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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後遗症

 

宽敞挑高的大厅内,大理石地板光可监人,四处可见主人奢华的收藏:名画、古董……就这麽大剌剌摆放着,似是炫耀,又似随兴。

一名脸se蜡h的瘦削男子负手而立,时不时便抬眼望向墙上价值不斐,中世纪的古董挂钟。每看一眼,他的脸se越是沉凝。

仔细一瞧,他的左眼与常人无异,右眼却是浅淡的碧绿se,在水晶灯的照s下,流转着诡异的光芒。

一名佣人装束的男子快步走来,在他身旁低唤了声:「护法。」

男子淡淡瞥去一眼,问道:「结束了?」

佣人的脸se有些灰败,他战战兢兢地答道:「还没。听……声音,还没结束……」

男子由睨转瞪,斥道:「那还等什麽?还不破门救人!?上回他差点把找来的妓nv给弄si了不是!?」

佣人被他一喝,脚抖得更加厉害,连忙回道:「是,我们试过了,但是破门的要不头痛不止,要不七孔流血……我们实在没办法呀!」说到最後,他看来都像是要哭了出来。

男子神se一凛,咒骂了一声,快步跟着仆人冲向了主卧室。

越接近主卧室,长廊上东倒西歪的身躯越多,领头的仆人亦皱起了眉,努力对抗那益发严重的耳鸣与头痛。

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形、耳中尖锐的嗡鸣声不断……他知道,这是他主子完全释放出来的能力所导致。

跟在他身後的双se眼眸男子落下一句:「你留下,别再前进。」随即越过他,往前疾行。

房门大敞的卧室内,景象同样惨不忍睹—

正中央的加大双人床上,被褥凌乱。一名全身ch11u0的nv子,身上满是tye与青紫,明显的已昏了过去。而一名t魄jg壮的男子,正压在她身上,机械式地摆动着腰身,持续在nv子t内进出。

满室只闻jiaohe的水声与r0u击声,却无任何喘息sheny1n,当真是古怪至极的场景。

双se眼眸的男子走进房内,试探地唤了一声:「瑕!」

伏在nv子身上的男人闻声蓦然回头,满脸狂躁,一双眼眸红光闪烁,诡异邪气非常。

双se眼眸的男子似并未被他这副模样吓着,反而往前跨了一步,再次唤道:「瑕,听得见吗?是我。」

床上男子眼中红光明明灭灭,不甚稳定……然後,他嘶声唤:「……璃?」

他的嗓音非常粗嘎,接近野兽低咆的质地。

双se眼眸的男子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道:「停下来吧,趁她还有呼x1的时候。」

最先进的核磁共振仪器正在运转着,即使隔着防护门还是隐约听得那轰隆隆的声响。

璃一面注意着检查台上男子的动静,一面确认眼前电脑萤幕不断跳出的影像……神se肃穆。

机器停止之後,防护门自动开启,穿着检查服与拖鞋的高大男子,r0u着眉心,从里头走出。他的检查服只在腰间宽松地打了个结,毫不吝惜地展现他jg壮的x肌。

他转了转颈子,问道:「怎麽样?」

璃睨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道:「很糟!我不是要你别再用心控能力!?」

他与瑕,都是世人口中的『异能者』。而瑕,是归类於其中的『破心者』。顾名思义,他的能力主要是在看透对方心思,甚而控制对方行动。然而,这样强大的能力随着年纪渐长,开始出现了它的副作用—脑部损伤。瑕每使用一次能力,便会伴随後续的躁狂、无法忍受的头痛,以及,难以控制的x慾。

脑部如此复杂,就算看出了损伤在哪,也难以用现今科技处理或治疗—总不可能将受损的脑部挖除……何况,璃也注意到:脑部的损伤越明显,瑕的能力便越强大,感觉上是一种……和恶魔的交易……

上回瑕心控了一狗票的守卫,让他得以闯入戒备森严的地下金库完成任务,下场是他发起狂来,需索无度,玩si了一个妓nv,弄伤了两个……自那次後,他便对他下了禁令,要他别再使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能力。

要达成任务可以用其他方法,不需要一直走在钢索上。

瑕耸耸肩,长腿g了张椅子坐下,道:「只用了一下下……」他咕哝。

璃厉声道:「重点不是一下下,重点是你心控的范围与人数。人数越多,耗损的jg神力越严重,你的後遗症便越厉害!你还想弄si几个nv人才甘愿!?」

瑕的桃花眼眨了眨,左眼尾的朱砂痔随之轻佻地晃动。他嚷嚷:「是她们太不耐c,这能怪得了我ㄇ……」

璃一指戳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也中断了他的反驳。

「总之,」双se眼眸闪着不容错认的寒光。「不、准、再、用、心、控、能、力!有问题?」

瑕r0u了r0u发疼的鼻梁,可怜兮兮地垮下了肩,不敢再与盛怒的璃对冲。

「没有……」他像只斗败的大型犬,这麽说。

「医生,我真的没办法原谅那个贱nv人!我对她那麽好,她开口要什麽,我都买给她,为什麽她还是背叛我……」

「……」

素雅整洁的诊察室内,一名神sey郁的男子b手画脚、滔滔不绝,在他对面,身着白袍的医师则是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这样轻易地放过她,让她幸福度日……我汽油买好了,今天晚上……等一下……我就到那对狗男nv的住处,淋下去,然後点火……『轰』——」他面露癫狂,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一直交叠着长腿,默不作声的医生有了动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镜片後的眼眸迅速掠过一抹红光。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嗓音轻柔:「我觉得,你这方法……太容易被发现了……只要调阅附近监视器,再查一下购买纪录,警方就能够锁定你……你应该用用另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来除掉他们……」

他钜细靡遗地说着他的计画,眼眸中红光流动;神sey郁的男子凝神细听,面容专注……最後,他大笑出声,笑得泪水都飙了出来,用力拍手,道:

「太bang了!医生!这方法太bang了!我觉得我跟你谈完,心情真的好了很多!谢谢你!谢谢你!」

男子迭声道谢,脸上的y郁一扫而空,显得踌躇满志、神采飞扬。一直到走出了诊察室,他依旧不断回头,朝医师点头道谢。

穿着白袍的高大身影静静站着,平光眼镜反s着白炽日光灯,镜片後的眼眸显得思绪难辨。他g着微笑,目送对方离开诊所,走进夜se中。

这是在上海这个大都会的一个小角落,在辉弘高楼y暗的後巷中,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招牌的灯光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惨澹,有时还会闪烁个几下,上头写着:『专业心理医师谘询看诊』这些字样。附近大楼的居民,有时到这暗巷中倒垃圾,见这招牌,顶多投去个几眼,便不再理会。

门口柜台处,一名紮着两颗包包头,模样讨喜的nv孩儿趴着,长吁了一口气。

「好坏呀,护法……你这根本是怂恿犯罪。」

瑕半倚着诊察室门口,推了推眼镜,漫声道:「没礼貌的家伙,我准你偷听了吗?」

nv孩气呼呼地直起身,似觉受辱地嚷道:「我哪是偷听了?自动就让我听见了,这算我的错吗?!」

谁要他听力过人,就算诊察室的门关着,里头两人说了什麽,於他而言依旧是一清二楚啊!

瑕掏了掏耳朵,没有与他争辩的打算,桃花脸孔上浮现纯然的不耐。他道:「我只想知道,你何时能换下那套护士服?」

那合身紧窄的护士服,里当是给x脯形状优美,腰身纤细,双腿修长的nvx穿的,而非是眼前这伪娘吧!

『nv孩』瞪大了眼,不依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为什麽要换下!不觉得我很适合这套衣服吗?!」他语带梦幻地道。

的确他骨架纤细,个头娇小,即使没什麽x部,穿起护士服也是顶可ai—但瑕不这麽觉得。於他而言,伪娘就是伪娘,看着他就像在看人妖一般不舒服。

「不觉得。」他直言无讳,即使对方垮下了脸,用盈盈泛泪的眼眸望着他,他也不觉心软。「你要跟着我到什麽时候?」

话说冥主真的是不厚道,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美人—大x部的美人,为何派来的实习生偏偏是个平x的伪娘,这岂不是专挑他的地雷踩吗?!

『nv孩』眨了眨眼,泪光瞬间褪得无影无踪。他嘟起嘴,道:「护法明明知道的吧,右护法职位悬缺,大家都想抢,所以冥主派出想要竞逐的候选人跟着左护法您,还有璇大人、环大人……诸位大人身边实习,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让护法了解我的能力!」他发下豪语,志气高昂。

瑕顺理成章地接话:「在我了解你的能力前,能脱下那身护士服吗?」他不厌其烦地老调重弹。

竟然还穿吊带袜!啧!伤眼啊伤眼!

「护法!!」『nv孩』在原地大发娇嗔。瑕则是重重闭起眼,转身进了诊察室。『nv孩』见状,快步地跟了上去。

「护法,您那麽忙,为什麽还留着这诊所呀?」听说左护法领有正式心理医师的执照,但那也不如何,之前右护法也是名满天下的外科医师,後来也只在组织里开刀救人,并不在外头看病。左护法却不然—自始至终都留着这样一个摇摇yu坠的小诊所,想到就营业下,不知意yu为何。

瑕不置可否地道:「我高兴。」似不愿多谈。

『nv孩』点点头。左护法能力虽高,枪法jg妙,还有奇特的异能,但个x喜怒无常早不是组织里的新闻。传闻中,除了冥主与右护法之外,几乎没人制得住他。但不知为何,『nv孩』并不觉得害怕他……不怕si地又续道:

「可我听说,您不是不能再用心控能力了吗?」听说这能力已经反噬左护法的健康,因此他能不用则不用。但刚刚……他似乎又心控了那失恋的患者不是……?

『nv孩』摇头晃脑,想没明白。他的话声虽轻,但瑕可是听个分明。他顿住身子,凌厉的眼刀扫来,『nv孩』只见他镜片後的眼眸红光一闪,下一秒,钻入脑壳的剧痛便袭来—

「呃——」他受过反b供的特殊训练,耐痛力已是不同凡响,但这钻入脑子的痛厉害得紧,像是千万只钢针同时cha入脑中,然後在脑子里翻搅……

一直到『nv孩』痛得缓缓萎地,瑕眼眸中的红光才逐渐平息。他垂眼望着缩成一团的小身躯,冷冷地道:「你的名字已经让我很火大,劝你别再激怒我。回你的柜台去。」

名字?自己的名字又怎麽了?不就是冥主取的吗?大家都有个玉字边的名字不是?

瑜趴在柜台上,r0u着自己仍隐隐作疼的小脑袋,想不明白。

「护士小姐。」

低低的嗓音突然响起,瑜紮紮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整个身子弹了起来。

怎麽……这人什麽时候接近他的!?他怎一点感觉也没有!!

瑜惊魂未定,瞪着柜台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更jg确地来说,是浑身不断滴着水的男人。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撑伞般,全身都滴着水—头发、脸庞、还有他身上那套所费不赀的黑se西装,想当然尔,皮鞋也是shill的……

太可惜了吧……西装和皮鞋就这麽报废了……瑜心中惋惜着,打量对方的目光往上,对上了对方的眼。

男人有一双jg光迸露的眼眸,眼尾有些狭长;他的五官十分刚正,线条冷肃,像是刀凿一般……头发削得很短,会扎手的那种,露出的额头因此显得十分光洁,眉型也很yan刚俐落。

他的嘴唇紧抿着,不知是否因为淋雨还怎的,有些泛白……整t给人的强y形象因那泛白的唇而打了些折扣,透出一点点脆弱和……迷惘……

「护士小姐。」他又唤了一声。嗓音低沉浑厚,像静夜的大提琴声。

瑜回过神来,暗暗自责:要糟,该不会是被护法影响了,下意识地就观察起别人来。

他重整思绪,g起一个职业的微笑,道:「先生,有什麽我能帮你的?」

下这麽大雨,ga0不好是来借伞的。

男子望着他,唇动了动:「我想挂号。」

男人垂着眼,头上罩着瑜不知打哪变来的大浴巾,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诊疗椅上。热茶的蒸气袅袅上升,连带柔化了他脸上刚y的线条。

瑜笑嘻嘻地将另杯茶放在瑕的书桌上,挨了他一记白眼後依旧笑意不减,蹦蹦跳跳地拿着茶盘出去了,反手带上门。

男人一直没说话,瑕也继续沉默着,钢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彷佛有生命般舞动,同样是悄无声息。

这可麻烦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在这几分钟之间,他已将对方为何来此,以及身家背景全都读个透彻。此时此刻,他突然希望男子可以就这麽一直保持沉默下去。

除了棘手还是棘手。他下了这个结论。

可惜,男人捧着茶,望着袅袅上升的蒸气,终究开了口:

「医生,」

这人的嗓音倒满适合去当电台dj的……瑕歪了歪头,心想。

男子续道:「我想知道……如果有一件你非做不可的事,但这事,却是会伤害一个你很重要的人,那该怎麽办呢?」

他的嗓音和和缓缓,却有gu说不出的沉重挥之不去。

瑕坐直了身子,搁下了钢笔,双手交握在桌上,淡淡地道:「你虽然这麽问我,但是,你心中应该已经做出了决定吧。」

他此言一出,男人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一下,愕然地抬眼望向他。

瑕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刹那,亦是一愣。

那双眼眸……坦率、澄澈、明亮光是看着,就觉得心脏像要被刺穿那般。

生平头一遭,他狼狈地调开了视线。

见鬼了……他微微皱起眉,平复着呼x1与心跳,不明白x腔之间的翻涌是怎麽回事。

是因为男人有一双罕见的,异常乾净的眼吗……乾净得彷佛能倒映出自己的满身w浊……?

男子自是不明白瑕纷乱的心绪,只是迷惘地喃道:「医生,你说得对……只可惜,我虽然作出了决定,却不够坚决,甚至一再质疑自己……也质疑那个……我重要的人。」

正因为煎熬了这些时日,今晚,当他的座车行过暗巷,他自眼角余光瞥见那闪闪烁烁的斑驳招牌,心中便像有什麽被牵动了一般。他在手下惊讶的喊叫和目光中下了车,冲进大雨中,来到了……这家诊所。

也许……便是心灵亟需要有个寄托……也渴望……有个无关这一切纷扰,可以单纯听他说说话的人。

瑕收摄了心神,故作镇定地g起微笑,心中已有盘算。

镜片後的眼眸红光明灭不定,左眼尾的朱砂痣殷红如血。他微微倾身向前,盯着那澄澈得令他心烦意乱的眼眸,轻声道:

「我觉得……你应该,自私一点……你付出那麽多,帮主大位,本来就是属於你的……对吧?」

男人愣了一下,澄澈的眼眸中明显渗出一丝迷茫……他稍稍恢复血se的唇动了动:「……属於我的……?」他顺着瑕的话,喃喃自语。

瑕g起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桃花笑,眸中红光更盛,他一字一句地说:「对,帮主之位,本该属於你的。」

「……」男人望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後头颅左右摆了摆。

「不……我没这麽想过……」他眸中的混浊缓缓沉淀,又恢复成原先的澄亮。他低低地,吐出这一句。

这下轮到瑕大吃一惊。眸中的红光敛去,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失败了……他的心控……竟然失败了……!!

男人自是不了解他内心的冲击,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捧起茶杯,啜了口……那茶里有种特殊的馨香气息,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脸se也渐渐恢复光泽,不再是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谢谢你,医生。」他真心诚意地致谢,甚至微微笑了起来。「我觉得……我更加确定该怎麽做了。」

那笑意,令他脸部刀凿般的刚y线条柔和许多,狭长的眼眸弯如新月,瑕一时之间,竟看得出神……

瑜好说歹说,塞给男人一把伞。男人有些迟疑地接过,向他们二人点点头,离开了诊所。

「看什麽?人妖。」瑜滴溜溜打量的目光毫不遮掩,瑕一时又管不住自己的毒舌。

瑜气呼呼地鼓起颊,决定暂时不理会对方的人身攻击。「感觉是个很神奇的人呢……是吧……护法……」他拐弯抹角,无非是想套话。

瑕不理会他,探手进柜台,ch0u了男人的病历,细细翻阅起来。

凌鹰……可真是个刚烈的名字……可是笑起来,却纯真又可ai……话说他是不是还有虎牙……

瑕皱起眉,察觉自己的心思似乎转到了奇怪的重点上头。

不受他心控的人啊……小时候,与他同是『破心者』的师父曾说过:除了眼盲与昏迷不醒的人之外,只有一种人无法被心控—

心x纯良,没有杂念的人。

心x越是清明,jg神力越是牢不可破,心控起来也就越不容易。

不过,师父说:像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少之又少啊……长指来回抚着病历上苍劲的签名,沉y着……至今从没遇过呢……竟在此时遇上了……是单独的巧合,还是……?

瑜在一旁探头探脑的,观察着瑕多变的表情,不敢出言打扰。

瑕动了动唇。「喂,人……」

「瑜,护法,我叫瑜。」为免再次受到人身攻击,瑜笑咪咪地,很快接话。

瑕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道:「你不是要好好表现吗?机会来了。」他『啪』地一声阖上了病历。「跟着他。」

黑se座车无声无息地在占地广阔的宅邸前停下。门口两盏白灯笼随风摇晃,惨白的光线在雨夜中更显凄凉。

凌鹰下了车,立刻有手下替他打伞。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撑起方才在诊所里拿到的旧伞,不顾属下奇异的目光。

穿过前庭花木扶疏的小径,还未抵达正门,老佣人便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唤道:

「鹰总管,天罡、天勇、天威三堂的堂主都来了,上过香之後也不愿离去,坚持要等到你回来。」

凌鹰面se未变,仅问:「少爷呢?」

老佣人拧着眉,回道:「少爷躲在房间里,说怕三位堂主对他不利,连饭都不出来吃。」

凌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知道了。」

「鹰总管,这麽晚了打扰你和少爷休息,实在过意不去。但我们三人心系青帮未来,不把话说开来实在难受。」

天罡堂的堂主—卢勳,是一名长相斯文,书生样的中年人。唯有那双三角眼泄漏了他x格中y狠果决的那部分。就像他此刻虽说着『过意不去』,但表情中可未有半点过意不去的样子。

凌鹰已经换下了sh衣服,神态平然地道:「卢堂主的为人,我是知晓的,有什麽凌鹰能帮忙的,请指示。」

他们三人为何而来,他心中已有底—事实上,自从帮主si後,大多数的人前来,抱持的疑问与动机,都是一样的……差别只在於客不客气,迂不迂回。

来访的三人对望了一眼,卢勳代表开了口:「鹰总管客气了,指示不敢。我们只是想确定……大哥si前的留书,当真是有的吗?」

果然还是这事……

凌鹰垂下眼,眸底的无奈一闪而逝。他平铺直叙地道:「自然是有的。我之前,也已经出示过印玺。帮主在遇难前,便已经将血书与印玺交给了我。」

天勇堂堂主—关勇—一双瞳铃眼一瞪,忍不住cha话:「鹰总管,那大哥他……真是冥门所杀吗!?他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他与过世的帮主感情甚笃,说到最後,一名壮汉也不禁红了眼、哽了喉。

青帮帮主—宋玄,在妻子忌日那天,出门扫墓,从此没再回来。他的座车在墓园的一角被发现,司机、保镳,和宋玄本人,全都被一枪毙命。现场掉落了一把枪,指纹什麽的也被擦去,枪身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蛇。

幸得那日宋玄的独子—宋于卿—因为身t不适,没有去扫墓,才避过一劫。但却也因此大受打击,成日足不出户。

下一任帮主因此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按照惯例,现任青帮帮主将以血书的形式,写下继任者的名字,并交付帮内的印玺为据。唯有持有这两项信物者,才会被帮众认可,成为真正的新帮主。

可疑的是,向来应当是帮主随身携带的印玺,那日翻遍了宋玄的屍身却寻不着。直到宋玄头七那日,他最信任的帮务总管—凌鹰,在灵堂前当着所有堂主与帮众的面前,才出示了印玺以及一张貌似血书的文件,在众人譁然之下,淡定地说帮主在遇难前便已选出继任者,将在帮主下葬後宣布。

你说这一切的一切……是否诡云密布,疑点重重……印玺是真,那麽血书呢?那日就这麽一晃眼,没人见着里头写着的是谁……但也不可能窜改,因为一监定便知是否为宋玄本人所写下……那麽,又为何宋玄早早便交给了凌鹰?难道……他已知自己会遇难?

另外,更启人疑窦的是……为何向来贴身跟着他的凌鹰,那日竟没跟着去扫墓……?

大家讨论的沸沸扬扬,许多y谋论满天飞,却没人知道真正的答案。下一任帮主是谁?如果是凌鹰,他为何又要故作玄虚,待到帮主下葬之後才宣布?还是说另有其人?帮主软弱的独子?帮中的jg英?

总之,一时之间,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那种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状态可不好受。因此,有许多堂口已经蠢蠢yu动,甚至有些风声传言:部分耐不住x子的堂主可能会直闯本家,直接抢来血书看个仔细。

这样想来,至少,天罡、天勇、天威三位堂主还算敬重凌鹰,只是登门拜访,口头探探虚实。但,会不会也是先礼後兵,这就没人晓得了。

凌鹰心中闪过许多思绪,感慨万千,却将情绪收藏地极为完美,只沈着声道:「我认为推断是冥门所为还太早。那掉落的佩枪,颇为突兀,何况,我们与冥门,素无恩怨」

「虽无恩怨,但有利害。」一直默不作声的天威堂堂主—严威开了口。「青帮逐渐壮大,也许冥门已感受到威胁。杀害帮主,在我们群龙无首之际,一口气并吞鹰总管,我觉得此刻人心惶惶,江湖儿nv,不拘小节,不应该受限於传统习俗,应该尽快公布下一任帮主才能稳定军心。」

他一番话说来头头是道,令两名帮主亦在一旁点头称是—可以想见,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凌鹰缓缓抬起眼,逐次扫过在场三位堂主—他的眼神并不犀利,但那双彷佛可以看透一切的澄澈眼眸,三人竟无一人能对上。

他薄薄的唇动了动。「三位堂主,凌鹰会这麽作,着实有其必要x。如三位信得过我,便静待帮主下葬那日吧。慢走,不送。」

送走了满脸不豫的堂主们之後,凌鹰自仆人手中接过托盘,上头摆着满满的餐点,走上楼,在一扇紧闭的门扉前停步,抬手敲了敲门。

「少爷,是我。我回来了。」

他不待里头应声便旋开了门把,一抹细瘦的身影在他踏入房内的同时扑向他—

「鹰!你去哪了?又有堂主来家里了我不喜欢他们我好怕」

一名身骨纤细的少年紧紧抱着凌鹰的腰身,将脸埋在他x口,软软地诉苦。

凌鹰脸上刚y的线条稍稍放松了些,他0了0少年的头,柔声道:「我去办些事情耽搁了对不起。」脑海中浮现暗巷中的昏h小诊所,还有那满脸桃花笑的高大医生但他下意识地避过不提,连自己也不知为何。

少年紧紧抱着他,他只得在有限的活动空间中搁下手中的托盘,续道:「你也不该怕他们,堂主们只是来替帮主上香的。」

少年在他x前抬起脸—即使已经看了千百回,每回他依旧会因为少年的脸孔而有瞬间的昏眩。

少年有张极为jg美的脸孔—瓜子脸型,弯弯的柳眉,秋水盈盈的眼眸,秀气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宋玄也是个英挺的男子,但他的独生子—宋于卿遗传了母亲的五官,较之父亲更为秀丽。

此刻,那双眼眸泛着泪光,光看着都叫人心怜。宋于卿x1了x1鼻子,呜咽道:「你明明知道我为什麽怕男人的」

「……」带着一丝控诉的抱怨让凌鹰沉默了,他轻轻拍抚着宋于卿的背,转移了话题:

「吃饭吧,财叔说,你晚饭都还没用。」

宋于卿点点头,松开了手臂,望着凌鹰替他将餐点摆放到房内的小桌上。忽又道:「鹰,爸爸他是会让我当下任帮主的吧?」

凌鹰挪移着盘子的手指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道:「是。下任帮主,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他的嗓音平平稳稳,毫无破绽。

宋于卿盯着他,笑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年纪越长,宋于卿当真越来越有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他眸中的水光已然褪去,此刻闪烁着的,是名为期待的光芒。

「太好了!」他歪着头,神情透着点天真,又有点诡谲。「等我当上了帮主,我一定要把那些讨厌的堂主们,通通赶走!」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只能继续走下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夜已深,雨已停,月亮自云後探出了脸,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房内没开灯,凌鹰站在窗边,沐浴在月光下,垂眼望着手中的物事—

两张展开的纸张。一张纸上,血红se的大字写着:下任帮主凌鹰;另张纸上,同样是血红se的字迹,却写着:下任帮主宋于卿。

同样的血se,却是不同字迹,不同内容。一张,是宋玄的血书;一张,则是凌鹰自己的血书。

他还记得那一天,宋玄遇难的前一天,将他叫到书房,把两样东西交给了他—一封血书,和一颗印玺。

『帮主这是?』凌鹰微微瞪大了眼,疑惑地望向宋玄。

宋玄在书桌後,g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凌鹰突然觉得:他鬓边的白发,似乎变得更多了。

『鹰,你跟着我多久了?』他这麽问。

凌鹰仔细计算了下。『二十二年三个月又五天。』他说。

宋玄轻轻笑了起来,眉宇间总算恢复了些神采。『你一直是这麽认真。』他下了这个结论。但凌鹰的疑问并没有获得解答。

『帮主……』他不敢僭越催促,可也不能放任问题停留至此,是以有些yu言又止。

宋玄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应该说,他一直是明白……这些孩子们的心思。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望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神情透了丝遥想……

好快啊……当初收养他的时候,还不及自己的膝头高呢……时间真的是不饶人啊……

宋玄的神情添了些恍惚,低声道:『这两样东西,你贴身收好,不需声张。时候到了,便照我的意思行事……』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明日的扫墓,我有其他地方要去,你不需跟来。』

『……』

那时,他即使心中觉得有异,也只能听命行事。然後,那便是他最後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宋玄。再见他时,他瞪大了眼,额中央一颗弹孔,倒在车後座,已然断了气。

那时,他没有哭。

宋于卿当场昏了过去,帮众如同无头苍蝇,刑警犀利的问话……他有太多的事情要烦心、应付……他不能哭。只在夜深人静时,强打起jg神,拿出宋玄前一日交给他的东西细看。这时才发现:血书中,宋玄指定的继任人选,竟不是他的独子,而是自己!

不……不该是这样……!!他冷汗涔涔,将那血书上下左右翻了好几遍,看看是否有夹页或什麽的,却是一无所获。

自己不能是帮主……一直以来,于卿一直那麽努力,朝帮主之路迈进……虽然他善感怯懦,也不是习武的料,但他一直很努力……帮主……帮主应该也是知道的……为何……??

会决定在宋玄下葬那日再公布血书,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对那把雕有金蛇的枪耿耿於怀,总觉得是刻意为之。他想拖延时间,看是否能使得暗杀者心浮气躁,因而自曝身分。再者,他也需要再想想,关於继任者的事……

在跟医生谈话前,脑海中的念头飘飘荡荡的,他一直抓不住该怎麽做,但是医生提点了他……他终於厘清了自己的内心—他没办法这麽自私,他没办法看着宋于卿的脸,然後告诉他:他的父亲选择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宋玄是他的恩人,他发誓要一生保护他,效忠於他……但是他没有做到……至少,他可以保护他唯一的儿子,不让他在经历丧父之痛的同时,还要面对自己不是继任者的打击。

所以,他已经决定了。他写好了另一封血书,在公布宋玄血书,自己成为继任帮主的同时,也会公布自己的,将帮主之位传给…不,还给……宋于卿。

多亏了医生……若不是他推自己一把,他也许直到此刻,还在犹豫。

凌鹰将两封血书和印玺收进了贴身的暗袋中,望着窗外的夜se,准备迎来另一个无眠的夜晚。

华美的别墅内,枪声四起。水晶灯的基座被打断,整个砸了下来。宽敞的客厅满是玻璃碎片、倒卧的屍t,宛如人间炼狱。

凌鹰喘着气,眨去淌入眼里的血珠,护着怀里的宋于卿,抬起手,击毙了其中一名闯入者。

天魁堂堂主—徐彪,一直以来便是帮内野心b0b0的激进份子,宋玄在世的时候便常常与其意见相左,现下果然按捺不住,派人杀进了宅子里想要直接抢夺血书。真麻烦!

凌鹰与其他保镳将宋于卿包夹在其中,快步往停车场移动,一路上踩过许多佣人的屍t,时不时便有人中枪倒下。

好不容易抵达防弹座车旁,凌鹰先让宋于卿上了车,然後自己与保镳再逐次进入。

「去天贤堂。」他交代开车的属下。

空无一人的港口边,海风强劲。防弹的黑se座车翻覆,冒着黑烟,从破碎的车窗中隐约可见中弹的司机与保镖。凌鹰将宋于卿护在身後。在他们後方,便是大海,而他们身前,站着一排黑衣人,人手一把冲锋枪。

凌鹰g起一抹冷笑。早有传闻天魁堂堂主不顾帮主的禁令,私下涉及大批军火买卖,看来并不假。

手中的手枪弹匣已空,他索x将其抛入海中。身後的宋于卿不断低声啜泣,瑟簌发抖。他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他们还不及抵达天贤堂求援,座车便被包夹,一路行至这废弃的港口。对方强大的火力令他们招架不住,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他人都罹难了。凌鹰也没好到哪去,额角、四肢、身躯满是子弹擦过的血痕。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开口道:「鹰总管,我们并不想伤害你和少爷。徐堂主只是想借那血书看一眼。这麽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心愿,您便成全他吧。」

凌鹰面无表情,只在心中冷哼。徐彪的心思他岂会不知—知道血书中的继任者之後,便能够锁定目标,b迫继任者让位给他,以便圆他的帮主大梦。很可惜,自己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的!

他握紧了拳,语调却依旧平稳:「血书在宅子里,我得回去才能找给他。」

黑衣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後便哄堂大笑,接连举高了手中的枪。

「我们堂主果然神机妙算!」为首的黑衣人在凌鹰惊疑不定的神se中,洋洋得意地开口。「他交代了:如果鹰总管试图拖延,那就立马击毙,再作打算。」

凌鹰悚然一惊。

没想到徐彪狠毒至此,已经决定不论如何,先斩草除根再说。反正si无对证,就说血书下落不明,帮主之位,大家凭本事抢。

这对青帮来说,绝对是个大灾难……

凌鹰咬了咬牙,连忙高举双手,故作慌张地道:「等等!血书的确不在宅子里,但方才我随手藏在了车里……就在你们身後的那台车……我即刻去取,也不可能出什麽乱子,徐堂主也能得到他想要的……可以吧!」

黑衣人望了望近在咫尺,翻覆的黑se座车。心想:就这麽几步路,要是对方耍手段,当场击毙了便是,的确不可能出什麽差错。於是点点头,道:「去吧,别耍花样。」他扬了扬手中的金属,威吓意味不言而喻。

凌鹰迭声道:「当然当然。」微别过头,对宋于卿低声道:「趁他们转头注意我,你快跑。」

横竖自己是躲不过了,但是再怎样,也要保住于卿。

数十支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他,随着他迈开的脚步移动……凌鹰高举着双手,缓缓走向座车……

等一下就要si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奇异地,他却没有觉得特别悲伤或恐惧,只觉得遗憾……遗憾着自己终究没能守护青帮,遗憾着自己没能手刃杀害宋玄的凶手,也遗憾着……没办法再回到那昏暗的诊所,向那奇特的医生道声谢……

凌鹰微微g起唇,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突然想要微笑……

「哈罗!好像有人找我。」

气氛紧绷的当下突然响起这清朗的嗓音,不只黑衣人吓了好大一跳,连凌鹰也顿住了脚步。

这声音……?!

他和黑衣人一起,望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名男子,信步走来……其悠闲慵懒的程度,就好像这只是他的饭後散步一般。与凌鹰那日见他时不同—他此刻没戴眼镜,也没穿白袍,而是一件薄得透光的真丝衬衫,扣子还半开,似怕人见不着他的好身材那般;下身亦是紧身到不行的牛仔k,再加上招摇的半筒军靴,搭配上他满脸的桃花笑,坦白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牛郎半夜出来招客。

凌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医生……?怎会在这……?方才才想到他,他便出现了……是作梦……吗?

黑衣人更是面面相觑,但纷纷有志一同地,将枪口朝向了来者。

凌鹰叫道:「医生!别再走近了!危险啊!」

不远处,宋于卿微微眯起眼,瞬也不瞬地望着这不明来历的陌生人。

男子耸耸肩,依言停下脚步,脸上的笑意却没卸下来过。黑衣人喝道:「喂!你是哪个道上的?若是走错了路,赶快调头!别自找麻烦!」

众人见男子一身轻便,内心都觉得对方只是不长眼的苍蝇,草草打发了事即可。

男子歪了歪头,漫声道:「哦——可是我亲ai的病人想我了呢,这事,我恐怕没办法不管呀!」

他没头没脑的发言让众人皆是一愣,凌鹰则是惊讶地瞪大了眼。

男子笑咪咪地续道:「你们拿着这个对着我太失礼了,互相s对方脑袋吧,乾脆点。」

凌鹰还丈二金刚0不着头脑,就见黑衣人个个双眼发直,举起了枪—

朝彼此一阵扫s。

什……!?

一时之间,『砰砰砰』枪响四起,火光四s,凌鹰抱着头,退避到安全距离之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黑衣人脑袋上纷纷开出了血花,一个个渐次倒地。宋于卿的尖叫声响起,凌鹰回头一望,见他摀着双耳不断发抖,似乎被眼前这血腥场面吓着了。

在横陈的屍t中,桃花笑的男子缓步走来……纷飞的血珠与脑浆溅上了他的衬衫、侧脸……他却还是不以为意地笑着。不知为何,凌鹰联想到了撒旦……

男人站定在他面前,抬起手,轻抹了下他的额角,对着手心上的血迹微微皱起眉,眸底隐约有抹未褪尽的红光。凌鹰瞪着他,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麽。

男人先开了口—像诊所的那天晚上,他的嗓音平缓且不容违逆:「你受伤了,跟我回去上药。」

「天哪!小鹰!你怎麽伤成这样子……坐好坐好,我帮你消毒下啊……」

紮着两个包包头的瑜一阵喳呼,接着便在医药箱中东翻西找,捞出了一堆药品。

凌鹰眨了眨眼,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医生……到底是怎麽办到的……?那麽多的杀手,没用到一发子弹,就全部解决了……然後,一台加长型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地驶来,医生拽着他的手,要拎他上车。

『等…等等……』他反扣住对方的手臂—掌下的肌理结实有力,不若他想像中,读书人的手。

医生转头望着他,似在等他的下一句。左眼尾的朱砂痣殷红异常,那双黑眸则是深不见底,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x1了进去。

他的唇动了动。『少爷……还有少爷……』

医生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纤细少年。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隐约觉得医生的表情闪过了丝不耐。

『那他一道来吧。』医生说这句话时的语调,好似在叹气……

车子在一座占地辽阔的日式建筑前停了下来。医生率先下了车,跟身旁的人交代了几句,接着便走进了宅子。而他与宋于卿,则被人领着,来到主建筑旁的一处别院。接着,紮着包包头的『nv孩』便冒了出来—不是穿着护士服,而是穿着t恤与吊带k,看来依旧活力充沛。

「那个……护士小姐……」他实在有诸多疑问,不吐不快。

「瑜,叫我『瑜』。周瑜的瑜。」瑜笑咪咪地打断他,连带把半瓶双氧水倒在他手臂皮开r0u绽的伤口上。

「那个……」凌鹰连连倒ch0u了好几口气。伤口上不断冒着泡泡—这种创新的消毒法真的是痛si人不偿命。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

医生的另家医院吗?可是看来不像医院啊。

瑜笑咪咪地道:「这里?这里是护……医生家呀!」他说着,又将大量的优碘涂抹到伤口上。

凌鹰一面得咬牙忍痛,一面追问:「那医生呢?」果然还是直接问本人吧……关於他为何会出现在那港口?是怎麽让那些人听命於他?然後……是怎麽知道……他有想起他……?

瑜眨眨眼,道:「他呀,去休息了。他刚刚做的事……很不可思议对吧……这很耗元气的,他需要休息一下……」他半真半假,危言耸听地说着。

方才听司机说了……啧啧……让一群人拿着枪互相爆头,真恶心呀……jg神力铁定消耗不少,今晚大家皮得绷紧点。不知道nv人找好了没……

瑜一面撕开纱布包装,一面想着。

凌鹰皱起眉,面露担忧。

所以,医生刚刚为了救他们,自己元气大伤……?方才在车上,虽看他闭目养神,可脸se并不差啊……听护士小姐说起来,却像是非常严重……

「我能去探望他吗?」他不加思索地问。

再怎麽说,都是因自己而起,而且,徐彪折损了一票手下,绝对不会善罢g休,铁定会天涯海角地追猎他与宋于卿。躲在民宅之中,也许b天贤堂安全……可是……会不会反而拖累了医生……?

凌鹰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

瑜『啪』地一声将纱布拍到他伤口上,与他眼对眼,认真异常地说:「请你今晚绝对、务必待在房里,绝—对—不要出来!」

瑜领着凌鹰与宋于卿到客房,一路上就像跳针一样不断重复着不要出来晃荡云云。客房也是日式装潢,简洁素雅,房中央摆上两张欧式的弹簧床,却不显得突兀,浴室、yan台、起居室一应俱全—虽说是客房但却大得夸张,几乎快要与一间小公寓差不多。

瑜离开之後,房内便剩下凌鹰与宋于卿两人。宋于卿终於打破沉默,开了口:「鹰……这些人是谁?」

凌鹰抹了抹脸,坐在床缘。在经过一整晚的惊心动魄之後,此刻温馨的居家场景令他涌起一gu深沉的倦意。

「少爷,其实我也还不是很清楚等我厘清之後,再与您报告好吗?」他沉声说。

宋于卿皱起了眉,似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我们现在腹背受敌,还待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家中,这样岂不是加倍危险?!」

与他不久前的瑟缩发抖相较,此时他的语调尖锐,态度也显得咄咄b人,凌鹰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宋于卿似乎也察觉了自己反应过度,缓下了口气,眼眸也泛起水光。

「方才真的好可怕」他呜咽着说。「这人ga0不好b徐彪更危险」

至今他仍是不明白怎麽办到的?对方是如何,只凭着简单一句话,便让徐彪的手下像中了邪一样地自相残杀。是的就像中邪一样难不成是什麽妖法??

凌鹰站起身,握住他冷凉的手,低声道:「虽然,我对於医生也不是十分了解。但是」他望着宋于卿的泪眸,坚定地道:「我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

宋于卿反握住他,急切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至此,不能再延迟下去了!鹰,你一定要尽快宣布我是下一任帮主,让我来稳住目前的局势。」

凌鹰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神se复杂地点了点头。

「好。」他说。

经过一番折腾,宋于卿许是真的累着了,稍事梳洗一番之後,一沾枕便沉沉睡去。倒是凌鹰,翻来覆去,一直无法成眠。

于卿已经在起疑了,希望能够尽快确认他继任者的身分其实他原本是希望在局势更稳定的状况下宣布这一切,这样一来,若是于卿对此无法谅解,至少还有与他好好g0u通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b着公布,宋于卿的反应,完全无法预料。更何况,在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之前,将帮主之位转给于卿,等於是变相地置他於险境—徐彪必定会全力追猎他,b迫他写下转任帮主之位的血书,或是像今晚一样,直接斩草除根,一了百了看来,还是需要先与天贤堂堂主取得联系,得到他的支持,才能无後顾之忧。

凌鹰睁着眼,脑子里转着这些思绪,了无睡意。一片黑暗中,只听得宋于卿徐缓的鼻息,还有,不知打哪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凌鹰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真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是nv子的哭泣声。在这大晚上的,听来真令人毛骨悚然。

瑜一直警告他,不准出房门,便是因为这个吗?那麽,又是谁在哭泣呢?

自己的琐事已经堆到头顶,理论上他应该要独善其身,听从瑜的忠告,别去沾染这事才是。但是,关於医生、关於瑜、关於这地方的疑问同样梗在x口,这疙瘩不除,他一样浑身不自在。

果然没办法置之不理啊……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确定自己没有吵醒宋于卿,才推开房门,闪身出去。

走出房门後,凌鹰朝着哭声的来源而去。这时才发现:连接别院与主屋後方,有一条长廊,而哭声,便是由长廊的另一头传来。也就是说,是在主屋里头。

明明是作客,未经许可便踏进主建筑,似乎是有些那个凌鹰心中这麽想,脚步却不听使唤,依旧迈了出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钱我不要了!都还给你们!求求你!让我走吧!呜呜」穿着红se紧身低x短洋装,蓄着一头波浪长发,打扮入时的摩登nv郎,此时却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顾不得自己细致的膝盖磨破了皮,顾不得脸上的妆容被泪水给糊成一团,眼线如两道黑眼圈,悬在眼下,破坏了她的美貌。

一群黑衣人包围着她,而她下跪的对象,是一名紮着两颗包包头,模样无害的nv孩。此刻,『nv孩』的脸上面无表情,甚至带着点肃杀,手上端着一杯无se的yet。

瑜淡淡地道:「怎能这样呢?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吗?开的价,我们也给了,这时说要临时ch0u腿,你要我们上哪找人啊!?」他的嗓音机械而平板,但可听得出蕴含其中的不耐。

nv郎瞪大了眼,像是崩溃了般嚷嚷:「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个疯子!他弄si了我的好姊妹!我不会上当的!我要回去!求求你们我会没命的啊!!呜呜」

瑜像是非常苦恼一般歪了歪头,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漫声道:「所以才准备了这个给你啊其实呢,不要反抗的话,b较不会受伤哦」他话说的稀松平常,nv郎却是全身抖如风中落叶,不断摇头。

瑜手叉着腰,这动作让他看来就像娇嗔的少nv。「真拿你没办法啊」他下巴一努。「拖进去。」他对着四周的黑衣人下令。

nv郎大吃一惊,许是人在被b到绝境时的肾上腺素作用,她以着难以想像的敏捷自地上一跃而起,穿着细长的高跟鞋奔跑起来。

真讨厌啊到底为什麽,他要执行这像刽子手一般的角se呢?而这些猎物们,为什麽又都不乖乖听话,非得b他动粗不可呢?好好的喝了药,好好地把护法伺候得服服贴贴,这样皆大欢喜,不好吗?

瑜小巧的巴掌脸皱得像个包子似的。黑衣人们则是一涌而上,朝逃跑的红se身影追了过去。

nv郎穿着紧身短裙和高跟鞋,压根儿不可能跑得多快,眼看着黑衣人只要长手一伸便能抓住她—就在这当口,突然从长廊转角走出一个人,nv郎就像见到救世主一般,大喜过望,鞋跟断了也不管,扑身过去,紧紧抓着对方的衣角,哀哀泪流道:「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si!我不想si!我还有小孩要养!救救我」她脸上的妆沾染在来人白se的棉质t恤上,後者不发一语,仅探手拽住她手臂,将她扯至自己身後。

黑衣人止了脚步,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一抹轻快的嗓音响起:

「小鹰!」

黑衣人们侧身让出了通道,瑜蹦蹦跳跳地走来,笑着唤他。但凌鹰却看得出,那抹笑意,并没有到达对方充满杀意的眼底—那杀意,是针对他後头的nv子。

他微微挪动脚步,下意识地让自己的身形,完全遮住後方的纤细身躯。瑜也发现了他的举动,讨喜的娃娃脸上迅速闪过了些什麽,後又恢复成满脸笑意。他朝凌鹰摇了摇手指,笑咪咪地说:

「你不乖哦,小鹰我明明说了,不可以出房门的你後面的nv孩子她生病了,需要吃药」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朝凌鹰伸出手。「来,把她交给我吧。」

那纯真的笑容毫无破绽,如果不是身後的nv子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不断啜泣发抖;如果不是他方才在转角那,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可能真会信了瑜的话。

虽然他们的对话,他也听不太明白似乎要将身後的nv子送给一个疯子?那疯子有可能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所以nv子拼si抵抗那疯子是谁?医生知道吗?在他宅子里发生了这些事,却不见主人出面?还是说他们口中的疯子就是?!

「小鹰。」瑜再唤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狰狞,他朝他走了一步、两步四周黑压压的黑衣人也随着他一并b近。「回房吧,算我拜托你。」他这麽说。

凌鹰只愣了001秒,便跨前一步。他垂眼盯着b他娇小许多的瑜,沉声道:「你们要她作什麽,我代她作吧。」

他此话一出,可以感受到自四面八方投s来的奇异目光,瑜更是瞪大了眼,眼珠像是要从眼眶中掉出来那般。然後,他仰头大笑,笑得杯中水不断晃动,笑得不断拭泪。

「哈哈哈哈哈!!哎唷我的妈!你真是太妙了!难怪护啊,算了!我不管啦!」他好不容易停住笑声,脸上又挂回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哪,小鹰,你可要记得,是你自己请求说要替她,可不是我b你,到时你一定要帮我作证呀!」

作什麽证?凌鹰并不是完全听得懂他话中的含意,但听他似乎有放过nv子的意思,依旧点了点头。

「好的好的」瑜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递出了手中的玻璃杯。「那麽喝掉这个吧,祝你好运。」

双并的桧木雕花门扇只开了足以一人容身的缝隙,彷佛害怕里头的东西跑出来一般。他被瑜用力一推,踉跄地跨进了房里,房门复又在他身後阖上,甚至听得锁头转动的声响。

房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拉上,几乎没有光源。凌鹰站在原地,眼眸四下转动,适应着黑暗。方才那无se无味的yet似乎已经抵达胃袋,不知是否错觉:喝下去时明明是偏凉的温度,现在却像是一块火种般,在腹中燃烧了起来。心跳加快、微微冒汗、口乾舌燥好似还有其他凌鹰甩甩头,想屏去那逐渐笼上的昏沉。

所以那杯水到底是什麽?看瑜的表情,并不像是毒药或什麽而且这反应,怎麽这麽像!?

有什麽模糊的想法闪过心头,但脑子却混沌得无法抓住。他一直想集中jg神,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涣散,四肢也越来越无力,整个人像是要漂浮起来一样,轻飘飘、软绵绵的

恍恍惚惚中,有一只铁钳般的手臂不知打哪伸来,箍住了他的腰身,而他丝毫使不出力气抵抗,只被动地被拖着走,直到背部陷入了柔软的床垫……一具jg壮的身躯随之压上他,肌理贲起、紧实而有力,重点是那像要烫着人的高温

「唔」似连声带也瘫痪了一般,他自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呜y。不知为何人t的重量、熨贴、t温令他感到无b的舒服放松……除了舒服之外,似乎又有其他的什麽,在下腹sao乱着,有种难以形容的兴奋与期待

这是什麽感觉?这又是谁?是方才他们谈话中的疯子吗?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冒出,但都显得模糊且遥远,无法专注思考下去。

压在他身上的身躯明显的是男人,而且是个高壮的男人。对方似乎也相当烦躁,头颅在他肩颈处嗅着、t1an着,他同样也有的坚挺器官不断碰撞着他的下腹、腿根。

两个男人这样紧紧贴合,相当不正常吧但是为什麽,当男人伸舌t1an着他搏动剧烈的颈动脉,他竟忍不住欢愉地仰起头,甚至期待对方多碰他一些、多给他一点

那水有问题脑子里有个声音这麽说。

但是管他的呢

凌鹰狭长的眼眸此刻漾满泪水,一片涣散。他热切地搂着身上男人的颈子,甚至弓起了身t,大力磨蹭对方。

好舒服浑身都热得发痒,似乎只有跟对方摩擦过的地方,才觉得舒服。

他热烈的回应似乎令男人更显兴奋狂暴—原本的t1an舐变成了啃咬,尖锐的犬齿撕裂了坚韧的肌肤,被划破的地方渗着血丝,血的味道令男人着迷,於是他再度伸舌t1an去凌鹰一会儿疼得瑟瑟发抖,一会儿又被t1an得发痒难耐,水里来火里去,难捱得很。

等到男人离开他颈子,往下探去时,那蜜se的颈项已成红青紫交杂,惨不忍睹。

男人的目标转移到凌鹰的x膛,触手的棉质布料令他不耐,手掌几个起落,那t恤便成了几块碎布,缓缓飘落。高温的掌心抚上jg壮的x肌,那种r0u贴r0u的触感让两人都倒ch0u了一口气。

男人的手掌搓r0u着那两团x大肌,指掌不时掠过上头凸起的r蕊。那种与肌r0u迥然不同的触感似乎g起了他的兴趣,长指揪住双侧rt0u,粗暴地拉扯了起来。

「」凌鹰咬住下唇,努力压抑亟yu出口的sheny1n。感觉现在若是叫出了声,似乎会是很了不得的内容。

对方应是将他当成了nv人,所以r0u他的x脯,但奇怪的是自己rt0u被拉扯、搓r0u,竟会觉得那麽舒服!男人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流,rujiang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又刺又麻,血ye也像通了电一样快速奔流。

手指把玩过之後,男人的头一低,hanzhu其中一颗肿胀的rt0u便用力x1shun了起来。

「啊不要」

凌鹰终於忍不住松了唇。他听见自己的叫声:虚软、甜腻一点也不像真心拒绝

太怪了他被当成nv人的代替品,被x1着rt0u,竟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特别兴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流逐渐汇聚至双腿间,将他的长k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男人x1shun得啧啧有声,时而用齿列啃咬ygbanban的r豆,时而用舌头缠卷其上凌鹰扭动着上身,双手似要宣泄般揪住男人的发,嘴里哼出的是像哭泣又像欢愉的sheny1n。

黑暗的房间里似乎炸开了无数绚丽的烟火,身t里也是男人每x1一次,烟火便在t内爆炸一次,炸得凌鹰头昏眼花,全身似是酸软又似激越,矛盾得很。

他也曾有过跟nv人的经验,nv人为了取悦他,有时也会t1an他的rt0u,但都不及此刻被男人x1shun那样,全身彷佛要炸开或融化掉因为那杯水的关系吧一定是不然他不可能光是被x1rt0u,就觉得自己快要sjg了。

等到男人退开唇时,他已经完全瘫软,因过度兴奋而溢流的眼泪唾ye淌了满脸。男人撕裂他长k与底k的时候,他甚至隐隐期待着

期待什麽呢?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呀……?凌鹰并不是很明白……只觉得下半身除了yjg胀疼得难受之外,隐约还有一处,又热又痒又空虚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男人先是握住了他的yjg,粗率地套弄一阵,惹得凌鹰又痛又爽地低y出声。然後,男人的手指探往他的後方—

「呃」凌鹰瞪大了眼。骨节分明的长指破开了他从未想过会被人入侵的开口,顶开里头紧密嵌合的黏膜,直达从未有人碰触过的深处。

「不」这种像是内脏都要被人触0到的感受令他恐惧……但是当那手指ch0u动起来,滋滋作响的电流与快感便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要停止跳动一般。

指腹上的薄茧、突起的指关节刮搔着他细致的黏膜,指腹时不时按上某一点,他的腰身便会止不住地弹跳……原本紧缩的入口像是被那电流麻痹了一般,渐次绽放,黏膜也蠕动着,缠绞、x1shun着入侵的手指。

怎会这样!?

凌鹰没察觉自己已经主动分开了双腿,甚至抬起了腰,好让那手指能够进得更深;他前方的分身更形肿胀,後x似乎也泌出了汁ye,手指只要一搅动,便会发出『啪哒啪哒』的水声。

好可怕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甚至,想要被更粗的东西填满……这样扭曲的想法,挥之不去,没有办法压抑。

凌鹰粗喘着,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此刻,就算给他亮光,恐怕他也对不清焦距。後x总会在手指撤出时下意识地收缩,然後再下一次进入时放松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不,就像是为男人所主宰一般身t,已经不属於自己

男人的手指在猛力一顶之後完全ch0u出,然後,凌鹰感觉到一个b手指更为粗y、也更为高温的bang状物,抵住了自己来不及闭合的x口。

凌鹰缓缓瞪大了眼。那是!!

来不及等他意会过来,男人猛力一挺腰,撕裂了他。

「啊啊啊啊啊———」痛彻心扉的嚎叫缭绕在黑暗的室内,不知是否连外头的人也能听得分明。

只接受过手指扩张的入口猛然被巨物撑至极限,无法负荷的括约肌稍稍迸裂,血丝立现。

喘不过气、快要si掉了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挤压着内脏,凌鹰痛得面容扭曲,r0uxue亦下意识地绞紧,像要抗拒异物的入侵,殊不知益发紧窄的甬道勒着男人的r0u柱,只是挑起了他的征服yu,令他更为情慾高涨。

男人没等到凌鹰缓过气来便开始摆动腰身,一下一下地,破开那抗拒着他的细致黏膜,猛力撞击脆弱的肠壁。原先huaj1n里头的tye和此刻淌出的血ye令他的ch0u送十分顺利,苦的只是被他的蛮力冲撞到床头,同时被强迫拉开双腿,接受他进出的凌鹰。

「不要不要呜呜」明明连帮主过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明明忍耐力相当惊人的,但是这种被贯穿内脏的痛苦,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即使是凌鹰这样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也不能幸免。

他虚软地摆着头,眼泪随之四散,後x不管再如何抗拒绞紧,总是会被入侵者得逞,被狠狠侵犯到深处他耳边缭绕着男人野兽般的低咆和自己的血流轰鸣声,一心祈祷着这一切能快些结束,或者,自己能快些昏过去。

然而,这两项心愿都无法实现—

男人似有着源源不绝、野兽般的t能与腰力,进出了他百来下,力道与速度依旧不减;至於他自己在逐渐适应了那压迫感与闷痛感之後,t内被充填、括搔的满足感便如同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别说昏过去了,待他发现时,他已经紧紧揽住男人的宽肩,随着对方的节奏不断扭动、y哦。

「呵……轻点啊……别顶那边哦哦嗯———」

这是谁的声音?他迷茫地自我质疑这样的投入、陶醉、耽溺他都快要不认识这样的自己

那水里不知加了什麽,不但让他对於男人的入侵适应力惊人,敏感度亦放大了好几百倍男人松开了对他脚踝的抓握,他却顺势g起长腿,紧紧圈住了男人的腰身,像是一种无言的顺服。男人自是不负他的期待,腰身甩动有力,攻势凶猛,两人的jiaohe处不断发出噗哧噗哧的水声,透明黏稠的汁ye沿着凌鹰蜜se的腿根漫流,将他身下的床单沾sh了一小块。

男人下半身进攻之外,头颅一低,又再次啃食他x前y挺的果实。凌鹰尖锐地倒ch0u一口气,语调不稳:

「不……别x1啊啊……不行我会!!」

上下夹击的快感正恰似两道不同方向的大浪同时拍击而来,打得他头昏眼花,身子一阵剧烈痉挛,前方的分身喷s出r白se的浊ye,ga0cha0了。

「不行了、不行了别再…动哈啊……啊……别0咿咿———」

这夜晚,长得好像没有休止的时候。

凌鹰在药x与男人高超的x技之下,不知已ga0cha0了几次,姿势一个换过一个,男人却自始至终,坚y如铁,丝毫没有解放。

不理解这差异啊……还是对方也是吃了药的只是服的药跟自己不同款

脸庞的泪痕乾了又sh、sh了又乾,凌鹰侧脸贴在床单上,趴跪着,男人的x膛压在他背上,从身後持续不停地贯穿他。他已经疲累到连自己在质疑些什麽,都不太能专注

前方的分身一直没有软下来过,一直有想要ga0cha0的冲动,但是却不一定sjg感觉上,身t也已经到了一种极限,弹尽援绝。

男人却依旧狂猛有力,似不满凌鹰的疲软,探手到他身前,粗暴地搓r0u起他的yjg,齿列也在他的肩胛、背脊四处啃咬,像头暴躁的疯兽。

「疼呀别咬呜嗯哈啊……轻点嗯」凌鹰虚软地哼y着。事实上他也挺受不了自己如此的有感觉—虽说是药物作用,但连男人带给他的疼痛他都能从中感到快感,他也实在觉得自己没救。

他细弱的y哦,因疼痛而紧缩的r0uxue令男人更为躁狂,男人一手勒住了他的颈子,五指收拢

气管逐渐被限缩的缺氧感让凌鹰的脑子开始变得空白耳边传来男人的粗喘,和那种像是兽类发出的喉音。他想起一开始听到的对话:nv子提到她的姊妹因男人而si应当就是这种毫无节制的暴力xa所导致的吧。所以自己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这样是否也不错?他是真心想要守护青帮的可是发生了太多事,他已经觉得好累

他抚上颈子上有力的长指以此刻自己的力道根本别想要扳开它们,他只能无力地让自己的手掌覆盖其上,泛成青紫的唇动了动:「医生」

是医生吗?是医生吧其实是不是,也不重要了只是至少,如果是一命抵一命,si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手上,好像值得一点浮肿的眼角眨落一滴清泪,凌鹰这麽想着,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呼唤几近无声,尤其被勒着颈子,听起来顶多像是濒si的咻咻声,但不知为何,颈子上的箝制,却是当真松了开大量的新鲜空气灌入,凌鹰本能地大口深呼x1,尽管喉头火辣辣的疼,疼得他止不住泪流,但活下来的真实感还是相当美好的。

「医生医生」

凌鹰其实不确定,让男人改变心意,没真下手掐si自己的原因是什麽。但每回他这麽唤一声,男人凶猛的律动便稍稍放缓了些,不再是那种像要掏空他似的,冷血凶猛的进出。

男人探手捞抱住他,翻了个身—他躺在男人身上,双腿被男人的双腿架开,男人由下而上重新顶入他……这姿势的节奏不至於太过激烈,反而是深而缓,随着心跳一同律动而他整个人被男人搂在怀中,像是一对ai侣那样

想什麽呢!!黑暗中,凌鹰红了脸,在心中暗斥自己。再怎麽说,自己也是被同x给侵犯了,竟还有余裕怀抱这种风花雪月的联想,真是疯了!!!

似乎不满於凌鹰的沉默,男人再次腰身一个上顶,猛力撞击到他的敏感点,b出他逸不住的低y:「啊……医生唔呵」

紊乱的喘息sheny1n又起,男人扳过他的下巴,并不吻他,而是伸舌t1an着他的唇,似是一种撩拨、一种试探相较於方才凶暴的啃咬,这样绵密的t1an舐不知为何,挠得凌鹰的心口一阵发痒。

他羞怯地伸出舌,试探地碰触了男人一下,随即便被贪婪地攫住,热切地与他缠绞同时,男人的双手也再度搭上他x膛,同步拉扯、兜转他的shangru

「唔唔唔」

舌头被x1shun让他无法顺利发声,只能发出一连串苦闷的单音。

太糟糕了这简直舒服得非常不妙啊……少了疼痛,男人在他身上撩起的快感强烈得不可思议。

男人一松开他的唇,他便听见自己高亢地喊叫了起来:「啊啊……好舒服那里还要医生医生再用力g我」

他又是哭泣、又是尖叫,一方面憋不住声音,一方面又觉羞耻……感觉自己也在那yjg的作动之下,快要四分五裂了那般。

男人在他放浪的sheny1n之下,喘息也变得粗重。他堵住凌鹰的唇,双手用力r0u拧那小巧的n头,腰身顶弄了好一会儿,最後猛力一撞,在凌鹰t内释放出火烫的n0ngj1n;而凌鹰也在全身不间断的刺激之下,和男人一同达到ga0cha0。

一直以来戒慎度日,养成的生理时钟还是挺可怕的。凌晨五点,天还蒙蒙亮,凌鹰便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在微弱的晨光下,头顶闪着微光的水晶吊灯、四周看上去价值不斐的家具,还有在他身边,沉沉睡着的男人。

真的是医生啊……

凌鹰瞬也不瞬地望着身旁男人的睡颜,无法解释此刻心中的复杂感受—明明这麽屈辱地被侵犯了,在发现对方是救命恩人之後,又觉得好像还能接受自己是不是太乡愿了些?

即使在熟睡中,男人依旧微微皱着眉,似睡得很不安稳,但已经没有昨晚狂暴的戾气;露出丝被外的上臂肌r0u纠结,竟像是经过长久锻链;那手臂横过他腰身,即使睡着依旧紧紧搂着他

医生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凌鹰忍不住探出手,长指抚上男人打摺的眉间,轻轻抚0不知是否真有所感,在他的抚触之下,那深锁的眉头缓缓松开,男子的睡容也变得恬静,就连左眼尾那朱砂痣也显得收敛许多凌鹰望着对方俊美的脸孔,不知为何,莫名的心脏狂跳了起来昨晚两人激烈的交缠x1ngsh1跃於脑海中—男人的强悍,自己的迎合

真是不知羞耻!!即使是喝了药,一丁点自制力都荡然无存也实在是!!凌鹰调开了视线,在心中暗暗斥责自己。

该离开了。一方面他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清醒後的男人;另一方面,再不离开,可能会被宋于卿察觉。

男人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箍着他,凌鹰费了一番功夫才挣开,一坐起身,便是一阵严重的天旋地转和筋骨酸痛—尤其那私密的部位,re1a辣的,一挪动便有热ye留下腿根,红红白白,怵目惊心。

凌鹰的脸se也同样忽红忽白—尤其当他想通那白浊便是男人shej1n他t内的jgye时,表情更是微妙。他咬着牙,强撑起身子,悄然下了床。略微迟缓地穿起已被撕烂的上衣和长k,在晨光中走出了那一夜荒唐的卧室。

「少爷,您先在这儿待着,我单独去天贤堂一趟。」凌鹰对着镜子扣着衬衫钮扣,说道。蜜se的颈子上,青紫吻痕与齿痕清晰可见,他得不断调整领子,尝试着将它们遮住。

宋于卿盘腿坐在床上,即使眼下有抹淡淡的y影、头发乱翘依旧不减他的美貌。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凌鹰的背影好半晌,道:「你昨晚上哪了?」

凌鹰的动作仅有那麽一瞬间的停顿,随即神se如常地道:「探勘环境。」

宋于卿的表情未变,看不出是否接受了他的说法。他淡淡地道:「我也要一起去。」

凌鹰摇摇头,转过身。「我想,徐彪会杀进宅子里,应当已经锁定了你为目标。我先单独去,一方面讨救兵,一方面探探状况,好吗?」

宋于卿望着他,凌鹰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自己颈子上那些无法完全遮掩的痕迹良久良久,宋于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好,你多加小心。」他说。

凌鹰沿着别院的外墙行走,不时抬头估计高度。这栋仿日式建筑的宅子,外墙并不高,也许他可以靠翻墙进出。

虽然说,将这儿当作是他与宋于卿的暂时避风港有些厚脸皮,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或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往後退了几步,算好助跑的距离,正yu提气—

「哈罗!要出门吗?小鹰?」

清亮的嗓音冷不防地自他身後响起,凌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个狗吃屎。

他转过头,笑咪咪的瑜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後,同样梳着两颗包包头,穿着一件短版t恤和七分k,青春洋溢。

「车子已经备好在後门罗!跟我来吧!」

「陪你来的nv娃儿是谁呢?挺可ai。」一名男子正专注地修剪松树盆栽。他面容沉凝,剑眉星目,脸型刚毅方正,即使一身家居便服,也掩不住他浑然天成的气势。

「他是男孩子。我的一个……朋友。」凌鹰静静地站在他身後。对方动作悠然,他也不催促,就这麽看着对方修剪盆栽,看了大半个小时。

男人的动作顿住,转过头,挑起眉望他。「所以你脖子上的那些,不是他弄的?」

凌鹰肃穆的面容浅浅地掠过一抹红,随即敛去。「不是。」他沉声回答。

男人似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抖去了剪子上的碎叶,漫声道:「真难得,你这回的相好倒挺热情。」他慢条斯理地放下工具,转过身,问道:「找我什麽事?」

凌鹰果然沉得住气,他本来想要整整他,看能不能见他不耐的模样,没想到他b自己还平心静气—恐怕自己若要修剪一整天,他也会这麽默不作声地站在背後一整天。

天贤堂堂主—夏沐龙轻吁了一口气,有些莞尔。

凌鹰顿了下,才道:「昨晚,徐彪闯进本家,想杀我和少爷。」他说这句话时,语调几乎没有变化,夏沐龙竟也神se未变,仅点点头。

「哦,他终於行动了。」言谈间竟无半点紧张感。

凌鹰已经相当习惯对方的淡定与沉稳,续道:「我希望你能宣誓对少爷效忠,让我在天贤堂这儿召开临时集会,宣布下一任帮主。」

有名无实不是长久之计。主帅在逃亡,无兵无将可用,更不用谈反攻大计。

夏沐龙先是惊愕地挑起了眉,然後便笑了出来。

在如此严肃的谈话内容下,他的发笑显得十分突兀,但凌鹰似也不觉得特别意外,只静静地等他笑完。

夏沐龙揩去眼角泌出的泪痕後,对上凌鹰清亮的眼眸—与凌鹰相b,他的眼眸显得深沉许多。他轻声说:

「我效忠的是下一任帮主。但是,下一任帮主,并不是少爷,不是吗?」

他用一种看破一切的神情望着凌鹰,後者的面容终於松动了下,露出愕然的神se。

「你……」凌鹰瞪着对方,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得知。

夏沐龙倒是神se自若地接续下去:「你想问我怎麽知道?鹰,我跟你一起被帮主收养,你虽然是最贴近帮主和少爷的人,但有些事……距离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神se复杂的凌鹰一眼。「还有,你对少爷的负疚感,也一直蒙蔽了你向来引以为傲的判断力……」

「……」凌鹰沉默不语。脑中思索着对方的话。

夏沐龙眼光jg准,行事风格俐落,在帮内也是帮主的热门人选之一。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凌鹰很了解对方看淡权利慾望的本x,也因此,遇上这关键时刻,他才会不假思索地求助於对方。没想到,却听到这番令他惊讶的发言。

夏沐龙望着他,漫声道:「如果我没猜错,帮主的血书里提到的继任者,是你吧。鹰总管。」

「堂主没猜错,鹰总管果然来了天贤堂。」

「嗯嗯!!快去回报帮主!」

「……」

「哈罗!两位大哥!在讨论什麽缺德事呢?我也能凑一脚吗?」

清亮明快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原本凑在一起的两颗头颅迅速分开,不约而同转向声音的来源—上面。

只见一名紮着两颗包包头的nv孩,蹲在约莫一人半高的墙上,笑弯了眼,望着他们。

两人交换了古怪的一眼,其中一人喝道:「哪来的疯nv人!闪边去!不怕爷拧了你的颈子!」

nv孩笑得更为灿烂,甚至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

「好哇好哇!那我们b谁动作更快些吧!」

语毕,地面上的两人只觉眼前一花,nv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下一秒—

「哇啊———」其中一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消音。原因无他,只因他的颈子已被一双细瘦的手掌徒手拧断。

nv孩随着倒地的男人轻巧落下,另一人被眼前突发的状况吓得脸se发白,连连後退,转身就要逃跑。

nv孩一个箭步追上去,出脚一踹—

喀啦一声,一个大男人的腿骨就这麽y生生被他给踹断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声响。男人不si心,一面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面拖着腿往前爬行……nv孩缓步走到他前头,脚掌踩住他的头颅,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纯真可ai的娃娃脸孔依旧笑意满满,但隐然透出的肃杀气息令人望之胆寒。

拖着腿的男人吓都吓尿了,他忙不迭地求饶:「姑nn!小仙nv!你行行好!行行好!是我同伴对你不礼貌,我什麽都没说!什麽都没说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nv孩百无聊赖地歪了歪头,摇摇手指,道:「不行哦……谁叫你们想害小鹰,可不能放你回去……」他的脚掌逐渐施力,哔啵哔啵的骨头碎裂声不绝於耳,男人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终至消弭。

nv孩摇头晃脑,似在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找到吃得消护法的人,才不让给你们……」

他收回脚,在水泥地上抹去鞋底的血迹,手腕上的腕表在此时传来滴滴两声轻响。他伸指一按,表面便换上了一张仓皇的男子脸孔。

「瑜大人,您在哪?」表面上的男人这麽说。

「我?」瑜眨了眨眼。「我在等人啊。找我什麽事?」

男人似已很习惯他的答非所问,抖着唇,哀嚎道:「护法在找你呢……笑得很开心在找你……救命啊!瑜大人!……」

笑得很开心……??si定了!!

瑜一个哆嗦,反s动作便是关了发信器,男人的脸孔瞬间消失,表面又恢复成数字与指针。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何况……他现在身边有护身符了!不怕不怕……

瑜转了转眼,拍了拍x脯,给自己壮胆。

「哪,小鹰,你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吗?……要是护……医生问起,你要说那是你自愿进房去的唷,可不是我……唷呼,小鹰,你有在听吗?」

瑜在他耳旁喳呼着,凌鹰却只不断地回想方才和夏沐龙的谈话—

我就直说了吧,若是你接任帮主,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宣誓效忠。但如果是少爷的话,我绝不会介入。顶多等到徐彪自以为胜利之後,再与他单挑。夏沐龙说得轻轻松松,凌鹰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喃喃道:我不懂……你为何对少爷这麽……再怎麽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少爷身为独子,也一直将他们两人当哥哥看待,曾几何时,夏沐龙对于卿竟有这麽强烈的敌意,他竟未察觉……

夏沐龙深深望了他一眼,道:你看不出来吗?……鹰……

看出来……什麽呢……?他没看出来的……究竟是什麽……?他在这麽接近核心的位置,待了十几年,却被旁观的人问了这麽一句,他还真是……答不上来呀……

他恍恍惚惚,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察觉到周围起了一阵sao动,然後是瑜的大嚷大叫:

「等…等等……护法,你听我解释!你听我……我真的……哇啊啊——小鹰!救我啊!」

有什麽人,缩进了他身後,簌簌发抖……这麽无助、这麽纤弱……他应该要保护的……

凌鹰眨了眨眼,反sx地截住了探向他身後的手臂,同时,听得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ch0u气声。他抬起眼,对上了一双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x1进去一般,墨黑se的眼瞳……左眼尾有颗鲜红的血痣,衬得那双魔x的眼更显张狂……

医生……?

他愣愣地望着瑕,瑕也望着他,脸上狰狞的笑意僵住,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瑜从凌鹰身後只敢探出一颗头颅,嚷嚷道:「看吧看吧,我真的没说谎,是小……」他说着说着,手中一空—他的护身符被瑕用力一扯,顿时失了屏障他的功能。

瑜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人—一人疾走如风,一人则是被拽着手臂,踉踉跄跄……他看着看着,开心地咧出一抹笑。

唔……果然没错……护法对小鹰……真有点那个那个……怪怪的呀……嘻嘻……

凌鹰的背脊直挺挺地抵着房门,心下真有gu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离这房间。

视线所及,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已不复见,可能已换上簇新的……但这一切还是令他不自在—

在清醒时分,和医生一起,待在昨晚荒唐过的房间内。无论人事时地物都尴尬得无以复加。

瑕似乎看出了他的紧绷,走到了床缘坐下,拉开彼此的距离,淡淡地道:「衣服脱了。」

凌鹰眨了一下眼,没有动作,只是身子更往後靠,似乎巴不得与那门扇融为一t。

瑕立马读出他误解了什麽。他耙梳了下头发,发觉自己竟也有些无法平心静气。他叹了一口气,道:「没别的意思,我确认一下你的伤势……我是医生,记得吗?」

凌鹰颈子上jg采得不得了的牙印和青紫让他不难想见其他部位的惨况。该si的他到底为啥要替那个妓nv强出头!!而且该si的,自己竟然对昨晚的放纵有那麽一丝丝回味!!最最该si的便是瑜那si人妖!回头必定好好整治他!

瑕磨起牙来,凌鹰则是微微放松了身子。

医生他看起来……很正常啊……昨晚那样,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他呼出了一口气,道:「我……没事……不用确认了。」确认那边……?光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瑕挑起了眼尾,这动作让他眼角的血痣随之移动,带着一点莫名的挑逗……凌鹰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医生他……生得很好看哪……就连身为男x的他也会看走神……

还怔愣着,瑕便已经缓缓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jg光迸露的眼盯着眼前仍茫然回望他的猎物,桃花se的唇动了动,轻声说:「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等等……医生……我说…不……喂!……」

他的挣动全都被男人轻轻松松地压制住。更糟的是,那种紧密贴合的重量、温度……唤起了某些他不愿记起的,关於昨夜的片段……

凌鹰无法理解:究竟是自己此刻腰背酸疼,还是两人的身手当真相差如此大,自己才会被身高与身形都相当的男人,如此轻易地制服住!?更别说自己是黑道,而对方是文质彬彬的医生了!这世界当真是反了!!

男人的手探向他身前,解着他的k头,凌鹰身躯一震—

「不……」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句拒绝,下一秒,唰的一声,他感到下半身一凉,长k连同底k已被对方扯了下来。

t瓣被人抚上、掰开……而他完完全全抗拒不得……凌鹰将胀红的脸孔重重埋入枕头中,当作是他聊胜於无的抗议。

长指轻抚着那多重皱摺的菊蕾,瑕皱起了眉。果然很肿啊……他心想……不过他原本以为会见到更血r0u模糊的景象,幸好没有……

他轻吁了口气,探手拿了药膏,细细地替那红肿的x口抹上……手指的触感、药膏的清凉,让那花瓣颤动了下,然後缓缓绽开一条细缝……隙缝内,隐约可见蠕动着的粉se媚r0u。

瑕愣了一下,裹着药膏的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隐约记得,那里头的触感:软neng、紧窒、高热……每ch0u动一下,里头的r0ub1便会紧紧箍住整根yjg,似想榨出他所有jg华。

哎,糟糕……他好像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瑕吞了吞口水,心里暗叫声糟,手指却鬼使神差的,探入了微微绽开的x口,徐徐挺进……

真紧啊……自己昨晚是怎麽进入这具身t里的……?光是进入手指都觉得这里面简直紧得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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