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是你找的人吧
我从医院出来以后直接回了家。
上千万的跑车开在市区里拉风是拉风,但堵车面前人人平等,我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还是很遵守法律法规的,眼见旁边外卖小哥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心头不由得涌上了淡淡的羡慕。
等到我把跑车开回家里的车库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努力微笑着跟家里的园丁叔叔打招呼,夸了夸换了身新衣服的佣人阿姨,然后迈着缓慢的小内八走进了卧室,直到躺在床上才如释重负。
天杀的曲闻弈,到底是有多恨我!竟然干出如此丧病之事,一点都不担心轮奸会给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造成不可挽回的心理创伤和身体损伤吗?不知道这他妈是犯法的吗?
我气得牙痒痒,在脑海中左勾拳右勾拳把曲闻弈揍得鼻青脸肿,才算痛快一点。
至于真揍,曲闻弈从小学格斗,而我,从小就不学无术。
一起上课的,又是装模作样,又是下药迷晕,可惜,他似乎失算了——
我还没有蠢的彻底。
或许他想到过,只是不在意,不在意蠢货弟弟的想法,不在意从小弃如敝履的便宜弟弟,不在意这段不堪的血缘关系。
他只是太傲慢了。
我洗完澡,又摸了摸后面,怪异感一直萦绕心头,偏执地认为那里没有完全合拢,直到把上次去医院拿的药涂了一遍又一边才算放心。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对方不是曲闻弈的话,我还挺想再做一次的。
毕竟技术挺好的,服务意识也不错。
可惜了,谁让他是曲闻弈呢。
我穿好衣服下楼,发现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做爱还能以毒攻毒,难怪大家戏称为“打针”呢。
哈哈。
我扯了扯嘴角却丝毫笑不出来,反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根本没办法安慰自己。
一想到那个人是曲闻弈我就浑身别扭,好像爬满了虱子,既恶心又难受。
我们是针锋相对的仇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见过彼此任何样子,我们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跟对方超出仇人和兄弟这两层身份以外的关系。
而现在,我们还是兄弟,却除了医学意义上哪里都不像兄弟。
过往关系,全部崩塌。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曲闻弈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很丢脸,但我也必须承认,我这些年来搞得小动作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哪怕阳奉阴违也无法真正损害到他的利益,反而是他克扣我零花钱一扣一个准儿,当他真的想要惩治我时,我毫无办法。
他真的那么恨我吗?
恨到我不崩溃誓不罢休。
我不由自主又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胸口闷疼,好像被人用手攥紧了心脏,又很快松开。
我走到饭桌前坐下,一边吃午餐,一边回复梁安回消息。
他一早就离开了我家,因为怕打扰我休息就没敲门告别,发了几条微信,但我都还没来得及回复。
这会儿看到他又得进组拍戏,而且大部分都是夜戏,凌晨才能收工,我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哎呀,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惨时,确实是会高兴一些呢。
我乐天地想着,吃完了饭,拿上车钥匙,去了公司。
作为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合格的操作应该是玩票似的开公司,走马灯似的换女友,而我是个不成器的,丢我们富二代的脸。
水硕毕业后在家里公司挂了个名,整个部门就我自己,迟到早退不打卡,一周五天四天不去,每个月赚点零花钱,六千块钱,吃几顿饭就没了。
平时生活还是靠这些年撒娇卖痴在老爷子那儿骗来的微薄股份,年底分红差不多够我生活了。
所以每年年底的时候,就是我最期望曲闻弈身体健康的时候。
毕竟只有他卖命工作,我的分红才能多多益善。
不压榨他压榨谁,我恨不得立马变身黄世仁,把曲闻弈当骡子使。
这也是唯一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快乐了。
谁看了不说一声真可怜。
把那辆招摇的跑车停到地下车库后,我乘着电梯直接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我准备去找曲闻弈当面对质,凭什么迷奸了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乱伦背德很好玩吗?违法犯罪很好玩吗?我也是他变态性癖的一环吗?
电梯停在了顶层,我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
大意了。
没有门禁卡。
望着那扇阻隔了苦主找上门的玻璃门,我陷入了沉思。
是打道回府呢?还是打道回府呢?还是打道回府呢?
如果给曲闻弈打电话,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进退维谷的时候,漂亮能干的秘书姐姐看见了我,并善良地打开了门,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问我有何贵干。
我当然没说实话,要是被她知道我来找茬那还得了,肯定不会放我进去。
我说我找我哥有点事,家务事。
秘书姐姐了然一笑,然后把我领了进去。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总裁办公室正要敲门。
害怕接下来波及到对方,我连忙说道:“姐姐你先忙吧,我来敲门,你去忙,拜拜。”
秘书姐姐没多推辞,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
见她走远之后,我才松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或许是没听到我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坐在黑色皮椅上的曲闻弈头也没抬,垂首看着文件。
他的皮相很大部分遗传了他早逝的妈,英俊中透着薄情。
脸型流畅瘦削,眉骨突出,眼珠子是浅色的,鼻梁高而挺拔,唇薄锋利,看人时总带着居高临下的凉薄,或许只是对我。
不然怎么经营如此庞大的公司呢?
推杯换盏或许不需要,但虚与委蛇总是要的。
脑袋上长眼睛还能做好生意那是在偶像剧里。
我倚在门上闲闲地敲了敲门板,清脆的声音使得对方终于抬头。
曲闻弈望向我。
我站直身体,走了过去,在他乌木纹长形的厚重办公桌前站定,俯身看向他的眼底。
“曲闻弈,昨晚还玩的开心吗?”
他浅色的眼珠里似乎浮现了一丝回忆,时间就此停滞,空气中飘着细小尘埃,我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点情绪变动。
我看着他的嘴巴张开了,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咚咚地跳个不停。
“如果你是说睡前看的那本书的话,那我心情还算不错。那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讲的是为人之道,你有空可以看看,对你应该有些帮助。”
提起的心脏没防备地落回原地,接着我又怒急攻心。
听他淡色嘴唇中吐出一段令我血压升高的话,讽刺我?
贬低我不会做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自己做了错事还骂别人不会做人!
曲闻弈是不是有病啊!
我眉头皱得死紧,怒火翻滚,拉住了他的衣领凑得更近:
“别装了!昨晚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哪怕被我扯乱衣领,整个人被迫向前倾,曲闻弈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垂眸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捏住我的手腕不知按到哪里,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使我不由得松了手。
我倒吸一口冷气,却见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衣服,缓缓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发疯别在这里发。以及,谁告诉你我恨你了?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看他还在那儿故作姿态,气不打一处来:
“从小你就不喜欢我!你觉得你妈是被我妈害死的!你讨厌我,看不起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表现的太明显了!曲闻弈,这次你真的太过分了,你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那样做!”
“曲嘉禾,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可以随便你撒泼的对象。最后警告你一次,别提我妈,你永远都不配提她。”
曲闻弈此刻脸色终于变了,冷的像要结冰,而我却没有预想中的开心,看着对方冰寒的神情,眼眶酸涩,几乎懦弱的想流眼泪。
什么人嘛,欺负了我还理直气壮。
讨厌,讨厌死了!
“就提就提就提,我做错什么了要被你记恨!你的死人妈是自杀的!和我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因为她的男人不要她才自杀的!她因为一个男人连你也不要了!孤儿!你这个没妈的孤儿!”
“敢做不敢认,曲闻弈你算什么男人!”
砰!一声巨响。
随着我最后一个音节的落地,一件通体碧绿的翡翠镇纸砸落到我的脚边,差一点点就是我的脚背。
支离破碎,玉沫四散。
高高溅起又沉闷地落在地毯之上。
我微微垂下眼睑,看着价值千万的镇纸如今变成残次废品,半晌没有说话。
曲闻弈也没有开口。
两人无言地僵持。
可我怎么敢呢?他是公司的掌权人,曲家嫡长子,唯一合法继承人,
我……我是什么人,一个谣传小三上位,母亲勾搭多年的私生子,一个拥有一点从父亲手指缝里流出的股份也需要感恩戴德的二世祖,我怎么敢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动了动脚。
而在我转身的片刻,看见左手边玻璃窗映出来了影子。
穿着高级西装的肩背挺拔,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一瞬间,我想起了小时候生病去找母亲要抱抱时,看到了母亲蹲在还是小学生的哥哥面前,笑着讨好。
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妈妈不来关心她真正的儿子呢?
后来我明白了,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爱屋及乌,她深切的爱着父亲,所以渴望对方的儿子也能够接受她。
至于亲手儿子,反正是亲生的,冷落冷落,又有什么关系。
血缘就是最不需要维系的存在,
只是十几年过去,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我扯了扯嘴角,收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记忆,毫不留恋地出了总裁办公室。
曲闻弈没有阻拦我,直到我离开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最后恍惚间似乎看到他嗫嚅了下嘴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开着车去了往日里经常去的盘山公路,圈子里赛车很爱聚在那里,我的一个狐朋狗友也是在那儿认识的,一来二去成了好兄弟。
在去的路上我给他发了个消息,对方很快回复过来,简明扼要:
等我。
我勾起了嘴角,还是段霆靠谱,几个兄弟之中我俩也是最投缘的。
当然,这也跟对方年龄最小不无关系,年龄小就意味着天真、单纯,对人真诚热烈。
不是说我其他两个兄弟不好,只是他们隐隐总给我一种掌控感,好似我是他们手中一枝可以任意决定生死的玫瑰花。
兴致来时弄来晨露养护,悉心栽培在水中,兴致去时,手一扬花枝跌落在尘埃里,很快被脏污的泥土掩埋。
我不喜欢这种禁锢。
但是我还是和他们玩得很好,因为实在是太多年啦,梁安回比曲闻弈更像我的哥哥,小时候放学下大雪,司机晚点,是他来接我。段霆初中转来我们学校,我高一,他初三,等到我高二搞上赛车时,我们在山脚下,见到了第一面。
还有蒋离岸,硕博连读当了医生的蒋哥。
我有点怕他。
怎么说呢?穿上白大褂,戴上金丝边眼镜的蒋哥实在很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
——才不是。
蒋哥很冷静,遇到任何事都非常冷静,哪怕是在父母的葬礼上都可以不掉一滴眼泪,周到地待人接物,处理身后事。
我反正是不行的。
但这也可能是我的刻板印象,因为没人规定悲伤就一定要哭,说不定蒋哥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只是我没看见而已。
想到这里,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没心没肺,三个兄弟对我这么好,我却还在这儿以最坏的心思揣测他们,并决定要是他们对我不好了,必然马上跑路。
唉,谁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无情靓仔呢。
我坐在车里等段霆来找我,打发走一茬又一茬来搭讪的人,干脆开了一把游戏直播,不说话不露脸,只秀操作。
由于账号在平台积累了一定量的粉丝,而且老粉很多,因此哪怕没有预告临时开播,也有不少人观看。
我打游戏和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一样,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虽然五个位置都能玩儿,但一般都是打野或射手,前期反野疯狂吃经济,瞄准脆皮直接上,后期想杀谁杀人谁,凭借蛇皮走位残血也能跑掉。
菜鸡这样做就是伞兵,大神这样做就是牛逼。照常收获了一波666、叫爸爸、外加主播收下我的膝盖之后,我利落地收起手机,把手伸出窗外,跟已经停下车快走到我面前的段霆笑着挥了挥。
“怎么样?比一把?”
段霆扬了扬眉,“你好久没赛了吧?先跑两圈找找感觉,免得说我欺负你。”
我哼笑一声,看着他昂扬不羁的神情竖了个中指,然后发动油门“轰”的疾驰出去。
这是个非法跑道,由于平时聚着的都是些权贵子弟,因此没人说什么,但大家也没那么猖狂,一般都是在下午六点以后才开始,现在才两三点属实有些早了,离开山脚那些卖食物的餐厅之后,盘山赛道上只有我一个人。
夏日滚烫的热浪炙烤在沥青硂上,右侧的山面微微倾斜,远处的树层层叠叠,构成一片深绿色的影子,天空万里无云,干净得像是冲洗过一般笼罩四野,
我脚踩油门,灵活地打着方向盘,哪怕这段路已经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开,但失重、高速的刺激还是让我全身血液沸腾,不由得兴奋起来。
我爱赛车,爱这种生与死的交替。
试跑的两圈很快结束,我回到山脚下摘掉头盔,从车里走了出去。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好奇地去瞧段霆手机屏幕的界面,但他快速地按了熄屏,我什么也没看到。
“神神秘秘的,小气死你算了,好东西不跟兄弟分享?”
我抱臂不虞地看着他,不给个满意的说法休想蒙混过关。
段霆是极英挺的长相,瞳色浅淡,眼窝深陷,四分之一混血使他看起来五官比常人更加立体,加上185的身高,锻炼得宜的身材,平时出门没少被搭讪,就连星探都找来了几回。
“好东西当然要跟兄弟分享,只是这个不行。”
段霆抬头,却见黑发凌乱,乌瞳红唇的小美人不高兴地盯着他。
他笑得越发阳光,整个人沐浴在光影之下,双腿不露痕迹地交叠起来,笑吟吟地瞧着好兄弟。
“这个为什么不行?”
我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因为是秘密。”段霆将手机揣进兜里,去拉好兄弟的衣摆,讨好的告饶道:“放我一马吧嘉禾哥哥,给你二十几岁的兄弟留条底裤吧?”
我一向吃软不吃硬,低头去看段霆,对方马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小狗狗似的,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冷哼两声,算是作罢。
“还愣着干嘛,走啊,跑两圈儿去。”
我说完抬腿便往车里去,坐在车里戴好头盔之后,朝同样也坐在车里了的段霆示意。
无数次的比赛造就了我们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毫秒之后,两辆顶级跑车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同时驶出,只见火红与墨蓝的残影,几个呼吸便已经游离视线之外。
“速度能拉平沿路的梧桐树,拉长、扭曲加油站的霓虹灯光,能消除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声;速度也能摘掉罩在我头上的抑郁:时速达到200公里时,人们对爱情的疯狂程度,随之减弱。”
虽然我还没体验过爱情,但我憧憬并期待着,多巴胺的分泌想必与赛车时肾上腺素的涌动同样美妙。这种对速度的痴迷与运动无关,我爱好赛车却并不热衷健身,我渴望那种全身血液沸腾的躁动,却不爱满身汗水的淋漓。
我不断加速,余光看到段霆的车紧紧跟在身侧,于是侧滑甩尾之后,连续打反手舵,通过最危险的那个弯道时,也没有丝毫减速,反而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几乎飞起来似的通过了那个悬崖赛道。
我不怕死,所以我总赢。
毫无疑问,这次又是我赢了,过线后我干脆利落地刹车,打开车门,看着紧随其后的段霆,嘲笑道:
“第101次手下败将,怎么样,还敢比吗?”
哪知被嘲讽的人并不在意,摊了摊手:“我就没觉得自己会赢,倒是你,跟我比而已这么拼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段霆看着眼前张扬自信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生自己的气。
跟个没心没肺的较什么真儿,又不是不知道对方玩儿起赛车来就不要命,还在冲动下起了认真比的心思,天知道他在那个弯道时心脏跳得有多剧烈,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跟你比怎么了,跟你比就没有输赢了吗?要是输给你,那我的脸才没地方放呢。”
我理不直气也壮,虽然我是废物,但我讨厌一事无成的废物,我这个废物再怎么样也有两样优势拿得出手:一是赛车,二是游戏,即使都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说完之后,才惊觉外面阳光太过剧烈,站着不过两三分钟便满头是汗,于是我拉着段霆进到餐厅里,老板是熟人,不用点餐便送上了我们常用的甜品饮料。
进店找位子坐下后,我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段霆也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
对了,我和他关系最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俩都是废物,废到了一起。他比我好一点的是有份正经的工作——考古。
当年选专业时可是被家里人打断了腿,啧啧。
想到这里,我来了兴致,“诶,你下一回什么时候进山,能带我一起不?最近真的好无聊啊,干什么都没意思。”
段霆露出个我看不懂的笑,说的话我也没听懂,“干起来挺有意思的。”
在我黑人问号脸,开口发问以前,又听他说道:“这两个月应该都不进山了,上回挖的大件儿队里还没研究透,也就今儿有时间跟你聚,要不说咱有缘呢,嘉禾哥哥可要疼疼人家~”
“呕——”我不给面子地哕了出来,“你给我好好说话,再阉里阉气,真把你给阉了!”
“嘉禾哥哥对我可真粗暴啊,一点也不温柔,哼~”
“段、霆!”
“我错了我错了,诶,别打我,别揪我痒痒肉啊!哈、哈哈哈哈……”
我眉毛倒竖,一个箭步跨到段霆面前抓住弱点毫不留情开始“施暴”。
这个浑身没一点软肉的朋友,最怕的就是痒,每次惹了我一挠一个准,保管叫他悔不当初。
“错了没!”
我揪着他腰间的痒痒肉,严刑逼供。
“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笑出眼泪的段霆举双手投降,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
和他闹完一通,从曲闻弈办公室出来后的那点不快也消失殆尽了,我坐会椅子笑着望向他,心底涌动着感激和欣喜。
有朋友真好。
失意时陪伴,成功时分享,不离不弃,同喜同悲。
虽然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对方会变,我也会变。
但只要我记住这一分钟,那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
因为这一分钟已经过去,无法改变,下一分钟将如期而至。
从段霆的视角来看,青年长的实在太好,精致的小脸上铺着淡淡云霞,娇艳欲滴,仿佛一株盛开的月季花儿,笑起来仿若含着夏日光辉,隐隐要流出蜜来。
当他凝视你时,又似一整个夏夜的星河,眼中繁星闪烁,多情动人。
段霆心脏不可抑制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掩饰般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岔开话题,说起自己考古途中的诸多趣事。
他一半神思在聊天上,一半神思在方才看到的视频上,汁液淋漓的,遍布红潮的。
是一朵,被露水打湿的秾丽花儿。
愉快的聊天让时间过得飞快,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夕阳出现,天边金灿灿的一片,撒下余晖,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升起,明明太阳还没有下山。
玻璃杯中的树莓冰块果汁续了三次,赠送的新品甜点本来甜得叫人皱眉,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熔岩红茶冰沙倒是不错,但因为没能及时吃完化成了一滩奶液,堆积在宽口瓷碗中。
我和段霆聊的实在太过投入以及兴致勃勃。
以至于在分别时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他要回实验室写材料,而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回家的路上很堵,但我的心情并不因此而烦躁,我平静地以龟速抵达家里,将车子停到车库,揣好钥匙,不疾不徐地进了门。
当心里有了决断时,不论做什么都可以从容。
我要让曲闻弈证明,昨晚不是他。
怎么证明?
当然是再来一次。
被上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对方没病、干净、活好,权当替我解决欲望了,唯一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碍是——
曲闻弈本身。
血缘关系、多年夙怨、以及那么一丁点儿的对于亲情的渴望。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满不在乎,对于曲闻弈,从小到大,我都渴望他能当一个好哥哥,而我,或许也能乖巧地当一个好弟弟。
只是这份隐秘的念头被我因为自尊而藏了起来,随着时间减淡、湮灭。
问过佣人,知道对方还没有回来,我难得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发呆,一边等待曲闻弈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我四散的思绪逐渐收回,听见了张姨问好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了曲闻弈,礼貌中带着冷淡,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交给了对方,哪怕对面是照顾了他十几年的阿姨,也依然没有亲昵的样子。
克制自持,近乎不近人情。
偏偏永远有人前赴后继,比如张阿姨,比如我。
“曲闻弈,我有事跟你说。”
我站在曲闻弈面前,离得不近,因而能够平视他。
“什么事?如果是关于下午的事情,我不想再谈。”
曲闻弈的神色毫无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眼皮微微下垂,呈现俯视的状态。
我退后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你不想谈也得谈,事情总要说清楚,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很笃定,哪怕事情不是曲闻弈做的,他也会想要知道。
因为从小到大,最爱管我的就是他。哪怕是父母,都没有他管得多。
不准吃辣的,不准喝冰水,不准和同学胡闹,放学必须立马回家……
可是我全都跟他对着干。
吃饭无辣不欢,点饮料只要带冰的,最爱和狐朋狗友胡闹,放学了拖到天黑才回家。
他越不要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
从这种小的、自己能够达成的事情中找到反抗的快感。
果然,曲闻弈皱了皱眉,然后反问道:“你发生什么了?被人寻仇了?”
我:
……
很微妙地被噎到了。
倒是不知道曲闻弈还有点冷幽默的天赋,我嘴角抽了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回房间。”
我把曲闻弈带到了卧室里,在我关门时,他像是一刻也等不及般,不耐地说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转过身,拉开椅子坐下,“先坐吧,我要用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等到曲闻弈在我对面坐下后,我才开口问道:
“我生日那天你在哪里?”
“?是你说想跟朋友一起过的,怎么,现在秋后算账怪我没给你过生日了吗?”
房间里很安静,乌木和苦橙的香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熟悉的味道让我定了定神,对于曲闻弈可笑的问题作出了回答: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就咱俩的关系,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没给我过生日而生气吗?别装傻曲闻弈,这样真的没意思。”
我靠在椅背上,彻底地放松了身体,双手环抱在胸,审视地瞧着对方。
曲闻弈愣了一瞬,然后扩大了笑容:
“你长大了弟弟。”
他叹息般说道,对于天真而单纯的弟弟耐心一向很好,并没有因为对方轻慢的态度不虞:
“我在出差。”
我对于这个万灵药一般的答案并不满意,与其相信是真实情况,不如相信是曲闻弈信手拈来的借口。
“你是觉得我没办法打听到你那天的行踪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曲总。”
“当然,你大可以去打听。所以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曲闻弈步步紧逼,俯身凑近了些许。
我呼吸停了停,然后在他相当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下突然凑上前去:
“因为我信任你啊哥哥。”
青年嫣红的唇瓣开开合合,偶尔瞧见一点娇嫩的舌尖,倏地又躲进了滢白的贝齿之中。
曲闻弈的心情舒缓了许多,他不习惯别人的逼迫与脱离掌控,变化极大的弟弟让他头一次尝到了失控为何物,但这会儿瞧见青年的姝色,他又平心静气起来。
他没察觉到自己露出了由衷的笑,不掺半点虚假,真实的、带有温度的笑容:
“那你更应该相信哥哥的话,而不是来怀疑哥哥。”
他是跟弟弟打起了太极,把在官场上惯用的那一套,用到了和弟弟的交谈之中。
“因为信任,所以容不得欺骗,哥哥,我再问你一次,我生日那天,你在哪儿。”
“不要撒谎,否则,我不会再信你。”
我盯着曲闻弈的眼睛,下了最后通牒。
至于对于曲闻弈的所谓信任,不好意思,口嗨而已,骗骗傻子。
“就算你问哥哥一百次,答案也是出差,我不会因为讨好弟弟而撒谎。对不起,小禾。”
曲闻弈坐姿很放松,神色也丝毫不曾闪躲,我望向他的眼底,他便坦然地应上目光,半晌,我放弃了审问。
或许,这辈子我无法从他口中问出实话。
但所幸,还可以用行动。
“你不是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挑了挑眉,松开环抱的双臂,“那天……我被人……”
剩下的话消失在唇齿之间,我跨坐到曲闻弈的身上,倾身吻了上去。
我意外于对方唇瓣的温凉,含住他薄薄的唇瓣宛若吃到仙草冻,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有些上瘾地吸吮着,甚至是啃咬着。
与此同时,我把手伸到了对方的胯下,虽然昨晚是用另一个地方感受的,但大概的尺寸还是记得,没道理在屁眼里勃起是一种大小,在手里勃起又是另一种大小。
搁这玩儿变形杰宝呢?
我试探的想把舌头伸到曲闻弈口腔中,却在下一秒被人狠狠推开,我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曲闻弈急急地站起身,神色慌乱,连忙用手背在嘴唇上面擦拭。
他的嘴唇好红,裤子也皱巴巴的,容色再也不复先前的冷静自持。
我被推到在地上,尾骨也有点疼,本该生气的,但看着他这副模样,浑身的血液汹涌流动,都灌入到一个地方。
我硬了。
“曲嘉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曲闻弈朝我大吼,皱着眉,里面满是失望与恨铁不成钢,像极了曾经每一次教训我的样子。
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飞快地软了下去。
“我生日那天被人轮奸了。”看到曲闻弈陡然变换的神色后,我又继续说道:“而昨晚就在家里、我的床上,再次被人迷奸了。”
我缓缓说完,打掉曲闻弈伸过来扶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我从小便仰望他。
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谁敢!谁敢这么对曲家二少爷!小禾你别怕,哥哥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做的,帮你讨回公道,你别……”
曲闻弈说着说着顿住了,他像是突然想到关窍,不可置信地看向弟弟。
“所以……你以为是我?”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曲闻弈的演技着实出色,但他哪怕骗过世上所有的人,也没办法骗过我,我可是从小时候开始便当他的影子,在角落里观察天之骄子般的哥哥啊。
“再做一次不就知道了,你把阴茎放到我的屁股里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曲闻弈闭了闭眼,不敢相信如此荒唐粗俗的话竟然是从弟弟口中说出来的:
“我、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你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小禾,你冷静一点,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找出那个人的,你最近就放松地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卡里钱够不够,哥哥给你转。找出那个人之后任你处置!”
他努力地安抚在他眼中刺激过度、情绪激动的弟弟,显然忘了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兄友弟恭的温馨家庭。
我笑了笑,心里埋下的名为怀疑的种子没能被打消反而有了破土而出的趋势,我笑曲闻弈聪明反被聪明误,按照他平时如同一个冷酷无情恪守曲家秩序的大家长的形象,是决计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
比起这些温情关心的话,他更有可能说:
你就是这么给曲家丢脸的?
为什么只会招惹不入流的阿猫阿狗?
你这么废物还能干什么?
我能想到他的神情、语态、以及接下来会怎么处理。
无论哪种状况,都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惺惺作态,令人作呕。或许他还满心以为自己演技天然,能把我哄骗得痛哭流涕,感激涕零。
不可能的。
我比曲闻弈自己还了解曲闻弈。
但只要他不承认,我没证据,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都只能藏在心中。
当然,就算是百分之百,我也不能耐他如何。
只是打算灰溜溜地从曲家离开,再也不见罢了。
“哥,我没有那么蠢,真的,虽然可能没有你聪明,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低能儿糊弄。”
“至少,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智商?”
我偏了偏头,看着曲闻弈笑。
“小禾,我无意与你争辩,既然你已经认定了,那么我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说吧,你想怎么样。”
曲闻弈看得出来弟弟不是在炸他,而是真的对自己所说的一切不相信,他心底里涌上淡淡的失落,在他的记忆里,曲嘉禾分明还是乖巧单纯、依赖于他的别扭小孩,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不知何时长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竟然连他都不信任了,虽然曲嘉禾的怀疑对他而言并不是坏事。
“我想怎么样?我想强奸犯都去死,行不行?”
我死死盯着曲闻弈的脸,语气中充满恶意。
“小禾,别说气话。”
曲闻弈一窒,怎么也没想到弟弟对那天的事憎恶至此,他想到某种可能,瞬息之间难得有些慌乱。
“这怎么能叫气话呢?强奸犯不死难道要我羞愧而死吗?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哦哥哥,我没法子对付你不假,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所以接下来曲闻弈,你要是真那么恨我,看不惯我,就请光明正大地来,不要再搞那些下作的、让人恶心的小动作。”
“谢谢您,给您鞠躬了。”
我说完之后像模像样地给曲闻弈鞠了个躬,两人的兄弟之情算是彻底散了,我不再期待来自从小仰望的哥哥的温情,但我也不恨,何苦为没关系的人费心。
及时行乐,才是我的作风。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思及此处,见曲闻弈迟迟没有说话,我等了两秒便厌烦地开口询问道。
“你想躲去哪儿?”
闻言,我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好家伙,合着说了这么多您就关心下作手段使完之后,我跑路之后的去向?
怎么,死不悔改,下次还犯?
我冷哼一声,“关你屁事,屁事都管,懒得理你,傻逼滚开。”
说完之后,我撞开曲闻弈的肩膀,坐到了电脑桌面前,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曲闻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反正一局游戏一个小时打底,点了开始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里面,音效开到最大,敌我双方势均力敌,我忙都不过来,哪还分得出精力去关注游戏以外的事情。
等结束以后,房间中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真是越想越生气,为什么亲哥给我气受,到了游戏里猪队友还要给我气受!
我暴躁地点开好友列表,再单排上分我就是猪!
诶?这个人今天竟然在线?
我看着那个名为“裂风”的id心情好了些许。
“裂风”是我两年前加的游戏好友,不管是技术意识还是操作全局观都是一绝。唯一的缺点是上线时间不固定,经常不在线,但只要他上线就会一起打,我们俩组队,几乎就没输过。
至于为什么确定是“他”而不是“她”,没视频没见面没聊天,靠着开麦时的只言片语判断出来的。
这位惜字如金,声音听着倒是年轻的过分,人狠话不多,少一秒还在敷衍人,下一秒就成功五杀也不是没有过。
我非常喜欢和“裂风”打游戏,虽然从没见过,也不是互相了解的朋友,但意外的合拍以及默契。
说曹操曹操到,光标刚点到邀请那里,对方的邀请就弹了过来。
点击接受,我进到房间之后便立即把麦克风打开。
“咳咳,能听到吗?裂风?”
“能听到。”
对方干净年轻的声音传来,我放心了,是本人。
“你怎么这段时间都没上线,有一两个月了吧?反正每次看你都不在线。”
我一边ban英雄,一边发问,“裂风”厉害之处就厉害于各个位置全能,虽然我也都能打,
但还是有侧重。可对方不同,每个位置都很厉害,结合他在游戏里耗费的时长,让我相信了,真的有天才这回事。
“嗯,这段时间比较忙。”
“忙什么?不会是高考吧?”
我随口问道,选了常用的边路射手。
“不是。”
“哈哈哈我就说嘛。”
“中考,我准高一。”
???
这这这……
“你你你别开玩笑啊,我跟你说真的呢。”
我扶了扶耳机,寻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初中生啊?这……
就离谱,离谱之际!
合着两年前人家顶多才十三四岁?
我&%*%%*
想到从前没脸没皮说的那些骚话,我老脸一红,羞愧难当。虽然不是撩骚那种,但把对方当做一个成年男人说出的话和未成年说的话,差别是很大的好不好!
“你怎么不早说!”
我坐在电脑椅上盘着腿无能狂怒!
“你没问过。”
“裂风”的声音很无辜,但更无辜的是我啊!!!
他说完以后,我在心里疯狂回忆,然后发现,好像确实没问过……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高冷寡言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自动把他当成工作繁忙需要游戏解压的成年人,诸如做金融的呀,做科研的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一个初中生啊!
哦不,是准高一生。
……哈哈,死了算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有道理有道理。
“……行吧。”
我虚弱地回道,只想赶紧打完,逃离这个世界。于是在全程安静如鸡,脚趾蜷缩地打完一局之后,我跟逃命似地关掉游戏,顺手还把网线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说话,“裂风”今天话倒是格外的多——
比之前多了一个问句而已:
“你怎么不说话?”
我……哥哥我心里苦,说不出话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今日黄历,不宜游戏,我还是老实点睡觉吧。
无所事事了几天,我终于在周末约到了段霆,梁安回拍戏还没结束,蒋离岸国外交流去了,就剩一个段霆还泡在实验室里,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跟一些泛泛之交玩乐,但没两次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泡吧密室极限运动,没哪个不是是为了泡妹子,烦得要命,现在这世道,单纯地出去玩儿都是奢侈了吗?
连带着看那些狐朋狗友愈发不顺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宅在家里打游戏,偶尔直播跟粉丝交流,看他们在弹幕上调侃还怪有意思的。
不过约到了段霆这些都不重要啦,我超喜欢跟段霆出去玩的,什么都不用操心,还总能安排到我喜欢的项目。
“大忙人出关啦?不容易呀,今晚space见吗?”虽然是个问句,但我本人已经很诚实地走进了衣帽间,看选什么衣服去嗨。
“您都发话了,小人莫敢不从啊。”
眼见段霆要开始瞎贫了,我利落地说完时间并挂断电话,打量起这一排排衣服。
t恤?不行,太普通了,不符合我高贵的气质。
衬衫?不行,太严实了,这么久没去泡吧不说艳惊四座也得亮瞎段霆的狗眼吧?
卫衣?这大夏天的……
我看来看去,一边觉得是该买衣服了,一边选了件缎面深v黑衬衫,上面还挂着吊牌,想来是某次心血来潮,结果一直没好意思穿出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处男的羞涩在老司机面前毫无必要!如果合适的话,今晚也不是不能发展一下……
被强迫和自己主动怎么能一样,再怎么着我也要尝尝清醒的时候做爱的滋味吧?
说干就干,我穿上了那件衬衫,然后……等天黑了才出了门。
唉,不是我脸皮薄,是照镜子发现这v领着实有点v,稍微弯腰就要露点,光天化日的,还有小朋友,不合适。
我和段霆约在了酒吧门口见面,停好车之后,步行走到了门口。
酒吧外灯光很暗,不同于别的地方华光璀璨,远离了商业区,我一开始以为段霆没到,于是拿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等到响铃从身侧后方传来,犹犹豫豫地往那边挪了两步,我才看到他的人影。
“躲在这儿不出声干嘛!想吓我啊?”
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段霆,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段霆其实刚到,两人打了个时间差和位置差,纯属光太暗的误会,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扭头在垃圾桶上按灭烟头,同时笑着解释。
“我也刚到,没想着吓你,就是想我也要有这胆子呀,你……”
剩下的话在他回身看到好兄弟的样子后消了音。
周遭光线暗淡,将风流的身段儿掩得模模糊糊,隐隐能看出姿容卓绝,但又偏偏是这份暗,衬的胸口那一片皮肤越加的白,脖颈修长,锁骨突出,肤若玉脂,让人不由得想要撕开衣服。一探究竟。
“你怎么穿成这样?”
回过神的段霆拧紧了眉,提起的脚步动也不动,大有不给他个交代这事儿没完的架势。
“哪样了,这不挺正常的吗?别废话,干净进去,先卡座吃点儿东西再说,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去扯段霆的胳膊,然后被他挣开了。
“反正我不准,走,给你买件新衣服换上再说。”
段霆说着就要带我去买衣服,这哪行,好不容易搭配出的一身,容易吗我?而且这身儿怎么了,不就领口大点儿,又不是姑娘还怕人看啊?就是人家姑娘,也有走火辣风的,穿的比我大胆多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少给我叽叽歪歪的,进不进,我数三声,1……2……”
“进进进,真是怕了你了,但是先说好啊,一会儿不许离开我半步。”
段霆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好兄弟一个人进去更危险,最后挣扎着同意了。
我念叨了一句“这还差不多”,然后便同段霆进了酒吧。
很久没来这家了,果然,还是熟悉的热闹。
我拉着段霆在离我们最近的卡座坐下,点了两杯酒,一盘意面和一份牛排。
当然,都是我吃。
如果吃不完的话,那段霆倒是可以吃上两口。
餐来得很慢,我在等待过程中靠在沙发背上小口喝酒,笑吟吟地跟段霆聊天,他离我坐得近,长臂舒展,放在我的背后,因此哪怕酒吧嘈杂也不用大声对喊。
但也因为这个姿势,导致我像是躺在他的怀里,不由觉得周围人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
我清了清嗓子:“把你的阿童木铁臂收回去行不行?有损咱的阳刚之气。”
段霆笑了个半死,没把手臂放下反而搂紧了我,“真男人,不靠表面功夫,小禾,你不是心虚了吧?”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受不了激将法,别人一激我,我就不行了,段霆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哪还能忍: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段弟弟功夫很厉害?我怎么听说你还是个小处男呀?”
论阴阳怪气,我没在怕的,圈子里的人爱拿私生活开玩笑,谁把了几个姑娘,上了多少回床,床上表现怎么样,这种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事是他们口中的谈资,常常在聚会里“互通有无”。我虽然不爱搭腔,但耳朵没聋,也会听上几声。
对于自己兄弟的事儿就更敏感了,段霆在他们口就是绣花枕头,外强中干,看着身强体壮,但面对送上门来的姑娘压根儿都硬不起来。
我一边在心里啧啧暗叹,一边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不露痕迹地嘲笑对方。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吵架没发挥好啦!
“我是不是处男你不清楚?”
段霆勾着嘴角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巧这时服务生端着我点的餐过来,他便让服务生直接开了一瓶。
我瞧得目瞪口呆,都忘了反驳对方。
喝酒这事儿讲究个微醺,若是烂醉如泥便丧失了很多乐趣,按照我俩的酒量一杯伏特加就差不多了,不过一般都会对自己好一点,喝调制的或者其他酒,再说又没有什么需要借酒消愁的,何必让自己清醒后头痛欲裂。
这会儿我看着段霆开酒倒酒,缓缓地说道:
“您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段霆嘿了一声,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就你这样儿的,走在路上迟早挨打。”
我揉着额头吃牛排,在段霆面前也懒得装,饿得前胸贴后背,切都没切,直接叉起一整块,大快朵颐:
“再动手动脚给你剁了,怎么对你嘉禾哥说话的?没大没小!那你说,开一瓶干嘛,钱多烧得慌呢?那么有钱你给我啊,我帮你存着。”
我现在相当有前瞻意识,跟曲闻弈是彻底闹翻了,对老爷子来讲,相比于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当然还是能力出众的大儿子更得他的欢心,万一曲闻弈在他面前“美言”几句,我只能收拾包袱快点滚蛋。
靠着我自己找工作?
不如买买彩票做做梦。
所以现在能多存点钱就多存点钱,上次看中了一块二十来万的表我都没舍得买。
时刻准备着被赶出家门。
“我借酒浇愁,这段时间不是不进山吗,天天住家里,老头子又……唉!”
段霆话没说完直叹气,叹完气就开始灌酒,自己灌酒就算了还拉着我喝,扬言道:
“是兄弟就陪我喝!”
我:……
谢邀,我不是。
当然,想归想,说是不能这么说的,段霆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我已经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