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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舟?你们怎么在这儿?”
裴行舟抬头看她,嘴角微抿,一向清寒的眼眸中藏着千头万绪,落在她脸上沉甸甸的,偏偏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她。
宁语迟眉头蹙了蹙,她瞥他一眼,说:“不说算了,我没时间陪你耗,我还要上班。”
她压着把手要关门,裴行舟抬臂按住房门,阻止了她的动作。
宁语迟声音仍然是丝丝柔柔的,像江南烟雨,细细密密落在他的心田。
她问:“你要干什么?”
这问题直击灵魂,他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可是昨晚的情绪一直浮在心间,他已知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问题所在,却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没及时修理电梯的人可以换掉,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可以教训,可是那天在电梯里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又能如何?
他说:“我也不知道。”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才发现他嗓子哑得厉害,像含着沙。他比她高一些,此刻垂眸望着她,眼底压抑着什么。
宁语迟上下打量他一眼,总觉得他哪里变了,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颓废了一些,像被什么打击到了。
这还是裴行舟吗?那个永远高贵淡漠的裴行舟?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语迟说:“我这里不是商场,裴总逛街逛到这里来,不太合适吧。”
她这厢话音还没落下,裴行舟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揽向自己。
再然后,紧紧把她搂在怀中。
她的身子薄,手臂圈着她紧紧贴向自己,恨不能把她摁进自己身体里,让她跟自己融为一体。
他深埋在她肩颈中,她身上熟悉的玫瑰味充斥他的鼻息,令他生出心安的感觉。
难以相信,他有一天,也会靠别人身上的味道,来抚平心头的情绪。
可是失去她的无力感折磨了他一整夜,见到她之后,他只有抱紧她这一种办法,来感受她存在的真实。
宁语迟被勒得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拚命挣脱他的怀抱,说:“裴行舟,放开我,谁准你抱我了?”
裴行舟嗓音微哑,面对她的无畏挣扎,在她耳边轻声商量:“迟迟,让我抱一下。”
她静了一瞬,紧接着挣得更厉害了。
被人勒住的窒息感并不好受,再者,裴行舟想抱她就抱,她凭什么如他的意?
意识到她可能并不愿,他缓缓放开她,她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推到一边。
她似笑非笑的,轻倚在门口,虽没涂口红,然而多年来养出的好气色,给她平添出三分娇艳。
她说:“裴总大早上来我门口,又是要发什么疯?”
她口齿一贯伶俐,总是说出一些可恨的话,他早已领教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