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节
而火石集团的威望和对自由邦的统治力,则会因为大裂谷对他们的洗牌,变得比以往更胜一筹。
泽维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他们的管理者在宴会上唯独冷落了巨石城的代表,而根据我之后的观察,我总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巨石城估计要完蛋了。”
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巨石城好歹也是昔日河谷行省南部的霸主,战后重建委员会遗产的继承者之一。
因此泽维尔在说出自己判断的时候,心中是有些犹豫的。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总裁西格玛,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事情。”
泽维尔微微愣了下。
他并不怀疑老板的判断。
毕竟他自己只是一名自由邦的使者,集团的业务员,这背后肯定有他不了解的信息。
沉默片刻后,泽维尔用不确定地声音说道。
“但我还有一点疑惑……联盟不是宣称不对外干涉么?他们马上就对投资了他们的巨石城下手,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不对外干涉?呵,那也不意味着他们是做慈善的,这年头天真的蓝外套都快死绝了,他们只是变通了一点罢了。”
西格玛淡淡地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比如落霞行省,就算金蜥王国是学院的地盘,猎鹰仍在军团的控制之下,谁会怀疑联盟是那儿的主人?”
听说金蜥王国用第纳尔融化的黄金为管理者立了一座像,虽然黄金在废土上不值钱,但他们的行为却值得玩味。
在庆典上送出去,学院也不会说什么。
这场仗一打完,整个落霞行省谁不和联盟眉来眼去?为了增加银币外储,各王国把粮食价格都卖的打骨折了!
“联盟不把河堤捏在自己手上,仅仅只是因为间接的控制比激烈的掠夺更能将利益最大化罢了。”
“相比之下,军团就不太聪明了,他们粗暴地占领了蜜獾王国,还费尽心思的编了个‘沙海之灵预言沙漠大团结’的借口,结果是什么?连他们自己的盟友都不信那套。蜜獾王国上下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他们在山区里和军团打游击,在城市里打黑枪,放火烧自己的农田,军团的闪电战花了七天,而联盟把它抢回来只用了三天。”
如果联盟选择占领落霞行省,哪怕挑了一面平等的旗帜让国王退位,也一定会有无穷无尽的人反抗他们。
王室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沙海之灵祝福过的国王。
所以在西格玛看来,联盟干了一件很聪明的事情,那便是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学院的经验。
“在处理地区事务这一点上,学院就比军团聪明的多,他们提供专利和技术,废土客帮他们生产,即便他们拿走大头,废土客们也无话可说。而那群威兰特人,打下了大片的土地,却只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胖子,他们哪怕只是把眼睛挪开一会儿,奴隶就会开始偷懒,甚至反抗他们。”
“所以企业对军团的评价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除了在地图上玩自娱自乐的填色游戏之外,几乎没有解决任何废土上现存的问题。”
不过,虽然给了学院很高的评价,但西格玛并不喜欢学院,因为那些人根本没法做买卖,他的火石集团的分部几乎很难开到沼泽地里,并且是物理意义上的进不去。
相比之下军团就好说话多了,只要付得起第纳尔,就算是变种人的买卖,他们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元帅不做,下面的军官也会做。
所以西格玛瞧不起自由邦的高层对联盟的各种分析报告,在他看来只有啥也不懂的蠢材才会用善恶这种简单的二极管思维去定义集体的意志,一个组织怎么可能把未来交给善恶这种苍白的东西呢?
就算是企业,一个半世纪前同样干过洗不干净的脏活儿,而他们“道歉”的方式也不过是顺着海岸线追杀云间行省的变种人罢了。
“我不明白,联盟正在做的事情……巨石城的城主看不见吗?”泽维尔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老板。
靠在椅子上的西格玛懒洋洋地说道。
“你不明白就对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城主是个什么东西……要我说,启蒙会的那些家伙,有句话其实说的很对。战后重建委员会是这片废土上最邪恶、最废物的组织,他们以为自己修了一座座聚居地,保护了文明的火种,其实走近了看那儿根本只是一座座猪圈,把人变成了猪。”
比如布格拉自由邦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不甘心战后重建委员会的失败,却还要假惺惺地遵守不再插手废土事物的约定,于是在家门口又弄了一个“新的猪圈”,给他们起了个布格拉自由邦的名字。
他们天真地指望靠着他们的“建议”,这个自由的猪圈能均衡发展,最终取代分家出去的生产部、防务部和技术部。
这不是搞笑吗?
所幸的是,自由邦的幸存者们有自己的想法,大多数人不甘心做猪圈里的猪,在一群耳背的老顽固们的指手画脚之下改来改去。
他们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在大裂谷为他们制定的规则上弄了另外一条规则——
即,用“火石集团”架空“自由邦”!
后者作为敷衍宗主国的幌子统治白天,而前者则作为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统治黑夜!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适当地使用敲诈、勒索、收买、绑架等等手段,胁迫自由邦的官员们成为自己人。
这样一来不管大裂谷试图干涉他们多少次,自由邦都还是那个无比自由的净土。
西格玛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他是一名行商,一个商人,他将企业视作“偶像”,但他不会做东海岸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只做他自己——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