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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就是好麻吉哦

 

江岩进教室时候简直吓了一跳,他难以想象这种场面,林思豪跌坐在储物柜门前,急得面红耳赤,嘴里骂骂咧咧着:“干,真的不是我……”

他赶紧来救人,林思豪的嗓门顿时更响亮了:“快点快点……阿岩!你看他!”

乔阅安望见是他就松开手,退开小半步,江岩一头雾水:“在搞什么?”

林思豪说:“你不是看见了,他都掐死我了,也不听我解释……”

“我有让他解释,他自己说不出来。”乔阅安面无表情地说,“只知道重复他是直男,这种事情嘴上怎样讲都可以吧?”

林思豪简直百口莫辩,乔阅安将那张皱作一团的纸条递给江岩,江岩心底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上面赫然写着:「今天体育课请假ㄌ啊。好可惜,之前游泳课就很想吃你的ㄋㄟㄋㄟ……」

对面两人都盯着看,江岩瞬间脸红了,他飞快地将纸条折起来,乔阅安说:“就是林思豪吧,他平时不就这风格?”

林思豪眼睛都要瞪出来:“欧北供啊!乔阅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江岩赶紧拉住他:“思豪……你干嘛不解释清楚?”

……林思豪开始看天花板……到底要怎样讲,和邻班同学说其实江岩一直都有被性骚扰吗?听起来真的很离谱,还是这种很私密的东西……

江岩小声说道:“其实乔阅安知道一点的。”

林思豪滑稽的表情凝固了,消化了好几秒钟,才有些颤抖地指了指乔阅安:“啊啊?他知道?”

乔阅安冷冷地瞪他,林思豪喃喃自语:“天公伯,他怎么就知道了。你跟他关系都到这种程度了?……淼淼姐都不知道呢!”

乔阅安紧绷着的肩膀松缓了一点,审视的视线在他们中间转了一圈。

**

在「北男中都知道的常识」里,林思豪是上届学生会长、数理资优班班长,没有恋爱经历,笑声像一座老式缝纫机。高一烹饪课曾烤出形状是一坨的黑巧克力布朗尼,然后在走廊疯狂追别人帮他吃掉。学生会竞选时去每班教室发表政见宣讲,下面就会窃窃私语:“他就是那个做大便的大声公。”

林思豪概括自己竞选成功的因素:10%江岩的脸,10%布朗尼,80%他的政见和优秀的素质能力。其他男同学笑到并轨,但不可否认他和江岩关系确实很麻吉。

林思豪熟练到能在江岩家的冰箱翻一罐茶啤,随手帮他将课本塞进储物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一年前偶然发现小纸条,还以为又是什么搞笑告白信,不小心看见内容才把自己吓死;尽管江岩不是很有所谓,“胆小鬼而已“,但林思豪觉得就算抓不到嫌疑犯,每看一次也很影响心情。

男校的箱子不会锁起来,于是林思豪干脆不定期检查江岩的储物柜,趁他没有看见,让那些破纸条全都见鬼去吧!

林思豪自豪地说:“我都很有经验了。节日或者收假返校会比较有概率,阿岩请假出校也有可能,不然你看今天?”

他说完又瞪一眼乔阅安:“如果不是你,今天阿岩都不用知道这件事。”

乔阅安耸一耸肩,微微俯了一下肩膀,林思豪看着他,也挤眉弄眼有样学样地跟着鞠躬。

乔阅安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那些最好是真的。”

林思豪做出很虚弱的模样,江岩说:“他真的是直的,最近都在去市图读书了……”

因为念男校太久,要特意去图书馆练习坐在陌生女孩子中间读书,不然学测在考场会紧张到爆。林思豪特别尴尬:“干嘛,现在不是要呛我的时候吧……”

“而且最近一次有晕船的感觉是写考卷?……”

“怎样,我就是晕数学题!”

江岩将背包放回自己座位,装着牛粒的纸盒递给林思豪,淡奶油的香气溢出来,林思豪看见熟悉的「芙伶卡」包装,立刻很高兴地拿了一颗:“好吧,我消气了。”

他看见江岩又递给乔阅安,嘴里含糊说道:“他都要打扁我了,干嘛他也有。”

“其实是特意带给他的。”

林思豪抬眼看看乔阅安,察觉到一种说不出具体的怪异。“屁啦!”他赶紧说,“这两颗柠檬明明就是给我的。”

他最喜欢柠檬口味,每位林思豪一年可以吃掉300颗柠檬塔。教室很空,玻璃窗外面树海摇曳,穿体育服的同学去往田径场准备集合。另外两名要上体育课的人一点都不着急,江岩突然说:“刚才我在外面碰见管呈立了。”

乔阅安顿住了,林思豪咀嚼到一半,顿时也咳嗽得惊天动地。

“吃大便啦!白痴喔,还敢回来是在冲三小……”

林思豪激动得跳下课桌转了好几圈,脏字不间断地从嘴里蹦出来。乔阅安被脏话洗礼得有些怔愣,他喃喃地说:“我应该请假陪你出去的。”

江岩看他一眼:“你用什么理由签假卡?”

“就跟你去拍照片啊。我班导就是看演唱会也会签同意。”

江岩有些失笑,手指在乔阅安的指节上摩挲了一下。

“早知道我也跟你去了。我要灌他两拳……”林思豪晃了晃胳膊,比划出很明显是国小健康操的动作,“之前淼淼姐都气到要把他抓进少年观护所,乔阅安不知道吧?因为这个死白目,阿岩还被记了违纪,痛失国中结业式市长奖……”

江岩都没想到林思豪还记得这件事,林思豪又伸头看了一眼乔阅安:“你知道这个吗?”

乔阅安面无表情:“知道一点。”

“噢,只知道一点。”林思豪肯定地点点头,“你国中不是在中部就是在加州吧。”

他又去看江岩,江岩撑着腮帮,没有说话,班长同学觉得要发表演讲了,于是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

“你肯定不敢相信,刚念国一的时候,我看阿岩超不爽——那时候票选班长,阿岩说不要投他,结果那群女生就全部投他,我整个人超气……”

感受到乔阅安凉生生的视线,林思豪立刻变得虚弱了一点:“好吧,没有人愿意听这个。”

“当然最后还是我做班长了。”他赶紧转移话题,“管呈立还没有搞乱的时候,阿岩、我跟他算是好友三人组。真庆幸他以前住东湖区,超远,很少来阿岩家玩,我家距离只有一站捷运站。”

我家距离只有500公尺。乔阅安默默地想。

林思豪当然不知道有人在攀比,他将吃剩一半的那颗牛粒举到眼前,香气顺滑,蓬松的小圆饼。“以前买这个也是装一盒,两颗柠檬是我的,管呈立那个白目也有两颗。”

国中的林思豪看不爽江岩的时间,大概只有二十分钟——谁有办法看着他还生气啊。,强吻他,然后就此走掉,吓人又遗憾的最终告别式……

如果不能谈恋爱,死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林思豪边走路边活动手腕,准备上场就大杀四方;乔阅安却被这种情感痹倒,让他的脚步急匆匆调转,林思豪傻眼得直喊他的名字,他头也不回说道:“我落东西了。”

江岩坐在座位上,刚翻开一本题本,但他很快听清走廊上的脚步声。绝对是跑上来的,只是一分钟没有见面的人……他错愕极了,动弹不得地坐在那里,让密集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知道那种感受吗?像血液奔流,隧道里听到风,明亮的白昼在这坪玻璃窗的幻影里波荡着,一只隼向他迎面飞降。

即使是最熟悉的、亲爱的同龄人,他一言不发,江岩依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攥紧,下颌被微微抬起来,只能让那枚渴慕的吻在两人的唇瓣中间燃烧。

乔阅安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根,酒是众神的饮料,急促的叹息中间蒸馏出一种将熟未熟般的清香,江岩被缠着很深地吮吻,强烈的晕眩袭击了他,他感觉要缓不过来了。

对乔阅安从前的印象应该不会差很多,落拓,疏离,不轻易被察觉的不屑一顾,兴趣缺缺地走入人群。可是他有一对微钝的杏仁眼廓,面无表情时也有一点孩子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这么的、这么的……

刚才他从外面跑进来,一颗弹丸枪决般的眼神,江岩大概能猜到原因,只看一眼就心脏隐隐发痛,仿佛唯有接吻才能得到全部的慰藉。

一直到渐渐松开彼此,江岩都没能从那种神魂颠倒中脱离出来。炽烈又清新、微微酸涩而回甘的味道变得轻缓了,嘴唇上留有余温。

乔阅安在那张座椅旁半蹲下来,悄悄握着同龄人的左手,很温柔地摩挲他光滑的皮肤。

江岩垂着眼眸与他对视,感觉心脏很轻……这颤动的、久久的凝视最终让两个人都轻笑出声来,仿佛默坐在恋爱的海潮,每个人都变得神思恍惚。

“你知道吗。”江岩轻声说,“以前我就在想,没能跟你交朋友是很遗憾的事。”

“感觉那种好奇就像本部看双语部,男校看音乐班的女生……”

乔阅安有些想笑,轻快地回答:“我每天都幻想你做我男朋友。”

江岩感觉耳廓的温度从未下降,他盯着乔阅安吻一吻他的指骨,数秒钟后才慢慢挣脱出来。

“我想问你,那么长时间都只是注视和想象……后来有没有感觉差别很大?”

“应该有差?你很挑食。”

“……什么啊。”

江岩被逗笑了,透过日光凝望他,空气都变得无声沸腾……乔阅安想着,如果没有真正认识他,恐怕逃跑还来得及呢。拥有纯粹、洁白、无畏的灵魂,一双常青藤般温柔和永垂不朽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愿意跟我谈恋爱。

这是最始料未及的事情。

新月份随着一种奇异的气氛悄然而至,红漆的校车停在北男中校门前,穿着制服衬衫的学生鱼贯而出,男校高中生这个月的见面礼,就是在走廊碰面时一拍对方,大声喊道:“禁止坚果!”

礼拜一的早自修是英文周考,江岩进教室时,林思豪正在座位上发表「国际禁尻十一月」演讲:“我特意做了30天日历卡片,成功就画勾失败就画叉,大家互相监督……”教室里充满快乐的叫喊声,画面很是荒谬,最后是英文老师一脸悲痛地闯进来,这群男同学才作鸟兽散。

英文老师是名毫无威信的男子,相比办公室其他漂亮时尚女老师,惟一的优势是会拿乌克丽丽在课上弹唱《heyjude》或者《dubwaystodie》,曾经期初考输隔壁班的厌世脸被偷拍下来,变成了班级群组的表情贴图。

这些男孩装作低头翻英阅考卷,嘴角咧到耳根下,他差点气死:“刚刚是在干什么,很快就公布英听成绩了,是不是想考的科系都不采英听啊?”

整间教室的理组生睁着眼睛看他,英文老师沉默几秒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骂,林思豪怕他走下来,偷偷把30天日历翻过一面,江岩瞥见差点笑出声。

英文老师又苦口婆心说道:“很快就是学测报名缴费,再下周又是三模,整天嬉皮笑脸,倒数100天翻墙看附中园游,倒数30天看演唱会,倒数一个礼拜就去拜文昌帝君了,以为老师都不知道吗?……”

英文老师啰嗦一遍终于走了,林思豪悄悄说:“欸,可是读男校就是会变猴子啊!”

他又自言自语:“或者变成甲。”

江岩的座位就在他旁边,眼神很古怪地看过来一眼,林思豪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

两天后的早晨,江岩和乔阅安爬上校车,林思豪一看见他俩就大声喊道:“英听成绩出来了!你们知道吗?”

的照片;随即又想起乔阅安当然也见过他,撞球社的资料只占据一隅,就在这里拍照,又确实这样亲密地带他来了……藏蓝色墙壁,无影灯,木制球杆,赛制表持续地空旷。

两人突然间的沉默让乔阅安看了过来。这种沉默使他的眼睛里跳动着异样的光。

藏蓝色的小世界,在撞球表面流动的鲜红与溏心蛋黄的光泽,没有历届社长的照片墙在注,暧昧无声。

球杆被随意搁在球台上,乔阅安正悄然望着他,另一盏无影灯倒悬在他身后,银灿灿的光绳照耀下来,分割出明亮和曚昧的影子。

他的男友,神色静默的标致的脸,简直像只凭清水果腹,一身清白地游戏人间;可是凝望着他的时候,眼眸中间仿佛总是闪跳着一簇微小的火焰。

一双求爱的眼睛……

江岩根本无法拒绝悄无声息的靠近,乔阅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蹭出细微的声音。他的同龄人很轻柔地碰了他的嘴唇,温暖的触感慢慢滑入唇瓣中间,那些美妙的气息、在近距离看不真切的眷爱眼神,都温柔地裹紧了他。

门被紧锁了,密室一般……在走廊尽头沉默。房间里只剩下错乱的喘息和黏稠水声,绵密的吻让身体都升温了,颈间微冽的气息被晕开,他们情不自禁越吻越深,很快就变得意乱情迷起来。

藏匿在男校里的亲密关系禁不起挑逗,平日停留两秒钟的对视、有意无意蹭过的指尖,一旦躲进角落,就能迅速演变为欲火焚身。

那些吻悄悄变成了情色般的味道,乔阅安的左手已经从棉麻背心下面伸进来,隔着衬衫的布料揉着江岩的身体,情欲顷刻间复苏。他的乳尖被蹭得悄然挺立,单薄的胸膛起伏一片,江岩知道在背心凌乱的遮掩下,那些鱼眼似的细纽扣早就脱出好几粒……

他逐渐被抵在熟悉的胸膛和绒球台中间,被吻和摸得不自禁颤抖,手指在绒灰色台呢上按出了指印。

这种感觉让江岩既兴奋又难为情,他的身躯是时而静谧时而汹涌一片海,他不久前也才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身体竟然也如此想念他。

乔阅安也早就情动了,灼烫的部位抵在江岩双腿中间,轮廓隔着旧制西裤的面料描摹出来,烫得他一阵晕眩。江岩情不自禁往下面摸索,用掌心缓慢揉着,乔阅安就从他的手腕摩挲到手背,淡蓝色的血管蛰伏在肌肤下,像月亮的筋脉。

再缠绵下去就真的湿了……江岩半阖着眼睛,很轻地推了一下同龄人的肩膀,他连唾液都咽不回去,有些红肿的唇瓣微微闪着水光。

“脱了……我不想射在裤子里面。”

乔阅安听见他又轻又哑的嗓音,耳鬓厮磨着说很下流的话,手指丝毫不犹豫地松开裤扣,胯骨的肌肤像礁石上的白贝壳一样,很轻巧地滑落出来。

他的脸颊和颈口都泛着潮红,眼睑微微掀起来,含着笑意说:“你没有在意那些禁尻游戏吧。”

衣料弥漫着干燥的微香,叹息又是潮热的。

乔阅安想自己大概也在微笑,在从前爱欲的梦境中,他都不敢将他想象得如此大胆,他有一种轻微窒息的感觉,像体内燃烧着火,被情欲支配着抚摩那对胯骨,缓慢地往后面揉去。

“要不要玩点别的?”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江岩被突然翻过身的时候懵了一瞬,他被按在球台边缘,眼前像他打撞球无数熟悉的时刻,子球散落在它们的细绒床幔上,只是被他慌乱的手指一拨,发出轻微的碰响。

他还没变得清醒一点,后颈就落下炙热吐息、无数湿润的吻,西裤和内裤都被褪至腿弯,乔阅安从背后紧紧搂着他,一具滚烫的性器顶进他光裸的双腿中间——江岩慢半拍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脑袋一瞬间充满错愕的空白。

腿心像被火燎烧,那微微跳动的东西隐秘地磨着他,浪似的缓慢摇晃着,磨得他下身黏腻一片,耳廓落着细碎的湿吻,缕缕电流般,让他晕得发懵,呻吟从唇瓣里破碎地溢出来。

他都没想过这个……像是被插了……

江岩羞愧得简直想给那张英式球台磕头,熟悉的8号球就停在眼前,唯一涂着黑色亮漆的绝胜球,在目眩中好像晃出一圈斑斓。

这种荒谬又羞耻的感觉叫江岩心乱如麻,他仿佛产生了一种颠倒的错觉,像一场温柔的侵略发生在他的领地:

昔日之夏充满欢笑的撞球室、冰凉球杆、球碰撞的清脆响声、纷繁人影,或者是晨间翘课来假寐,他青春的一枚缩影,此刻与男校偷情迷乱地重叠,最终将他拉向崩溃般的欲孽情潮……

乔阅安搂紧了面前单薄而柔韧的腰身,他沉浸在这种被爱情洇透的柔情之中。他的同龄人因为紧张而颤栗,身躯在那些抚摩下不自禁起伏,清晰吻得到后颈上突起的脊骨。他的脊椎像《玫瑰图谱》中的一枝,紫茎、小棘刺,肌肤是沾着露水的纯洁的颜色。

乔阅安几乎是神魂颠倒在这种气息里,等候一场甘美的释放。眼前皎洁的后颈像初夜那般夺目,上面烙过他滚烫的咬痕,像眼泪般的形状。

国写结束的考钟敲响了,林思豪疾书整整90分钟直到手酸,两面都很热血地写到最后一行,这是四点半钟的响晴天,整座楼瞬间变得人声鼎沸。

“感性题你们有在编吗?”

“还用问啦,家时间到!”

“这次被物理整个殴打耶。”

“走啦先去吃臭豆腐锅……”

答案卡被监考员装走了,值日生把黑板上的座位表擦掉,还有那几行板书「day1数学a8:20~10:00……」,不知道谁考试偷吃的只剩半袋的科学面,一瞬间就被激情掏光,教室里考卷和草稿纸乱飞,哇啊!全世界都在对答案。

等到城市向黯色滑落,这群热闹的男孩才渐渐散去,林思豪给江岩发了讯息,帮卫生股长板书。”

“不准,我会特别注意你有没有偷跑。”

“不是吧老师——”

纪念册再翻一页是巡礼集章小地图,毕业班的队伍将徒步北男中附近的同河区,依次盖下邮政博物馆、攀岩广场和市立植物园的纪念戳,再回到学校领取成年礼章——简直就是学测前的最后一次校外教学,只有玩,并没有教学呢!

下课钟一敲响,浪潮般的喧闹就淹没了高三班级,纪念册装进西装口袋,走廊很快拥挤满人群,江岩来找乔阅安一起下楼,从旁边挤过的男生就嬉皮笑脸:“阿岩来跟我们班一起走吧!”

“其实我也想的。”江岩含笑回答,可是暂时不可以,出发前要听校长致辞,还要在司令台前面集队。他的班导师将巴哥犬抱来了,耷拉着一张滑稽的脸,被大家摸一遍后,圆眼睛感动得泫然欲泣。

“好久不见里长伯,你像移动的臭豆腐摊耶。”

“没有你臭。”背着狗水壶的班导立刻板起脸,“你师母和我每天都有帮他擦脸,你的运动服穿一整学期。”

那群男生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个轻松的周五。队伍很随意地凑了起来,班长们开始点名。

“之后再来找你!”江岩告诉他的同龄人,他明快的脸被日光照得透亮,走入人群时那样快乐,像一只归队的白鸽,而眼神像一缕若有似无的线,一直牵到乔阅安的腕骨上、掌心面的血管里。

**

北男中校址就在青年南路三段,人行道的小方砖伸向远方,沿路都是错落的外墙,苦苓的枝桠从无数墙缝中间探出来。他们都熟悉这条路:走300公尺是一间售卖菌菇蛋包饭的店铺,屋檐下的挂灯在每天傍晚五点准时亮起;再走500公尺就是邮政博物馆,墙体嵌着梅花瓣馆徽和镀面玻璃窗,映出天空的颜色。

这一路走得还算有秩序,只有最后一间展馆陈列了各国邮务员制服,这些也穿着西装的男生装模作样地与假人模特合影,一群人都在憋笑:混在里面还真是像!

他们盖了邮政博物馆的图章,又从民安街走到复兴路,师大附属中学就在这里。从栅栏墙中间隐隐望见上体育课的女同学,这些混了两年半的男校生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眼巴巴都在看了。

“我好想盖他们的章。”

“巡礼路线有附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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