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直视
商容直接哭着大吼,不若平常那般退让知进退,她就是不服气,为什么她跟她母亲,在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面前是那么的一文不值,"是她先嫌弃我的,孟夫人说我既然想要二婚,婚后就要好好做人。我就想知道,我哪里没好好做人了?我是做了什么要被这样当众羞辱,还没结婚就给我下马威,那结婚还得了。休想我会进他们孟家大门,谁希罕。"
商振雄听见商容这一连串的犟嘴跟不顺他的意的大吼,他几乎恼羞成怒,满腔怒火的本欲以举止阻止商容继续犟嘴。
可方逮突然意外的进了屋,他远远地看见商振雄对着商容高高扬起的手掌,他竟有些愤怒。要不是有个老人家突然走到车窗给他通风报信,说他们父女吵了起来了,只怕他来了迟一些,那高扬着手掌就会再次的落在商容的脸上。
他无法顾及身上的伤,反倒佯装毫无病痛的模样,就走上前板着脸说,"岳父,有什么话教训说说即可,商容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好好说着她总会听的。"
商振雄见方逮这高头马大的男人走进来,他气势消退了几分,但听见方逮自以为是的喊他岳父,他觉得可真是晦气的很,就直接对着方逮指指点点的数落,"好啊,要不是你这秽气人物,我女儿怎么会为了你这个外人忤逆我。老李,去把保安喊来,把这男的给我赶走了,永远不许他进来我家。如果这逆女不听话,也不许她再踏进家里一步。滚!"
商容听着她父亲对着方逮竟可以如此的羞辱指责,她觉得真是难堪极了。
她阻挡着方逮想跟她父亲继续说情跟解释的冲动。
她知道,方逮再怎么讨好他都是没用的。
她父亲不只对方逮这样,连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也是一样的。
一生起气来,就让人滚,让人不要再回到这家里面来,说她不配当他的女儿。
就好像这个家,就不是个能保护她的地方,只是不许她反抗,只要她乖乖听话的地方。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方逮从小听惯了别人辱骂他的话,所以对于商振雄针对他的话,他的心还起不了多大的怒意。他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让商容父女更加的对立,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的复杂。
"商容我们缓缓先冷静冷静,商先生也是心疼你。"因此他看着商容因生气而不停地发颤的双手,他靠上去就握着商容的手想安抚她,想让她冷静冷静。
方逮知道,人只要在生气的时候,就没有理智可言,什么狠话都说的出口;但是说狠话是没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把彼此推得更远。
他不想商容把狠话说出口后,最先刺伤的是她自己。
商容面对她父亲刻意的针对方逮的恶意时,她很是愧疚,更不想把她们父女俩的事,牵扯到方逮身上。这是她跟她父亲的事,就算方逮想袒护她,那也解决不了她的心结。
这心结,终究是她自己的。
"他才不会心疼我。"
她红着眼眶,泪眼涔涔的盯看着这个,她喊了大半辈子父亲的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其实她一直都记得,那个她总在路中间迷路或是夜里追着车子哭泣的梦,都不是梦,是全都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只是她可笑的一直在催眠自己,欺骗她自己,她父亲只是严厉了点,她会被丢下,都是她不听话才会惹怒她父亲。
她一直告诉自己会被遗弃都是她的错,更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恶梦,不会是真的。
她一直在催眠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是在做梦,她的父亲不是这种人,不会不要她的。
可是,她一直都知道,这些恶梦都是真的,她小时候有好多次都被她父亲以不听话的名义,给强迫丢下车。
她是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才会惹怒了她的父亲。
可是不管她在怎么哭闹,怎么在车后追赶,她就好像永远都追赶不上那台会带着她回家的车子。
她跑了好远,直到筋疲力尽了,可那位身为她父亲的男人,却没有一次把车给停下来,或是回头过来看她。
原来,那台她所追逐的车子,不仅没有停下来过,他也没有在乎过她吧?
可能是在气头上吧!
商容捏紧手掌,终于一并的讲出,以往她完全不敢说的气话,"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干脆一出生就把我给掐死。"
商振雄被商容气的瞋目切齿,竟没有一丝伤心,"带着这男人给我滚,你妈就是太疯,才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商容这才真的确定了心中的某个假设。
她低头垂泪,像是在对着这个家浅浅的诉说,"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所以才能像丢垃圾一样把我给丢掉吧。"
不等她父亲再度的发怒,她抓起方逮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可能走的太快,一时没察觉到方逮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