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荼茉听闻，才安静了些，回到涂星璇身边好好守着。她的情绪并不稳定，为什么不过一息之间，爷爷走了，季凌也走了。明明才规划了未来，却要被打乱。

她能怪谁？她有资格怪吗？

爷爷总说，生死有命，所以她应该释然吗？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变数了，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能接受爷爷和季凌的离开。

阵法运作的时间不算久，但楚云舟在其中，觉着度日如年。他记不清过了多久，他只记得在一瞬间的轻松后，一股更强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他再也忍不住喊叫出来。

几乎是那一瞬间的事情，他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模糊，甚至黯淡无光，灰蒙蒙，宛如置身一处不见天日的世界。

不，从今往后，这便是他的世界了。

楚云舟的汗水浸透了衣裳，头发也贴在脸上，颈脖上，他不知滑落的是泪还是汗。可他却不在意这疼痛，只是在意当初的涂星璇是否也是这么疼。

按照楚诗妍的说法，要想将作为神祇的涂星璇的灵根剥落，可不止要让这阵法运作仅有眼下这点时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楚云舟根本不敢想涂星璇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不甘，他的愤恨。楚云舟甚至再也不敢面对他，他没有办法像众人那般，站在制高点上指责他，他也不能，因为涂星璇所有的痛苦，都因他而起。

可这还没完，身上的每一处都如灼烧一般疼痛，他想大口喘气，心脏那处却被生生刺痛。

他好像幻听了，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着：“90％，95％…98％……100％……”

阵法运行的时间不算太久，待到那道光芒散去，楚云舟早已失去了力量，眼看就要倒下，留清现身扶住了他。

在阵法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一闪，化作一点荧光，飞入涂星璇眼中。

“灵域已经崩塌，灵根也已经归还，烦请今后，不再打扰吾主。”留清看向白泽的目光复杂，“这是吾主的意愿。”

几只流萤在楚云舟身边为他输入为数不多的灵力。

“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还要继续占着白泽的身体吗？用着这幅形态在这点地方，你到也不觉得束缚。”

白泽低低地笑了声，而后化作人形。

“留清，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见你改改脾气。”

“涂星璇不会没察觉到你的，从那遗迹开始，你就附身在白泽身上。”

“你想告诉我，他不揭穿，是因为笃定我会护着楚云舟？”

留清面上少见的怒色：“你向来如此，专断自利，你根本不知道涂星璇追求的是什么。不管怎样，今日我便带楚云舟离去，你愿意如何向涂星璇解释便何如。”

听闻留清的称呼，“白泽”便明了：“你和楚云舟的关系彻底解了，还要帮着他？他究竟是为什么，叫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