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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妻主狠狠虐(

 

郑氏虽病,其心耳神意时时未懈。令仆爹善教郑品。待郑品安顿,乃特意差人召之。

郑品被引至前,郑氏细观此容貌秀丽之男子,笑脸相迎:“吾上次归母家赴宴时,尝闻此弟之美名,言其貌佳且手脚灵便。彼时吾兄弟数人尚思,如此人物,日后当配何等好人,未料竟入吾家,真乃有缘。”言罢,乃取其纤纤玉手上之金镯,顺势戴于其手。

郑氏屈尊而言此语,灵玉觉无论何人,心皆将顺。于情于理,总当出声回话。未料面前此有几分姿色之呆人如柱杵于此,似不通人言。其言亦粗鄙不堪。目盯郑氏所予金镯,视郑氏,目露贪邪之念。灵玉无端,觉有几分恶之,郑氏亦不适焉。语半刻,遂遣之。

待郑品退,灵玉忧而言:“主婿,奴身为下者,不宜多语。今视此人,安能得少姥长久之宠乎?”郑氏笑:“正以此人为善。”貌佳而讷,唯可依附。复思方才郑品之猥琐状,实乃枉费其好貌,乃言令仆爹善加训诲。

自杨楣青许郑品进门,府中起轩然大波。杨丁氏于郑氏及柚杏请安之际,大怒,拍案而言:“郑氏!汝目中尚有岳父乎?明知柔嘉入门,竟又定一门亲,岂非故意折辱柔嘉?”

郑氏此刻身稍愈,总归能下榻矣,心胸犹闷,面色亦憔悴。面对杨丁氏之训,亦笑且得体:“小婿身为杨家主婿,操持家务,繁衍后嗣,本乃小婿之责。今少姥后院空虚,膝下无嗣,本当添人。爹昔时言之,不知小婿细察此弟二年,觉其善,亦问过少姥,少姥亦允之。”

杨丁氏扬眉狠笑:“善哉,善哉,往日不贤,今日贤矣。果为吾之好婿,心思终归正道。郑氏,柔嘉究为汝之表弟,二人同时入门,欲逼死柔嘉乎?”

郑氏轻饮一口茶,咽苦涩茶水,而后恭敬起身,行礼:“大婿折煞小婿也。”

杨丁氏冷言:“吾岂敢乎?女婿贤良,女儿一心皆在汝处!但愿日后亦能贤良!果合汝之名也!”

灵玉与灵翠扶郑氏出。灵翠于途中,心忧而问:“主婿今日与大婿争执至此,日后当如何处之?”灵玉应道:“灵翠,汝今日昏聩矣。主婿如此行事,必有其考量。仆等身为侍从,切勿插手。若为那烂舌之人闻之,必于背后妄加议论。”

灵翠知罪,郑氏未责之。汗自额而下,面色虚白:“郑品必当入门,断不可比柔嘉表弟晚。既此事已定,唯可继之,断不可退。”

柔嘉若先入门,新婚燕尔,复添姐弟亲缘之情,宠爱必不少。又有杨丁氏为其撑腰,于郑氏身未愈之前,此后院或为其天下,此郑氏何以能忍?虽言郑品今不成体统,然若一同入门,同为新婚之夜,少姥若往柔嘉处,或对其心有愧疚,往后亦可夺几分宠爱。若更幸者,少姥往其处,则后事将顺遂甚多。

郑氏止其行,诸侍从亦不明所以而止。灵玉顺郑氏之目望去,乃见庭中袅袅婷婷,有一簇花盛开,其色娇艳,如霞似锦。微风拂过,花瓣轻盈,摇曳生姿。灵翠赞:“此乃虞美人也,未料如此佳。”灵玉亦笑:“今日此花盛开正好,主婿之身亦恢复至能起,想来乃吉兆也。”郑氏收目,闻其言,叹:“岂非喜事乎?家中一时添二弟。”终苦笑:“真乃喜事也。”身后随从皆低头,不敢言。

柔嘉终入门,虽为偏房,然亦吹吹打打,乘轿入府。堂上高烛通明,华彩四溢。宾客云集,皆着盛装,喜气洋洋。庭中乐声悠扬,鼓瑟吹笙,热闹非凡。况其着红色嫁衣,有侍从口不择言,言其不似为小,倒似为正房。郑品则仅有一侍从伺候,乃郑氏赏之。二人各拎一包袱,灰头土脸,候于柔嘉花轿之后,不知者以为乃抬物之佣,寒酸至极,不堪入目。柔嘉入门后,彼等欲进,却为门口护卫所拦。若非灵玉奉郑氏之命在门口察看,恐连门亦不得入,惹一阵笑话。

如郑氏所料,新婚之夜,少姥入柔嘉之室。红烛尽燃,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唯郑品清冷守房。郑氏得讯,亦不觉怪,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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