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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连隽将小?莫拉到另一张藤椅旁边,将他按在椅子里,给他倒了盏清茶递给他后,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小?莫也不客气,真就?当着连隽的面喝起茶来,连隽等他喝了几口茶,才缓缓出声?,关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了,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找我?,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小?莫被戳中心事,悠悠一叹,缓缓放下茶盏,犹豫几番,心里到底憋的难受,到底还是将心事和盘托出。

“实不相瞒,我?心悦一名女子,可?她?却并不喜欢我?,一心爱慕另一名男子。若是那名男子是良人也就?罢了,偏我?知晓他的底细,他是一位十足的浪荡子,娇侍美婢无数,整日流连花丛,我?告诉她?这件事,她?却气的跟什么似的,发了狠往我?身上砸东西。”说到这,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体?温烘干的衣衫。

只是,虽然身上的茶水被体?温烘干,粘在身上的茶叶却仍有几片贴在身上,所幸他穿的是黑衣,在夜色中看不怎么出来,可?现在在灯火通明的室内,尤其连隽的眼睛还不是一般的尖,自然瞧出他的狼狈。

好在连隽经营茶馆多年,早练就?一副七窍玲珑心肠,最是八面玲珑不过,将目光从小?莫身上沾着几片茶叶上收回,眼眸微闪,淡淡道:“你还是年轻,为这么件小?事难堪,依我?看,你大可?不必如此忧愁。”

小?莫正为这件事烦恼,忽听连隽话里似乎有弦外之音,蓦地抬头望向他,眼神直勾勾望着他,眼神中透着浓郁的求知欲。

连隽笑道:“你既然喜欢这名女子,何不就?此带她?远走高?飞?如今这世道,女子须得依附男子才能生存,倘若她?离了父母亲人,身边只有你一人,岂非只能靠着你过活,到那时,她?也只能任由?你揉圆搓扁,还怕她?不依着你么?”

小?莫听完连隽的话,似乎被点拨一般,眼睛顿时一亮,可?旋即,眼里的光又重新黯淡下去,苦笑着说道:“连兄,是我?没有说明白么?她?对我?无情,又怎会?同意与我?私奔?”

连隽摇着头说道:“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小?莫听出连隽话里意有所指,皱着眉看他,无声?询问?他什么意思?。

连隽敛了敛眉,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妇人家女性儿,有时不能完全依着她?来,须得强硬一些,对她?用些手段,先将她?的身子征服再说。女人家家的,心肠最是善变,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最有感情,不用管她?以前对你什么心思?,一旦你先别人一步得到她?,她?一开始也许会?埋怨你,可?最后还是不得不认命。”

连隽信誓旦旦说完这话,小?莫却仍然心存良知,绷着一张脸,沉吟不语。

不得不说,他心动了。他实在太爱洛芊姈,爱到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可?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做不出毁心爱之人清白的事。

小?莫狠狠闭了闭眼,淡淡道:“多谢连兄好意,不过对我?来讲,这并非是一个好计策。我?爱她?,我?希望用公平公正,正大光明的手段得到她?,而?并非是下三滥的手段,我?不想让她?怨恨我?,毁了在她?心目中我?的形象。”

说到这,小?莫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怒气——对连隽的怒气,年轻气盛的他认为,连隽的这个提议,不仅侮辱了洛芊姈,也侮辱了他,既没把?洛芊姈的清白当回事,也把?他当成了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连隽游历江湖多年,哪能看不出小?莫的心思?,不过他并没有戳穿,更没有对小?莫不识好人心的幼稚行?径生气。

年轻人,为爱冲昏头脑可?以理解。

他家主子年轻时不也是如此么?好在后来迷途知返,摆了他们一道。

至于小?莫,连隽微眯着眼眸瞧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年轻人,他相信,他终有一天能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从而?听从他的意见,成为他所期待的那种人。

鸣翠楼是颐州最高?档的酒楼,有钱都不一定能订到位置,因为像这样高?档的酒楼,一般都是采取会?员制,而?像洛之槿和谢覃这样的富商权贵,代表颐州城最大权势和财力?的两个人自然是座上宾,会?员中的贵宾。

出席宴会?的,除了洛之槿与谢覃,还有顾家族长顾子阶。

说是一族的族长,但其实也就?是个中年人模样,并非发须皆白的老头子。

顾家在颐州根基十分深厚,扎根在这块土地上已有将近百来年,作为在此地兴旺发达了几百年的乡绅望族,可?谓是德高?望重。

洛之槿和谢覃原本就?因为顾慧娘的缘故得罪了宁如风,这会?子将顾子阶请来,也是有请他当做和事佬,调解员的缘故。

颐州篇7

另一则十分重要的事就是, 顾怀贺也是顾家?的人,顾怀贺这支算是顾家最有钱有势的一支,现在顾怀贺惹下这滔天的祸事, 顾子阶身为族长,也有出面赔礼道歉之意。

当然不会白日做梦请求宁如风手下留情,顾子阶只希望保住全族罢了。

况且,他?心里巴不得顾怀贺被碎尸万段呢。

虽然是顾慧娘搞出的祸患, 顾家?也不能?完全摘清。

因此呀,因着顾慧娘与顾怀贺同时作妖, 这三家?人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只有捆绑轻重程度与否而已。

至于洛之?槿与谢覃,他?们自知理亏,打宁如风一上桌,他?们就一刻不停的找各种理由自罚敬酒。

宁如风明面上礼数也足够周道, 客客气?气?与他?们周旋, 表面上无论谁看了, 都会以为他?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更猜不到,他?其实早在谢覃软禁他?的第一天, 就偷偷给远在京城的端木砚清报了信。

……

酒过三巡, 谢覃忽然说?到自家?的喜事, 只见他?因醉酒红着一张脸,对宁如风讨好笑道:“世子殿下,过几日便是我家?孙儿满月宴,届时殿下可一定要参加,我家?孙儿小小年纪便有殊荣得见殿下真?颜, 委实是有大福气?。”

宁如风打着哈哈说?道:“一定,一定, 这等大喜事,本世子自然光临,也想沾沾喜气?。”

顾子阶也适时开口笑道:“殿下去?参加谢老弟孙儿的满月宴,可也不要忘了十日后?参加在下儿子的婚礼。殿下不要怪在下唠叨,只是如今氛围到了,又赶在谢老弟家?中亦有喜事,还请不要只顾着谢老弟家?事,忘了在下家?中的事。殿下这等身份尊贵,来颐州一趟不容易,在下与家?人,平生?也估计只有这么一次有幸得见殿下真?颜,还望殿下恕罪,饶恕在下的催促。”

宁如风同样笑着应承:“顾兄此话言重,既然是本殿下答应了的事,自然不会轻易不会毁约,顾兄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洛之?槿见他?二?人喜气?洋洋说?着话,忽然深深一叹,脸上的表情落寞起来。

谢覃与顾子阶见状,便问:“洛兄,这种喜庆的氛围,您何故叹起气?来?”

洛之?槿叹道:“你们二?人年纪皆比我小,可家?中子女却早已成家?立业,谢老弟更是,连孙儿都有了,偏我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早早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大女儿仍然待字闺中,有生?之?年,也不知能?不能?抱到孙儿。”

宁如风面上仍旧笑着,心里也在暗笑,这倒让他?意外,他?没有想到,洛之?槿竟然如此干脆,竟然就在这种场合明摆要提出求亲一事。

想到这,宁如风不动声?色扫了眼假装局外人的谢覃和顾子阶,恐怕这两个人事先也得到过洛之?槿的信,这是在唱一出双簧呀。

宁如风不由得十分好奇,瞬间来了兴致,他?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几人究竟要如何配合,将?话题引到提亲一事上。

谢覃身为官僚,演得一手好戏,拍着洛之?槿的肩,表情与有同戚,安慰道:“洛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年纪也一大把,不要再操心儿女的婚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姻缘这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有的自然会有,没有的强求也强求不来。芊姈是个好孩子,凭她的才貌品德与家?世,颐州城的青年才俊随她挑,总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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