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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沉溺深海()

 

静默的每秒钟都很难熬,能听见城市沉睡的心脏缓慢鼓动的声音。乔阅安又覆身下来蹭他的唇瓣,哑着嗓音,与他商量一般说道:“如果觉得痛的话……”

……啊啊,难道还能不做吗?

抵在下面的性器存在感太强,烫得他要晕厥了,江岩微睁着眼睛,低声说道:“我没有害怕的东西。”

乔阅安有些想笑,江岩碰到那道闪动的目光,纯洁、忧郁、热爱、一点野性的渴望,好像什么都能看见,凝在那双轮廓微钝的杏仁眼睛里。他很快也赧然地微笑起来,微微偏过头去:“算了,确实有点怕……你慢一点。”

乔阅安曾在江岩的相册里见过庭院弓道场的照片,与他的家庭成员在东京,射场与的场遥遥相望,阳光庄严地洒在矢道中央。

江岩握着弣放弦的模样很令人心跳,50射45中,他能射出来很漂亮的成绩,可是谁敢想象这种画面?……他就躺在身下,被一点点拓开的时候冷汗直流,那截白皙到耀眼的腰像麻弦一样一寸寸绷紧,水痕顺着弧线蜿蜒而下,像一滴汗落在弓角上闪着亮光。

他取箭时翻转手腕的动作很是俐落,此刻那只手却有些虚弱地放在小腹上面,手指微微蜷缩着,鼓起的青筋显得脆弱而动人。

乔阅安感觉要愧疚死了,可是那种青涩的色情令他头昏脑胀,刚蹭进前端就被咬得眼花,让他的心脏变得像一粒炽烈的果实,激烈得仿佛能从喉咙里突突跳出来。

江岩只是闭着眼睛,面上满是潮红,被吻得微肿的嘴唇也微张着,眼角好像真的要沁出一点盐水珠。

他的胸膛随着痛楚的呼吸缓慢起伏,小腹被蹭了透明的黏液,那双长腿敞开在两侧,胯骨被乔阅安握住了,还在缓缓磨着将他顶开。

如果觉得痛的话……乔阅安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吗……

身体里一片滚烫的酸胀,江岩忍受着那些折磨,垂在下面的手微微发抖,无意识摸索着,碰到自己突起的耻骨。

他真的有点虚弱,推着乔阅安小腹的动作都颤颤巍巍,乔阅安被那样柔顺的力道碰得头晕目眩,再也藏不住渴望,顺着火热滑软的甬道就撞了进去。

那一瞬间江岩被他撞得发懵,瞳孔在惊惧中散大,泪水立刻就涌了出来,他看不清乔阅安的脸了,眼前一片斑斓的猩红与惨白。

真的插到底了……

乔阅安被咬得差点缴械,仿佛也倒在晕厥边缘,白夜空、颤动的轮廓、燧石之火,等他从眩晕中脱离出来,江岩已经将手腕横在眼窝上,下面是湿润的脸,喉咙里含着无声呜咽。

疯了……

乔阅安瞬间就感觉后悔,轻柔地捧他的脸颊,移开他颤抖的手腕,江岩在被撕痛的泪水中回过神来,吻在唇瓣上厮磨,他听到呢喃般的道歉和自己的名字,细微的茶树味道融在火中。

就这样缓了半晌,钝痛感好像被酸胀逐渐替代,乔阅安情不自禁轻缓地磨了一下,那具滚烫性器在身躯里微微跳动着,清晰极了,这种羞耻叫江岩不敢睁眼去面对,眼泪不间断地淌出来。

乔阅安还在吻他,摩挲他的下颌角和燃烧似的耳廓,左耳垂那颗耳钉是菱形突起的形状,微钝的耳针被轻柔捻着,江岩终于清醒一点,将他的同龄人推开微小的距离,不敢去看那双漆黑的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有左边耳洞吗。”

“这是手穿吧。”乔阅安吻一吻他滚烫的耳骨,“为什么?”

“因为当时被痛死了,穿完左边就走掉了。”

乔阅安一时间怔愣,很快柔情与疼爱就绵密地漫上心脏来,他喃喃地道歉着:“对不起……”

江岩听得面皮滚烫:“……没有在跟你说这个。”

乔阅安轻轻说道:“你还说你没有害怕的东西。”

“是感觉丢脸而已。”

“……你那时候哭了?”

“没有……只是吓一跳。”

江岩感觉里面被缓慢研磨着,情潮像从耻骨中间苏醒,他很难为情地偏移开脸,泪痕在他滚烫柔软的面颊上闪着光。

他真的因为流泪感觉丢脸,不敢对视,乔阅安的面颊也是烫的,情欲和渴望真的全都忍不住了。

真好看,好看死了……泪如泉涌的模样像百合、淋湿的倦鸟,那些话他全都不敢讲。

**

和弓拉锯很长,起弓时要抬起双肩,左臂伸开,右手三指擒住箭羽勾弦,那是江岩早就熟稔于心的臂迹,可是此刻他表现得绝对不端庄……他的双臂还属于很青涩的性感,此刻紧紧攀在另一个人的肩颈上……

他被撞进温柔的被褥里,像夜里涌浪撞击着消波块。

江岩真想问为什么最开始就要面对面做,这种体验太陌生太恐怖了,他想把脸颊和破碎的呻吟藏进枕头里,可是他的同龄人握紧他的腰,即使面红耳赤,还是要用炙烫的黑眼睛紧紧盯着他。

乔阅安晃动的发尖濡湿了,一滴汗甩落到他的胸膛上,简直像一根烟喷溅的火星,能够将他烫伤。江岩感觉腿根开始发抖,肚子里烫得要命,才刚开始就有点想喊停……

他真的被插得想死,性的味道和大麻籽油混在一起,滚烫又酥麻……该怎么说,两个处男就是这样的吗?

乔阅安简直要把他撞到墙上去了,青春的肌体紧密交缠着,江岩颤抖着倒在被褥里,眼泪像雪珠一般细簌滚落出来。

仿佛全身被裹在40c的深海之中,双腿被海藻紧紧缠住。他感觉下身像鱼在嚼水,近乎崩溃地听见了浪潮拍打、白泡沫飞溅的声音。

太恐怖了,竟然真的会感觉爽……

脊椎骨滚烫一片,江岩感觉腰部被微微抬高,下身被撞得隐隐发麻,快感从隐秘的深处四下蔓延。

江岩感觉双腿被架起来了,颈项单薄的皮肤下面蛰伏着黛靑色血管,呼吸气管急促地贲张。

猩红的颜色在内眼皮闪跳,他还是不太敢看乔阅安,本来就是喜欢的脸蛋,在欲望的激流中怎么能那么性感?在做侵迫的事都一腔的酸涩温柔,那是一双不熄灭的眼睛……

被整齐裁出一小块的夜空悬在窗外,星斗是黯淡的银青色,月亮弯成摇晃的锐角,大概是他一直被撞击的缘故……午夜十二点,满潮的时刻。

海不算是特别的事物,他们看过无数次氤氲的蓝色,停泊灯,白浪在小腿上破碎,可是他们不知道怎样面对汹涌来临的情潮,顷刻间就被卷入海面之下。

江岩将脸颊埋进枕头里时,左耳那枚耳钉就更醒目了,陨石般的天外之物。乔阅安看得眼眶发烫,他被那种火热紧窒咬得再受不了,冲撞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江岩被碾得差点意识模糊,咬在唇齿里的呻吟变得支离破碎。他感觉濒临失控了,眸色渐渐染上惶然,乔阅安握在他腰间的手指突然缩紧。

“对不起,我可能……”

“等一……!”

那种体验激烈到恐怖,他的视野倏地变得空白,又瞬间被漆黑洪水和红铁锈颜色的斑芒替代。

乔阅安射在里面了,即使隔着东西,那一刻江岩还是被刺激得头脑缺氧,身躯深处像有一眼热泉在汩汩跳动,一阵痉挛令他刹那间失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终于清醒过来,乔阅安还插在他的身体里,江岩感觉双膝都在轻微颤抖,他茫然地缓缓呼吸着,耳颈漫着潮红。

乔阅安又怔愣数秒,才将自己缓慢抽走。他一退江岩就发抖,乔阅安低垂着眼眸,看哪里都面色滚烫。那身肌肤是洁白与潮红的颜色,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真的做到最后了……

酸涩的沉默咽在喉咙里,江岩缓了很久,乔阅安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只感觉自己的手指也不自禁哆嗦起来。

很难分辨胸腔中的情感,羞愧、久梦初醒,疼爱,潜藏的渴望早就变得像夜海的浓稠颜色。

江岩终于睁开眼睛看他。充满海藻气息的风,潮湿的桅杆,纯白雾霭,船脚趟在入海口的黑色盐水里,那些是他们都熟悉的事物……他的同龄人轻柔摩挲一下他的手臂,默默望着他,等着他的吻像夜间溅在堤防的细碎波浪那样,飘飘洒洒落下来。

**

乔阅安凑近下来,绵绵湿润的啜吻从江岩的面颊落下。那枚耳钉像寄宿在他耳垂上的一颗星,即使在深窅夜空下也很醒目。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哭了。”

江岩开了句玩笑,声调轻得像叹息。他眼睛里还有一点温水汽弥漫的痕迹,乔阅安轻声说道:“是你在哭吧……很痛吗?”

“……是因为舒服。”

怎么一定要说出来?……但乔阅安将他搂紧了,一对瘦削的肩胛骨随着动作静悄悄收拢,真像一只鸟类停栖在他上方……

乔阅安温柔地啜着他的唇瓣,呢喃道:“我总是梦见你。”

江岩稍微想了想:“不能这么具体吧。”

“你呢?”

“……我什么。”江岩有些想笑,“以前又想象不出来。”

他的唇瓣微张,乔阅安的舌尖很快滑进来,缠绵地吻着他。静谧永无止境,齿间纯净的气息波荡着,像躺在海里,漂浮在透明云层上。

大概是,强吻他,然后就此走掉,吓人又遗憾的最终告别式……

如果不能谈恋爱,死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林思豪边走路边活动手腕,准备上场就大杀四方;乔阅安却被这种情感痹倒,让他的脚步急匆匆调转,林思豪傻眼得直喊他的名字,他头也不回说道:“我落东西了。”

江岩坐在座位上,刚翻开一本题本,但他很快听清走廊上的脚步声。绝对是跑上来的,只是一分钟没有见面的人……他错愕极了,动弹不得地坐在那里,让密集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知道那种感受吗?像血液奔流,隧道里听到风,明亮的白昼在这坪玻璃窗的幻影里波荡着,一只隼向他迎面飞降。

即使是最熟悉的、亲爱的同龄人,他一言不发,江岩依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攥紧,下颌被微微抬起来,只能让那枚渴慕的吻在两人的唇瓣中间燃烧。

乔阅安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根,酒是众神的饮料,急促的叹息中间蒸馏出一种将熟未熟般的清香,江岩被缠着很深地吮吻,强烈的晕眩袭击了他,他感觉要缓不过来了。

对乔阅安从前的印象应该不会差很多,落拓,疏离,不轻易被察觉的不屑一顾,兴趣缺缺地走入人群。可是他有一对微钝的杏仁眼廓,面无表情时也有一点孩子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这么的、这么的……

刚才他从外面跑进来,一颗弹丸枪决般的眼神,江岩大概能猜到原因,只看一眼就心脏隐隐发痛,仿佛唯有接吻才能得到全部的慰藉。

一直到渐渐松开彼此,江岩都没能从那种神魂颠倒中脱离出来。炽烈又清新、微微酸涩而回甘的味道变得轻缓了,嘴唇上留有余温。

乔阅安在那张座椅旁半蹲下来,悄悄握着同龄人的左手,很温柔地摩挲他光滑的皮肤。

江岩垂着眼眸与他对视,感觉心脏很轻……这颤动的、久久的凝视最终让两个人都轻笑出声来,仿佛默坐在恋爱的海潮,每个人都变得神思恍惚。

“你知道吗。”江岩轻声说,“以前我就在想,没能跟你交朋友是很遗憾的事。”

“感觉那种好奇就像本部看双语部,男校看音乐班的女生……”

乔阅安有些想笑,轻快地回答:“我每天都幻想你做我男朋友。”

江岩感觉耳廓的温度从未下降,他盯着乔阅安吻一吻他的指骨,数秒钟后才慢慢挣脱出来。

“我想问你,那么长时间都只是注视和想象……后来有没有感觉差别很大?”

“应该有差?你很挑食。”

“……什么啊。”

江岩被逗笑了,透过日光凝望他,空气都变得无声沸腾……乔阅安想着,如果没有真正认识他,恐怕逃跑还来得及呢。拥有纯粹、洁白、无畏的灵魂,一双常青藤般温柔和永垂不朽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愿意跟我谈恋爱。

这是最始料未及的事情。

新月份随着一种奇异的气氛悄然而至,红漆的校车停在北男中校门前,穿着制服衬衫的学生鱼贯而出,男校高中生这个月的见面礼,就是在走廊碰面时一拍对方,大声喊道:“禁止坚果!”

礼拜一的早自修是英文周考,江岩进教室时,林思豪正在座位上发表「国际禁尻十一月」演讲:“我特意做了30天日历卡片,成功就画勾失败就画叉,大家互相监督……”教室里充满快乐的叫喊声,画面很是荒谬,最后是英文老师一脸悲痛地闯进来,这群男同学才作鸟兽散。

英文老师是名毫无威信的男子,相比办公室其他漂亮时尚女老师,惟一的优势是会拿乌克丽丽在课上弹唱《heyjude》或者《dubwaystodie》,曾经期初考输隔壁班的厌世脸被偷拍下来,变成了班级群组的表情贴图。

这些男孩装作低头翻英阅考卷,嘴角咧到耳根下,他差点气死:“刚刚是在干什么,很快就公布英听成绩了,是不是想考的科系都不采英听啊?”

整间教室的理组生睁着眼睛看他,英文老师沉默几秒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骂,林思豪怕他走下来,偷偷把30天日历翻过一面,江岩瞥见差点笑出声。

英文老师又苦口婆心说道:“很快就是学测报名缴费,再下周又是三模,整天嬉皮笑脸,倒数100天翻墙看附中园游,倒数30天看演唱会,倒数一个礼拜就去拜文昌帝君了,以为老师都不知道吗?……”

英文老师啰嗦一遍终于走了,林思豪悄悄说:“欸,可是读男校就是会变猴子啊!”

他又自言自语:“或者变成甲。”

江岩的座位就在他旁边,眼神很古怪地看过来一眼,林思豪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

两天后的早晨,江岩和乔阅安爬上校车,林思豪一看见他俩就大声喊道:“英听成绩出来了!你们知道吗?”

的照片;随即又想起乔阅安当然也见过他,撞球社的资料只占据一隅,就在这里拍照,又确实这样亲密地带他来了……藏蓝色墙壁,无影灯,木制球杆,赛制表持续地空旷。

两人突然间的沉默让乔阅安看了过来。这种沉默使他的眼睛里跳动着异样的光。

藏蓝色的小世界,在撞球表面流动的鲜红与溏心蛋黄的光泽,没有历届社长的照片墙在注,暧昧无声。

球杆被随意搁在球台上,乔阅安正悄然望着他,另一盏无影灯倒悬在他身后,银灿灿的光绳照耀下来,分割出明亮和曚昧的影子。

他的男友,神色静默的标致的脸,简直像只凭清水果腹,一身清白地游戏人间;可是凝望着他的时候,眼眸中间仿佛总是闪跳着一簇微小的火焰。

一双求爱的眼睛……

江岩根本无法拒绝悄无声息的靠近,乔阅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蹭出细微的声音。他的同龄人很轻柔地碰了他的嘴唇,温暖的触感慢慢滑入唇瓣中间,那些美妙的气息、在近距离看不真切的眷爱眼神,都温柔地裹紧了他。

门被紧锁了,密室一般……在走廊尽头沉默。房间里只剩下错乱的喘息和黏稠水声,绵密的吻让身体都升温了,颈间微冽的气息被晕开,他们情不自禁越吻越深,很快就变得意乱情迷起来。

藏匿在男校里的亲密关系禁不起挑逗,平日停留两秒钟的对视、有意无意蹭过的指尖,一旦躲进角落,就能迅速演变为欲火焚身。

那些吻悄悄变成了情色般的味道,乔阅安的左手已经从棉麻背心下面伸进来,隔着衬衫的布料揉着江岩的身体,情欲顷刻间复苏。他的乳尖被蹭得悄然挺立,单薄的胸膛起伏一片,江岩知道在背心凌乱的遮掩下,那些鱼眼似的细纽扣早就脱出好几粒……

他逐渐被抵在熟悉的胸膛和绒球台中间,被吻和摸得不自禁颤抖,手指在绒灰色台呢上按出了指印。

这种感觉让江岩既兴奋又难为情,他的身躯是时而静谧时而汹涌一片海,他不久前也才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身体竟然也如此想念他。

乔阅安也早就情动了,灼烫的部位抵在江岩双腿中间,轮廓隔着旧制西裤的面料描摹出来,烫得他一阵晕眩。江岩情不自禁往下面摸索,用掌心缓慢揉着,乔阅安就从他的手腕摩挲到手背,淡蓝色的血管蛰伏在肌肤下,像月亮的筋脉。

再缠绵下去就真的湿了……江岩半阖着眼睛,很轻地推了一下同龄人的肩膀,他连唾液都咽不回去,有些红肿的唇瓣微微闪着水光。

“脱了……我不想射在裤子里面。”

乔阅安听见他又轻又哑的嗓音,耳鬓厮磨着说很下流的话,手指丝毫不犹豫地松开裤扣,胯骨的肌肤像礁石上的白贝壳一样,很轻巧地滑落出来。

他的脸颊和颈口都泛着潮红,眼睑微微掀起来,含着笑意说:“你没有在意那些禁尻游戏吧。”

衣料弥漫着干燥的微香,叹息又是潮热的。

乔阅安想自己大概也在微笑,在从前爱欲的梦境中,他都不敢将他想象得如此大胆,他有一种轻微窒息的感觉,像体内燃烧着火,被情欲支配着抚摩那对胯骨,缓慢地往后面揉去。

“要不要玩点别的?”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江岩被突然翻过身的时候懵了一瞬,他被按在球台边缘,眼前像他打撞球无数熟悉的时刻,子球散落在它们的细绒床幔上,只是被他慌乱的手指一拨,发出轻微的碰响。

他还没变得清醒一点,后颈就落下炙热吐息、无数湿润的吻,西裤和内裤都被褪至腿弯,乔阅安从背后紧紧搂着他,一具滚烫的性器顶进他光裸的双腿中间——江岩慢半拍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脑袋一瞬间充满错愕的空白。

腿心像被火燎烧,那微微跳动的东西隐秘地磨着他,浪似的缓慢摇晃着,磨得他下身黏腻一片,耳廓落着细碎的湿吻,缕缕电流般,让他晕得发懵,呻吟从唇瓣里破碎地溢出来。

他都没想过这个……像是被插了……

江岩羞愧得简直想给那张英式球台磕头,熟悉的8号球就停在眼前,唯一涂着黑色亮漆的绝胜球,在目眩中好像晃出一圈斑斓。

这种荒谬又羞耻的感觉叫江岩心乱如麻,他仿佛产生了一种颠倒的错觉,像一场温柔的侵略发生在他的领地:

昔日之夏充满欢笑的撞球室、冰凉球杆、球碰撞的清脆响声、纷繁人影,或者是晨间翘课来假寐,他青春的一枚缩影,此刻与男校偷情迷乱地重叠,最终将他拉向崩溃般的欲孽情潮……

乔阅安搂紧了面前单薄而柔韧的腰身,他沉浸在这种被爱情洇透的柔情之中。他的同龄人因为紧张而颤栗,身躯在那些抚摩下不自禁起伏,清晰吻得到后颈上突起的脊骨。他的脊椎像《玫瑰图谱》中的一枝,紫茎、小棘刺,肌肤是沾着露水的纯洁的颜色。

乔阅安几乎是神魂颠倒在这种气息里,等候一场甘美的释放。眼前皎洁的后颈像初夜那般夺目,上面烙过他滚烫的咬痕,像眼泪般的形状。

国写结束的考钟敲响了,林思豪疾书整整90分钟直到手酸,两面都很热血地写到最后一行,这是四点半钟的响晴天,整座楼瞬间变得人声鼎沸。

“感性题你们有在编吗?”

“还用问啦,家时间到!”

“这次被物理整个殴打耶。”

“走啦先去吃臭豆腐锅……”

答案卡被监考员装走了,值日生把黑板上的座位表擦掉,还有那几行板书「day1数学a8:20~10:00……」,不知道谁考试偷吃的只剩半袋的科学面,一瞬间就被激情掏光,教室里考卷和草稿纸乱飞,哇啊!全世界都在对答案。

等到城市向黯色滑落,这群热闹的男孩才渐渐散去,林思豪给江岩发了讯息,帮卫生股长板书。”

“不准,我会特别注意你有没有偷跑。”

“不是吧老师——”

纪念册再翻一页是巡礼集章小地图,毕业班的队伍将徒步北男中附近的同河区,依次盖下邮政博物馆、攀岩广场和市立植物园的纪念戳,再回到学校领取成年礼章——简直就是学测前的最后一次校外教学,只有玩,并没有教学呢!

下课钟一敲响,浪潮般的喧闹就淹没了高三班级,纪念册装进西装口袋,走廊很快拥挤满人群,江岩来找乔阅安一起下楼,从旁边挤过的男生就嬉皮笑脸:“阿岩来跟我们班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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