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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怀陷害心灰意冷

 

11

李元蝶怀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一次就中招了,他之前被轮暴的时候都没中过,在监狱里被侵犯的时候也没中过,就单单和李元昭一次就中了。

“娘娘,要不要告诉皇上?”这脉是青水诊断出来的,她有些不确定:“也有可能不准。”

“不了,先瞒着。”李元蝶不喜欢李元昭,但他想要这个孩子,他还把握不准李元昭的想法。至于这脉象是否准确,他感觉有七八成,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他还是能察觉出不对劲的。

他第一时间告诉了李明晴,他需要李明晴给他拉一些资源来好养胎。

李明晴听到了自然心里一阵哀伤,但他还是决定帮助李元蝶生下这个孩子,因为李元蝶说这个胎儿可能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姑姑。弟弟的名字取了没?”李明晴的头靠在李元蝶的肚子上,肚子里只有一些咕噜声,许是月份还小。

“还早着呢。”距离李元昭上次宠幸他,只过去了三个月左右。

“就叫他虫儿好不好?”李明晴笑着说,他继续道:“姑姑是蝴蝶,那弟弟就是小虫。”

李元蝶听了也有所启发,说:“可以做小名。大名就取同音字,就叫李明崇吧,崇高的崇。”

“真好…”李明晴的头枕在李元蝶的腿上,渐渐睡去了。

看见李明晴在他的大腿上呼呼大睡,想着也许是这孩子太累了,李元蝶不想扰了他。于是李元蝶轻声叫青水拿了毛毯和绣盘,毛毯给李明晴披上,绣盘则拿在自己手上打发时间。

“娘娘,不要再绣了。”青水低声劝道。李元蝶最近一直在绣,她怕李元蝶的眼睛受不了。

“我就再绣一会会儿。”李元蝶拿着线,看着肚兜上的蝴蝶图案笑出了声:“你说,虫儿会不会喜欢这个图案。”

青水看着歪七扭八的蝴蝶有些为难的说:“娘娘,要不还是我来绣吧…”

13

当听见李元昭给自己的妃号是蛾的时候,李元蝶直言对方实在缺乏想象力。

李元昭则嫌弃的说:“本想给皇姐嫦娥的娥,可皇姐不男不女,也称不上仙女一样的白月光,不如给皇姐个蛾,让皇姐扑火去。”

李元蝶听了快气的背过去,可他断断没想到这火这么快就来了。

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尽管李元蝶房内只有一个丫鬟,皇后还是知道了冷宫有一个蛾妃的存在。

“皇后。”李元蝶今日在极少人经过的御花园的一角碰见了顾绣华,他低下头卑微的喊了一声,作了一揖。

“李元蝶,这蛾妃果然是你。”顾绣华常年习武,眼神中带有肃杀和坚毅,一瞪直叫人腿脚发软。她早就猜到这冷宫里的宠妃是谁,今日她一定要好好会会李元蝶。

她见李元蝶没有回答,讥讽的说道:“你这张脸到底要祸害多少人?以前你骗我哥哥,现在搞到皇上和太子身上了?那可是你的弟弟和侄子,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我…”李元蝶有愧于顾绣华,本想反驳,可最终还是按捺下来,乖乖挨骂。

“晴儿近日要了不少安胎用的东西。难不成你还真怀了陛下的骨肉?”顾绣华慢步走来,一边靠近他一边说:“你想学你母亲那样做个妖妃么?”

正听着,李元蝶刚想反驳,一抬头就见对方突然自己向后倒了下去。红色的血液从她的下身流了出来,蔓延到了李元蝶的鞋子上,李元蝶吓的连连后退。

“皇后娘娘!来人呐!”宫女大叫着。

声音、血液不停的撕扯着李元蝶的感官,他混乱的脑子里只有有一个想法。

顾绣华…想陷害他。

14

“姑姑。”

赶来的李明晴抱着顾绣华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元蝶。

“晴儿,”李元蝶反应过来了,他连忙焦急的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推她…”

可皇后的贴身宫女却怒狠狠的看着他,好像真是他推的顾绣华一般,义愤填膺的说:“刚才皇后娘娘只是想问候蛾妃的情况,可没想到被这贱人反推了一把。”

“你在说谎!”李元蝶一下子也怒了,怒吼那位宫女道:“我为什么要推她?你和你们家主子才是贱人!”

可没想到躺在地上的顾绣华还要做戏,她颤抖着声音说:“李元蝶…你又何必辱我?你就这么恨我和哥哥么?”

“我…”李元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他被李元昭惩罚是他罪有应得他认了。顾修竹当初弃他于不顾,一开始他确实很难过,但最终也释怀了,绝对没有对顾家的背叛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姑姑,你就…这么恨我母后么?”李明晴暗淡的低下头,他握着顾绣华的手,忧切的看着他的母亲,徒留一个侧影给李元蝶。

“没有…”李元蝶快哭出来了,他一边摇头一边说:“不是我做的。”可他一想到对李明晴来说自己只是个有前科的外人,而顾绣华是顶天立地的母后,他就更加绝望了。

为什么不相信我…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终于,片刻后,侍卫和太监赶到了。

他们把顾绣华抬去医治,而李明晴忧心母后也跟着他们走了,连头都没回。

15

李元昭到的晚些。他到的时候,花园里只有呆站着的李元蝶和一滩血。

“你…”李元昭简直恨铁不成钢,他咬着牙说:“皇姐还真是…死性不改。”

而此刻李元蝶悲哀的想着。

或许从出生起,他就是个错误。他本该出生在普通家庭,不该出生在帝王之家。

不,不对,或许他就不该出生,要不然他的身子也不会像一个怪胎。

看着李元蝶也不否认,李元昭立刻想起了对方的累累前科,对他如法炮制了刑法,说道:“既然如此,将领们今日驻扎皇城,朕正愁没办法好好款待,不如让皇姐去招待招待。”

李元蝶听言心一紧,本想和李元昭坦白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可对上帝王冰冷的眼神,他顿时没了辩解的想法,只好低下头说:“是…”

李元昭完全可以赐死他或者让他蹲监狱,可是对方没有这么做。

可能李元昭还觉得这种做法很仁慈吧,毕竟李元蝶既然已经接受过一次轮暴了,那第二次应该就是驾轻就熟了。

真是可笑。

也许是想通过伤害自己来惹人怜惜,也许是需要疼痛来清醒,李元蝶最终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明明,他很想要这个孩子。

16

之后,他踉踉跄跄地自己回了冷宫。

李元昭说晚上会有马车接他去驻皇城的军营里,毕竟皇家还是要脸面的,不会让他光天化日去做军妓。

青水白天去忙别的事了,没陪在李元蝶身边。但她也听说了皇后遇袭小产的事,隐隐觉得这和李元蝶有关系。正好看见李元蝶失魂落魄的回来,不免担心起来。

她还没张口,李元蝶先开口了。

“晚上,有辆马车会接我出宫…我可能明早就会回来。”

“娘娘,为什么要接你出宫?”青水感到诧异,她抓着李元蝶的衣袖,发现对方的衣服下摆有血,惊恐的问道:“是不是…皇后娘娘的事?”

而李元蝶哀戚地抬起头,忍着泪水说:“青水…求你别问了…”

17

夜幕降临,马车很快就来了。

“请。”野蛮的暗卫假装优雅的请李元蝶走入轿中。

“你们要干什么?娘娘他还有身孕。”青水很聪明,她基本上已经猜到李元蝶被接走干什么,她实在想不到皇帝会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毒害,而口口声声说着爱的李明晴会对此纵容。

“身孕?”暗卫也有些疑惑,而他身边的人却笑出了声:“应该是野种吧,要不然怎么还会让我们接他?”

青水刚想反驳,李元蝶按住了她。万一那些暗卫一兴起,把青水也压走了,那他真的会愧疚死。

“娘娘,带上这个面具吧。”暗卫邪笑着给李元蝶递了一个面具,那是为了不暴露他身份所用。

李元蝶笑了笑,至少这次不用露脸,保全了寸缕的体面。

他带上面具,走上了轿子,消失在夜色当中。

18

“不好了,顾将军,皇,皇帝送过来的人大出血了。”一个小兵冲到正在安顿士兵将领的顾修竹面前。

“皇帝送过来的人?”顾修竹诧异道。他可从没听过李元昭要送什么人过来。不过既然是李元昭送来的,他还是得过去看看。

于是顾修竹火急火燎的跑到小兵所指的帐篷里。

明亮的烛光里,几个还在穿裤子的将领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顾修竹。而床上躺着一个娇小雪白的身躯,腿间满是血块,一直在大喘气。

顾修竹连忙把人捞过来,发现对方带着一个面具,虽然看不见全脸,但光看微眯的眼睛,顾修竹就认出他是谁了。

“小蝶?”顾修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李元蝶。

“竹,竹哥哥…”李元蝶此刻小腹传来一阵阵剧痛,他汗流浃背,眼睛也快睁不开了,但他还是从模糊的视野里看出了顾修竹焦急的神情。

“皇上怎么还会让你做这种事?”顾修竹没想到李元昭无情到这种地步,如果那日的轮暴是惩戒李元蝶过往的恶行,但十几年过去了,李元蝶又做了什么值得李元昭这样对他?

抱着几乎要昏迷过去的李元蝶,顾修竹大叫着:“军医呢?快让军医过来!”

将士们从来没见过顾修竹这样,纷纷接头交耳:“这到底是谁啊?”

军医被拉扯着赶了过来,他先是给李元蝶简单的止了血,之后就再也无能为力。

“将军…恐怕还是要送这位回宫里医治。皮外伤还尚可,可这小产血崩…请恕卑职无能。”

19

李元蝶是被连夜送回宫里的。

看着马车不过几个时辰又赶了回来,青水又惊又喜。可等李元蝶被抬下来,就只剩下了惊。她看见李元蝶被纱布缠住的下半身渗出了血,魂都要被吓掉了。

侍卫抬着李元蝶进了屋子,把他放在床上之后就要走。

青水拦住了他们,说:“你们这样就想走?我们家娘娘怎么办?”

侍卫面面相觑,将军没办法步入后宫,只能让皇家侍卫代为把人送回来。虽然也反复叮嘱了要联系太医院,可侍卫哪有权利请太医。

“姑娘…我们只是负责抬人的。”看见青水要哭出来了,侍卫只好为难的说:“不过我们会和将军说的。”

“不行,我不相信你们,你们带我去找将军。”青水强忍着悲痛坚定的说道。

没有办法,侍卫只得把青水也带到了宫门前。

顾修竹因为忧心李元蝶,一直站在那里等,看见侍卫带着青水出来,又听到他们没有去请太医,一时间真想杀人。

“将军…这会儿太医院也下班了。”侍卫们委屈的看着将军。

“将军…我一看您就是大好人,求求你,救救娘娘吧。我看见娘娘的纱布上已经渗血了,再不得到专业的治疗…恐怕,真的会不行了。”青水扑通一下跪在顾修竹面前,一下一下磕起了头。

顾修竹急得焦头烂额,看见青水磕头更加心烦意乱,思索片刻后说:“姑娘,你先回去照顾你家娘娘。我有认识的太医,我今天是抓也要把他抓过来给你家娘娘医治。”

“谢谢将军。”青水得到顾修竹肯定的答复后,起身扶着头立刻跑回宫去看李元蝶。

床上的李元蝶真的快奄奄一息了,下身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青水看了恨不得打死自己,那时候脑袋里一团乱麻就忘了,走之前居然没给李元蝶做止血。

她也才十几岁,哪里遇到过这样束手无策的事,一下子大哭起来。

好在顾修竹的确靠谱,虽然他还是不能踏入后宫,但太医的确衣衫不整地赶到冷宫了。

太医解开了纱布,看见血其实已经不流了,只是里面的血渗了出来,放下了心。

他先是让青水给李元蝶清洗下身,然后给那处敷了些止血的药,最后再仔细缠上纱布,确认血没有再透出来才长舒一口气。

接着,他拿出药箱里的药材,嘱咐青水道:“姑娘,你家娘娘治的晚了些,血亏的厉害,今后一定要好好补血。性命应该是无忧了,只是…这女穴的情况还得等养养再看。”

“谢谢太医!”青水按着自己流血的额头向太医道谢。

“姑娘,你这额头要不要也止止血?”

20

几日后,顾绣华唤顾修竹入宫,说是有事。

得到传令的顾修竹一下子就悟了。

他知道皇后小产的事,可他当时没想到这事和李元蝶有关,现在结合李元昭把李元蝶送入军营,不难猜出是李元蝶导致的皇后小产。

想到这,顾修竹内心一阵复杂,李元蝶过去一定能干出这种事来,可如今…他不确定。

当走入皇后宫里,他闻到了一股幽香,令人心平气和,又有些莫名的熟悉。见到顾绣华特意屏退了所有宫女太监,一副病态卧在塌上,这种平和又被打破了。

“皇后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老情人害得…”,顾绣华扶着肚子说:“李元蝶那妖精,勾了晴儿还不够,还想勾皇上。我和他争执了一番,他就推了我一把。”

顾修竹沉默着,他想起了这个香味他在哪里闻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李元蝶只是利用的感情,当不需要了就可以丢弃,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毕竟有谁会喜欢一个蠢坏的草包呢?

可当他真的背弃了李元蝶,可以自由的娶妻生子,找一个温柔体贴和贤良淑德的女人的时候,他又没了兴趣。

这十几年来,他只娶了一个姬妾,叫芸娘。

在温存过后,顾修竹向她坦白了自己不打算要孩子。

李元蝶曾经无数次在顾修竹面前畅想今后和他生儿育女的画面,一说就能说一整天。导致他根本接受不了生小孩,一想到小孩,脑海就会浮现出李元蝶被轮暴之后美梦破碎的表情。

芸娘听后,温柔地说道:“妾都知道的。”

“将军不是总说我房内这香闻起来心旷神怡么?”

“可惜这香虽然闻起来好,但实际上是一种毒药,一种对女人的毒药,只要闻了这香,就再难生育了。”

21

“这香,你点了多久?”顾修竹开口问到。

顾绣华则不以为然的回答道:“哥哥怎么注意起这个来?这香估计点了有一年半载了。”

“绣华…我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顾修竹顿时心寒了,他没想到他的胞妹能干出瞒天过海、栽赃陷害的事情。顾家是将门之家,世代忠良,顾绣华从小也被教导要赤血忠心,可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丑事。

“哥哥这话什么意思?”顾绣华听言坐起了身,瞪大了双眼。

“这香闻多了能不能生育,皇后会不知道么?”顾修竹恨铁不成钢,他冷笑一声说:“怕是皇后愚钝,忘记了罢!”

顾绣华脸色煞白,这香是其它嫔妃给她的,想是也不敢有蠢人明目张胆害她,所以就用了,没想到真有这样不要命的蠢人。

“只,只是大概率不能生而已…又不是绝对不能生!”

“你还在狡辩!”顾修竹真的要气死了,他咬着牙隐忍的说:“我会在圣上面前替你瞒下来的,你赶紧撤掉这个香!”

“哦?瞒什么?”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李元昭走了进来,他先是一脸得意,后是一脸怒意。

“皇后和将军这场戏真是精彩。”李元昭瞪了顾绣华一眼,一生刚烈的女子竟是被瞪的心虚的撇开了眼神。

“本来我是不打算进来了。可将军说要瞒着我,我就不乐意了?”李元昭又看向顾修竹,对方被惊出一身冷汗。

顾修竹一直都觉得李元昭比战场还可怕。这位帝王,行动像鬼魅,秉持着诡异的价值观,杀伐果断又不缺少仁德之心。若是单纯的暴君和贤良皇帝,臣子只需要顺着就好,可李元昭性格乖张难以捉摸,让顾修竹根本没办法应对。

“将军真是好厉害。”李元昭将手搭在顾修竹的肩上,继续说:“一边替胞妹瞒天过海,一边连夜抓太医。真是苦了将军!”

他都知道了,顾修竹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动。

“皇后,你猜我刚才坐轿子来的路上看见了谁往这边赶?”李元昭觉得这样沉默实在无趣,决定来点刺激的。

顾绣华听言,猛的一抬头。

还有谁会往这里赶?不就是她的晴儿么。

“皇上!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告诉晴儿!”顾绣华立刻服了软,她也不装了,直接跪在李元昭面前,对方则嫌弃的走开了。

太监很快就来通报了,李元昭刚想让李明晴进来,顾绣华立刻疯了一样大喊:“李元昭!你这个疯子!”

李元昭听了直接笑出了声,对着太监大喊着:“快啊!快叫太子来!看看他母后这幅丑态!”

李明晴进来之后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地鸡毛。

他的母后跪在地上,头发都散开了,像一个疯婆子。舅舅则是沉默不语地站着。倒是父皇高兴的坐在椅子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母后…”李明晴刚叫出声,顾绣华就抬起了头。

只见一生好强的女人,此刻却泪流满面,说着:“对不起…晴儿…母后骗了你。”

22

很不巧,李元蝶的病赶在了天气转冷的冬至。

冷宫本来就物资缺乏,李元蝶只有一床被子,天气好时还可以撑撑,不好时就只能强捱过去。

可现在…本就虚弱的身体哪里还撑的住这寒冬…

握着李元蝶冰冷的手,青水又要崩溃了。她哪里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被子、吃食和取暖用的煤炭没有一样是可以供的上李元蝶的。

她想找太监要物资,可她一个冷宫的丫鬟根本连总管的面都见不到。接着,她又想找将军帮忙,可侍卫也不能想见将军就见将军。

最后,她想到了李明晴,但李明晴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来过。

原来,之前的日子确实都是靠李明晴的施舍度过的,李明晴不管了那便是真的没辙了。

青水回到房里,把自己的被子薅过来盖在李元蝶的身上。

李元蝶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身上变重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青水冻的鼻涕都出来了。

“你…把被子拿回去吧…别管我了。”

青水则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只要守着煤炉睡就可以了。娘娘现在只能躺着,没办法烤煤炉。”

“青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不需要同情我。”

李元蝶看着青水缓缓的说:“这世间,哪有做奴婢的心疼主子。”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沉寂了下去。

“如果这就是我的归宿…那我就欣然接受吧。”

23

每一天起来,青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起来李元蝶就没了。

李元蝶的情况也不知是好是坏。他每日只醒来一两个时辰喝补血的汤药,其余时间都在睡觉,冷宫里一片死寂,只有青水一个人喘着粗气。

终于在痛苦煎熬的的第五天,李明晴来了。

李明晴带了太医和一大批过冬的物资。但他没有进屋,而是脸色苍白地站在院里,像霜打的茄子。

青水看着他,只觉得厌恶与失望。

“敢问太子殿下,您那日在现场么?”

“我…”

李明晴不知如何开口,他愧疚极了,他在现场却没有听进去李元蝶一句解释。

“我在现场…”

青水流着泪怒视着李明晴,她不卑不亢地说:“你知道娘娘受了多大的苦么?他送来的时候全是血。如果你还有心,你就不该来。”

随着太监的通报声,李元昭也来了。他看见小宫女勇怼太子感觉十分有趣,伫立在门前看戏。

青水见到李元昭也是气的牙痒痒。

这个皇帝一副拎得清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用轮暴当做刑法的暴君。

而李元昭也自知理亏,他可以用权势欺压任何一个人,除了这宫中宁折不弯的宫女。

“罢了,太子随我一起入屋,望姑娘不要阻拦。”

李元昭软了下来,青水自然也不敢真拦他,就让这父子俩进去了。

一进屋,李明晴坐在床边拉起李元蝶的手。

李元蝶瘦了好多。他本来就很瘦了,这几天没有饭吃,只能喝补血的药,变得更加纤细。一双玉手,现在只剩骨头和皮,竟是比刚出狱时还可怕。

“姑姑,对不起…我…”李明晴直接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泛红的眼角流下,嘴巴里满是苦涩。

对于李明晴,李元蝶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责备。

他看着李明晴稚嫩的哭颜,也不知是不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他真的变得极其温柔。

“没事,晴儿…”李元蝶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姑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扶住李明晴的脸,用大拇指擦拭去对方的泪。

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李元蝶想到自己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被称作妖妃并无理由。她蛇蝎心肠、为非作歹,可自己依旧无理由地相信和支持她,并因此铸下大错。

做子女的相信父母是天性,所以他不怪李明晴。

过了片刻,李明晴不舍的将李元蝶的手交到一旁的太医手里,太医把起了脉。

“性命是无忧了,可这气血亏空的实在厉害。娘娘怕是今后不能再生育了…”

青水听了这个诊断脸色煞白。

经过几个月的生活费相处,她知道李元蝶对孩子的执着,她低着头不敢看李元蝶的眼神。

从李元蝶的只言片语里,她知道先妃的教导让他觉得养育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爱人的背叛更是让对方相信只有亲人才会无条件的爱他。

他对孩子一直特别执着,像是在追寻着人生的意义,牢狱十六载他都没想过放弃。

可是现在,不仅腹中胎儿没了,今后也不能生育了。

这无疑对李元蝶是致命打击。

李元昭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心想这太医忒没有脸色了,竟然当着人的面说出残忍的话。但他也骗不了李元蝶,于是他让太医下去了。

李明晴不明白大人间的沉默,连李元蝶也毫无反应,姑姑只是坐着、听着,好像与这世间的一切断了联系。

“其实生不了孩子…问题也不是很大…”李元昭不知从何安慰起。他是帝王,本不应该为这个事情愧疚而且低下头颅。

可这激怒了李元蝶,他心中最后的弦崩破了。

“你知不知道,我不会再有亲人了!”

“没了父皇和母妃,现在没了孩子,我不会再有亲人了…”

想到小时候母妃总是不放心宫女照顾他,娇贵的女子就这样耐着疲乏给李元蝶扇了一晚上的风。

母妃从来没怪过李元蝶不男不女,她会对李元蝶说小蝶是她的宝贝,她的心肝。

可是妈妈,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没有了…

我好想回到你们的身边…

李元蝶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他已经形如枯槁,抱起身子来竟是那么小,那么可怜。

李明晴发现自己太稚嫩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好好听姑姑说话呢。

明明姑姑已经说了真相了,但凡自己稍稍稍微偏袒一下对方,或是保持公平的态度都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他又想起李元蝶当初祈求的眼神,对方多么想得到他的信任。

“姑姑…我可以做你的孩子。”李明晴抱住李元蝶,虔诚地说。

可是为时已晚。

李元蝶推开了他,从臂弯下显露一张满是泪痕的消瘦脸庞。

“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孩子,李明晴。”

“你是李元昭和顾绣华的孩子。”

“是当朝的…太子。”

24

“我可以帮你。”顾修竹对李晴明说。

顾修竹半夜将李晴明约在宫里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这里只有竹子、亭台和两个人的吐息。

他此次私会太子,是想让对方做出选择。

“我曾经辜负过小蝶。所以,如果他有机会从这宫中逃走,去过寻常人家的生活,我一定会帮助他。”

那十六载的沉寂让他真的快忘了李元蝶的存在,但血一般的重逢终究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李元蝶是有错,但经历了这些也该赎罪了。

而李明晴,是唯一可能带李元蝶逃脱这深宫的变数。

“只不过…还是要看太子殿下自己的意愿。”

听言,李明晴有些愣了。顾修竹的意思是让他带着李元蝶逃离深宫,这意味着他需要放弃现有他拥有的一切。

李明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他也曾被传授过心机城府。顾修竹此举让他推想出无数利益纠葛。

顾家是完全不想巩固皇权而是想自立称王了么?

要不然为何要劝退他这个顾家皇后所带出来的太子。

因此,他看向顾修竹的眼里全是戒备。对方曾经背叛过爱人,如今对侄子做出什么也意料之中。

“明晴不是想怀疑舅舅。”他迟疑了终究还是开口道:“可是明晴想问,舅舅为何不当这个好人?”

顾修竹知晓李明晴的戒备,这深宫中谁不是恨不得多几个心眼。于是他措辞一番说道:“我能做的,只能保护他不受伤害罢了。况且,小蝶他,也不想要我的庇护。”

一个背弃之人的保护无论是谁都会膈应吧。

他抬起头,竹影纷繁复杂,风一过,便是窸窣嘈杂声,一如此刻的心境。他继续道:“明晴,你不一样。你还可以脱身,如果你想的话。”

“我…”李明晴纠结起来。

如果他要走,那么他必须舍弃亲情和名利。

但仔细想来,太子真的是他想当的么?

显然不是。

他是一出生就被推上这个位置的。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坐上至高宝座是无上的好事,所以他也被这种想法怂恿着傲慢与欣喜。

母后栽赃姑姑也并不是怕他误入歧途,而是为了弄掉和他争太子之位的胚胎。不然也不会在他与李元蝶接触的前几个月毫无动作,而是趁怀孕再动手。

太子无他,自然会有其他兄弟。

就连母后,也不止他一个孩子。

可姑姑只有他一人了。

想到这些,他像是解脱一般,闭上双眼,坚定地说:“明晴答应舅舅。”

25

在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李明晴哈着白雾,在深宫的雪里前进。

他只带了四个抬暗轿的暗卫,天气太冷,即使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夜晚的冷宫也有些瑟瑟发抖。

一定要带姑姑去温暖的江南,李明晴想。

正想着,他的毛领上飘来一只蝴蝶。那是一只美丽绝伦的蝴蝶,在黑暗中也能散发着蓝色的微光。

暗卫看到了,想要哈气吹走它,可李明晴阻止了,他任由蝴蝶停在他的肩头,和他一起前进。

终于他们来到了冷宫前。

李明晴已经和李元蝶说过此事,可对方听言只是沉默,并没有点头应允。

紫荆城并不是无人之境,顾修竹的权限也是有限的,他们只能确定某一日某一段时间出城可以不被发现,于是李明晴只能莽一把,这次不行还可以有下次。

“姑姑,我带你出宫。”李明晴又一次问李元蝶。少年穿着棉服挺直腰背像一棵劲松,容姿用丰神俊朗来说也不为过。

李元蝶窝在塌上,憔悴的面庞满是愁容。青水已经开始为他穿上棉衣,他还在犹豫,拿不下定论。

能出宫自然是好的。可他还不确定是否将自己的余生都托付给眼前这个比他足足小了十多岁的少年。

他明白,他这一生都是笼中之鸟,在外无人庇护,怕是死的比这深宫里还快,而有能力庇护他的现在只有李明晴。

那么,自己对李明晴有感情么,李元蝶质问自己。

其实,在他心里,对方纵有一样不好,其余也有九般的好。

他想起在牢狱中自己被狱卒压在身下时,李明晴制止的声音一发出,他便借着月光看了对方一眼。白光下少年俊俏的脸庞冷峻坚定,他还以为是神仙来救他了。

或许,他一开始就对李明晴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在被李元昭强暴后会对李明晴产生愧疚的心思。

可是…

正犹豫着,停在李明晴毛领上的蝴蝶飞向了李元蝶。李元蝶有些愕然,但他此刻吓得动弹不得。

蝴蝶停在了李元蝶洁白的手上。

他仔细端详着它,发现蝴蝶的结构全被光晕包围,十分不真切,像是妖蛊之术的产物。

说来也怪,这只蝴蝶在他手上慢慢变成了茧,之后又变成了一条青虫,在肌肤上蠕动,那丝丝麻麻的触感极为真实。

不一会儿,青虫消散成一股烟,消失在空气里。

李元蝶本觉得李明晴所说的蝴蝶说话是子虚乌有,可当青虫从他手指间散去,他分明听到一个声音。

跟着他走吧。

只短短一瞬,李元蝶甚至没听出来是男是女,空气中就是剩下烟的尾巴和矗立着的少年。

他闭上眼,此刻命已经给了他一个明确的方向。

“晴儿,我跟你走。”他说道。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运,那他就要坚定走下去。

李元蝶换上棉衣,在李明晴的搀扶下,出了屋门。即使是夜晚,他的眼前也是一片白茫,大雪纷飞,所有植被都被雪压了一头,更觉寒意。

正要上轿时,他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办。

李元蝶对着顾家的暗卫说:“告诉顾将军,让他好好照顾这位姑娘。”

在旁的青水听言一愣。

她本想跟着李元蝶走,可她的家就在皇城边的小村中,怕浪迹天涯便再也见不到家中父母,还是作罢了。

没想到临走之际李元蝶还能想到她,不让她在深宫中蹉跎岁月。

李元蝶笑了,这是青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对方这样释然的笑。美人温柔地看着她说:“青水,你有勇有谋,有一颗赤忱忠心。顾家是有名的男女并举,你在那里可以读书识字,亦可练武骑马。”

他做公主的时候,觉得丫鬟不过是下人,算不得人,打杀全凭心情,认为不受宠的皇子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欺辱,不必当兄弟姐妹。

可不受宠的皇子却做了皇帝,自己被瞧不起的宫女照顾。

让青水有更好的未来,也是他向过去做个告别了。

他和李明晴坐入轿中,随着一声吆喝马的声音,他们颠簸地离开了这满是血与泪又充满情欲的深宫。

只是马车这一次再也不会陷入黑暗,而是朝着光明的康庄大道驶去。

洛秋阳是一个假少爷,而成为假少爷的过程则有点复杂。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在他6岁那年,父母善心大发领养了一个真少爷,取名为洛春朝。

父母对他的宠爱并未因对方的到来而减少,所以洛秋阳一开始并没有对这个便宜哥哥怀有敌意。一个捡来的孩子当然只能看着他的脸色过活,连用的东西都是他洛秋阳用剩不要的。

所以,直到秦氏豪门找上他们家,洛秋阳才真正显出他市侩贪婪并且恶毒的一面。

年仅13岁的他先是弄伤洛春朝的腿,让其在医院没办法出面。为了应付检查,他又拿了洛春朝的头发让秦氏去做dna。蒙骗过关后,他劝父母同意让他冒名顶替,并且对秦氏前来问询的人员直接说自己才是领养的。

一番操作下来,老实本分的夫妇没了办法,只能任由洛秋阳顶了少爷的名分,而坐在病床上的洛春朝则一言不发,完全放弃反驳。

就这样,洛秋阳成了秦唯,当上了秦家的少爷。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一旦秦氏怀疑起来,这就是做个亲子鉴定的问题。

秦家的老爷,也就是秦唯名义上的父亲,知晓真相后大发雷霆,但又不好闹大丢了脸面,只给了些钱把秦唯赶出家门,又把洛春朝请了回来好好宠爱。

秦唯才做了五年的少爷就被打回原形,打破脑袋也想不出秦家怀疑到他的理由,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在酒吧的觥筹交错中,他坐在吧台上,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他一方面清楚手里的钱已经见底,可另一方面又舍不得这样奢侈安逸的生活去节俭度日,只得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没注意到,和他称兄道弟的季家公子季青宇也到了酒吧,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往他的身上打量,像是要把他看穿。

“酒好喝么?”季青宇走到秦唯身边,像往常一般随意问道。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更加热烈直接,再也没有朋友之间的顾及,视线中的觊觎与占有欲不言而喻。

虽然是个假少爷,可秦唯这副美丽的皮囊却是货真价实的。秦唯有着白到发光的肌肤,坐在灯光下彷如是玉雕的小人,一张小脸更是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让人胯下生火。妙的是,秦唯的体型虽小,但骨架上却包裹着因富养而丰腴的色情皮肉,屁股和大腿根是再多布料也遮不住的肉欲。这副模样,任谁看都是一位娇生惯养、肤白貌美的少爷。

季青宇垂下眼帘,看着灯光下秦唯纤细的腰身和身下丰软的臀肉,喉结轻微地滚动。过去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下手,可现在秦唯被戳穿只是个假少爷,这意味着他可以将这个小美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几杯酒下肚,秦唯早就有些晕了。他扶住头,迷糊之间看见自己的狐朋狗友,想着至少在好友面前保持寸缕的体面,于是立刻挺直腰板,强装淡定,心里却十分不甘。

凭什么别人能天生就是少爷?而自己只能是个冒牌货。

“挺不错的。”他冷淡地回答道,好似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豪门少爷,高傲且临危不惧。

季青宇看着他虚张声势,暗自讪笑。经过自己对秦唯五年的了解,对方不过是个光有皮囊没有神智的废人。只想着过高高在上的日子,却没有一点野心和实力。所以,他并不打算给秦唯留面子。

“这酒一瓶三万,现在的秦少爷能负担的起吗?”

季青宇摸索着酒上的标签,眼睛却调笑般的瞟向秦唯。不出所料,对方果然从假装的毫不在意变成震惊和愤怒,只一句话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你…什么意思?”

秦唯没想到季青宇已经知道他并不是真少爷,心虚起来。一只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则死死抓着衣角,精致的小脸上则仍是一副斥责对方的威严样子。

“秦少爷很缺钱吧。不如陪我睡一觉。”

季青宇无视了对方的虚张声势,进一步靠近了不知所措的小美人。他将手搭在秦唯的肩上,嘴巴则贴近对方泛红的耳廓说着下流恶劣的话,毫不掩饰自己欲望。

秦唯听言一阵愕然,惊讶地转头看向季青宇。他是爱慕虚荣,可他绝不会为钱出卖身体。而且他最厌恶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拿它去做生意。

“你发什么神经?离我远点!”

“是么?这可由不得你。”

遭到拒绝后,季青宇只是笑了笑。伸出两只手按住秦唯惊恐的脸,没怎么用力,手指下的皮肤便染上绯红,这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秦唯意识到季青宇要来硬的,立刻挣脱束缚,头也不回地跑走。过去他们两在一起没少干过暴力的事情,而现在对方居然要对自己实施恶行。

只可惜他的身形很小,季青宇只走几步就擒住了他。在惨叫中,季青宇活生生将秦唯手腕扭转到异常的角度。

当着众人的面,季青宇抱着秦唯走向了走廊深处的包厢。秦唯的求救和呻吟通通淹没在黑暗中。

“不要…不要!”秦唯见季青宇真要强暴自己,一下子慌了神。他泪眼婆娑,睫毛也被泪水黏成一缕缕,更显得楚楚动人,让季青宇心里不由得一动。

看见季青宇有心软的迹象,秦唯眨了眨眼,夹着嗓子哽咽道:“青宇,你别这样。我们不是朋友么?”

但是季青宇听言反而笑了出来,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脱秦唯的衣服,而秦唯被吓到动弹不得,任由季青宇暧昧的指尖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他的肌肤上。

“我和秦少爷是朋友,可你不是秦少爷。”

解开衬衫后,秦唯的雪白胴体暴露在房间暧昧的灯光下,胸前的两个小乳包十分突出。像是被冷到了,秦唯打了几个寒颤,身上莹润的肉也抖了抖,更显得他像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不过…想到秦唯之前的劣迹,季青宇立刻收起了同情心。

将继兄从楼梯上推下,抛弃亲生父母,顶替少爷的身份,在学校欺压同学…这一件件,都足以证明秦唯并不是一个无辜单纯的小倒霉蛋。

“你真要来?”秦唯见季青宇没有打消念头顿感无趣,眼神变得冷漠起来。说实话,他装无辜也装不下去了。一开始确实很害怕,但季青宇真不吃软的话也没必要演了。

于是,秦唯自暴自弃地把缠在腰间的衣服扔到一边,然后对着季青宇说:“上可以,但得给钱,而且不退款。”

真要来硬的,还不如要点钱。

“那是当然。”季青宇看着秦唯这幅熟悉的姿态笑了笑,一双手摸到自己下身,脱起裤子。

不愧是合格的衣冠禽兽,季青宇流畅的人鱼线和饱满的肌肉让秦唯有些惊讶。如果不是那直挺挺的鸡巴直对着他,他还是愿意多看几眼的。

只是,这个色鬼一副开干的架势让秦唯愈发察觉自己已经被逼上梁山,但是他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用好着的那一只手也脱起自己的下裤。到内裤的时候,对上季青宇色眯眯的眼神,秦唯已经羞的不行。

“不行,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秦唯拿起一旁的外套,打算跑走。

可都到这种地步了,季青宇早就浴火焚身。他一把将秦唯按在床上,见秦唯还在扑腾着脚踹他,脸色一沉抬手给了秦唯一耳光。

秦唯被打蒙了,倒在床上,而季青宇毫不留情面地扯下秦唯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看见那怪异的下体后,季青宇吹了声口哨,极其轻浮。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秦唯的身体,只不过没想到这逼发育的这么好,和秦唯这个人一样粉嫩嫩肉嘟嘟的。

秦唯愣了,以往就算意外碰破了皮,季青宇都会十分宝贝地帮他贴上创口贴,现在居然直接扇他耳光。手被扭伤他可以忍,但打脸完全是把他的尊严放在地上踩。

“季青宇…你,这个狗娘养的…”

秦唯脏话还没说完,季青宇就猴急地将自己的肉棒插入秦唯从来没有触碰过的禁地。被劈开的痛苦让秦唯疼的想要大叫,可横在面前一只大手却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

“狗叫什么?嘶…真t紧…”

秦唯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和痛苦,哭了出来。这次是如同河流一样的泪水,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到锁骨上蓄了起来。

季青宇完全没有做润滑,他的操弄像是将秦唯当做一个飞机杯,只是野蛮地插搐。即使未使用过的阴道那样窄小紧实,他也没有怜香惜玉,而是依旧靠着蛮力开拓,这让秦唯的痛达到了极点。

秦唯的处子血从交合处渗出,沿着他的大腿根流到了床上。洁白的床单像是被烟头烫了几个洞,而这个洞还在顺着火焰缓慢延伸。

季青宇虽然也被秦唯的女穴夹的不行,但是秦唯真的太漂亮了。那样一副洁白色情的躯体躺在他的身下,精致娇俏的脸庞满是晶莹的泪珠和被玷污的绝望,心理上驰骋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何况像秦唯这样性子烈且坏的人,第一次不给点教训,他是不会顺从的。

于是直到秦唯疼的晕了过去,季青宇都没有放过蹂躏这幅可怜的身体。

第二天清晨,秦唯在疼痛中醒了过来,看着空荡的房间和床褥不禁一阵恶寒。

在匆忙穿上衣服后,他看见床头柜上放了一张卡和一块名表,脸色一白。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拿着这两样物品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

尽管他已经不是少爷了,秦家还是让他继续在贵族学校上学,并且对外保留了他秦少爷的名号。所以即使他已经被赶出了豪门,他也并没有脱离豪门的世界。

被季青宇强暴后,秦唯端着那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依旧去上课。可他知道自己早就捉襟见肘了,季青宇给他的钱根本禁不住他的挥霍。

而且不光是手头上的紧张,他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秦家已经认回洛春朝,并给他取名为秦朝,让他和自己同班学习。一山不容二虎,有两个秦少爷的事让同学们很快就怀疑到他身上。在这样的压力下,秦唯感到自己在崩溃的边缘。

更别提重逢后秦朝投向他那阳光温柔的眼神,秦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本不想用身体去换钱,可面对之后季青宇的炮友请求,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作为代价,秦唯需要满足季青宇任何时候的性欲。有时是在厕所给他口交,有时是在单人宿舍里尽情交媾。好在和第一次不同,季青宇之后相当温柔体贴,加之两人之前还算的上表面朋友,秦唯甚至有一种在和季青宇谈恋爱的错觉。

下午第三节课课间,季青宇发来一条消息,叫秦唯放学之后去他的单人寝室。

秦唯虽然厌恶自己这样卖淫般的行为,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而且季青宇又帅又大,其实和他做也不亏,所以还是回了一个“好”过去。

“小秋,该交作业了。”秦朝温柔的嗓音从背后响起,一双如玉般的书生手在手机屏幕和秦唯的眼睛之间挥了挥。

秦唯连忙收起手机,转头看见是秦朝,顿觉尴尬万分。他早已经改名为秦唯,可秦朝还是习惯性地叫他以前的名字。而且他对秦昭做了那么恶劣的事,秦朝还依旧像没事人一样对他。

撕破脸倒好当陌生人相处,对方这样真诚善良,反而让自己十分难做。

“我知道了…秦朝班长。”秦唯紧皱着眉头,抽出自己的作业交给秦朝。秦朝的阳光开朗让他刚入学就成为了新的班长,和他一比,自己的人品和才能都低劣至极。

终于熬到了放学,秦唯走向了季青宇的豪华单人间。虽然以往也没少去过,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去做那种事的,还是不免有些心虚,于是他低着头缓慢走着。

就在这时,秦朝站在季青宇寝室的隔壁门口,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小秋?你来找青宇玩么?”说着,秦朝将门禁卡插入隔壁房门的凹槽,看样子他也是住单人间寝室。

“是啊。”秦唯心里已经在骂人了,抱怨着为什么秦朝老是阴魂不散,看见对方住宿舍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不住秦家么?”

“有些住不习惯。”

“哦…”秦唯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秦家养的一只布偶猫球球,被赶出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心里不免挂念起来,于是接着问秦朝:“球球…它还好吗?”

“球球?”估计是没想到秦唯还挂记着那只猫,秦朝惊讶地笑了笑,说:“那只布偶么?是梅姨在照顾着,感觉很好。”

秦唯听见球球很好,心里有些酸楚。他养的猫依旧能做主子,但以前作为主子的他却被秦家赶出来了。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在秦朝面前示弱,于是随便迎合了几句打算结束聊天,而秦朝似乎还有话要说。

“小秋…你现在在哪里住呢?”

“我?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秦家给了我一些钱。”秦唯心虚的垂下眼帘,低着头回应道。

实际上,秦家给的钱早就用光了,他现在所有开支都是季青宇给他买账。

秦朝听言,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像是知道秦唯过的不错由衷地感到开心。他释然的说:“小秋,其实你可以回家了,洛爸洛妈早就原谅你了。”

秦唯听到爸妈两字,抬头看着秦朝,心里也是一动。当年他背弃原生家庭去追求荣华富贵,现在失势了确实也想过回家。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

“我知道了。”

房内,季青宇正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见秦唯来了,立刻放下手柄,拉开自己的运动裤,将自己的鸡巴释放出来,让秦唯给他口。

秦唯放下书包,跪在软垫上,舔舐起季青宇的男根。他本就不是什么清纯的小白,当初不愿做爱也是因为单纯讨厌自己畸形的身体。现在经历了几次,他已经完全放开了。

他跪在上好的软垫上,大腿白皙的软肉交叠挤压溢出,膝盖则透着一种涉世未深的粉。上身向前倾下,头颅深陷在男人的跨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季青宇总感觉秦唯的胸大了不少,低腰时通过校服甚至可以看见垂着的奶子轮廓。

秦唯开始服务起男人的下体。季青宇的体毛太茂盛了,即使做过清洁也阳骚味十足。秦唯因为自己的身体其实有一点点阳具崇拜,所以他丝毫没有排斥这样难闻的气味,反而有些痴迷。

他从茎体舔到根部,浓厚的男性气味让他有些骚动,之后便直接吞吐起性器。雪腮和不堪的性器形成强烈对比,精致漂亮的脸蛋即使两腮凹陷也依旧只有美丽,没有因情欲而丑陋的姿态。

可惜这根柱体实在大的离谱,秦唯只堪堪能含住半个。在射完精后,秦唯吐着口里的精液抱怨道:“狗鸡巴…长这么大。”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是看着季青宇傲人的性器,秦唯总感觉自己的女穴也有了反应。阴道内应景地痉挛收缩,混着情欲的骚水立刻将内裤浸透,屁股缝里也满是黏腻。即使看不见,秦唯也知道自己的下身必定是一副相当饥渴的样子。

好想被大鸡巴贯穿…要是能直接草进来就好了…

小逼的水越流越多,秦唯又开始舔着让他痴迷的男根,即使此刻是疲软状态。

见季青宇再次勃起后,他愈发性奋,不由地幻想自己用这个巨物填满骚逼的奢足。或许从开苞以后,他就已经变成一个骚货了。

季青宇看见秦唯这样一副胯下母狗的样子不由地觉得讽刺,对方这样实在是骚,嘴里含着鸡巴,校裤上的水渍都已经渗到前面了。

“骚货…妈的,早就湿了吧。让哥哥看看。”

“才没有…”

虽然嘴上拒绝,秦唯还是站起身,乖乖地把外裤脱了下来。因为身体特殊,他一直穿着女士内裤。三角蕾丝如今已完全包不住他的阴茎,而女穴流的淫液也早就浸湿了整条内裤,连大腿根部也满是水光。

“还说没有。”

“那哥哥就好好满足我。不然…我就找更有钱,鸡巴更大的哥哥卖。”

看见季青宇开始盯着他的下体撸管,秦唯也完全抛弃了羞耻心,隔着内裤抚慰自己的女穴。肉壶将布料吞了进去,那肥厚的肉色只被勒成一条的内裤遮挡,有一种说不出的色情。

“嗯啊…好舒服…要喷了…”

秦唯索性拨开了那碍事的布条,将自己的嫩鲍彻底暴露出来给男人看。

季青宇看见那满是淫液的肥厚阴唇呼吸愈发粗重,那逼甚至还在吸着秦唯自己的手指一张一合,便再也忍不了了,抱起秦唯就往卧室走。进了房门一把将这个尤物丢在卧室的床上,急色地掀开秦唯的上衣去吃那对雪白的奶子。

秦唯感到自己的乳头在男人嘴里逗弄,而对方的巨物一下下撞着自己的逼口,意乱情迷间突然想到什么。

他喘着气,推搡着季青宇。

“戴套…我书包里有。”

季青宇红着眼睛,随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沓避孕套,单手撕下一包,给自己的性器套上,可秦唯却愣住了。

他和季青宇花天酒地的时候从没见过对方自备避孕套,一直都是拿现场有的或者另一方准备的。所以在初次吃应急避孕药后,他和季青宇上床,一直都是他自己带套子。

“你哪来的避孕套?为什么你枕头底下会有这个?”

秦唯睁大着双眼,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真相,只不过他不相信。就算两人发生性行为,季青宇是给钱的。可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承认两个人是嫖的关系,毕竟他们两个是有感情在的,季青宇每次也很温柔。

可季青宇看见秦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只觉得扫兴,他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就只有你一个床伴?秦唯,你觉得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说不好听的,你现在就是一个卖逼的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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