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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一章。深阁翠玉(1)

 

路德伸出手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

门的背後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华丽的装饰和夸张的雕塑彰显着房间主人身份的不凡,乾净整洁而井然有序的景象彷佛任何一粒尘埃都不被允许在此出现一般。

然而在这个房间的深处,存在着一个明显而突兀的角落。

那是一个狭小的角落,没有任何的装饰来妆点,虽然有着大量的橱柜和书架但仍然不足以承载那过多的书籍和文件,以至於满地都是随意放置的杂物,大量而杂乱的杂物如同百鸟朝凤一般的围绕着中央的一张办公桌,彷佛无声地宣告是谁破坏了这房间的和谐一般。

在这个房间之中,已经聚集了宽敞与狭小、华丽与平凡、乾净与杂乱三组不同的反义词,矛盾却又和谐的相互依存。

虽然视野中看不见这个房间的主人,但从那堆满公文的办公桌後方不断传出的抱怨以及咒骂声来看,只不过是被隐没在了那b人还要高的公文之後罢了。

路德悄悄的走向了办公桌的侧边,只见房间的主人逐渐从那片杂乱之中浮现。

那是一名名为夏洛特的高贵nvx,拥有着象徵帝国贵族身份的金se短发,以及那证明其继承了部分皇室血统的火红se双眼。

在帝国境内,社会的结构是分明的,血缘、家族就是一切,凡是帝国的贵族们都拥有着灿烂的金发,而夏洛特的家族因长期与皇室通婚,使其继承了帝王之後才拥有的火红瞳se,在众贵族中更是位居顶端的豪门贵族。

当然,贵族都是金发这一点并不代表贵族与平民之间不存在着通婚的案例,但只要有贵族的血统,那麽其子就必然继承着高贵的金发,彷佛无形的象徵了贵族的血脉就是b较尊贵、基因就是b较强势一般,也成为了贵族们理应位居优越地位的证据。

而夏洛特作为皇室与贵族的混血,同时具备了贵族的金发以及皇族的红眼,使她在出身上就已经远远的凌驾於众贵族之上。

出身背景之外,作为一个政治家,夏洛特也是出类拔萃,因此年仅三十多岁,夏洛特已经当上了帝国的政务大臣,与法务、军务两位大臣并列帝国权力最高的地位。

「你来g嘛?」

夏洛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疲惫,路德并不知道夏洛特上一次休息是什麽时候,或者说路德根本不知道夏洛特什麽时候休息过。

「我来传达纳特雷八世陛下的旨意。」

路德拿出了一个金se的卷轴,笑着盯着夏洛特看,当然,他并没有错过夏洛的听到“纳特雷八世”这个名字的时候所翻的白眼。

「说。」

她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无奈。

路德展开了手中的卷轴,开始宣读道。

「九月十五,为西方联合王国行选王仪式之日,帝国受邀出席,依先例应备足贺礼以示友好,今特命政务大臣夏洛特备之。」

路德在宣读时刻意将敕令特有之冗长而不必要的开头、结语都去除掉,只宣读其中关键的部分,算是路德对夏洛特的微小温柔。

当然,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皇帝的不敬,因此只能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如此。

这片广大的大陆被两个国家给一分为二,东方的领土为纳特雷八世掌管的帝国所控制;而西方的领土则是由四个王国相互结盟所建立的联合王国,其皇帝向来都由四个王国的诸侯以及在当地奉为国教的赫芬神教大主教共同选举出来的。

在今年年初联合王国的皇帝逝世之後,联合王国随即举行新的选王仪式,选出新的皇帝来领导这四个分裂的王国。

虽说联合王国最初之所以结盟,即是为对抗急速向西扩张的帝国之故,但在帝国的攻势渐缓、双方迎来长时间的和平之後,联合王国的选王仪式邀请帝国的代表去参与并且见证,已然成为象徵两国之间友好的一种形式了。

而居然对方以礼相待,那麽自已就理当回礼。因此帝国的皇室所有成员向来都会准备贺礼去给新的联合王国皇帝,而刚刚纳特雷八世的敕令,即是将替皇室准备礼物的工作交给了夏洛特。

听完纳特雷八世的敕令,夏洛特叹了一口气。

「准备礼物这种事情居然也要落到我的头上了吗......」

接着,夏洛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路德,同时那道火红而灼热的视线中,赫然出现了一丝的调皮与y险。

当然,路德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路德,你这次应该也要替你那位“美丽”的妻子准备一份礼物对吧?」

夏洛特在话语中刻意强调了「美丽」两个字。

「可能吧,但我们只是有婚约而已,还不是正式的夫妻,所以也有可能不是我来替公主准备。」

路德装作不知道夏洛特接下来想说些什麽。

与夏洛特的金发红眼所夸耀之过於尊贵的身份相较之下,路德的黑发黑眼则证明了其身份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平民。

然而,路德之所以可以与夏洛特像是朋友一般的对话,是因为路德的官位是与夏洛特并列帝国最高权力的法务大臣。

照理来说平民是不能任此官位的,在过往历史之中也从未有平民掌最高权力之先例,但路德凭藉着两项条件依然爬到了这个位置。

其一是路德深受帝国皇帝纳特雷八世的赏赐,因此在官途上一帆风顺。但即使如此也不足以将路德推上法务大臣之位,路德的平民出身终究是致命x的缺陷,不管纳特雷八世再怎麽赏赐路德,终究会受到全t贵族的反对与批评。

因此纳特雷八世替路德准备了给去除,第一次来的人或许会以为自己来到了普通的物流公司也说不定。

路德由於工作上的关系────通常是纳特雷八世的私人委托────曾经与银烛工造打过好几次交道,因此不需要花多少功夫就能够与银烛工造的厂长会面。

厂长是一个年老的壮汉,虽然那象徵平民身分的黑发已经因上了年纪而显得灰白,但那长期与铁炉相伴的壮硕身躯却丝毫不见老迈。

看见路德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厂长首先如同看见了好朋友般露出了豪迈的笑容,但看见了鸣音紧跟在路德後方走进办公室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看来鸣音的声名远播不仅限於外表。

「真是特别的组合。」

厂长的声音有些冷淡,路德不禁偷偷瞄了身旁的鸣音一眼。

「我是来替皇帝委托您生产一样重要的产品。」

路德开口表达自己的来意,同时也暗示了自己与鸣音的来意并不相同,使厂长的心情有稍微好转一些。

「哦?是什麽样的东西呢?」

厂长双眼饶有兴趣的看向了路德,丝毫不理会鸣音的存在。

「下个月十五是联合王国举行选王仪式的日子,纳特雷八世要我替他准备一份符合帝国皇室规格的礼物。」

明白了路德的来意,厂长不禁笑了起来。

「哈哈!那确实是只有我们家才办的到呢。所以呢?你心中所想的是什麽?」

厂长豪不避讳的夸耀着,确实,银烛工造的品质就是值得如此自信。

「我想要你制造一件煌器。」

似乎路德所言b厂长预想的还要惊人,厂长瞪大了眼睛,又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

「这样好吗?从未有在外交上赠送煌器的先例吧?而且...」

厂长yu言又止,似乎在思考该说些什麽才能避免冒犯到路德。

「不必讳言,我对於感染者的称呼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路德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示意厂长继续说下去,但在开口之前就被唐突的打断了。

「等等,为什麽送煌器会有问题啊?煌器又跟感染者有什麽关系?」

鸣音似乎不太能跟上两人的话题,原本想一直忽视鸣音的厂长似乎察觉到若不先回答鸣音的问题,话题就难以继续下去,於是先叹了一口气後开口说道。

「要回答这个,首先就要从所谓的煌石说起了。」

厂长转过身去,打开了放在办公室後方的橱柜,从最深处拿出了一个jg致的小盒子後回过头来摆在桌上。

厂长伸手打开了小盒子,只见里面摆放着一颗矿石,虽说有着淡淡的银se光芒闪耀,但看起来却不怎麽显眼,有棱有角的外型证明其未经打磨,虽说以这块矿石被装在一个jg细的盒子内、又被存放在银烛工造厂长的办公室内,推测其应该价值不斐,但就这颗不起眼的矿石外貌看起来,很难相信它会有如此价值。

「这就是煌石,又被称为古矿石,估计它的生成年代b现今世界上的所有矿石都来得久、没人知道它的成份,甚至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掌握它,因为每一颗古矿石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具有属於自己的特x,因此没办法将其归类,只能用古矿石或是煌石来统称它。」

鸣音原本想要伸手将其拿起,但却被路德阻止。

厂长注意到了鸣音的动作,於是继续解释道。

「千万不要随便触碰它,没有主人的煌石都带有病毒,只有轻轻一碰,就会被病毒给感染,成为感染者。」

鸣音低头看着这一颗小小的石头,神情有些畏惧、同时又带有一些迷茫,彷佛不相信这一颗小小的石头上会有什麽可怕的病毒一般。

「但相反的,像我这样已经被感染的人,即便触碰也不会被重复感染。」

路德伸出手拿起盒中的煌石,放到了与双眼齐平的高度仔细打量着它,只见其在灯光下闪耀着淡淡的银光,路德摇了摇头将其放下。

「堂堂银烛工造的厂长办公室里竟然只有这等货se的煌石吗?」

路德将煌石放回盒中,同时开口调侃着厂长。

「哈哈!我们工匠向来讲究的是物尽其用,真正上等的煌石不是已经作成了煌器、就是谨慎的存放着等待有缘人的出现,只有像这种次等甚至劣等的煌石,即使做成煌器也不怎麽样,自然就只剩下了展示的功能了。」

虽然路德轻描淡写的谈笑着,试着将沉重的话题不着痕及的转移,但却不能阻止鸣音继续追问下去。

「等等,为什麽碰一下就会被感染病毒?为什麽感染者不会重复感染?还有路德你竟然也是感染者吗?」

短短几句话内已经有过多的情报,鸣音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因此只能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的话,自从向纳特雷八世宣示效忠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为感染者了,算起来......已经过了大约十八年吧?」

路德若有所思的说着,似乎在说话的同时他的脑中已经有无数的回忆浮现。

「十八年?路德你应该还很年轻吧?」

鸣音打量上下着路德,其俊俏的面容怎麽看都只有二十多岁左右,假设路德二十岁左右进入帝国政府,莫非今年路德已经接近四十岁了?

「我宣誓效忠纳特雷八世的时候还只有十四岁,而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彷佛知晓鸣音所想一般,路德如此解释道。

「至於病毒相关的问题,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解释吧?」

路德看向了厂长的方向,厂长与路德四目相交,意识到路德不想要继续谈他与纳特雷八世的往事。

鸣音虽然好奇十四岁的路德是如何与纳特雷八世相识的,但却也接收到了路德不想继续说下去的讯息,因此只好作罢。

虽说依照鸣音的x格,总有一天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问清的。

「咳咳。」

厂长轻轻咳了两声,示意刚刚的话题已经结束,而自己即将开始说明。

「事实上感染的真相,就藏在这些煌石内部的构成物质中。」

厂长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装有煌石的盒子,将其放在手上开始说着。

「构成物质?不是说无法掌握煌石的成分吗?而且不是每一颗都不一样吗?」

鸣音注意到了厂长的话语中存在着矛盾,於是打断了厂长的说明。

即便才刚开始说明就被打断,但厂长的神情中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露出了一抹骄傲的笑容。

「嘿嘿,确实普遍认知中,煌石的成分、构成物质都是未知,但是────」厂长说到这里刻意停盾了一下。「但是这种普遍认知却不适用於我们银烛工造。」

厂长充满自信的说着,又一次的为他苦心经营的事业感到骄傲。

「虽然每颗煌石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特x,但凡是被归类为煌石的矿石,其构成上都有一个共同的规律。」

说到这里厂长又刻意停了下来卖个关子,路德常常因此调侃他,说他b起当个工匠似乎更适合当个推销员或演说家。

「那就是,这些煌石起初都是由一个小到r0u眼看不见的源质开始形成,慢慢的x1收周围的物质,并且自我分裂出大量的衍生质,随着衍生质经年累月的堆积,就成了我们r0u眼可见的煌石,由於每个源质特x本身有所差异、又受到生长环境不同的影响,因此每颗煌石才会有不同的特x。」

听着厂长的说明,鸣音将视线移动到了厂长手中的煌石上。

「所以说,这一颗煌石,几乎整颗都是衍生质,而在其内部的某处存在着一个源质罗?」

厂长点了点头,表示鸣音却实理解了他所说的话。

「至於所谓的感染,是因为就算每个源质都有所差异,但都必然会有一个相同的特x。」

说到这里,厂长又停了下来,看着鸣音双眼中迫不及待的神情,才又继续说起。

「那就是,会受到人t的x1引,即便隔着再厚的衍生质都一样,只要人t直接触碰而没有其他物质的阻碍,这些源质就会从煌石内部,转移到人t内。」

厂长又停止了说明,但这一次并不是为了卖关子。

路德注意到厂长在看着自己,於是点了点头,示意厂长并不会冒犯到自己。

「这些源质在人t内紮根,会产生两个作用:其一,会与人t同化,於是人可以透过源质c纵衍生质,甚至透过催动源质触发其特x,使自己获得不同於常人的特殊能力,因此感染煌石的病毒、并c纵着以剩余的衍生质制成之武器的人,我们一般称之为异能者;其二,源质会逐渐x1收人t内原有的物质,使得人逐渐变得虚弱,生命也会随之缩短。越是利用第一个特x催动源质力量的人,与源质的同步率就会越高、源质的活x也会更强,人就感染得越严重,因此异能者也有一个不怎麽好听的称呼,就是感染者。」

鸣音听完之後的神情,似乎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震惊,偷偷的瞄着路德的表情,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厂长与路德要一直互通眼se。

「源质转移到人t後的煌石就只剩下了衍生质,即便其他人再触碰也不会感染,通常都会经过工匠把煌石制造成武器供感染者使用,也就是煌器,感染者能够利用煌器里剩余的衍生质来最大程度发挥异能。至於为何感染者不会重复感染,是因为源质之间会彼此排斥,因此t内的源质会阻止煌石上的源质进入人t。」

鸣音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虽说一时间x1收了过多的情报,但以鸣音的才智来说全数x1收并不难。

「这些我都懂了,那麽,关於将煌器做为礼物的事情该怎麽解释呢?」

虽然经过厂长的介绍,鸣音已经明白煌器是一把双面刃,拥有异能确实很有x1引力,但受到感染却又令人却步,鸣音并不明白路德选择煌器做为赠礼的理由。

毕竟将「病毒」做为礼物想必会是空前绝後的「大礼」吧?

尤其对於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可不会有银烛工造的厂长亲自解说煌石的经验,对於煌器认识也必然是一知半解的,可能只知道煌器会造成病毒感染,既而不知道必须直接触0才会感染、更不知道煌器只会感染第一个触0的人。

将这样的东西做为赠礼,究竟有什麽好处?

「主要的理由有两个。」

路德举起手并伸出了两根手指。

「其一,是为了展现帝国的诚意。」

路德说话的同时,眼神看向厂长的方向。

「确实,若要打造一个尚未决定主人的煌器,就必须在不让源质转移到人t的情况下进行,也就是工匠在制造过程中不能够直接触碰到煌石,但同时又必须维持高品质,这样的技术,别说是帝国,综观整片大陆应该也只有我一个人办得到。」

厂长点头同意路德的理由,同时也豪不掩饰的自认是全大陆最顶尖的工匠,事实上若银烛工造的厂长自称是第二,那麽也不可能有人拥有自诩第一的自信。

一般在制造煌器的时候,都会让订购人预先触碰煌石,让源质转移到订购人t内,使工匠在制程中不用担心受到感染,也就是说在制造前就已经决定了主人。

尚未决定主人的煌器并不是没有,事实上只要有钱,要经由黑市取得也并没有太大难度,但品质却不可能太高,要同时具备「尚未决定主人」以及「银烛工造品质」两项条件,或许真的只有银烛工造厂长一个人有能力做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有足够的诚意。那第二个理由呢?」

鸣音也同意这个理由,要能够请到银烛工造的厂长亲自制造物品,光是有钱并不足够,路德也是经过纳特雷八世的多次牵线,才有能够与厂长直接对谈的一天,即便对方是联合王国的贵族甚至皇帝,若没有人从中牵线依然做不到。

「其二,是为了铺垫帝国的未来。」

这一次没有人替路德接话,都在等待着路德亲自说明。

但这次的谈话时间似乎在路德开始解释之前就宣告结束了。

「叩叩叩。」

办公室门外传来了有人敲门的声响,随後门外的人推开了大门走了进来。

是个熟悉的人。

「万分抱歉,大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以他过於壮硕的身材以及有些粗旷的外表相反,这名黑发的男子有着整齐的衣着以及卑让的神情,其剽悍的身材与谦逊的态度相衬托映照出鲜明的对b。

反而是鸣音一看到这名男子态度就变得有些别扭。

「阿......杰渡......这麽巧啊?」

鸣音尴尬的向她在几小时前甩开的随从打了招呼。

杰渡并没有抱怨也没有生气,只是用一种带着七分温柔以及三分无奈的眼神注视着鸣音。

「辛苦你了,杰渡。不过这里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麽拘谨的。」

路德走上前去拍了拍杰渡充满肌r0u的紧实手臂。

「不,无论何时都要维持谨慎的态度与自信的姿态,是家族代代相传的祖训以及荣耀。」

虽说是在回应路德的话语,但杰渡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鸣音。

「我一直都自信心满满的哦。」

鸣音说话的同时挺起了她丰满的x膛,虽然擅自将「谨慎」这一部分给忽略掉了,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或许也是她自信的一种展现也说不定。

虽然不明显,但路德彷佛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阵浅浅的叹息。

「那麽,小姐晚上还有安排行程,就先不多做叨扰了。」

杰渡向路德以及厂长致意後,向门外踏出一步,暗示鸣音该离开这里了。

鸣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投降似的走出了办公室,也宣告了今天的自由时间已经结束了。

「那麽,该说的事也说完了,我就静候您的佳音了。」

路德也转头向厂长表示了自己并没有久留的意图。

「好的,完成後我直接派人送到你的住处就可以了吧?」

路德点了点头,接着转身随着鸣音和杰渡离开了厂长的办公室。

刚刚热闹的办公室内转眼间就只剩下厂长一人留下,顿时感到有些寂寥。

「铺垫帝国的未来吗?路德,你究竟又布下了什麽样的局啊......」

厂长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深思着路德刚刚没说完的话究竟代表着什麽。

虽然厂长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但毕竟在这世道上也打混了长久的时间,从一个普通的工人做到银烛工造的厂长,经历过的风霜、看过的黑暗b起凡夫俗子来得更多,但厂长却从未有一次真正参透路德这个人的意图过,一次都没有。

并不知道他能做到什麽、但又不知道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到的。只要是认识路德、曾经与他共事过的人,都会对他有如此的评价。但与他熟识的厂长却要反驳这句话。

并不知道他会做出什麽、但又不知道有什麽是是他做不出的。这才是厂长与路德多次打交道之後t悟到的,路德这个人最可怕的并不是他「做了」什麽、而是他「要做」什麽,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无论什麽都能够成为路德利用的工具。

厂长叹了一口气并停止了思考,要参透路德这个人,或许b起让一只骆驼穿过针眼还要更为困难。

同一时间,远在银烛工造之外。

「真是的,为什麽你要这麽早发现我啊?」

鸣音走在杰渡的前方,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我也是先找了很多地方,最後才找到那边去的,因此并不能算早。」

杰渡说话的同时,先是检查了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後,迅速的将手伸到x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

「欸欸?什麽时候放的?我怎麽没看到?」

鸣音注意到了杰渡的动作後吃惊的看着那张小纸条,随後迅速的贴近了杰渡的身边,从侧边与杰渡一起观看着纸条的内容。

「就在刚刚伸手拍我手臂後,放下的那一瞬间就悄悄塞进了我的口袋,还巧妙的用身t来挡住了你和厂长的视线。」

杰渡迅速的看完之後,立即将那张纸条r0u成小纸团并且纳入口中以湮灭证据。

「真是的,每次下个命令都ga0得这麽神秘做什麽?」

鸣音虽然话语上像是在抱怨,但语气上似乎又有些兴奋。

「总不会连你今天会突然甩掉我并且在大街上与他碰面都算好了吧......真是的,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一旦与那个人扯上关系,不知道为何就变得可能了。」

杰渡口中喃喃的念着,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赞叹着路德。

在相同的时间内,厂长以及杰渡虽处於不同的空间但都不约而同的佩服着路德的智谋与恐怖,不知是否连这一瞬间发生的事,都在路德的计算之内呢?

日月盈亏、草木盛衰,是这深g0ng之中唯一所能见到的景se,也是在这封闭的生活空间内少数的变化。

g0ng廷最深处的一座花园,向来只有王公贵族以及少数的公卿大臣能够进入。

因为这座花园的主人,向来不被允许与外界有所接触。

路德穿过b人还要高的花丛、如同老马识途般在这迷g0ng般的花园内穿梭。

在由石阶构成的道路之外,路德注意到了一串脚印。

从脚印的大小可以判断出对方身材娇小、似乎是个年幼的孩子,而在脚印前方的花丛上,则有着一株仅剩下枝g的花朵。

有权限来到这座花园、同时还要愿意进入这座花园的人,依照路德的了解,数量并不多、况且对象还是个小孩,因此路德不难想像一个小nv孩兴高采烈的来到此处、并且跑到阶梯之外摘下了一朵漂亮的小红花准备送给此处的主人之景象。

路德持续在百花丛中穿梭,直到最深处的一间朴素小屋。

小屋的格局并不大、甚至不b夏洛特的办公室,虽说从某些细节来看依旧能够看出工匠的用心之处、但b起皇g0ng在一般人脑海中的印象,则显得朴实而无华。

在小屋的门口站了一个仕nv,看到路德靠近之後,即低头向路德深深的行礼。

「替我向翡翠通报一声。」

路德如是说道,仕nv再度向路德低头致意後打开门走进了小屋之内,不久後又走了出来,伸出手示意路德允许入内。

在互动过程中仕nv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并不是仕nv无礼或是沉默寡言之故,而是这名仕nv无法说话。

成为翡翠公主身边的仕nv之条件,就是必须是个哑巴并且不能识字,甚至一切的行为都受到帝国皇室的看管,以防止以任何方式泄漏出翡翠公主的秘密。

至於仕nv本身就是个哑巴、还是在成为翡翠公主的仕nv後被迫变成哑巴,路德就无从得知了。

路德走进了小屋之内,推开门後所见到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空间内只摆放着一张桌子以及四张椅子,仅此而已却已经是这个空间内所能容纳的极限了。

当然这只是大厅而已、翡翠公主的寝室虽然位於大厅的旁边,但大门却是关上的因此不得见其全貌,但从整间小屋的格局来看,自然是不可能有多宽广了。

以一个公主来说,这样的待遇明显是过於苛刻了。

路德看向了已经坐在桌子旁的两位nvx。

第一位nvx是个年幼的nv孩,作为继承了尊贵皇室血统的象徵,俏丽的红se短发上配带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发夹,红se眼眸b起夏洛特亮丽的火红se双眼、更加接近宝石般的深红。

这名nv孩是翡翠公主的妹妹红玉,是现任皇后与纳特雷八世的nv儿,虽然与翡翠是同父异母所生,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非常的亲近。

对於长期被锁在这深g0ng之中的翡翠来说,红玉可以是说其心灵的重要依靠。

路德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白se花瓶,注意到了其中cha着一朵鲜yan的小红花,於是偷偷看向了红玉,露出了会心一笑。

接着路德将视线移向了端坐在红玉对面的少nv。

夏洛特曾经如是说道:鸣音之所以能够保有「帝国最美的nv人」之称号,是因为世人至今从未见过翡翠公主的面容。

若说鸣音因他的「妖yan」而诱人,那麽翡翠则因她的「柔和」而动人。

双眼无意间自然流漏的温柔神se令人心醉而温暖,细致到吹弹可破的皮肤和纤柔到轻折可断的t态,看似柔弱却依然亭亭玉立,嘴角弯起的那抹浅浅微笑尽管并不灿烂但却能使人涣散的心灵为之振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柔和、从不多一分更不少一分,完美无瑕这个词汇甚至都不足以形容这名少nv,彷佛连神造万物时都为了这名少nv巧妙而jg心的计算、雕琢一般。

这就是帝国的第一皇nv────翡翠公主。

可惜上天却是残忍的,在这样浑然天成的美之上留下了无可抹灭的瑕疵。

那翡翠se的双眼以及秀发,耀眼到即便是最光亮的宝石与其并列都显得黯然失se、世间一切都只能是她的陪衬。但这样的se彩,却是帝国永远的w点。

「路德你来看我啦?刚好红玉正说到jg彩的地方,你也坐下来一起听吧。」

翡翠一看到路德走进了房间,就开心得笑着招呼路德坐下。

然而听到翡翠这样的话语,路德心中只感受到无限的酸楚。

翡翠这一生从未离开过这个花园。正确来说,是不被允许离开。

对如同笼中鸟般终生囚禁在这斗室之中的翡翠来说,外界的一切都是充满神秘se彩而遥不可及的,对常人来说再无趣不过的日常,对翡翠来说可能都是从未经历的t验。

路德沉默的坐了下来,看着滔滔不绝的叙述着平凡日常的红玉、以及听得津津有味的翡翠,路德心中甚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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