进行谍报工作。

明面上看,他是一个不肯受明家资助自己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帮「明家香」调配香水配方、设计包装封面,但暗地里他便是用这层身分进行任务。

在进行组织所交派的任务时,他意外的查到了关於自己十岁前遭遇的相关线索,在对一个姓于的湘绣商人进行调查时竟查到了他与养母桂姨的风流韵事。

这位姓于的湘绣商人明面上看,是娶妻之後发现妻子不孕,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借腹生子,而後得到了一个孩子,但组织却把他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实际上这位于姓商人是与一名未婚nv子苟且最後有了孩子,并在那名nv子生下孩子後抱养了孩子。

明诚在调查资料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当年为于姓商人生下孩子的nv人就是桂姨。

这其中隐藏的讯息让明诚找到了一点端倪,这时的明诚已经不是当年的十岁小孩了,开始能从中兜兜转转的绕出了一个故事。

于老板与桂姨的韵事是在娶妻之後,以于老板的家世有个姨太也没什麽,但于家家教所致,几代以来就没出过一个娶姨太的,更别说以桂姨的身分根本配不上于家的身分。

所以,当桂姨怀了孩子後,肯定希望于老板给她一个名分,于老板想始乱终弃却也舍不得孩子,所以才想了一个手段把孩子抱养回家。

孤儿院院长肯定也是这骗局的其中一环,他虽然是孤儿院抱养来的,但桂姨一直都对他说她是他的亲妈,明诚被抱养的时候才一岁大,桂姨一定是曾经把她的孩子放在孤儿院一段时间,後来孩子被于老板抱走了,桂姨想要回孩子,孤儿院院长只得随意抱着同龄的孩子--也就是明诚--骗她。

所以一开始桂姨才会如此疼他,而当院长嬷嬷过世时桂姨会发狂,肯定是院长嬷嬷在si前告诉了桂姨真相,所以桂姨才会说所有人都是骗子,他也是。

知道了这事,明诚并没有因此原谅桂姨,当时的他才一岁,怎麽可能参与这个骗局,他是最无辜的牺牲者,却遭受到了最大的报复。

是桂姨自顾自的付出了一切,又自顾自的收回。

调查于家是他需要这个身分进行任务,于老板在几个月前已殁,他手上的事业都交给了小于老板,也就是桂姨的亲生儿子,而组织的命令就是要让他扮成小于老板去完成一个任务。

明诚觉得这事真是讽刺,他的人生才二十一岁,有九年被当成了小于老板的替身,如今竟还要用他的身分来完成任务。

他冒充了小于老板在巴黎活动了一阵子,还用小于老板的身分回国去了一趟湖南,做出小于老板在巴黎办完事回湖南的假象,才再用假身分回巴黎。

回巴黎後,明诚就彻底的把这个往事给锁在了心底,桂姨及于家……终究与他无关了。

後来组织内部出了叛徒,决定要撤离巴黎护送站,明诚的最後一次任务名为「青瓷行动」,要撤离「青瓷」及「43号特务」,送往莫斯科。

青瓷,便是明诚的代号。

明诚其实并不想离开明楼前去莫斯科,也肯定自己身分保密,知道他的人并不多,都是他肯定不是叛徒的人,那麽他便没有必要撤离,但他必须协助撤离「43号」。

可明诚没想到,青瓷行动竟会出了差错……

「烟缸,43号呢?」

「没有什麽43号,你就是唯一一个要撤退的人,现在没时间问了,我们该走了。」

「我说过了我不想走,到了巴黎北站把43号送上火车,我会亲自向负责青瓷行动的组长表达意愿。」

「你身在组织中就要服从组织的命令!」

「组织的目标是我的信仰,但唯一能让我放弃这份信仰的人就是我大哥,我不会离开他。」

「闭嘴!这句话不准再说,否则你这条命也别想要了,连组织都不会放过你。」

烟缸纳他为下线时,并不知道他是如此重情之人,这段时间她没有不想办法在切断他与家人牵系着的纽带,她以为他是被收养的,与他的家人并不存在如此深的羁绊,但很显然是她错了。

不过,如今已不是後悔的时候,烟缸不得不多花一点时间,向明诚解释何谓「青瓷行动」。

所谓的「青瓷行动」其实就是一个诱敌之计,组织知道内部出了叛徒但却无法锁定叛徒身分,所以安排了两条路线诱敌,另外还有一条真正的护送路线,只有非常小部份的人知情。

然而这个行动之所以取名为「青瓷行动」,原因就是所谓的「43号」只是幌子,是一个诱敌的陷阱,真正要护送的人只有青瓷。

为求不泄密,组织的全盘计划向来只有上位者能得知,所以明诚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唯一的护送目标,当他等着「烟缸」带着「43号」来跟他会合一同前往巴黎北站时,却没有等到「43号」。

「你说……没有43号特务?」

「没有,你就是唯一的目标。」

「那麽行动终止,我的身分极度保密,我不走。」

「青瓷,你已经不能安生了!」

「什麽意思?」

「我们另外安排了两条诱敌路线要引叛徒出现都没有等到所谓的狙击者,假青瓷及假43号都已经成功到达了巴黎北站,青瓷行动组长察觉不妙,知道真正的行动已经曝光,那麽就代表你的真面目也被得知了,你有生命之危。」

「我不相信,知道我存在的都是最信任的人,怎麽会泄露,我要见青瓷行动的组长。」

「小组已经发现了你撤退的路上都有埋伏,组长先带人去进行清扫任务了,不能再犹豫了!走!」

明诚几乎是被用架的离开了会合点,在前往巴黎北站的路上,一路上他见到不少清扫小组留下来的屍t,有被狙击的、有被近身格杀的,一直到烟缸发现了一具屍t,皱起了眉头。

「这是……自己人,却是组长动的手。」

「你怎麽知道一定是组长动的手?他又为什麽要杀自己人?组长叛变了?」明诚方才才听烟缸说这是个诱敌之计,如果是组长叛变了,那前路是否有危险?

「这种伤口我见过,肯定是组长留下的,而他也没有叛变。」

「你就这麽相信他?」

「我说过这是个诱敌之计,你真正的撤离计划当然不可能由级别低的组长领导,这个组长的级别很高没几个人见过,组长若要杀你,直接到车站杀你便好,无需把护送人员也杀了引起注意。」烟缸知道这个情况下不能在此浪费时间,但她若没读懂组长留下来的讯息,很可能把青瓷也赔进去。

「那麽组长为什麽要杀自己人?」

天上下着雪,早就掩盖了屍t周围的脚印,烟缸拿出匕首挖出了屍tx口的弹头,中枪虽然在x口但避开了要害,若急救得当或许可留下x命,烟缸接着再往附近能藏身的地方寻找,果然在几步之外的灌木丛里看见一枚与弹头相应的弹壳,而且像是故意用雪半埋住的。

以这个角度、这个距离不可能杀不了人,只有一个可能,是刻意而为的,并不真的想杀人,那麽开这一枪的人就是自己人,想必就是组长了,为什麽组长开了枪最後却还是杀了他……

烟缸神se一变,莫非组长遇到「那边」的人了,而且清扫小组的人怕是全灭了,若是清扫小组的人还在,把「那边」的人引到清扫小组面前即可,而且这回来的「那边」的人怕是级别很高,即便看见了组长,组长也无法杀了他灭口,为了保护自己的身分,只得杀了自己人。

「青瓷,清扫小组的人全灭了,而且这回来暗杀你的人不是小角se。」烟缸边说边拿出长围巾,把明诚的脸给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明诚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首,那人瞪大着眼、张着口,彷佛不敢相信si神近身,而且夺命如此之快,明诚刚刚曾拨开那人咽喉上的伤口查看,那人被利器封喉,但伤口看来不像是匕首所伤,烟缸既然能一眼认出,那麽想必就是组长使用的特殊武器,一种平时看来无害,但却能杀人的武器。

前方没有狙击点,於是烟缸推着明诚,走在他的身後一路遮着他的背影,进了巴黎北站後就没再见到屍首,也没见到清扫小组的任何一人,现在是深夜了,连搭乘火车的乘客都不多,而且都已经上了车。

烟缸听见了汽笛鸣响,她把明诚推上了火车,把他给护在si角里。

「我不能就这样走,大哥会担心我。」

「我知道你有备案,我答应你帮你完成,你把信放在哪里?」

明诚虽不希望走到今日的地步,但也知道自己总有不得已的时候,所以他一直做着准备。

「记得我开的银行保险箱吗?」

「记得。」

「里头放了一封信,帮我寄给我大哥,信封上有地址。」

「好。」

烟缸着急地望着车站大门的方向,她没有对明诚说的是,这次的撤离行动她的丈夫也是负责人之一,他本该也到车站会合,可如今还没见到他,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就是叛徒,二是……

她希望叛徒不是她的丈夫,否则这是多大的背叛,她不确定自己承受得住,但她又怕叛徒真不是她的丈夫,因为若是如此,他直到此时都尚未出现,怕是……凶多吉少了。

「阿诚,火车到站後接应的人就会找到你,你们以暗号确认身分,这则暗号只有接应人及你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所以绝对可以相信,组织想安排你到列宁格勒的伏龙芝军事学校学习,三年後,会安排重要任务给你。」

「我明白。」

此时,火车已经缓缓开动,明诚还站在车门边望着烟缸,这段时间她虽是上级,但更是他的战友,组织不会无缘无故撤离,足见巴黎的情况已经告急,她留下来又是否安全?

然而,就在明诚以为行动已经完成的时候,一声枪响传来,烟缸被远处的狙击手由眉间一枪爆头,她来不及吭声,只有明诚一声嘶吼……

「不!」

明诚几乎就要跳下火车了,身後却有一名客服员扯住他的手臂,混血面孔,说着带着些微腔调的流利中文。

「你跳下去,所有同志就白si了。」

明诚抓住门边握把的手紧紧扣了住,终究放弃了跳下火车的念头,看来这个撤离行动连烟缸也不知全貌,接应他的人不是在到站处,而是一直都在火车上,组织的安排藏得这麽深,竟是眼见同志被杀也不能出面,只能等到他的出现。

明诚的神眼波动着不安、不忍,但最终也只能退回身子,火车还没驶得够远,狙击手若追了过来,还是能s杀他。

「下雪了。」明诚说出第一句暗号。

「如此雪夜,最适合杀人了。」客服员接得毫不犹豫,尽管说出口的话在常人听来十分吓人。

「一整夜的雪,什麽都能盖住。」

「不会留下半丝血腥气。」

明诚看着烟缸倒在雪地上染开了一抹红,倒真应了这段撤离的暗号,他合上眼抑止眼泪落下,事已至此,伤感无益。

「组长呢?他也……」明诚记得烟缸说了,能让他亲自出手,就是清扫小组已经全数覆灭了。

「他没事,他的任务就是送你进巴黎北站,完成任务就走,不多逗留。」

果然是代号级别很高的人物,如无必要就不曝光。

所以组织原先也没打算让他见他,明诚打着说服组长让自己留下的主意,原来一直是行不通的,组织对他……也真是用尽心思了。

「这麽大的行动,只撤走了我一个人,值得吗?」

「至少经过这次的行动,组织知道了叛徒的身分,他是个藏得非常深的人,把这个叛徒纠出来能遏止往後更大的牺牲,这些人……si得也不冤了。」

既然加入了谍报行动,明诚就知道只要是为组织牺牲就不冤,但他进入组织的时间尚短,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而且捐躯的……还是亲近的战友。

「烟缸该b我更有价值……」

「不,组织已经发现你是明家人,这个身分……值得。」

明诚回望身後的人,双眸漰发出的是杀意:「组织想做什麽?我不会背叛明家人。」

「谁让你背叛?组织有组织的目的,不是你这种局中人可以揣度。」所谓的客服员看来并不只是一个执行的谍报员而已,他的眼眸里藏着深算,噙着一抹瘆人的笑意。

没错!就连局中人都无法揣度,不管是明诚……还是「他」。

客服员把一只行李袋递给了明诚,明诚握着提把接过,客服员接着把一张车票交给他。

「先生,请入座。」是标准的法语。

明诚看了一眼车票,是第六号车厢,再出口的也是流利的法语:「六号车厢往哪边走?」

客服员b了个请的手势,明诚往他指示的方向走,直到他所属的包厢,他将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坐了下来,窗外依然是一片雪白的景,他的身边的确血腥气不存。

明诚的叹息为车窗镀上一层雾气,烟缸si了,再没有人知道他的银行保险箱,他给大哥的信便寄不出去了,他与大哥……还有相见的一日吗?

这年是一九三四年,明诚二十一岁,即将开启他三年的军校生活……

一九三九年,湖南黔yan县军校--

床上的明楼动了动身子,把明诚的思绪给拉了回,当时的愁怅还缠在他的心头,见到明楼在自己身边他才稍缓了些。

当年的明诚虽然心里十分悲伤,但还是听从了组织的命令,他想着,只要他还活着,总有再见大哥的机会,而他也的确等到了,没了明家子弟的光环,他在伏龙芝军事学校完成了学业。

由伏龙芝毕业後,组织允许他回国,甚至不反对他回到明楼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突然回来定要面临大哥的质问,他让组织必须给他一个藉口,怎奈组织所做的安排虽然十足完美,但却不了解大哥这个人。

他看过他们对大哥的调查,说真的,在他眼里就是一份可笑的调查报告,但明诚私心不想让组织了解大哥太多,所以并没有纠正这份报告。

明诚想了想,有了一个计划,一个或许藏有疑点,但不会让大哥怀疑他的计划,对大哥来说,太过完美反而是致命伤,有些疑点才具有真实x。

於是,他回国了,又当回了小于老板,真正的小于老板当时人在东北,而他这个小于老板则在湖南做了几笔大生意,生意大到让真正的小于老板找上他,揭发他的假身分,然後他这个冒牌货便从此消失,回到巴黎。

明诚回来了,明楼当然问起他消失这些年的行踪,明诚说,于家人发现他是当年于家走失的孩子,于家无後想他回去,他自是不肯,於是于家人不管他是否愿意便绑架了他,开启了三年软禁的生活。

明诚想通了被软禁永远无法回到明家,所以他假意妥协,并学着接手于家的生意,一年的时间他帮于家做了不少生意,看守他的人渐渐相信了他,他身边的监视者越来越少,直到真正的小于老板出现在他的眼前,明诚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绑走他的是于家的旁支,由於小于老板这个「借腹生子」的身世太过传奇,而明诚又是曾与于老板有过一段情的桂姨之子,所以想利用这个关系来争取于家正牌少爷的身分。

明诚从中找到了机会,在一次运输货物的途中逃了,然後买了机票回到巴黎。

明楼听了他的解释沉y许久,但最後还是相信了他,只对他说,明台二十一岁了,也被明镜送到巴黎来了,他要明诚继续回到他身边,就当他这四年跟着明楼东奔西跑做他的管家,不要提那四年的事。

这是明诚求之不得的,於是明诚就这麽回到了明楼的身边,但明楼太过相信他还是让明诚担心有朝一日只要一个小疑点会再引起明楼的怀疑,所以他必须略施小计让明楼去调查小于老板的事。

那一阵子,他装做夜夜被梦魇所惊醒,夜不成眠,人变得相当憔悴,他害怕再被于家人抓走离开明楼的身边,明楼为了明诚做了调查,明诚本以为明楼会查到小于老板已经顺利接手了于家所有生意的消息,而明诚的身世已彻底曝光,对于家旁支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却不意……明楼带回的消息,竟是他成了正牌的小于老板,可却在货物运输的途中被贼寇杀si,而原先的小于老板成了假的,失去了于家的一切後消失无踪。

明诚无奈叹息……怕是他们两个人的境遇被调换了,而于家的产业则入了真正的于家旁支的手中,可庆幸的是明楼是因此彻底相信了他那四年的遭遇。

明诚回明楼身边後不久明台就来了巴黎,於是三兄弟又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直到……明诚意外发现明楼军统特务的身分,并且非要跟着明楼进军统不可。

军校的寝室相b於明家的卧室可说是非常简陋,窗缝还会透风进来,所幸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明诚只是帮明楼拉高了被子。

他看着大哥熟睡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泛着柔情,他记得大哥说过他是一个十分警醒的人,到任何地方都不容易有安全感,只有在他身边可以放心,所以进了军统训练班要挑寝室时,他二话不说挑了他当室友,说这样他才能真的睡得放心。

这个特权让注重平等的王天风气了许久,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看来军统十分看重大哥,但就因为看重,更让明诚担忧起来。

大哥知道他的身分是地下党谍报员的那一天,该会有多麽生气?

想到这里,明诚想由明楼的手中ch0u回自己的手,但睡梦中的明楼牢牢抓着没肯放开,直到明诚终於放弃挣扎,由了明楼。

其实刚回巴黎时他并没有发现明楼有什麽不同,但身为谍报员的敏锐让他发现大哥总是神秘消失,基於好奇,他跟踪了他。

明诚直到如今还是不确定自己到底後不後悔那日跟踪大哥。

如果那日他没有出於好奇跟踪大哥,也不会发现他进入一处暗巷与人接头,更不会听见那人是军统特务并对他交派任务,他永远记得大哥当时一转头看见他跟踪他时,对他所投s出的眼神。

那是他过去从没见过的眼神,对他充满怀疑的眼神。

当时王天风一发现行迹败露,手中的匕首差一步就划开了他的咽喉,明诚侧身一闪,就看见明楼挡在了自己身前。

「王天风,敢动我的人,你找si吗?」

「你的人?」王天风挑起狐疑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明诚。

「他是明诚,是我弟弟。」

「明诚?那个消失了几年的明诚?」

一听到王天风对明诚的事也知情,明楼的脸se融入了一抹杀意:「你调查我?」

「长官这麽重视你,想委派你这麽大的任务,我怎能不好好调查你?」

明楼不理会这个疯子,护在明诚身前没想让开:「今天的事我会好好跟阿诚说,你最好别动什麽坏心思。」

「当心太过信任,最後连自己怎麽si的都不知道。」

明楼不与王天风废话,转身就抓着明诚的手询问:「为什麽跟踪我?还有你这身手是怎麽回事?我居然没发现你跟踪?」

「还有,居然躲得开我的匕首。」王天风凉凉的补了一句。

虽然……根本没人理会王天风。

明诚面对明楼露出无畏的表情,此时心慌的话秘密便再也保不住,明诚定下心神,推托。

「跟踪大哥很难吗?我小时候也常跟踪你到学校,你不也没发现?」

明楼知道明诚的确是自己的six,那麽这一次他没发现明诚的跟踪真的是因为如此,并不是明诚身手的关系?

「要不是他消失的那几年无法让人信任,这身手我都想招揽他进训练班了。」

「你敢!」明楼沉声威胁,但王天风向来不怕他。

「所有人都可以si,就你兄弟不能si吗?」王天风瞪凸了眼,最讨厌明楼那高高在上的气势。

「我大姊最重视的就是明家的传承,我这个明家独子可能办不到了,就不能给我大姊留个弟弟,给她生个侄子吗?」

王天风看了一眼明诚,带些鄙夷:「明诚?他在明镜的眼中没有那麽重要,我若真想看你气得跳脚,我会招揽明台。」

「王天风!」明楼揪住了王天风的领子,但王天风并没有一丝胆怯。

倒是明诚,不知何时已经0到了王天风眼前,而王天风藏着的匕首也不知何时易了主到了明诚的手上,正抵着王天风的咽喉。

明楼看着明诚的身手,放开了王天风的领子,退开了一步距离,打量着明诚。

「阿诚,放下。」

「他要动明台!」

「他不敢。」

明诚犹豫地看了明楼一眼,发现他眼中对王天风的杀意的确已经淡了,最後只得不甘的退开身子,将匕首抛掷於地,入地三分。

王天风也不动怒,只是弯腰拔起匕首收好,对明楼丢下了一句话,好像刚刚的cha曲并没有发生:「上级要你回国几个月,你甩得开明台吗?」

「那小子,拿捏他还不容易,信不信我三天内就能让他去都尔,而且他还以为是他自己的意思。」

王天风不置可否一笑,知道明楼有他的主意:「既然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我走了。」

明楼可没客套的送他,只是盯着他先一步走出暗巷,接着才瞪了明诚一眼,然後自顾自的走出暗巷。

明诚自然是跟随其後。

「胆子大了,居然连我都敢跟踪了?」

「大哥,你真是……」

明诚没问出口的话被明楼打断了,如今已在大街上,他知不知道场合:「闭嘴!这是能在这里问的问题吗?」

「大哥,我错了。」

「回去吧!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大哥信任我?」

「我不信任你要信任谁?」

明诚不能说不感动,他消失了四年的时间,给了大哥解释後若不是他自己用计,大哥从没想过查那四年的事一回,如今还对他说,他信任自己。

但自己值得大哥的信任吗?

後来,大哥告诉他,他原就是军统重点培养的情报员,这回将安排他一个重大的任务,所以执行任务前必须送他进特务训练班进行特训,为期三个月,结训後再回巴黎,接着再以留洋学者的身分,让新政府聘雇回国,进入新政府为军统从事谍报工作。

明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如此冲动,他只记得自己要求跟随大哥的脚步,用尽了浑身解数b大哥答应,最後,大哥无奈的跟上级长官反应,让明诚得以一起进入军统训练班学习。

而後,明台因为在校成绩太差,被明楼训斥了几句就跑去了都尔,留书说他要去玩了,没有个三、五个月不会回去,明楼安排人接近明台当他的酒r0u朋友,并给明台定时汇钱,确保他能在都尔玩几个月不会回巴黎,接着便依原订安排带着明诚回国,进了训练班。

然而明诚不知道的是,军统里面竟然也有潜伏的地下党成员。

就在前日,明诚在自己的枕头下看见了一张写着暗码的纸条,经他破译,是组织的警告,要他做出选择。

是他si,还是明楼si。

若是选择了自杀,组织就当si了一个叛徒,若是选择了明楼si,组织就当他杀了军统一名特别情报员立了功,只要他不泄密,组织可以饶他一命。

但很显然的,明诚选择了前者,才有了在浴室发生的事,如今,知道自己的懦弱会给明楼带来多大的影响,明诚不愿si了,当然也不会让明楼si,他以暗码在同样的地方留下纸条,上头写着。

「给出第三个选择,否则组织尽可派人来杀。」

而明诚没有写出来的是,要不要派人来杀,是组织的决定,而杀不杀得了,就看他的本事了。

明诚等着组织的答覆,希望组织不要选择玉石俱焚。

明诚终也倦了,他试着收了收手,明楼还没肯放,明诚只得靠着床舖的梯子,合上眼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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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後,明诚的呼x1开始平顺了下来,感到有些冷意的他想收拢手臂抱着自己,但却没得到自由,睡梦中的明诚没再坚持,只是皱着眉头继续睡着,而明楼却是慢慢的醒了过来,大概是睡梦中的他感觉到自己手里扯着的物事有了动静,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握着明诚的手,而他就不舒服的靠睡着。

明楼坐起身,想喊醒明诚又舍不得,但明诚睡的是上舖,他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明诚是jg实,但在明楼眼中就是一小身板,要抱起他不是难事,但要抬到上舖又不弄醒他,那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记得明诚小的时候最ai缠着他,喜欢听他用拉丁文念书,说是喜欢他念书的嗓音,为了听懂他念的内容,刚学了法语一年的明诚又开始学起了拉丁文。

明诚天资聪颖学什麽都快,除了他的指导外,明诚几乎是自学学会了拉丁文,这一点,b起明台可好上不只百倍、千倍。

只是听他念书念着念着明诚总会就这麽睡在沙发上,所以一向都是明楼把他抱回房的,有时见明诚累了,明楼也会乾脆让明诚睡在自己的床上,一直到他十二岁那年,突然排斥被抱来抱去。

但说不让明楼抱,明诚可也没少赖在他房里、他床上。

明楼托着明诚让他睡到了自己床上,单人床舖睡两个大男人是拥挤了些,明楼侧着身子看着明诚的睡颜……想起了明诚表现出疏离再不像孩子缠着他的原因。

是发现了他与汪曼春交往的那时候吧!

那一年,明楼发现自己对明诚有了情慾,所以他逃避似的疏远了明诚,就在这时,汪芙蕖又提起了汪曼春的事,觉得一直拒绝恩师有些不识好歹,也想着或许与nv孩子交往能让他不把一条路走到黑,能回归「正途」,所以,他开始与小他五岁的汪曼春交往。

结果有一回明诚到大学找他时,被他撞见了他与汪曼春正在树下相拥……

那一晚,明诚告诉明楼,说他高三了课业变重了,让明楼不用接他放学了,明楼虽然不舍,但还是答应了他。

这个时期,也是明楼经历了重大转变的时期,经济与政治一向是不可分的,虽然明家一直希望明家子弟不要介入政治,但明楼还是参加了几次政治活动,甚至有了入国民党的意愿。

接着,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密查组的人找上他,想x1收他为谍报人员,其实明楼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从事谍报工作,更何况他学的是经济。

然而接触他的人说,他的身分、他所学,都是身为谍报人员最好的掩护。

为了心中的理想、信仰,明楼加入了,明楼也一直这麽相信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信仰,一直到上级让他选一个代号,准备交付他第一个任务的时候。

***

一九二九年,上海--

明楼接到的来自密查组的第一个任务,是要他藉着与汪芙蕖及汪曼春的关系,接近汪芙蕖获取情报。

明楼承认自己没有一刻忘记过明诚,毕竟他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着,明楼怎麽收得起对他的感觉。

但汪曼春也绝不是明诚的替身,明楼对她是真的付出过感情的,他也曾想过,与明诚的感情毕竟於世俗不容,或许,他就一辈子把对明诚的情意藏在心中,把明诚当弟弟带在身边照顾,然後……与汪曼春就这麽过一生了。

对汪曼春存在着一份愧疚的他,自然无法同意这个命令,更何况汪芙蕖还是他的恩师。

为此,他与上级进行了一次「不和平」的g0u通,甚至撂下了他要退出密查组的狠话,王天风会这麽恨他,就是因为王天风当时的任务就是让他以师哥的身分来说服明楼配合,然而明楼让他的记录出现了第一次w点。

明楼的极度不配合惹怒了密查组,王天风向上级建议,有时……要置之si地而後生,明楼到汪芙蕖身边做卧底应是不可行了,但密查组可能还可以挽回明楼这个人才,真的不行,再杀了便是。

密查组同意了王天风的方法,用玉石俱焚的方式,公开了一个明家人不知道的秘密。

密查组以最残酷的方式--藉由明镜之口--告诉明楼他父亲的真正si因,告诉他他父亲是被汪芙蕖所害,告诉他把汪芙蕖当恩师,完全就是认贼作父。

这是明楼第一次对密查组起了异心。

密查组完全可以把消息告诉他,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他不可能再与汪曼春交往、不可能再对汪芙蕖言听计从,他可以用委婉的方法告诉大姊汪家不是朋友是仇人,让大姊接受这个事实。

而不是让大姊在一封密函上知道了这件事,并让大姊以自己的人脉去查,最後大姊不但查到了父亲真正的si因,还查到了汪芙蕖为了谋夺明家的财产,还想派人杀了他们姊弟,最後却误杀了明台的亲生母亲。

大姊同时查到了父亲一封被扣下的遗书,上头写了自己如何被害,还有一段给明家後人的家训……

「我明家三世,不与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

大姊知道了自己误信仇人,还把自己的亲弟弟推到了仇人的身边,促成了弟弟与仇人侄nv交往,大姊几乎崩溃了,那一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夜,隔天早上再出房门时,才二十五岁的大姊,鬓边生出了华发。

明楼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溃了。

该得是多大的自责,才能让如此要强的大姊在一夕之间白了头发,明楼责怪自己,都是他的错才导致大姊面临这样的结果。

一直以来他相信的在他眼前崩毁,原来,恩师不是恩师,是仇人,原来恩师送上自己的侄nv不是撮合,是拉拢,原来信仰不再是信仰,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认仇为师的人是他、喜欢上仇人侄nv的人也是他、为了信仰加入密查组的也是他、为了自以为的恩情而不肯卧底的也是他,但最後承受这一切自责的……却是大姊。

没错!明楼承认即便如此汪曼春还是无辜的,密查组若把父仇告诉他他还是不会利用汪曼春到汪芙蕖身边做卧底,但密查组就能使出这样玉石俱焚的手段吗?

然而明楼不相信是他拒绝了密查组之後,密查组要报复他去查明汪两家的过去,才意外查到这件内幕,只有可能密查组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密查组接触他大约就是他与汪曼春开始交往的时候,虽然是他自己提出的入党要求,但希望他成为谍报人员却是密查组的希望,明楼不难猜测,早在那时密查组就打算让他先得到汪芙蕖的信任与汪曼春交往,然後进而得到情报。

明楼痛恨自己被当做棋子,此时,王天风竟还敢打电话给他,依然是那种深怕他明家的电话被窃听,意思含糊的语句。

「师哥我得知你明家发生了变故,特意来安慰你。」

「你以为我不知,这事是谁起的头?」

「我这是为你好。」

是王天风的主意?明楼冷笑数声,能说他知道这消息虽然惊讶,但并不感到意外吗?王天风这是把火引向自己,让明楼不对上头产生恨意,明楼太了解王天风这个人,只是王天风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你以为我有了仇人,就不会恨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揭露这一切的人?」

「你可以恨我。」

「一有机会,我会杀了你,而且不会脏了我自己的手,而是看着你去si。」

「我等着,但你要知道,我孤家寡人一个,你有大姊、有弟弟……喔!是两个弟弟,听说有一个你还一直带在身边。」

「王天风,你敢动阿诚试试!」

「那个小角se,我动他作甚?」

明楼知道密查组还想利用他,但此时的明楼已经不想再被利用了,不过与密查组作对的後果,明楼已经经历过了,他不会再让大姊、明台受到伤害,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明诚受到威胁。

「闹成这样,我大姊是不会让我回到他身边了,但我会试着与他化解仇恨,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很好,你果然明白,他那里上头有新安排了,你既然要去巴黎,上头就给你巴黎的差事,你……怎麽回答?」

「请你回覆……代号启动。」

是!明楼同意了,今年二十四岁的明楼,成为了密查组--也就是後来军统的前身--的正式谍报员,代号……毒蛇。

挂了王天风的电话後,明楼整了整情绪,上楼来到了明镜的房,这时琇姨已经帮明镜染好了头发,明镜洗了个澡打理好自己,又恢复成了那个坚强的明家家主。

明楼进了房就跪在大姊的面前认错,要大姊保重自己,明镜不只外表恢复如昨,情绪也是,她只淡淡的问了他一句……

「我若让你跟汪曼春分手,你会不会恨我?」

明楼头摇得毫不犹豫,说道:「即便有情,天意弄人,再难续缘。」

明镜不怪明楼还对汪曼春有情,自己的弟弟她了解,但他没有因情而误事,明镜就很欣慰了。

那一夜,汪芙蕖本是要带着汪曼春到明家作客的,结果一到明家就被挡在了门外,明镜没让明楼出面,而是自己走出明家大门当场质问汪芙蕖,汪芙蕖老j巨滑,自然是没有承认,最後被明镜下了逐客令,并告诉汪曼春,让她跟明楼分手。

汪曼春自然是不肯的,说要见明楼一面,明楼终究是汪芙蕖的学生,即便中间横亘着父仇,但只要汪芙蕖一天不承认,明楼的无情就可能遭受非议,於是明镜以自身站在了火线上。

「明楼的决定不作准,在明家,我明镜说了算。」

於是汪曼春自以为她跟明楼之间还有可能,所以坚持守在明家大门前不肯离去,汪芙蕖的面子挂不住,又劝不听自家侄nv,负气走了,明镜自然也不搭理汪曼春,迳自回屋子了。

当晚天空下起了大雨,汪曼春淋了几个小时的雨,就这麽昏倒在明家大门前,明镜让赵叔把汪曼春送回家,也没肯让她进门弄乾身上的sh衣裳并为她找医生来看看。

赵叔回来後因为明镜已经睡了,赵叔没向她回报结果,改来告诉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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