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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

 

这时,经常在燕霄九身边做事的仆人沉七进了门,他在燕霄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燕霄九吃梨的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真是他?”

沉七点了点头,燕晓池就眼巴巴地看向他二哥,就差问一句“怎么了怎么了”的急切样。

燕霄九示意沉七下去,他接着吃完最后一口梨,才道:“大哥把燕梦婉抱了回来。”

他看着燕晓池气得要摔杯子,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屋又默默收回手的傻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大哥怎么会管她?”

燕霄九丢下梨的核,起身一副凑热闹的样子:“不知道,估计她用了什么好手段。”

“哥哥去瞧瞧她,你去不去?”

燕晓池皱眉,不出意外地愤愤道:“我才不去。”

见燕霄九离开,燕晓池本来想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走,还没踏出房门,就被沉七给拦住了。

只听他一板一眼道:“少爷说,这几日由我在家看着三少爷,让他别出门。”

燕晓池想到今天听不到风苏姑娘弹的悦耳琴音,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边,茶梨的烧越发得严重了起来,身边也没人照顾,她迷迷糊糊地将放在那儿的半碗药喝下后就一直犯困。

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身上又热得不行,根本睡不着。她踢开了被褥,还是觉得身上热得慌,口还很渴。

燕霄九来到她的床边,就看到她有些衣冠不整,唇色苍白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水……”

燕霄九看着她这副可怜的姿态没有什么同理心,左瞧瞧右看看,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可取之处,可以让不曾管过她死活的大哥破例。

这张脸也没变啊?

性子变得讨喜了?

燕霄九摸着下巴凑近了看她,她的面色因为发烧熏着一点微红,额头,鼻尖,脖颈处都浸着细细的汗,他莫名地将她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迭。

反应过来后,他拉下了原本唇边还带着的一点玩味笑意。

燕梦婉怎么配跟她联系上?

他没了看好戏的心情,转身就打算离开,却被烧迷糊了的茶梨勾住了手。

故技重施?

他回眸看她用食指勾住他的小拇指,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他,口里还是念叨着那句:“水,我想……”

燕霄九转过身来,将她的手整个握住,他笑眯眯地看向还在病中的人:“想喝水吗?你求我啊?”

茶梨这人,你越是逼她,她越是要跟你反着干,但如果需求到了一定程度,她也能屈能伸。于是她非常没有骨气,且很快地说了声:“求你……”

燕霄九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把言而无信发挥到了极致。

茶梨本来就因为发烧头疼,现在被气得头更加难受,就差没破口大骂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这亏她吃了,就当摸清不能顺着燕四少的心意这件事,是他不给她喝水这个代价的结果好了。

她果断抽出了还在燕霄九手里被握住的手,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干脆就不理人了。

不行,还是好气。

茶梨在心里给名叫燕霄九的小人扎了无数针。

感受到有一只手扯开她的被子,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正要瞪向燕霄九时,却发现床的人从燕霄九变成了燕柏允,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茶梨立马收回了自己不岔的表情。

他在床边坐下,满是干了的血迹的纱布还在他左手上待着,她一时心虚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右手拿着碗,左手放在她的被子上正准备粗暴地扯开。

茶梨想着她总归是要讨好燕柏允的,撑着床慢慢起身,她向燕柏允露出一点笑,却不知在燕柏允的眼中,她本就烧得迷糊看着不像是细作那般精明,反而蠢蠢的,现在一笑,显得她更傻了。

“大哥……”

不过他倒是喜欢茶梨喊的他那个调调,就是这床被子碍了他的眼。

他将被子全部扯开后丢在一边,看到茶梨没有什么安全感地缩成一团,眼中带着怯意看向他时无措的眼神,他满意地将药递到她的嘴边。

茶梨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大哥,你是真没看见这热气冒得有多勤多浓吗?你想害死我直说……

“不喜欢喝药?”

燕柏允低沉的嗓音传来,茶梨摇了摇头,拉着调子道:“看起来很烫……”

茶梨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给她将药吹凉,更何况她也没这么大的脸。她伸手打算将那碗药接过,结果拿了半天碗还是在他手里稳稳当当地待着。

看起来,怎么像他要亲自喂她?

茶梨感觉不是她发了烧,而是燕柏允烧糊涂了,不行,她头好晕。

无奈下,她松开手想要就着这个姿势吹一吹,燕柏允就用他的手包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撤离的手。

茶梨被烧得反应有点迟钝,再加上她之前被燕霄九气过一遭,现在又被燕柏允的态度吓得一激灵,疲惫感席卷上来,她一时身体有些无力。

迷糊地嘟嘴吹了吹药,她小心地喝了一口,被烫得眼中冒着一点泪花,她缩了一下肩膀。

燕柏允学着她的样子,捧着她的手托着碗吹了吹,再递到她的唇边时,茶梨却死活不肯再喝一口了。

怎么会这么娇气?

燕柏允眼中疑惑。

他没哄过人,早些年带着弟弟们的时候,他们哭他就打,或者是叫他们一边哭去,别烦着他。

林向雅是他身边唯一的女眷,但人家像个男人一样皮糙肉厚,受了伤一声不吭,受了委屈当场就报了,不需要人哄。

他也不会把搭档当成一个娇气的女儿家来养,毕竟他们是要上战场厮杀的生死伙伴,那样反而会害了她。

于是乎,茶梨这副拒不喝药的样子让他犯了难。

要不,还是强硬地让她喝下?

茶梨眼角微微下垂,眼眶红红的,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控诉,她嘟嘴抱怨:“舌头疼……”

似是觉得光说没什么信服力,她还小心地伸出舌头给他查看。

她的面容因发烧的潮红显得格外娇艳,原本没有血色的唇被她唇上的药润得带上樱花般的色泽,被那一小节舌头和她求认同的眼神衬得娇憨而诱人。

燕柏允嘴里含着药,等温度不那么烫嘴了,他找到她的唇,歪头将药渡了过去。

他睁着眼,看茶梨迷糊地将药慢慢将咽下,她似蝶翼般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紧贴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懵懂的眼神和横在他胸口轻推的力道让他一时有些愉悦,他勾住她怯得缩了些的舌头,轻咬着纠缠。

她因为发烧本就温度较高的口腔承受着他的温柔地掠夺,一时舒服地下意识跟着他的节奏与他缠绵,她感觉到他一顿,然后从她的口中退出。

她带着不解的神情看向他。

燕柏允看着她眼中已经没有了什么焦距,迷糊得眼睫半垂,头一点一点的,他将药拿开些,用左手托住她的脸。

茶梨感受到他手上的触感,不舒服地蹭了蹭,就那么靠着他的手睡着了。

她在睡梦中,一直感觉到有人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想到自己被发现顶替后的惨状,下意识躲开,却被那人掐着下巴,将什么苦涩的东西往她的嘴里挤,她用舌头把它顶开,却被他一直缠着。

连续几次,她也烦了,就咬了它一口,那个家伙果然没有再烦她,她也就美美地陷入了自己唱大戏,发大财的梦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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