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页
看着月如师叔满眼意外不解的样子,白子瑜不禁失笑。
肖玲儿化险为夷,白子瑜难得感到了一时的轻松,想到两日后将参加夏颜汐的婚宴,次日正值旬日,她决定提前去压製体内的尸蛊。
六年前,为了参加科举回到京都,她在云台的雪地上跪了整整三日,隻为求云月如一枚可以让她改形换貌的尸蛊。
她不惜以一身血肉饲养恶蛊,再在每个月末施针放出心头血,将蛊虫压製回原处。
这样的七十七次刀口周而复始地在一处位置,也让白子瑜的伤口从来没有完整地愈合过。
常年冷白的脸,却始终带着春风拂面般温润的笑,即便是认真思索时,那静默里也带着强大的气场,谁能想到那破败的身体正以燃烧寿命的代价来维系那霁月清风的模样……
海天云蒸,骄阳似火。
夏颜汐从凤仪宫听说了肖玲儿有孕,姜世岚又让她带着贺礼亲自送到相府。
秋白接过宫里的赏赐,老实敦厚的脸上一如往日般恭敬。
夏颜汐被秋白带着往枫园走,却在半路想起白子瑜端午夜连夜送札子进宫的事。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白子瑜,便不想在此刻去见他。
“听闻夫人有孕,母后十分高兴,吩咐我一定看望,今日我就不去见先生了。”
夏颜汐这些年出宫,每次来相府就知道白子瑜一定待在枫园。
枫园不仅是前院书房,里面还有完整的寝室、茶室及会客室,白子瑜有事没事总会坐在书房的案牍前,或拿着一本书,或写着文书,或偶来兴致去调个香煮个茶。
总之,夏颜汐完全忘记了白子瑜“娶妻”后休沐时有可能会出现在肖玲儿的院子里。
风习盛夏,夏颜汐被人领着穿过一处月洞门,就看见正院的门敞开着。她抬头,目光不经意地撞进一扇半开的雕花窗里。
夏日午后,白子瑜披了件道袍斜倚在雕花窗下的榻上。
他似刚午睡过,此时道袍里面隻穿了一件细麻寝衣,襟口半敞,白皙的手指正捏着一卷书低头看得专注,并不知白皙的脖颈与匀称的锁骨已经暴露在人前。
那白皙莹润的肤色在灿烂的夏光里刺目。
夏颜汐倏地睁大了眼,她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这种燕居风流模样,尤其这个人还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白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