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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你者弃你,养你者怨你,于权贵里勾心斗角,最终只会泥足深陷。如今京都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梦醒了,不如出去看看,去瞧瞧山间的淡泊与人世里的烟火。”
白子瑜劝他离开。
姜几道不明白白子瑜为何突然转变态度,竟劝他远走。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弃他?
皮肉上的痛苦灼热发烫,姜几道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他咬紧了牙,脸上是冷汗,眼里是湿热的红。
白子瑜捡起地上的披风揽在臂间,她的身影被笼在外面升起的曦光里,与姜几道对视的眸底是相互矛盾的悲悯与释然。
姜几道看不懂她的神色,懵懂如孤兽,像在等着主人的审判。
“秋明即便用一刀撇清了你在世人眼里的嫌疑,可你已经是太后的眼中钉,她想杀你便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法子。”白子瑜从曦光里走近,俯身为姜几道掖了掖被角,说,“我送你去疠岠山修养学习,既是为你避祸,也是望你在山河里释怀那些郁结于胸的命运不公。”
“岁岁良辰,恆昌永继。你唤我一句先生,那我便送你恆昌以为名,白字为姓,从今日起这世上再也没有姜几道,你可愿意?”
白字是他们母亲的姓,姜字最是不能留。
姜几道眼里闪烁,任凭他如何揣测,也没想到白子瑜会对他这般赤诚相待,尤其白子瑜愿意给他“白”字为姓,让他不禁动容。
姜几道转过了头,眼泪滚滚落下。
白子瑜抬手,犹豫片刻抚上姜几道的发髻,长叹一声,说:“京都里党阀相争,杀人不用见血。即便有一日听见我命丧黄泉,你带着孩子也不要再回来了。山高路远,你代我去看看我去不了的万里山河吧。”
姜几道沉默良久,他的手指紧扣,把脸掩在枕头里,无声呜咽。
伤寒
自秋明和姜几道离开后,心中层层积压的心事放下,白子瑜还没来得及去慈济寺,后院就出事了。
奶娘因为怕受到诘问,所以隐瞒了孩子发热的事实,在土方试过无用的情况下,直到孩子第三天烧到抽搐她才惊慌无措地上报给秋白。
长公主府已经配出了专攻小儿热的方剂,郎中进府,正在小年这一天。
京城里孩子病倒了一大片,白子瑜特意吩咐过奶娘一人照顾孩子,不得外出与人接触,可没想到一个奶娘还是偷偷溜回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