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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过於模糊

 

那是某个假日的下午。

不用上课的纪夫同学穿着居家的衣服,特地走到了柜台来。

我还以为他是要来拿外卖的食物,但看来他是为了找我而来。

「水野先生。」

「午安,纪夫同学。怎麽了?」

「你不是在後院种着菜吗?我们学校下个月要办小市集的活动,要不要一起拿来卖?」

这麽说来,最近多亏了夏洛塔的jg心照顾,後院的蔬菜一个b一个健壮,每天吃也有点吃不完,我也正想着要不要让房客也拿点回去。

如果有能让这些蔬菜变得更有价值的做法的话

「需要申请吗?场地租借费呢?」

「只需要申请,不用费用的。学校那边也希望能多点店铺,所以会提供基本的场地和桌椅。」

「听起来很不错。我晚点给你答覆。」

「没问题。」

後院那片地虽然是我的,菜也是我播种的,但毕竟夏洛塔也在照顾那些蔬菜,总不能不经她同意就全部采去卖了。

话虽如此,纪夫同学跟夏洛塔住在隔壁,我也不能就这麽去找夏洛塔。

正是这种时候,前几天给夏洛塔办的手机才派得上用场。

我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的程式,向夏洛塔的帐号发送了消息,希望她看到後来前台找我一下。

很快就已读了。

这麽说来,不知道她是属於哪一种人。是看到消息会直接出现的,还是先回个讯息再出现的。

很好。

她是第三种。

看了讯息但是不出现的。

是不知道怎麽用手机吗?可是我给她的时候,姑且有解释过一遍,她也表示她听懂了。

所以,是已读不回吗?

叮咚。

喔?讯息来了!

「11011001100001111010011001011110010」

竟然是二进位吗

为什麽?

已读半小时後传来的是二进位的回答,这是什麽意思?

而且也不知道夏洛塔是想转成哪个语言。

在已读一小时後,夏洛塔终於出现了。

而且难得的穿着有些居家的衣服,之前都是穿着至少可以外出的服装的。

「水野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吗?」

「是有事,但是我想先问这段讯息是什麽意思?」

我指着自己的手机画面问道。

「啊这是我的疏失,我忘记了最後的步骤。」

「什麽意思?」

「我在理解手机的运作原理後,试图直接c控电力输入讯息,所以会需要输入二进位的讯息,但是我忘记让手机最後将这段讯息转换成文字了,所以才会呈现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为什麽不直接用手机键盘输入讯息?你那天不是说你学会了吗?」

「我是学会了,但是刚刚有点不方便触碰手机的萤幕。」

她不知为何地望了望房间的方向,像是在犹豫需不需要解释完整。

「浪江同学说我的房间太普通了,我思考了几天,决定将墙壁漆上颜se。」

原来如此。

是在漆油漆,所以会弄脏手,没有办法碰手机啊。

不过是吗。虽然是因为浪江同学的说词,但她也逐渐有了想将那间房间视作自己所有物的打算。

这是件好事。

「之所以找你,是因为纪夫同学问我有没有兴趣摆摊,卖一些後院的蔬菜给别人。」

「那些蔬菜吗?但那些蔬菜是水野先生的所有物,不需要过问我的。」

「毕竟後面都是你在照顾,还是得询问你的意见。」

我看向那片生机蓬b0的菜圃。

「这次的收益我打算算在你的名下,如果成效不错,之後也可以继续这样的买卖。这样一来,你就不需要在外面找工作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负责种植蔬果,你来负责贩卖吗?」

「如果人手不足,可能也会需要你来帮忙招呼客人,但基本上的分工是这样没错。」

夏洛塔此时的表情难以言喻。

但我想,应该是能归类於开心的情绪。

「就现况而言,的确这样的做法是最好的呢。我很乐意。」

「很好,那我们来讨论一下细节吧!」

我和夏洛塔讨论着这次摆摊可以贩卖的蔬果,以及价格的制定。

当然,从纪夫同学那里拿来的申请书也确实填写完毕了。

只是,夏洛塔在这里的生活更加稳定的同时,我也不禁如此思考。

她是否会想要回去她原先的世界。

那个她本应归属的世界。

「夏洛塔,你现在有空吗?」

我披着件薄外套,走到後院的小菜圃。

夏洛塔正在jg心照料着她的蔬果们。

在开始摆摊小买卖後,她也增加了蔬果种植的种类。

「有。怎麽了吗?」

她停下浇水的动作,转头看向我。

水管中的水流也擅自停了下来。

「我刚刚看了天气预报,下礼拜应该会有台风。」

「台风?」

她皱了皱眉头,接着抬头望向天空。

「因为温度差造成的气旋吗?那的确是需要注意了。」

「嗯,你尽量不要外出。」

「我倒是没问题,但是这些孩子」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脚边的蔬果们。

还不到采收的时机,但恐怕撑不过这次台风吧。

「虽然很可惜,只能提前采收或者放弃了。」

我试图让夏洛塔的心情好受一些。

然而,她突然再次望向天空。

并且沉默了片刻。

「水野先生,我想不需要我们担心了。」

「嗯?什麽意思?」

「你所担心的气旋会在三天後改变行进方向,这个地方并不会进入气旋的影响范围内。」

「怎麽可能,现在那颗台风可是直直朝着我们来耶。」

「风向、温度,以及sh度是这麽决定的。」

她只是淡淡地抛下这句话,便继续她的浇水作业。

而台风,也正如她所说的,在三天後改变了方向。

「幸好台风跟你说的一样改变了方向,不然今天就没办法收获这麽多番茄了。」

我一边抱起一箱番茄,一边笑着向夏洛塔说道。

「并不是幸运,这就是世界运转的道理。」

她蹲在地上,细心地剪下低处的一颗颗番茄。

「魔法使都能知道这些道理吗?」

「四级以上就能做到。」

「你之所以知道植物的生长状况,也是因为这个能力吗?」

「不只是知道生长状况,能够知道如何医治也是透过真理进行推算的。」

她将怀中的许多颗番茄放进新的纸箱中。

「那麽,黑魔法师呢?」

我出自好奇心地问道。

在上次意外抵挡住追杀夏洛塔的亡魂後,我已经向夏洛塔解释自己并非她所想的黑魔法师。

至於她相信到什麽程度,这我就不知道了。

只是,从那个称呼之中,我感觉到不稳妥的气息。

黑魔法师,会是夏洛塔他们魔法使的对立面吗。

「黑魔法师,是堕落的魔法使。」

她站起身,就像准备叙述一段漫长的历史一般。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他们应当b谁都理解万物真理。」

在世界诞生之际,被讴歌为神的存在创造了动物、植物、微生物等,包括人类所在的万物。

自己亲手创造的世界,理应自己亲手照顾与管理,神也曾经如此想过。

但是,神发现了那只是一厢情愿。

那些亲眼见到神的万物,争先恐後地为其殉道,很快的,神创造的万物再次成为尘土。

x1取教训的神再次创造万物,并且让万物无法窥见其面貌。

至於神的思想,以及试图传达的字句,便透过那些有幸能听闻神语的族群传达。

那些族群,就是後人所谓的魔法使。

魔法使听得见神的声音,能够借用其中一部份的力量,因此不会偏离正轨。

但万物并非如此。

经过了无数光y,万物已经忘却创造自身的神的模样,就连敬畏也逐渐消逝。

其中诞生的,便是邪恶的思想。

「请消弭那些邪恶。」

神如此说道。

於是魔法使采取了行动。

「我研究出了一个魔法,可以一举将所有邪恶的想法净化,但需要将世上所有邪恶的想法齐聚於一处才行。」

一名二级魔法使如此说道。

一名一级魔法使站到人前,表示愿意负责聚集那些邪恶的想法。

於是仪式以极快的速度准备完毕,并且举行。

除了聚集邪恶想法的一级魔法使,以及负责净化的二级魔法使以外,还有另外六名一级魔法使在一旁见证。

很快的,仪式揭开了序幕。

一级魔法使顺利地将邪恶想法聚集成一团浑沌,正当二级魔法使即将施展净化的魔法时

「邪恶想法暴走了,吞噬了在场的八人。」

夏洛塔平静地说道。

「二级魔法使下落不明,七名一级魔法使成为了统治世界的七位魔王。」

她停下了叙述,彷佛故事就到此为止。

「等一下,不能再举行一次吗?那个仪式。」

「知道仪式细节的只有那八个人,但七位魔王被邪恶想法吞噬,无法再作为魔法使使用力量了。」

「他们成为了黑魔法师。」

「嗯,而且是最初的黑魔法师,所以才被称作魔王。」

「可是,还有别的魔法使吧?教那些魔法使怎麽进行仪式的话呢?」

「低级的魔法或许还可行,但高级的魔法是无法教学的,只能心领神会。」

夏洛塔抬起头,直视着我的双眼。

「七位魔王以自身为中心,聚集着人们的邪恶思想,等待着下一位能够净化这些思想的魔法使出现。而这些思想,我们将其称作真情。」

自从听了夏洛塔原先世界的传说历史?还是算是故事?之後,我心中总有gu违和感挥之不去。

我不认为是夏洛塔隐瞒了什麽细节,但就像是那个故事本身有着极大的漏洞一般。

或者,不是故事本身,而是世界本身。

那个世界是错误的,之类的?

就像是故事被刻意地窜改了一般。

「夏洛塔,我预言你今天晚餐会吃火锅。」

在夏洛塔正在检查着出货的单据时,我非常唐突地说道。

她抬起头,噗哧一笑。

「因为水野先生已经买好了火锅食材,并放在冰箱的第二层吗。」

「为什麽你会知道我房间的冰箱现状。」

「只是根据平时水野先生的所作所为进行推测罢了。」

她笑着将单据收到资料夹中。

「如果水野先生真的是黑魔法师的话,那我可能就真的会相信了。」

「这麽说来」

我想起那天,跟夏洛塔讨论织田信长跟明智光秀的事情。

「那天你为什麽会觉得我是黑魔法师?」

她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在我的世界里,能写在书籍上的故事,一般而言都是有凭有据的历史。不能掺杂任何的谎言与虚构。」

虽然当时我有稍微感觉到这样的气息。

但原来是这麽严肃的事情吗。

「很严格执行吗?」

「非常严格。因为窜改历史,是黑魔法师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所有人都随意撰写故事,就会无法分辨谁是黑魔法师了。」

「但是你们不是为魔王工作吗?那麽也不会特地排斥黑魔法师吧?」

「的确,我们魔法使只会在战场上对黑魔法师出手,但是如果没有严加管控,历史被随意窜改,我们最终会无法相信任何事情,被邪恶的怀疑思想所吞没。」

原来如此。

虽然魔王就是被邪恶思想吞没而成的黑魔法师,但不能放任黑魔法师肆意妄为,否则万物真理都会被破坏殆尽。

嗯。

嗯?

「夏洛塔,所谓黑魔法师,就是被邪恶思想吞噬的魔法使吧?」

「是的。」

她毫无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那麽,为什麽那个研究出净化魔法的二级魔法使会消失?」

魔法使的顶尖,一级魔法使,是以神之力行神之实的存在。

他们能够纵观历史,预知未来,赐予生命。

即使是这样的他们,也无法做到的一件事。

「窜改历史」

而窜改历史,不用多说,正是黑魔法师的特权。

所谓黑魔法师,又是被邪恶思想吞噬的魔法使。

「我们一直以此故事为诫,告诉自己不能过於接近庞大的邪恶思想,否则就会像那名二级魔法使一样直接消失。但是,水野先生你点出了问题所在。既然一至三级的魔法使都有可能堕落成黑魔法师,那麽那名二级魔法使的状况便极为不合理。」

然而,由於一直接触着绝对正确的历史,由於相信着书本上绝无虚假,因此他们不曾怀疑过。

「如果那个魔法使真的篡改的历史,假装成自己消失,他这麽做又是为了什麽呢。」

我不禁感到困惑。

如果是担心世人伤害自己,那麽在看见七位魔王安然无恙的时候,他也应该可以出现在世人眼前才对。

还是,他害怕自己会被抓走,以避免进行第二次的净化仪式呢?

不对,魔王们仍等待着净化这些邪恶思想的瞬间。

「如果我也是二级魔法使的话,就能试图研究出净化的仪式,或许就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夏洛塔淡淡地说道。

虽然其中的无力感让我感到心疼,但这同时也是我另一份违和感的来源。

「夏洛塔。」

我尽可能不让夏洛塔感到不安地说道。

「我认为你可能可以成为二级魔法使。」

她曾经说过吧,魔法使的级数在成熟的那瞬间便注定了。

并且,每一级的魔法使之间,都有着无法跨越的绝望的距离。

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我想不到任何的可能x,但我想知道你为什麽会这麽觉得。」

她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

我知道我的话语还不足以动摇她多年以来生存的准则,但与此同时,我庆幸我对她而言并非无足轻重的存在。

「二级魔法使跟三级魔法使之间的差别是什麽?」

「预知未来,以及延长寿命。」

「关於延长寿命这点我没什麽想法,但是如果只是预知未来,你也能做得到。」

「我只能知道万物真理,并不能预知未来。」

「但你透过真理进行推算,准确地预知了台风改变方向的未来。」

夏洛塔愣了一下。

「在你们的定义而言,这不算是预知未来吗?」

如果能够知道世间万物运行的公式,那麽只要套入相对应的数字,就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换言之,未来。

「万物真理正告诉着我。」

她缓缓闭上双眼,接着缓缓睁开。

「我无法否定你的推测。」

铃铃铃。

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出现的,是浪江同学的身影。

「水野先生怎麽又在发呆了。」

「因为我不用像你一样去上课啊。」

「可恶。外面的麻雀都b你勤劳。」

她笑着将书包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这是打算跟我闲聊的表示。

「你最近有看到夏洛塔吗?我想问她下一盆植物要养什麽好,但最近都没看到她。」

「她最近好像都待在房间里,似乎在查什麽资料。」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细节。

那天吃完火锅後,她就窝进自己的房间里了。

我也很少看到她出来外面走动的身影。

「查资料?怎麽突然变认真了?啊!还是对的背景设定感兴趣了!」

「我希望是前者。话说,你推荐一点正常的书给夏洛塔啦。」

「那本很正常啊?水野先生,你是不是有点歧视?」

「不是歧视,是因为夏洛塔以前好像没怎麽看过故事书,她以为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是吗?那是有点不好。」

浪江同学摆出一副有在反省的表情。

虽然真意是否也是如此就不知道了。

「我下次拿历史的人物传记给她看吧。」

「嗯,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在夏洛塔开始足不出户後,过了大约一个月。

我从便利商店回来时,久违地看见了在帮蔬菜浇水的夏洛塔的背影。

我尽可能轻描淡写地,看起来没那麽在意地,询问她这一个月都在做些什麽。

「前阵子和你讨论完之後,我也开始思考自己成为二级魔法使的可能x。於是,我试着开始研究净化邪恶思想的仪式。」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蔬菜们,但那看起来反而像是在压抑自身的情绪。

「失败了吗?」

「不,我成功了。正如你所说,我是可以成为二级魔法使的存在。」

成功了,那麽为什麽她会露出如此难受的表情呢。

「我也明白了,他为什麽会选择消失。」

「我曾向你说过,那边的世界目前正由七位魔王统治着。他们身边各自聚集着不同类型的邪恶思想。以我的王陆吾为例,他聚集的是贪yu。」

这麽说来,她以前似乎说过类似的话。

她说,她的国家是个可以用贪yu这个词概括的国家。

「所谓的邪恶思想,我们称作真情,是人类活在世上无可避免,一定会产生的诸多情感之一,所以一旦触碰了就无法回头了。」

「什麽意思?」

「人无法永远维持纯净,仅此而已。」

一旦迷恋,就会有嫉妒,有se慾,有暴食。

一旦得到,就会有贪婪,有傲慢,有愤怒,有怠惰。

「我们研究出的这个净化仪式,的确可以净化一切的邪恶思想,但已被邪恶思想吞噬的他,已经成为黑魔法师的他已经无法使用这个仪式,而我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接触了真情。」

换言之,堕落。

她已经不再是三级魔法使了。

「我们无法回头了。」

再也回不去过去的自己,所以宁可选择消失。

试图净化世上的一切邪恶,却无法净化自己心中的真情。

「我不认识那个二级魔法使,但是夏洛塔,你不需要回头。」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什麽样的说词才是正确的。

但是,必须割舍自己的情绪这种话。

我不想认为那是正确的。

「如果那边的世界认为你不再是三级魔法使,你就在这里住下来也没关系。在这里,你不用是魔法使。」

这句话,听在夏洛塔的耳中会是什麽样的感受呢。

就像一个人从小被作为篮球选手进行培训,结果被人说,你其实不打篮球也没关系。

是不是,像是在否定她的一切呢。

「我作为魔法使出生,正如我曾告诉过你的历史一般,是为了替神传达神的话语而存在的。」

她淡淡地说道。

「即使已经沾染真情,我也必须做我该做的事。」

她手中再次出现她的法杖,而她的身後出现了一团黑暗。

黑洞。

我第一时间如此联想。

那是回去她的世界的洞口吗。

「既然我已经研究出净化的仪式,我就必须回去一趟。」

我此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为何她能够随意开启回去的门扉,却待在这个世界直到此刻。

我只是这样想着。

她果然是要回去的。

因为这个世界,不需要身为魔法使的她。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夏洛塔露出释然的笑容。

我以为那是道别的笑容。

「水野先生,要跟着我一起前往吗?」

她以平淡的声调,如此询问。

目光遍及之地,没有任何生灵。

说是荒野吧,但那残破的城垣,那堆积成山的si屍,在在提醒着我这里或许也曾是谁的住所。

「这里是,你的国家吗?」

我以颤抖的声音,向眼前的夏洛塔问道。

她的背影看起来无b坚定且可靠,手持法杖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游戏里的勇者一般。

「不,这里是敌国的阵地。统治这个国家的魔王,朏朏,已经阵亡了。」

她的法杖前端一直发出湛蓝se的光芒。

说来奇怪,那使我感到相当安心。

「我们得走一段路才能抵达我的国家。」

她转过头,向我伸出手。

「出发吧。」

路上的si屍,全都像木乃伊一般乾枯,且碎裂在地上。

不知道距离战争结束,已经经历了多久的岁月。

「你知道这个国家已经阵亡,也就是说,这是在你来到我们世界前发生的事吗?」

「确切来说,是前不久的事。在这个国家阵亡後不久,我就去到了你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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