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杀
“大师，是不是已经好了？那个东西是不是消失了？以后都不会出现了？”
程臻目光充满希冀地盯着周鹿，期望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可周鹿在听到他的问题后面色凝重，甚至比起刚来时更甚。程臻的心一点点下坠。
“我不确定……”良久，周鹿才开口，“虽然它已经不在了，这房子里也没有了它的气息，但……似乎有些不对劲。”
程臻的心一点点提起又下坠，他语气急切：“已经没有它的气息不就说明它不在了吗？这不就是成功了吗？”
可周鹿的脸色却没有一点放缓，“这太奇怪了，它比我预想地更早地退却，这不像是惧怕……”周鹿看着程臻摇摇欲坠的神色，终究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他叹了口气，从布袋中掏出一叠符咒，“这些符咒你收着，若是觉得哪不对就在哪贴一张，这房间我会为你布置好，我回去在好好查查资料。”
程臻接过符咒，他的声音还带着恐惧，“它还会再回来吗？”
周鹿沉吟片刻，“至少这段时间，在我再次来之前，是可以平安无事的。”
程臻松了口气，“那就好。”
等到周鹿布置好已经是晚上，程臻只送周鹿到大门，等对方进入电梯，立刻关紧房门，在门上贴了张符。
安稳度过一个星期后，程臻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他觉得那个怪东西不会再来了，没有了怪东西的骚扰，没有了没完没了的噩梦，空气似乎都比以前好闻了。
只是也不是完全没留下任何影响，程臻每次回家，或者重新出现在一个房间，他都会下意识地扫视一圈，看看房间有没有变化。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星期。
今天是周五，受台风影响，雨下的格外大，雷电交织。程臻公司提前下班，等车的间隙，看着黑云沉沉的天，程臻的心仿佛也被压住了。
车到了，程臻摇头，将不好的想法甩出脑内。只是受到天气影响而已，程臻这样告诉自己。
程臻很快就到了家，今天小区内的人都提早回家。他在楼下遇见了在廊檐下说话的张大爷，还有他的狗。或许是能出去撒野的原因，狗也恹恹的。程臻照常和张大爷打了声招呼，那狗见到程臻，却似来了精神一般，又冲着程臻狂吠不止。
张大爷拉着狗，不让它冲出去。程臻和张大爷打了招呼，这狗现在对他一直都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洗澡更衣后，程臻就将自己摔在了沙发里，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这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电视里播放着电影，程臻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眼皮往下沉，昏昏欲睡。
突然，大门响起剧烈的敲门声，程臻惊醒过来，他眼神惊恐地看向大门，就在刚才，他似乎又差点坠入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程臻的心头浮现起不祥的预感，他走到门口，打开可视门铃——门外站着的是周道士，身上看起来湿漉漉的，似乎因为冷而在颤抖着。
程臻松了口气，他打开大门，“大师，你怎么过来了……”
没等他说完，周道士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程臻这才看清周道士的模样。他从前整洁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的，眼眶凹陷，眼球外凸，他就这样蹬着程臻，程臻都能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密密麻麻，几乎要将整个眼球覆盖。
程臻愣在原地，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他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开周鹿按着他肩膀的手，然后逃回屋内。
“祂就在那里，祂就在那里……”周鹿的语气癫狂，“一直都在，祂一直都在，不会离开，不会离开……祂不会离开……”
“什么？”周鹿语气里是让人害怕的癫狂，可程臻更害怕的是他口中的那个祂！
难道之前祂没有死？
他还会再来？
“周大师，能不能详细告诉我？祂还会再回来吗？祂什么时候回来？我该怎么办？”
一连问了一串问题，程臻盯着周道士的眼睛，试图让对方告诉他。周道士已经停止了摇晃，他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程臻，一字一句：“祂一直都在，你要找到祂，不然，都会没了的。”
“什么？”
不等程臻多问，周鹿的脸上蓦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扭曲的脸是程臻从未见过的表情，他被吓得愣在原地，周鹿上前一步，他跟着往后撤一步，就这样看着周鹿走进了自己的客厅。
一步步，周鹿走入客厅，走进阳台，他走到窗户边，回头看了程臻一眼，嘴巴似乎还在说话。
下一秒，他从程臻的阳台翻了出去。
嘭！
巨大的响声，还有电车被吵醒的警报声，然后是尖叫声。程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爬到的窗户边，他探出脑袋，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而周鹿躺在地上，大片的血迹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混合着雨水向四周扩散。他的眼睛还睁着，看着程臻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