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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6学校典礼(上)

 

施然最近有些忙碌,公司最近打算拓展涉及旅游产业,邻城的一个小镇在互联网上突然因为一个短视频爆火,这让公司的老总有了兴趣,下面的人自然马不停蹄的工作,施然的策划部也不例外。

对比施然没有特别的感受,他照常的工作,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怨声载道,只是加班的时间长了些,让他有些不耐,这就意味着他和靳凛见面的时间少了。

自从上次那次停电,两个人也对彼此有了基本的了解,至少在见面之后会点个头打招呼,总算不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让施然激动不已,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出来,正当他困扰于如何和对方有更多接触时,他收到了大学校方的电话,邀请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出席,施然毕业后就在一个知名企业上班,现在有车有房,还留在本城,所以校方打电话过来不足为奇。

一开始他想要拒绝,可是突然想到靳凛,如果参加了,就很有可能遇到。

所以他答应了下来,而明天,就是参加典礼的日期,所以施然这几天花大量的时间将自己的工作提前完成,将自己部门的策划案交上去并且通过后,他请了一天假。

施然开车的途中,脑子里差点就只有靳凛在台上冷静从容侃侃而谈的画面,差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发生车祸,还好只是车身摩擦了一下,对方也没太计较,施然赔偿了损失之后就不再纠缠。

重新坐回车上的施然才平静下来,靳凛会不会去还不得而知,但如果去了,靳凛肯定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把车停好后,施然难得的看了一下天,天空已经全黑,只有路灯亮着,也许是因为心情愉快,施然看着灯下的树,都觉得格外可爱。

施然上楼洗完澡后,转身进了厨房,厨房里的东西齐全,各种工具都被有条理的放置好,整体干净整洁。

施然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份牛排,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再冰箱里多放些东西,就像今天他想做点东西送给靳凛时,都无从下手。

对于自己施然就敷衍了许多,但在随意的解决好煎好的牛排之后,施然一边思考如何自然的敲开对方家门,一边收拾厨房。

这边的时间也在渐渐地流逝,施然也越来越焦躁,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靳凛的了解有些少,他甚至不知道靳凛喜欢吃什么,无计可施又挫败的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晚上九点十六,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掐手心,身体发颤。

意识到自己状态的施然起身去房间拿了药,在拉开抽屉的时候都比平时烦躁的多,哐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施然却恍若未闻,打开药瓶,里面的药已经没有多少,施然看了一眼,拿出比正常剂量的药直接吞了下去。

回到客厅喝了一杯水之后,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施然颤抖的频率慢慢降低,他开始重新思考,最终决定去不远的蛋糕店买些甜点,尽管这借口看起来蹩脚且漏洞百出,他也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敲开对面的门,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靳凛。

而到蛋糕店的施然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蛋糕和甜点犯了难,店主也许是看着这个面容清秀却有着阴郁的男人,一脸犯愁的样子,热心的过来给他介绍。

而对方也在自己靠近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直直的看着自己,店主一愣,对方的戒备不是什么,只是对方冰冷的表情突然让自己突然语塞,准备说出的话一时没有说出。

施然在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时,稍缓了脸色,不仅将店家推荐的买了,考虑了一下,走多买了几种,即使他从不吃甜食。

店主果然在收银的时候眉开眼笑,像是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情。

施然驾车回家之后,因为步子急还有些喘,脸色也红润了些,在调整好呼吸梳理好着装之后,施然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提起了桌上的几种甜点开门出去。

而施然的勇气却在离对方家门几厘米的时候消失殆尽,提起的手在空中扬着却迟迟没有敲下去,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耳边只能传来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如果有人碰巧路过,就会看到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在一个人门口,紧张地让人觉得如果出声就会吓到他。

大概过了一分钟,施然的手终于轻轻地叩了两下,声音小的像是根本不敢用力,里面的人当然听不见,施然又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叩了两下。

咔嚓,门开了,这么细微的声响却像是在施然的心脏打了一拳,让他整个人都颤了颤,"施然?"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疑惑,扬眉看着对方。

施然抬起头之后,勉强的笑了笑,但在对方眼里,只有一个神色紧张,局促不安的男人,在抬起头过后,男人似乎更加紧张了,从靳凛的角度上看,对方的睫毛都在颤抖,背绷的直直的。

而对方又在下一秒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是几盒甜点,"…这是我顺路…在蛋糕店买的,买多了,就给你拿一点。"

靳凛看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皮肤很白所以能看见血管的颜色,靳凛又看回施然,对方已经抬起头来。

靳凛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五官,眉眼干净,嘴唇薄薄的,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瞳孔因为紧张泛着水膜,看起来意外的清秀。

"进来说吧。"靳凛伸过手去接了对方的东西,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对方的手,冰凉,再怎么说对方也买了东西带给自己,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啊,好。"施然庆幸自己提前吃了药,脑子还有思考的能力,但在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时,还是差点控制不住,仅仅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触碰,对方很快就收了回去,依旧轻而易举地搅乱了施然的心。

下意识的接过拖鞋换上,关门,却站在原地不敢乱动,靳凛的房子和他本人一样,采用的简约风格,黑白的颜色是主题,家里的家具和摆设看得出有请设计师专门设计过,大气且低调,这一切都显露着他主人的性格。

直到靳凛倒了水转过头时,施然还是像被定在原地一样,无法动弹。

"坐吧。"靳凛将水递了过去。

施然的视线才放在靳凛身上,跟着靳凛坐在沙发上,靳凛身上穿的家居服,但因为是衣架子,依旧被他穿出了模特的效果。

"谢谢你的甜点。"靳凛喝了一口水之后,看着施然说。

"…不用谢。"施然终于能好好说话,只是依旧不太敢和靳凛对视,他怕自己一对视,眼里炽热的爱慕就无处遁形。

"这家蛋糕挺有名的,我之前有时候下班了会去买。"施然手里有些用力地握着水杯,还是主动找了话说。

"是吗,我才过来没多久。"靳凛的声音低沉,语气并不热络,听得出来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是。"施然这次看向了靳凛,他不想管那么多了,他真的太想好好和对方待在一起了。

"你是刚下班吗?"施然看见了对方沙发上放的西装外套,尽管察觉到对方的不积极,还是努力的找话题。

"对,最近有个项目要和别的公司合作。"靳凛说完像是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我们公司最近也挺忙的,…"施然猛喝了一口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明天学校有个典礼,你,会去吗?"语气小心翼翼,施然心情复杂,既期待又害怕。

靳凛像是刚想起这回事一样的,点了点头,"会,学校有我比较熟的老师,顺便回去看看。"

施然听到回答后如释重负,也放松了很多,"那明天见。"

靳凛看了施然一眼,"好。"

施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更害怕自己待久一点会控制不住,只好和对方说了再见。

施然走的时候连脚都在轻颤,幸亏裤子宽松,看不太出来。

而坐在沙发上的靳凛看着桌上的蛋糕和关上的门,神情有些复杂。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小区如往常一样静谧,路灯亮着,偶尔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而高楼上的某一间房间,一盏昏黄的台灯来开着,而台灯的旁边,是一个双手放在被窝外面睁着眼的男人,细长的手指被灯光染上了温暖的色调,男人的偏白脸色也被衬托的柔和了些,眼神是藏不住的欣喜。

施然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一个小时了,在昨晚睡着后三个小时后他就醒了过来,再之后就睡不着,即使吃了安眠药,他的大脑依旧亢奋的像个陀螺一样在高速运转。

施然翻了个身子,从旁边的抽屉拿了一张相片,索性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照片上是一张集体照,在一个宽阔的大教室照的,光线不是很好,施然的视线一直放在靠后位置上的人身上,那人身穿一件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那颗,微皱着眉,依旧是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人,那个人,就是靳凛。

而站在前面一排的人,其中就有施然,那时候施然比现在瘦,下巴尖尖的,面对镜头的时候有些无所适从,黑色的刘海遮住了额头,整个人在一堆人中显得格外小,只有施然自己知道,当时他只是因为身后那个白衬衫的人而紧张,那一瞬间,他记忆尤深。

他记得那天的温度,有些热,记得那天敞着门吹过来的风,拂在脸上的温柔,记得那天靳凛穿的衣服颜色和款式,记得靳凛在英语竞赛时专注且游刃有余的模样,那一天,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或许靳凛不记得这次竞赛,但这是他和靳凛唯一一次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他在参赛之前并不知道对方也会参加,在初赛看到对方时,他只能紧张地低下头,装坐着无所事事一样玩着手机,只是你稍加注意的话,就能看到他因为用力指尖泛白。

施然在做题的时候克制自己没有去想那个白色的身影,靳凛那么优秀,那他也没有懈怠的理由,所以在决赛的赛场,两个人再次相遇,考场上施然做的比每一次考试都认真,即使这些题目已经做了很多遍。

在收到学校通知去领奖状的时候,施然激动的脚步不稳,他不知道会不会碰到靳凛,或许是老天终于眷顾了他一次,老师因为这次获奖的人数超出预期,兴致一来,就给他们拍了张照。

这张照片是他后面去张贴栏偷拍的打印下来的,偷偷摸摸的视如珍宝收藏了这么多年。

施然伸出了手指摩挲着靳凛的脸,眼神温柔,然后慢慢的,将脸凑了过去,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脸上传来的是塑料材质的冰凉,施然的脸却烧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他慢慢的闭上了眼,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眷念。

施然在浴室待的有点久,他任由温水从自己身上淋下,白色的皮肤因为热染上了粉红,洗澡的过程中他抚摸到了他的下体,怪异畸形的器官,这突然让他醒悟过来,他有多么的不堪,关掉水龙头后,施然的头因为贫血有些晕,浴室里雾气氤氲,施然擦开了模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头发湿润,胸膛上是未擦干的水珠,嘴唇水润多了丝血色,施然闭了闭眼,下一秒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施然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在床上坐了一会才打开衣柜,今天是特别的一天,他得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平日施然的衣服都是西装居多,也没有过多在乎,今天在看到挂在里面的衣服时,施然犹豫了很久却没有选出来,最后,穿上了那套他很少穿出门的西装,这是之前公司举办年会他买的,衣服考究,质地精良,平日他很少穿。

在换好衣服后,施然还特意选了一条合适的领带来搭配,在换好后,施然有些紧张的站在镜子旁整理,他把自己的头发用定型喷雾固定住,干净的五官露了出来,和平常的气质不一样了许多。

早餐是现成的牛奶面包,在吃完早餐后,已经是早上八点二十,典礼开始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学校离这里有点远,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拿上了车钥匙,施然深吸了一口气,出了门。

早晨的风吹在身上微凉,施然终年绷着的嘴角也上扬了几分。

路上有些堵,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九点四十。

把车停好后,靳凛在学校转了转,这是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学校很大,作为知名学校的环境也数一数二,走在路上可以看到在树下读书的学弟学妹,这让施然有点触动。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在路上他已经接到了老师的电话,会场的人已经聚集了很多,几个学生还在布置场地,其他的学生聚在一堆似乎在议论着这些优秀的学长学姐。

施然也看到了以前的同学,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大家都西装革履,女生也是精致妆发,优雅知性,但施然没有主动去攀谈,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靳凛。

视线在人群中扫视着,施然环顾了周围一圈,却没有看到靳凛的身影,心里一阵失落,难道他今天有事不来了?

就在施然沉着脸思考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施然心里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看到了联系他的老师,这个男老师性格和蔼,对于成绩优异的施然不由得心生喜爱,所以对孤僻的施然有时候会主动关照,所以他和这个老师的关系不算热络也不陌生。

"来多久了?"老师似乎已经对施然的下意识反应习以为常,笑着问。

"刚来。"施然也放松了警惕,淡淡地笑了笑。

"你啊,变化也挺大的,我当时就担心你的性格出去会吃亏,怎么样,出去了还适应吗?"老师一笑脸上的皱纹就出来了,关心的问着。

"刚开始不适应,后来好一些了。"施然回想起刚入行的时候,他孤僻到了极点,即使业绩优异,也不是没有因为性格被别人刁难,后来遇到的主管不错,才让他升了职,后来也就习惯了尔虞我诈,他从不参与而已,但同事之间关系,也淡到极点。

这边老师似乎还想和施然说些什么,突然被人叫住,于是施然笑了笑,"您去忙吧。"

老师一走开,施然就继续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人,终于,门口进来一个人,一张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身材挺拔,西装也掩不住他的好身材,肩宽腰窄,步伐不急不缓。

施然就直直的盯着靳凛,视线怎么也没法从上面离开,还好靳凛一进来就有人上去打招呼,他露骨的眼神才没人注意到。

施然看着和靳凛交谈着的人,因为靳凛家境优渥,现在又开了公司,之前很多并不熟识的人也都凑上去打招呼,靳凛虽然不喜欢,也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而施然看在眼里,心里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突然厌恶那些围绕在靳凛旁边的人,一副很熟络的模样,至少自己在学校的时候,没有看到这群人和靳凛有多交好,他们却可以无所谓的上去谈话,没错他很嫉妒,嫉妒的发狂,施然又恢复了以往的脸色阴沉。

没过多久,典礼开始了,成堆的人也散开,礼堂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大多是毕业班的学生。

施然和其他优秀代表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上,校方领导们也坐在前面。

施然对典礼的开场并不感兴趣,主持人不停的活跃着气氛,现场时不时传来学生们的笑声,施然的眼里只有靳凛,靳凛和他之间隔着一个人,这让施然有些失望,靳凛坐在凳子上神色自若,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轮到了学长们发言的环节,施然神经紧绷,按照顺序,马上就轮到靳凛了,因为在前排,距离讲台的位置很近,如果靳凛上台,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看着靳凛,这将是他法,在又一次咬伤靳凛的嘴唇之后,靳凛无奈地笑了一声,“张嘴。”像哄孩子一样。

他听话的张了嘴,而后灵活的舌头钻了进来,席卷了他整个口腔,嘴里酥酥麻麻,连带着指尖都是酥的,身体不知足地叫嚣着想要更多。

气息越来越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灼热异常。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锢着施然的那只手移到了他的背后,施然只穿了一件t恤,于是被轻而易举地就撩开了衣服,靳凛的手上有茧,拂过皮肤的时候让他忍不住颤栗,背上的触感太陌生了,痒,痒到了他的骨头缝里,让他心甘情愿溺死在这一刻。

靳凛的手掌很大,手掌摩挲着施然的背脊,施然因为瘦,所以骨骼纹路能清晰地感受到。

施然控制不住地轻喘,发出声音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平日解决欲望也总是草草了事,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吻,就能让他失了魂。

施然能感受到靳凛用了力,滚烫的呼吸声将这个沙发围住,但过了一会儿,靳凛顿了一下,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欲望,慢慢将手从衣服里拿出,放在了施然的腰侧。

施然茫然地睁开迷蒙的双眼,呼吸还是喘的,眼睛带着雾气般,额前的头发杂乱散在眼前,嘴唇被津液染的红艳,靳凛喉头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生生咽下去了。

明明两人还是如此亲密的姿势,对方的嘴唇近在咫尺,静默中,难以言说的氛围萦绕在二人周边。

施然感觉靳凛环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僵硬,脸上呈现出复杂的表情。

后悔了吗?也是,靳凛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自己勾引了对方,对方克制不住,现在,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思及此,心脏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一般,疼的他鼻腔一窒,眼睛迅速地红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立马移开了目光,但他紧咬的嘴唇和小心翼翼闪躲的动作,无不在彰显着他的难过。

施然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颤抖着意图靳凛身上下来,而当他的手撑着后面的沙发靠垫准备下去时,脚掌传来温热的舌头舔舐的触感,他一惊,忙的回头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狗狗已经醒了。

他以前在家时,狗狗就有这样的动作。

此时此刻,他却感到十分难堪,仿佛自己小丑一样的模样,被看了个干净。

他缩回脚,想要制止狗狗别闹,张嘴,喉咙却像是梗住,只字难言。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还伴随着规律的震动声,从他们身侧压住的沙发垫下传来。

那不是他的手机铃声,施然先反应过来,“有人找,找你。”声音闷闷的。

随即,迅速地从靳凛身上爬起,看到靳凛被揉的皱巴巴的衬衫时,脸又开始发烫,他不敢和靳凛对视,他是个胆小鬼,他怕,怕的要命,他怕看到靳凛后悔的表情,也害怕听到任何解释。

解释什么呢,这个荒唐的吻。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这是他的惯用手段,在事情发生时,悄无声息地躲起来,在一旁自我疗伤,催眠自己,没有事。

就像年少时的无数个日夜那样,满腹委屈和沾湿枕套的泪水无人知晓,翌日清晨,便一切从头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起身时,他感觉到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动作很轻,他不敢回头确认,只能匆匆起身。

施然去了浴室,独立封闭的空间让他暂时有了能喘息的空间,但一进门,他的伪装就瓦解,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洗漱台上,用最后的力气将水龙头打开,哗啦的水声将外界的动静隔绝在外。

他深深地喘息着,想要把体内的浊气呼出去,慌乱间似乎碰掉了架子上的东西,东西哗啦啦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靳凛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萦绕着刚才的种种,平时冷静的他再也无法维持,烦躁的表情罕见出现在他脸上。

耳边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眼神不耐,深呼一口气,将心中的郁气压了下去,将响个不停的手机拿了过来,是他的母亲。

“喂,妈。”他强打精神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听出来靳凛的的状态不对,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就是最近事情比较多,累了。”靳凛说话间忽然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猛地站了起来,就欲往那边走去。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大多是问候,他心思没在上面,只应付的答应着。

狗狗还在门外帕拉着哼哼唧唧,刚才施然太匆忙,等到狗狗反应过来时,门已经被关上,它不会说话,只能用它的爪子一次又一次地吧啦门缝,想要找到自己的主人。

忽然,靳凛的脚步顿住了。

“妈,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啊,我说,你爸刚好来这边出差,他也好久没看你了,我们已经在路上了,等会给你打电话。”或许是快要见面了,那头的人倒也没生气,又重复了一遍。

“现在,来我这里?”靳凛整个人被定住,瞥了一眼浴室,又问了一遍。

得到肯定答案的他匆匆挂了电话,急忙往浴室走去,连扯散的衬衫纽扣都来不及管。

“施然,施然,你没事吧。”靳凛急切地问着。

“施然,你先开开门好不好,听我说。”靳凛何曾如此失态,他向来是矜贵的,骄傲的,淡然的,此时此刻,这些都烟消云散。

里面只有水声,隔着磨砂玻璃门,他看不真切,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靳凛忽然想到施然手上的疤痕,巨大的恐慌迅速淹没了他,他再也顾不上别的,用力地拍打着门,“施然,你开门,你听话,不要做傻事!”

狗狗也心有灵犀地开始叫,试图叫回自己的主人。

里面依旧出了水声,没有其他声响。

靳凛忙回去找厕所的钥匙,不料越忙越乱,将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遍,仍然无果。

就在靳凛急的打算报警的时候,门开了。

“我没事。”施然的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刚才的神色,头发和衣服上都溅了水,眼眶深红,即使被洗过好几遍依旧看得出。

霎时间,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靳凛头一次感到深深的后悔和懊恼,心脏像是被人拧住一样。

施然瞥见靳凛放在身侧的那只手,不知道是不是又伤到了,刚才消下去的淤青再次呈现,范围扩大了很多。

“手…”,施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紧而有力的拥抱止住了,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是靳凛嘶哑的声音。

施然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了,随着密码开锁,别人进门的声音。

施然率先反应过来,浴室和客厅之间隔了一个吧台,靳凛会在那里喝酒,所以并看不见是谁进了屋,施然回过神,紧张地低声对靳凛喊道,“靳凛,有人进来了,不会是小偷吧!”

靳凛这才放开施然,呼吸还未平静,平日里淡然的脸色也有了一丝慌张,他快速往客厅方向看了一眼,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速度解释道,“你别怕,是我爸妈,顺道来看我,不会待太久的。”

谁料到施然听完惨白的脸变得灰白,六神无主地话都说不出,“那,那,我。”

“我过去招呼一下…”,靳凛思考了两秒,安抚性地拍了拍施然的肩膀,“你先在浴室待一下,这里没客房,他们不会住这里的。”靳凛话未说完,就听见脚步声离离这边越来越近。

“咦,灯亮着,怎么人不见啊?”靳凛母亲走在前面,环顾四周,看到沙发上杂乱的痕迹默不作声,自己儿子向来爱整洁,手机在沙发上,人却不在。

“靳凛?”隔着吧台,靳凛母亲望着那边浴室亮着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靳凛父亲身着西装,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即使年纪大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身材依旧保养得当,他坐到了另一边沙发上,皱着眉看着对面沙发上杂乱的样子。

过了一会,靳凛从浴室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身上衬衫没来得及换,即使整理过后依旧看得出之前被蹂躏的痕迹。

他拖着拖鞋,慢慢从吧台后走出来,“爸,妈,你们来了。”

“哎,叫你几声都不见答应,你干嘛去了。”靳凛妈妈率先应答,她妆容精致,因为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忧愁,相较于同龄人,显得年轻的多。

他爸看了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我在浴室,没听见。”靳凛边说着将毛巾搭在肩上,走过去将沙发上整理好。

许久未见靳凛,他母亲显得高兴的多,脸上笑着,“公司事情多,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黑眼圈都变重了。”

靳凛闻言放松了点,“没事,只是昨天睡的不太好。”

“咦,你什么时候养狗了。”靳凛母亲惊讶地望向靳凛身后跟着的那条金毛,兴许是它安静,刚才两人说话间居然没注意到。

他怕狗狗在浴室里叫,只好把它带了出来。

靳凛身体一僵,而后转身摸了摸狗狗,“朋友的,出差去了,在我这放两天。”

“你在这边,什么时候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了?”靳凛妈妈狐疑。

“搬过来了,久了自然就熟了。”靳凛掩饰地站起身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们渴了吧,我去倒杯水来。”

兴许是脸生,狗狗异常的听话,靳凛一走,他也跟了上去。

“最近公司怎么样了?”接过靳凛递过去的水,他父亲脸色稍缓,眼睛看到靳凛的衬衫,眉头又皱起来。

“没什么大事,过几天要出差一趟,我认识人在邻市,有个案子,想和我们合作,我就去看一下。”靳凛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嗯,我当初让你回家,去我们的公司,我做这么大,将来也是你的,你非不听,要自己创业,我现在也不拦你,之后我老了干不动了,你再回去也不迟。”靳凛父亲始终对他创业的事不支持,两个人没少因为这个争执。

靳凛愣是没向家里低头,自己白手起家,用自己大学挣的钱创业,一开始没少碰壁,这两年慢慢做起来了,倒也有声有色。

他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只能暗自气恼却无可奈何。

眼看着两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又要谈起工作,靳凛母亲佯装生气,打断两个人谈话,“好不容易见面,就不要说这些了,你儿子又不爱听。”

靳凛父亲叹了口气,将水杯放下,倒也没再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靳凛母亲眼看着自己儿子快三十,满心只有事业,之前的相亲都不了了之,不是不感兴趣,就是不合适,她也开始着急。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住我们隔壁的张阿姨啊,她女儿啊,最近刚留学回来,学的医学,好像也没对象,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见一下,就当交个朋友。”

话音刚落,就见靳凛脸色沉了沉,沉默了一会儿,“妈,我不想相亲。”

靳凛母亲急了,“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们一表人材,怎么就这个对象,这么难找呢?你之前说你忙事业,现在公司也越来越好了,你又说你不想相亲,是为什么呢?”说到后面,她生气地哼了一声。

靳凛低下了头,看了一眼乖乖坐在自己身旁的狗狗,再不着痕迹地扭头瞥了一眼漆黑的浴室,正欲开口,却被他母亲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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