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偿
两人都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再没吭声。
黎朔高潮后一身的软骨头,邵群揪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又将他的腰压下去许多,摆弄成一副塌腰撅臀门户大开的模样,才痛痛快快地重新插进去猛肏。
黎朔浑身抖得像筛子,软下去的阴茎竟又吐出几股白露,而在他身体里驰骋的硬物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势要将他操开填满,汹涌的情欲不断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黎朔晕厥前,倒进了那个令他厌恶、憎恨的怀抱里。
两人直干到深夜才堪堪结束,彼时的黎朔已经浑身酥软无力,昏死过去了。硕大的身躯被邵群扛起来丢进温泉池里,热水浸透了冰冷的皮肤,兜兜转转许久,黎朔才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疲惫地睁开眼,头顶是通透的天井,夜空群星璀璨,安静地闪烁着,他心中的恨啊、爱啊,此时竟然泾渭分明地静置着,无人喧闹,他明明没喝那瓶酒,痛苦却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扯着嘴角,做爱,还真他妈有用。
邵群推门进来了,带进来一身寒气,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刚冲完澡,他看了眼苏醒的黎朔,丢过去一瓶能量饮料:“喝吧,别一会脱水了。”
黎朔把饮料立在岸边,没有喝,也不说话,仍旧看天。
邵群脱了浴袍,迈开长腿,赤裸着下了池:“觉得这里风景好?”
黎朔本懒得搭理他,却因心里的宁静还是应和了一句:“嗯,京城多年都有污染,如果不是在郊外,很难看到这样晴朗的夜空。”
邵群轻笑一声:“看来那小子跟你还是有点相似的。”
黎朔意外地斜了他一眼。
邵群放松地伸展开四肢,枕着手臂也抬起头看天:“要不是锦辛总是嚷嚷着,这儿空气不好,晚上连颗星星都看不见,我也不会投资这块地。”
黎朔收回目光,兀自呢喃道:“你们兄弟关系还真是好。”
黎朔突然想起之前跟周谨行的项目,虽然因为赵锦辛的加入不了了之,但他还记得,赵锦辛抱着他,跟他说自己的幻想,说要在度假村里建设他们俩的小天地,那些充满爱意甜蜜的话,原来是真的。
邵群听了要发笑,他潜下水游了两步到黎朔身边,捏住那已经被他蹂躏得满是指印的腰侧,用力掐了一把:“黎朔,听你说这话像是吃醋了?怎么,你吃我的醋?还是锦辛的醋?”
黎朔瞪了不要脸的邵群一眼:“邵群,你做梦的时候最好别说话。”
邵群最烦这张虚伪的满是讥讽的脸,立马也换了神色:“行啊,看来就是不能对你好一点点,你这张嘴,用来干点别的事比较好。”
两人间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瞬间毁了,黎朔也有点后悔,他大可以不理会邵群,闭目养神也好过又在这里被邵群折腾一顿。
可他就是没忍住,只要被邵群挑衅,他就忍不住反击。
邵群要他在温泉池里口交,肉棒顶开黎朔的嘴唇时,温热的池水也冲了进来,黎朔没有防备,呛了好几口,却给了邵群趁机攻入的空荡,等他喘上气,口腔已经被热乎乎的肉刃填满了。
黎朔几乎想吐,却被邵群捏住下颌,生生撬开牙关,蛮横地顶撞喉咙。
这个只会发情的畜生!
邵群一脸放松愉悦,潮湿的黑发贴在脸上,额前碎发没了固定的发胶,垂下来,遮掩了那股跋扈张扬的气焰,倒显得像个只会纵情享乐的贵公子了。
两人在温泉池又是一阵纠缠,邵群玩够了,把虚软的黎朔拖上岸,再扔到床上,压上去又干了好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放过早就喘得嗓子沙哑的黎朔。
邵群把肉棒从黎朔的肉洞里拖出来,沾满润滑剂的套子黏糊糊的,跟被肏开的肉壁之间连成一道丝,就是穴口几度收缩也没能断开,邵群心底暗骂一句骚货,将套子取下,把里面的精液尽数倒在那个被肏得红肿外突的洞口。
精液缓慢从臀缝流至黎朔的大腿间,再滴到干净的床单上,从背后看像是被人射满了。
邵群随手拍下这一幕,发给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音讯的赵锦辛。
邵群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了,他出门办了趟事,回来还顺带去了次健身房,在游泳池游到第三圈时,经理来告诉他,黎朔醒了,要离开。
黎朔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跟客房服务沟通,他的衣服鞋袜被拿去清洗了,催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也不肯说洗好没有。
邵群进来的时候,黎朔刚挂断服务电话,他没好气看了邵群一眼:“你限制人的手段真低级。”
“是吗,我觉得挺高级啊,像你这种最在乎颜面的伪君子,还能光溜溜地跑了?”邵群像是算准了黎朔,语气也很得意。
黎朔懒得跟他争,埋头去找拖鞋,松松垮垮挂上浴袍就往浴室走。
关上浴室门之前,他听到邵群叫了午餐服务。
黎朔打开淋浴,用热水冲了一会满是情欲痕迹的身体,热气蒸腾,疲惫和酸疼再次袭来,他按着墙壁微微拱腰,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邵群和赵锦辛,做起爱来都没有丝毫节制,仗着年轻随心所欲,他也许真的老了,过完年就35岁了,而那俩兄弟才正值青春,想到赵锦辛和邵群暧昧的关系,黎朔有点头发昏,也不知道那两人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狂放胡闹,得折腾上多久……
黎朔猛地敲醒自己,他在想什么?!
想赵锦辛和邵群怎么做爱?!
他是不是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被邵群折磨疯了。
正在黎朔唾弃自己毫无道德底线的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门外邵群一声暴怒。
“你他妈说什么?!人跟丢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白养一堆废物!”
黎朔捂住耳朵,一点都不想听邵群的怒火。但他想了想又把手放下来,不知道什么事会让邵群发这么多火,一定是件棘手的事,或许——这是一个绊倒邵群的好时机?
偷听虽非君子所为,但邵群是个混蛋,不必对他讲什么君子之道。
但才听了两句,黎朔就站不住了。
隐约间,他听到赵锦辛的名字,对了对了,能让邵群这么吊儿郎当的人惊慌失措的,一定是他那宝贝弟弟,赵锦辛!
黎朔顾不上洗澡了,打开浴室门冲了出来,因为没穿鞋,湿漉漉的脚底踩上大理石,当即就狠狠摔了一跤。
下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半晌说不出话。但就这么大动静,邵群都没回头看他,骂完没用的下属,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语气急促。
“张队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群人,现在他们把锦辛抓走了。”
“对。三个小时前失联的,刚才定位也没信号了。”
“那小子小时候……你知道的,他要是出问题,我一定要他们的命。”
“你不用安慰我,立马去追。”
黎朔忍着痛跌跌撞撞站起来,心惊肉跳地问:“是锦辛出事了?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邵群满是怒火地狠狠瞪着他:“灾星。”
说完就急匆匆往外走。
黎朔心脏骤停,手都是抖的,颤颤巍巍跑了几步,抓住已经赶到门口的邵群的手臂:“邵群,你给我说清楚!”
邵群深吸一口气,一把反拧住黎朔,回身一顶,愤怒地将在黎朔顶在门板上,怒吼道:“是!他出事了!为了给你这件破事斩草除根,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让他不要去,不要去,那个傻逼为了你,什么都敢干!现在你高兴了,满意了,他要是回不来,你不用再担心有人纠缠你了!”
邵群气得胸口跌宕起伏,将黎朔的手腕攥到充血发红,黎朔顾不及疼痛,嘴唇发抖:“那、那他现在被……”
邵群用力甩开他:“不用你管,你别在这假惺惺地关心他!”
邵群心里直骂娘,他就不应该让赵锦辛去收尾这件事!要不是赵锦辛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绝对不会有意外……
邵群拉开门要走,又一次黎朔拉住,黎朔忍着浑身战栗和担忧:“把衣服给我!”
邵群冷冷瞟了他一眼,叫来外面候命的经理:“给他拿件衣服,快点。”
经理急匆匆地走了。
黎朔手忙脚乱坐上车,心里的忐忑越来越剧烈,可能是车厢太安静,他觉得自己心跳像震雷,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疲惫的躯体上,耳朵都快出现幻听了。
邵群一路上都在打电话,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看着黎朔一副失魂落魄慌张呆滞的模样,心里是又恨,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他别过头,用冷冰冰的声音讲述赵锦辛悲惨的童年遭遇,和养成如今及时行乐人生宗旨的原因,黎朔紧紧抓着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脸色僵硬。
原来那些怕黑、凝血功能障碍看似玩笑的话,竟然都是真的,不是在利用他的同情心。
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孤独无助的小男孩,漂亮得如同精致的瓷娃娃的一张脸蛋,脏兮兮的,身上沾着血痕,抱着膝盖蜷缩在漆黑的角落里,连呼救的力气也没有,暗无天日地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救援……
黎朔觉得自己在这逼仄的空间快喘不过气了,赵锦辛那样骄傲、潇洒、张扬又可爱的一个人,怎么能再次经受这样的痛苦,还是因为他曾经的过错!
他是恨赵锦辛,但他从未想过要让对方遭遇这样的险境,那毕竟……毕竟也是他深爱的人。
黎朔在疾驰的车上,一次又一次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又后悔自己松口让赵锦辛去处理徐大锐,要不然,赵锦辛怎么会就这样失联?
他犯的错,却让别人来承担危险的后果,还是他……最爱的人,他宁可今天被抓住的人是自己。
当地刑警与他们汇合后,迅速制定了作战方略,分析了几人可能的出城逃跑路线,又对路线附近的废旧工厂做了调查,无人机率先出发,他们兵分四路,黎朔跟着邵群和张队一起往最有可能的那条路赶赴。
一路上,邵群都在跟张队讨论赵锦辛失踪前的细节。原来,解决徐大锐的高利贷是简单,但这种刑罚不痛不痒,坐几年牢出来又是祸害。赵锦辛为了帮黎朔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这才自作主张铤而走险。
黎朔大脑简直一团乱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赵锦辛非要亲自去解决高利贷,他当初还以为……还以为邵群和赵锦辛肯定会动用家族势力,最起码也是找手下去解决,毕竟连他自己都是叫助理去跟徐大锐谈判的。
赵锦辛居然亲自去,难道是想让他回心转意吗?
可是也太不理智了!万一赵锦辛有个什么麻烦,黎朔这辈子就要活在自责里了。
不,他已经活在自责里了。
他痛骂自己受邵家兄弟的胁迫,点头答应这件事,又痛骂自己没有在赵锦辛这两天发来信息时,回复哪怕一条。
可后悔没有用了。
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色,黎朔的心坠到了谷底。
邵群说完话,丢给黎朔一件防弹背心:“穿上,待会别乱跑,死了我可不管。”
黎朔套上背心,看到邵群拔出一把枪,换上新的弹匣,再装回枪袋里。这一切都发生在张队眼皮子底下,但张队目视前方,好似什么也没看到。
没过一会,其他三路的无人机传回影像信息,路上没有发现疑似高利贷车辆的踪影,沿途工厂正在着重排查。
黎朔激动起来,那么赵锦辛很有可能就在他们前往的这一路。
这时,对讲频道传来声音:“张队,你们前方15公里发现疑似车辆,25公里处有出城高速收费站,是否要疏散过往车辆、安置拦截障碍,请指示。”
“人质如何?”
“暂时未发现人质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