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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这一年高考理科总分是六百四,吴涛这分数绝对能上个好大学,程蔓想到这问道:“你报的哪所大学?”

吴涛说了个学校名,是外省的本科院校,按照前几年的录取分数线,只要不出意外,他肯定能收到录取通知书。

程蔓又夸了句「不错」,继续问道:“其他人估分有多少你知道吗?”

吴涛知道程蔓问的是辅导班其他跟他同校的学生成绩,直接把刘超几人估的分数都说了出来。

几人中分数最高的是刘涛,估分有五百五十多,其他人有五百出头的,也有四百多的。

五百多好好填志愿,或许能被本科学校录取,四百多就悬了,能上专科都算好的。但不管上本科还是专科,跟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比起来,他们分数都高了不少。

究其原因,程蔓觉得可能跟考前押题有关系。

程蔓听后问道:“你还知道其他人的分数吗?”

“其他人?谁啊?”吴涛话音刚落,就拖长声音哦了起来,“我知道何子明的分数!”

何子明的分数确实是程蔓最想知道的,原因无它,他是辅导班学生中成绩最好的,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他的分数只比全市第十低了两分。

高考结束后,程蔓是很想去一趟何家问他考得怎么样的,但又担心他没发挥好,她这么着急忙慌去打听这些,让他的情绪更低落。

所以程蔓把时间往后挪了挪,打算过几天去钢厂招生时,再「顺便」去一趟他家打听一下。

但她没想到今天能有意外之喜,连忙问道:“何子明考了多少?”

“估分好像有六百一十多。”

程蔓瞪大眼睛:“真的?你确定吗?”

高考前的几次模考,何子明分数都在六百左右,最后一次模考算超常发挥,考了六百零八。按照前几次模考成绩,如果他能考六百一十多,稳稳进市离前十。

“真的,我们学校老师都那么说,”吴涛肯定点头,“而且我们班主任还说今年题目比较难,有好几个新题型,分数可能普遍不高,如果何子明分数没估错,冲进市里前三都有可能。”

市里前三!

不夸张地说,当初程蔓收到临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心情都没现在这么激动!短短几秒,她就在脑海里过了好几个宣传方案,也看到了辅导班光明的未来。

但最后,她克制住了将要喷涌而出的激动,神色淡定说道:“好,我明白了。”

见程蔓一脸云淡风轻,再想到班主任说校长得知这消息后乐疯了的事,吴涛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不愧是能搞定他爸妈的人,遇事就是淡定!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明天见……

何子明

虽然激动, 但程蔓没有急着去钢厂家属院,反正成绩过段时间才能下来,何子明父母都是钢厂老职工, 不会突然搬家,找他们这事不着急。

所以第二天他们还是在机关大院附近摆摊招生, 这附近的住户有钱也重视孩子教育问题嘛, 舍得花钱报班的家长比较多。

再加上这附近本来就有不少学生报他们辅导班,家长们或多或少听过启明星辅导的名字,接受度也会高一些。

在程蔓的估算中,成绩出来前, 机关大院这边会是招生多的地方之一。

他们在这边招的学生确实不少,两天下来有五十多人报名,其中不乏一次性把钱交到一月份的。

第三天是周日, 程蔓想着大家出了两天外勤都累了,就给其中两人安排了休息,剩下跟她一起在辅导班守着。

这两天报名的家长很多,但也有不少犹豫的, 意向高的程蔓都跟他们再约了时间,邀请他们来辅导班看一看, 意向低的就只简单登记了下信息, 打算后期没招满学生在登门问一问。

程蔓跟人约的就是周末两天, 再加上新旧场地的外墙打的广告陆续吸引到了一些新客户, 还有孩子刚参加完高考的老客户介绍朋友过来咨询。

因此, 这两天虽然没出外勤, 但大家也挺忙, 尤其是周日, 五人忙得连去倒水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这一通忙活下来效果不错, 截止到周日,加上高考前就报名的准高三生,辅导班的学生人数终于突破一百。

新的一周开始后,程蔓先给之前没休假的高珍唐云放了一天假,孙勇和常红红则安排他们继续守辅导班。

至于她自己,则出发去钢厂家属院找人。

找的也不是别个,就是何子明和他父母。

但何父钢厂一线工人,周一要上班不在,到何家后,程蔓见到的是何母。

何母比程蔓大八岁,今年刚三十七,但从相貌看,两人年龄给人的感觉差挺大,不仅是因为程蔓长得太年轻,也因为何母看起来太苍老。

何母前半生过得挺坎坷。

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亲上过大学,五十年代那会钢厂开始建设,他是第一批员工。她母亲学历也不低,上过女子中学,而那时候能供女儿上中学的,家庭条件都不差,所以建国后她母亲那边算是资本家。

五十年代那会,她家过得还是不错的,哪怕行事作风上需要处处小心,但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吃穿是不愁的,她也能去上学。

但到了六十年代,他们一家人的处境就开始变差,先是她母亲被迫跟父母划清界限,再是她父亲被打成臭老九被下放,她兄姐的工作也或多或少受了影响。

她当时在读高中,本来成绩很好,但事情发生后学校没办法去就辍了学。

为了让她有个安稳工作,她父母让她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同时找人把她弄进了钢厂当临时工。

刚进钢厂那会,她还盼着形势变好,散落各地的一家人能团聚。但现实是情况越来越差,差不多她进钢厂的第二年,大运动开始了。

虽然她已经登报和父母划清界限,但想摘掉头上的帽子可没那么容易,再加上父母都已经下放,兄姐要么断了来往,要么受牵连被调到了偏远地区,她一个人留在临江连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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