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事情冲你和盘托出那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足够的底气
听见乔遇的话,秦放突然克制的叫乔遇的名字,声音里的拒绝已经鲜明无比。他没有回头看乔遇,只是攥着花茎的那只手逐渐收紧了,新鲜的花枝几乎要被他捏出汁水来。
一起相处这么多年,乔遇当然知道秦放的意思,是不希望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了。可已经到了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那么怕秦放了。所以他没有停下来,而是选择接着道:“你把我留在老宅的那段时间,后院开得最好的向日葵,每天都会少几枝……”
站在窗边的男人已经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自己,但乔遇不躲不避,只掀了掀唇角。
“你猜,这是为什么。”
花枝的汁水已经从秦放指缝里流了出来。
他死死瞪着乔遇,看着明明说话时候声音都在发颤的青年强撑出一副并不畏惧的模样迎着自己的视线,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手攥着搅弄揉捏,弄得他呼吸都鲜血淋漓。
他气得呼吸粗重,为乔遇这种不惜自揭伤疤也要来刺他伤他的决心。他多想干脆像以往一样发火,制止乔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糟糕把戏,可看着乔遇那双通红的眼睛的时候,他像是突然败下阵来。
“……没关系。”
开得正好的鲜花到底是没能进到花瓶里,秦放随手将它们扔到桌上,迎着乔遇颤抖的眸子,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跟前去。
“以前怎么样都没关系……”秦放单膝在病床前跪下,不顾乔遇的拒绝紧紧捉住了乔遇的手。他自己手上满是花茎的汁水,抹了乔遇一手不说,蹭得洁白的病床上也是。
他看着乔遇的眸子在短暂的时间里蓄满热泪,缓慢补充,“以后我们会好好的。”
秦放努力保持态度温和,但乔遇听见这句话,却像是听见什么荒唐胡话。他睁大眼睛看着秦放,并不是出于什么不让眼泪掉下来的矫情理由,而是他就是想看看,秦放这个疯子说这种傻逼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
他了解秦放,当然知道秦放的意思并不是说他遭遇了什么不重要,而是说不管他遭遇了什么,都不会成为秦放抛弃他的理由。
可就是因为清楚知道秦放要表达的想法,乔遇才觉得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荒唐。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刚刚润好的喉咙又在短时间内变得干涩。甚至他疲软无力的双手,都在他听见秦放的话之后恢复一点力道,叫他能够用力抓紧搭在腰间的被子,不至于过分失态。
他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可无疑秦放的话给了他巨大的冲击。他死死盯着跪在床边的男人,知道这种姿态是服软的意思,可他依旧没能成功冷静下来。
他想起来秦放刚刚回来的那段时间,他因为想要掩饰身体的异样而拒绝和秦放上床。男人以为他是生气还表现的很是纵容,却不知道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咬着被子忍耐哭泣想着应该怎么解决问题。
当然了,解决问题,最好是能够顺便也解决他自己。
乔遇永远忘不掉那天,他不过是在家里睡了个午觉而已,家门就被人撞开。秦烨带着人进来,告诉他秦放在国外被枪杀了。
换句话说,他在秦家唯一的依仗没了。
糟糕的是,秦放性子乖张暴戾,在接管秦家之前就已经开罪不少人,现在秦放没了,他作为秦放最亲近的爱人,自然要为秦放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说回来,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同性恋这种关系都是遭人诟病的。被绑回秦家老宅的时候,乔遇听见秦家的下人终于敢在他面前直说他是个卖屁股烂屁眼的。但那种时候,他就算被辱骂了也没能有什么反应,只满心都是想着,秦放怎么就能死了。
虽然他每年生日都在祝愿秦放不得好死,但他从没想过秦放会死在他前头,毕竟祸害遗千年么。
所以他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死了呢……
乔遇浑浑噩噩的,被按着跪在大堂也没能有什么反应。两边坐的人很多,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不得了的喜事,一个顶一个的高兴,只视线触及他的时候,眉头克制的皱起来,有有钱人家的矜持,又难以掩饰看见脏东西的嫌恶。
乔遇很努力想要思考为什么自己要跪在这里经历这些,但脑子像是坏掉了,总也控制不住去想,秦放怎么就死了。
主坐坐的是秦放的二叔秦烨,牵头列了一些秦放的罪错,提议收缴秦放的所有财产重新在秦家族人里分配。
最后在众人散去之后,秦烨纡尊降贵蹲在他面前,抓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笑眯眯道:“你当然也是我好侄子的财产。”
然后乔遇就被关进了后院角落的黑房子里。
说是黑房子,其实里头还是有盏灯的。所以乔遇在里头被扒光衣服的时候,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他是跟秦放上床不错,秦家人说他卖屁股,他也不想反驳。反正他靠着秦放过活就是事实,之后的说什么感情之类的,于秦家人都不那么重要了。
但是在人前赤身裸体的,乔遇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不要脸到那个地步。
他努力想要挣扎,但最后被生面孔踹了脚膝盖就跪下去。最后双手双脚被锁起来,脖子上的锁链离地只有半臂的距离。
屋子里还有旁的人,但秦烨像是丁点都不在意。当然了,或许他其实是在意的,毕竟用这种办法,更能羞辱乔遇。
他站在乔遇身后,掰开乔遇的屁股往里看了一眼,便挥手叫人过来给乔遇灌肠。冰冷的灌肠液撑得肚子沉甸甸的,乔遇趴在地上额角满是冷汗,秦烨看他那样子,笑得格外畅快。“灌肠很辛苦是不是?我那好侄子那么喜欢你,是不是都不舍得这么对你?”说着,他尖头皮鞋踩在乔遇的臀上,鞋底的脏污都蹭在白净皮肉上。
“但到底是服侍人的东西,还是得有点自觉才行。”
乔遇喘着粗气,也根本没余力听清秦烨说的每一句侮辱人的话。他从没被秦放这样对待过,头一遭遇见这种事,自然是更难受得住。肚子里的灌肠液撑得他浑身冒冷汗,里头含着冰冷的东西,却叫他有种身子发热的感觉。
灌肠好不容易结束,他已经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像一只狗,还是脱力的老狗,躺在地上艰难呼吸,就连秦烨将手指插进他的屁眼里,他都只能条件反射的弹动一瞬,之后就没了动静。
男人的手指在冰冷的肠道里胡乱搅弄,乔遇被折磨的视线都是模糊的,艰难的想着如果在这里被操了应该怎么办。
秦放已经不在了,他又不会因为变成脏东西被秦放打死。但是那混蛋那么可恶,知道这种事的话说不定会在地狱等着折磨他。
想到这里的时候,滚烫的眼泪终于源源不断的从乔遇的眼睛里涌出来。
可惜他倒在地上,哭得静悄悄的,眼泪都没人看见。
那天乔遇唯一庆幸的就是秦烨没有操他,男人用手指在他穴里搅弄几圈,最后抽出来用鞋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刻薄道:“可惜十六的时候没有搞到手,我可没兴趣搞侄子玩剩下的。”
他没兴趣搞,但要直接放过乔遇,明显又是不现实的。
所以在秦放回来之前,乔遇就被关在那里头,每天,每一天,穴里都插着几根新鲜的向日葵花茎。
后院种了一小片的向日葵,那段时间就开得正好。秦烨的手下每天去掰几枝,也不处理,直接就插进乔遇的穴里。粗硬的花茎断面是粗糙的,茎身更是软刺密布,乔遇每天含着那东西,被折磨的脑子逐渐失去对时间和外界的感知。
只是两天时间,他的穴就陷入一种完全麻痹的状态,就算进得很深的花茎刺激到前列腺,阴茎也难以硬挺。他知道这已经是个很糟糕的现象,可又难免会想,自己应该活着出去。
秦放才活了不到三十年就得罪那么多人,死了一定给他收尸烧纸的人都没有。
可乔遇没想到,他没能等到活着出去给秦放烧纸上香,反而是等回来一个活着的秦放。
以至于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恐慌之中难以安眠。
其实被关起来的不久,乔遇原本是有机会逃出去的。那天雁行来找他,男人跪在他身边道歉,说要带他出去,但他觉得,这根本就不现实。外头都是秦烨的人,他自己站起来都困难,雁行带着他,两个人一起被关起来还差不多。
那天雁行没能告诉乔遇秦放还活着,这是后来雁行最后悔的事情。
他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告诉乔遇的话,乔遇就会鼓起勇气跟他一起离开。但当时的他没有办法,他是秦放的人,虽然收到的第一命令是保护乔遇,但他找到乔遇的时候乔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如果伤害已经造成的话,他想着至少应该要保证其他任务顺利进行。
秦家正在经历巨变,秦放一直努力不惜跟宋家搭关系也要摆脱腌臜生意,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借这次机会清理掉顽固不化的老一辈,秦家的未来才真的是他们年轻人的。
所以雁行放任乔遇被关在那里,一直到秦放在宋律和薄遂的帮助下重新回来。
那天的情况过于混乱,但雁行一直记得自己去带乔遇出来的时候。他脱了自己的外套将乔遇裹起来,青年艰难的抬眼看他,像是在等他坦白。
“……先生要回来了。”
面对乔遇的视线的时候,雁行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隐瞒了。他说完,看着乔遇眸子闪烁,整个人像是陷入空白,狠狠心接着道,“是我自作主张没有告诉先生你被关起来,等他回来,我会自己向他……”
“不用。”
好久没有说话,乔遇的声音已经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伸手努力拢好衣襟遮住身子,这才道:“说出去的话,他连你也不会放过的……所以什么都不要告诉他。”
雁行静默许久,最后先是跟乔遇说对不起,顿了顿,又说了句谢谢。
乔遇想他根本没办法让雁行明白,其实他是在自救而已。同样的,他想雁行也没有明白,如果秦放离开的时候他是被留下的人,只能说明他是可以被放弃的存在。
毕竟在秦放这种野心家眼里,又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他的生意他的家族。
以前乔遇就时常纠结,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放明明是爱自己的……是的,他当然可以确信秦放是爱他的。但他很纠结,因为不明白秦放为什么总是表现的不重视自己。
不重视他的感觉,不重视他的心情,甚至现在,像是不重视他这个人。
几天后看着秦放回来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乔遇终于反应过来,因为秦放本来就不重视感情。
相比于爱情,秦放好像更看重“拥有”的现状。
于是乔遇就知道了,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死局。他有一个不看重爱情的爱人,他的爱人对他唯一的期待就是拥有他,可偏生,他遇到了那样的事。
他每天都在纠结应该怎么处理这个糟糕局面,整个人像是在那间房子里变得病态,甚至一度想着如果自己不干净,那就让秦放也不干净就好了。
毕竟秦放就算混账变态,但至少一直表现的很是忠诚……或者说干净。
他们原本是彼此的唯一,乔遇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往秦放床上送人。他教那个女人应该在秦放面前穿什么风格的衣服,看秦放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甚至去开房的时候,应该从哪一步开始进行……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教导女人这些事情,每一天都痛苦又自我厌弃,并且怀着对未来的深深的恐惧……
但现在秦放居然告诉他,那些过去都不重要了,除去在黑房子的事情,后续的一切都像是因为病态的他而产生的糟糕连锁反应。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会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