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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拉普拉斯恶魔(2)

 

天才总是孤独的,叶千泽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

小学的时候,当所有同学都还在学最基础的四则运算,叶千泽却已经拿着原文的微积分教材,缠着老师问东问西。

老师答不上来,又si拉不下面子,只能厉声斥责他这种超前学习的行为。

亚洲人的教育t制就是这样,教改的口号喊了多年,却也只是流於形式,多元化、开放等名词,全是政府用来欺骗选票的筹码,多年来食古不化的传统教育理念,早已在大多数人的心中根深蒂固。

合群被认为是一种美德,因此叶千泽这种「怪物」,就成为了老师们的眼中钉。

幸运的是,叶千泽出生在一个非常温暖开放的家庭,他的父母都是国家级科研人员,两人在一次的国际研讨会上相识,一见锺情,很快便结了婚,叶千泽的母亲随着另一半移居台湾,然後生下了他。

或许是继承到两人聪明的基因,叶千泽从小就展现了极高的智商,父母对此也都很高兴,三不五时还会把他带到自己的研究单位,小小年纪的叶千泽很讨人喜ai,整个研究中心的人只要有空,就会私下帮他补课。

全国智商最顶尖的那群人都成了他的私人家教,幸好如此,他的天分才没有在僵化的教育t制中被无情埋没。

但他成长的路上,总是没办法融入同龄人之中,每次想跟周遭同学分享最新学到的新知,所有人都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把他当成科学怪人看待,从来没人能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麽。

因此,当程昊云目光灼热地说想要跟自己一起研究的时候,叶千泽内心的激动几乎是要满溢出来。

第一次有人理解自己,第一次有了能并肩的夥伴。

「喵!」

耳边传来轻柔的叫声,叶千泽低头一看,脚边不知何时多了团毛茸茸的小生物,正睁着金hse的大眼盯着他瞧。

牠蹭了蹭叶千泽的小腿,看起来是饿坏了。

叶千泽放下手中的那叠笔记,笑着一把抱起这只可ai的小猫,这是他四年前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领养回来的英国短毛猫。

忽地把脸塞进小猫肥nengneng的灰se肚子中,叶千泽不顾自家小可ai的意愿,做出万人称羡的动作——大口x1猫。

「喵呜呜——」

小猫高声地哀嚎了几下,露出一脸怀疑猫生的表情,奈何叶千泽完全没有要放过牠的意思。

抗议无效,小猫乾脆放弃挣扎,表情幽怨地瘫在叶千泽怀里。

不知道过了几秒,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那双咸猪手,轻挠着小猫的下巴道:「抱歉喔,忘了倒食物给你,饿坏了吧?薛丁格。」

「喵凹!」一听到有饭吃,「薛丁格」立刻兴奋地又叫了几声。

看见满满一盆的高级猫粮後,牠瞬间抛弃自家铲屎官,像风一样轻飘飘地溜到铁碗旁,一脸幸福地大口享用这顿难能可贵的大餐。

叶千泽笑着0了0牠的头,起身准备把猫粮放回去。

叮铃!

突然,电脑桌面又跳出一则通知。

叶千泽神se凝重地靠过去,看了眼萤幕後表情就更加严肃了。

和昨天一样的黑底信封,上头依旧是一行白se的粗t字。

「明晚十一点十三分,林森北路有人会si。」

和上次不同,这次甚至多了jg确的时间,只是地点模糊,林森北路这麽长一条,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会出事。

叶千泽眉头紧蹙,明明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但不知怎麽的,心里深处总会有另一个声音,反覆在脑中怂恿道:「你不去吗?不亲眼确认吗?确认命定论真的存在吗?」

叶千泽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出最一开始的那封信。

「你相信命定论吗?」

五年前,他放弃命定论和程昊云不欢而散後,就马上发生了那场空难意外。

他常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命运在惩罚他?

就像是在告诉自己:「你看吧!如果你相信命定论,继续跟他一起研究拉普拉斯恶魔,说不定就能提前预测出飞机失事的意外,你父母,和其他七十一个人都不会si!」

叶千泽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头,觉得这个夜晚特别漫长。

隔天晚上十点半,叶千泽草草吃完晚餐後,搭着捷运摇摇晃晃到了善导寺站,打算从林森北路最南端,一路随意找上去。

一个男人这种时间在酒店街闲晃,沿路免不了被一些穿着清凉的陪酒小姐拦住,何况叶千泽白发绿眼的长相,实在是太x1引注意了。

路旁一位浓妆yan抹的小姐,穿着小可ai和短到几乎要看不见的牛仔热k,语气暧昧道:「嘿,那边的小帅哥,要不要进来我们店里坐坐啊?」

叶千泽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几近0露的身躯,吓得他一双宝石绿的眼珠害羞地原地打转,完全不知道该看哪里。

虽然他从小因为外表的缘故,有过不少nv生暗恋,但每个都在得知叶千泽对於数学的热ai远大於ai情後,就活像看见怪物似的,暗恋也成了嫌弃。

他一个母胎单身,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本能地想拒绝,但一时间又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那位小姐看着眼前这位羞涩的小帅哥,一脸就没什麽经验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在这条酒店街闲晃。

不过,到了嘴边的肥羊哪能放过呢?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主动贴过来抓住叶千泽的手臂,看着他jg致的五官,嘴上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思量了一下改用别脚的英文道:「hey,cuteboy!ffee,teaor?」

这是她脑中唯一会的英文搭讪句子了。

「啊?什麽意思?我晚上不喝咖啡也不喝茶喔!」叶千泽认真地回道。

陪酒小姐忽地一愣,五颜六se的面容满是难堪,还来不及说些什麽,叶千泽就抓紧时机一溜烟逃走了。

一路上,他与其说是被拦住强迫推销,不如说成被搭讪还更为贴切。

没走几步就有人上前搭话,叶千泽前进的速度极为缓慢,不知不觉就已经十一点了。

不知道被第几个陪酒小姐缠上,对方正si皮赖脸地要拉他进去店里,叶千泽整只手臂被迫贴着她x前的两颗大圆球,整个人像只熟透了的虾子。

实在是大大低估了自己的外貌,心想早知如此,就戴个帽子和口罩再出门,巴不得从头到脚都裹得密不透风。

「哦?这麽巧,又见面了。」

突然,後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昨天才见过面,这回不可能再忘记了。

叶千泽转过身,望向程昊云明目张胆打量着自己和身旁陪酒小姐的眼神,突然莫名地无地自容。

明明自己要做些什麽对方也管不着,但不知为何,就是像极了被家人撞见偷看ap的国中生。

那名小姐反倒双眼发光,心想竟然又多了个帅哥,今晚运气真好!

她用那过分甜腻的声音,怪声怪气地说:「哎呀,乾脆两位帅哥一起进来玩啊!」

程昊云目光轻轻扫过那名yan丽的nv子,然後低声笑了一下,对叶千泽道:「如何?有兴趣吗?」

「我才没兴趣。」叶千泽立即疯狂地摇头,然後猛力推开si黏着自己不放的陪酒小姐。

「没兴趣的话,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散步?」程昊云走过来,目光散发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叶千泽瞬间哑口无言,总不能跟他说自己发现了他在网路上放的病毒,收到了那封预知信,为了调查才过来的吧?

他只能尴尬地咳了几声,小声道:「我迷路了。」

程昊云愣了一会儿,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便忍不住笑出声。

他知道叶千泽是为了什麽而来,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闹他,怎知对方的反应实在是超乎预期。看着叶千泽一脸窘迫的模样,程昊云便好心放过他,装作接受了这个解释。

「你呢?你又是来这里做什麽?」叶千泽回过神,不甘示弱地反问。

程昊云侧过身,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嘴角g出一抹诡异的笑。

「我是来对答案的。」

碰!

突然,一旁的小巷子传来一声巨响。

叶千泽瞥了一眼手表,惊呼道:「该si,十一点零五分了!」

他立刻拔腿冲进小巷子内,这里是两栋楼中间的防火巷,右边是只在深夜营业的舞厅,左边是一间平价ktv。

巷子两旁斑驳的墙壁上挂满老旧的冷气室外机,地上w水和垃圾汇集一地,角落里的人孔盖不时传来阵阵下水道的恶臭,多待一秒都能让人窒息。

叶千泽皱着眉头四处张望,一眼就注意到巷子另一头有道诡异的亮光,远远看过去,蓝光映照在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脸上,只见他注意到有人进来,随即放下手中亮着的手机,脚步匆匆从另一头离去。

「那边的,别跑!」叶千泽立刻追了上去,却猛然在一旁堆着的大型垃圾袋中,看见一位上身ch11u0的nv孩。

「你还好吗?发生什麽事了?」他立即停下脚步上前关心,此刻救人要紧,已经顾不得去追人了。

放眼望去,nv孩一丝不挂的x口、背部,到处都是大片令人怵目惊心的血迹,头发也乱蓬蓬地散落在肩上。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涣散失焦,四肢朝空中疯狂地扭动,嘴上挂着歪斜的笑容,上一秒还在胡言乱语地不知道说些什麽,下一秒又突然望着天空傻笑。

叶千泽用力拍了拍她的脸,想唤回她的意识,但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nv孩的後脑勺因为猛力撞击地面而产生大面积撕裂伤,鲜红se的yet正源源不绝向外涌出,叶千泽立刻脱下外套,压迫在伤口上想要止血,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抬起头看到上方开着的窗户,猜想nv孩可能是因为x1毒过量而产生幻觉,才会跳了下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nv孩意识瞬间变得涣散,发狂扭动的四肢突然缓了下来,口中的sheny1n变得愈发薄弱,叶千泽才惊觉对方即将要失去意识。

这下他才想起拿出手机叫救护车,低下头,恍然看见nv孩残破的短裙下,白皙的双腿间流淌着的东西,白sew浊的yet夹杂鲜红se血迹,与身下黑se垃圾袋中渗出的馊水,蜿蜒地合而为一。

「看来她是这间舞厅的妓nv。」只见程昊云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站在自己後方,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

「帮我叫救护车还有警车。」说完,叶千泽立刻将nv孩从垃圾堆中抱出,轻柔地平放在地上。

nv孩突然转过头看向他,颤抖地伸出手紧抓住叶千泽的手腕,还来不及张口说些什麽,nv孩浅浅一笑,随着眼角无声滑出的两行泪水,双眼就这样缓缓阖上了。

叶千泽惊慌失措,立刻用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却已经什麽都感觉不到了。

昏暗的灯光透过两旁建筑投下模糊的y影,吹进小巷内的夜风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也吹散了nv孩脸上凌乱不堪的发丝。

而下方,她那惨白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或许是为了终於能逃离这场噩梦而感到开心吧!

「喂!醒醒!救护车就快到了!」

惊慌之余,叶千泽不忘施行cpr,希望能救回这个可怜的nv孩。

「一下,两下,三下,二三,二四,二五」

叶千泽上气不接下气地报数,双手有条不吝地进行x外按压,巷子里头有些闷热,额前早已是汗水淋漓,银白se的发丝也凌乱地散在脖颈上头。

「撑着点,加油,再一下下就好。」叶千泽不忘趁着间隙,替nv孩加油打气,期盼她能再度张开双眼。

「为什麽要拚了命救她?」与之相对的,是来自後方程昊云冰冷的语气。

叶千泽头也不抬地说:「啥?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si亡就是她的命运,你改变不了什麽。」程昊云从头到尾面不改se,平淡的目光彷佛看透一切。

「呵!」叶千泽不可置信地笑了出声,随即反问道:「你没试怎麽知道?」

闻言,程昊云两手一摊,「随便你吧。」

然後他就这样站在一旁不发一语,双手cha着口袋静静地看着,两人彷佛处在不同世界。

支援很快就抵达了,叶千泽随即和救护人员换手,然後默默看着nv孩被抬上担架,随着充满压迫感的警笛响起,救护车就这样混入夜se,消失在匆匆的台北街头。

苏振言卖力钻过围观的群众,抬起封锁线走了过来,看向叶千泽的表情满是意外,他道:「该不会你就是第一发现人吧?」

「怎麽又是你负责?」叶千泽看到他的瞬间,语气也难掩惊讶。

巷子里头很黑,待苏振言再走近一些後,他才瞥见一旁正低头滑着手机的程昊云。

苏振言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许久,最终才落在叶千泽脸上,他疑惑地问:「你们是一起的?」

「没有,我们是路上偶遇。」

苏振言忍不住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轻浮,然後yyan怪气地说:「哦哦,你们一起在这种地方偶遇啊!」

叶千泽解释道:「我不行半夜出来散步吗?」

「行,当然行!我都理解的,就算是你,这麽多年没有nv朋友,当然还是会有那点需求,没事,我懂我懂!」

叶千泽面上一黑,咬牙切齿道:「苏振言,说人话!」

「好好好。」苏振言朝他咧嘴一笑,然後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笔记本,一瞬间就换成了个正经的表情。

「既然如此,简单跟我说一下事发经过吧!」

叶千泽便将听到那声巨响後发生过的事,钜细靡遗地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巷子另一头,那名形迹可疑的男人。

作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後,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冬末春初,太yan还未升起的此刻,街道上气温一片冰冷。

外套在急救的时候拿去止血,此刻,带着寒意的风刮在叶千泽单薄的身躯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我送你。」程昊云从後方叫住了他。

「不用了,我叫车回去。」

「你这副样子,谁敢让你上车?」

叶千泽随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大片血迹,全身上下惨不忍睹,想必全是那个nv孩的。

大半夜的,应该没有哪个司机敢载一个浑身是血的乘客吧!

叶千泽尴尬地笑了一下,也只能再度接受他的提议。

车上,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叶千泽脑内思绪混乱,那封预知信又再度言中,第一次可以当成巧合,那第二次呢?

难道程昊云真的把拉普拉斯恶魔完成了?

叶千泽靠着车窗,视线轻轻扫过身旁的人,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说是去对答案的,怎麽样,结果如何?」

程昊云直视前方,简短回应道:「虽然有点错误,但还行。」

叶千泽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後退的景se,脑中忽地有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那封不是预知信,而是预告信呢?其实要能做到jg准命中很简单,杀人不就好了吗?他说有点错误,该不会就是这样校正的吧?」叶千泽冷不防这麽想。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却是目前他对於这两起怪事的最好解释。

因为他确信,拉普拉斯恶魔不可能存在!

车子开得很稳,叶千泽昨晚整夜没睡,刚才又发生这麽多事,此刻车内温度舒适,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他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查觉到车子停了下来,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窗望熟悉的街道後,立刻不好意思地说:「到了?怎麽不叫醒我?」

「你最近很忙?看你这两天都很累的样子。」说完,程昊云就把门锁解开。

叶千泽站在破旧的红se大门前,从凌乱的包包中翻找着钥匙,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又不像你这个大老板,使唤底下员工就有钱赚。」

「你来我公司工作,薪水随便你开。」程昊云倚靠在车门边,双手随意cha着口袋,表情认真不似开玩笑。

叶千泽吓得手一松,手中的钥匙便无情地从指间滑落,他立即弯下腰用两只手去捞,所幸在快要掉进水g0u盖缝隙的前一秒,稳稳地拦截下来。

有惊无险,叶千泽呼了一口气,笑着转开门锁,「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说完,简单和程昊云道谢後就关门上楼了。

叶千泽走後,程昊云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神直直盯着紧闭的大门。约莫过了一分钟,他看着手机萤幕突然开始倒数:「三,二,一」

然後他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看向大门张口说出最後一个数字:「零。」

话才刚落,叶千泽就慌张地推开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底满是意外,随即喜出望外道:「你还没走啊?」

「怎麽了?有什麽东西忘了吗?」

叶千泽叹了口气,语气无助道:「我家遭小偷了。」

手机那头,接到电话的苏振言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嗓门之大引来了整个警局好奇的目光,他惊呼道:「什麽?你家遭小偷了?等等喔,先别乱动,我马上过去!」

虽然窃盗案件不归他管,但出於对朋友的关心,苏振言还是亲自赶了过来。

今日二度做完笔录後,他看着衣服都还来不及换,一脸狼狈的叶千泽,担心地说:「你暂时先换个地方住吧?要不来我家?虽然有我老婆和小孩,但事先说一下,他们可以t谅的。」

叶千泽立即摇头道:「谢谢,不过还是算了吧,你小孩不是才刚出生?还是别打扰你们b较好,我先随便找间饭店,凑合着住几晚就好了。」

正当苏振言犹豫的时候,程昊云像是掐准时机一般提议道:「我那里还有空房,不然来我家借住?」

「不错,就这样吧!」叶千泽还来不及开口,苏振言就速速帮他答应了。

「这样正好,你的那些电脑萤幕不是都被偷了吗?他家应该有多的吧,这样你就不用烦恼没办法工作了。」苏振言搭着他的肩,开心地说。

「我看你是担心我没办法帮你做事吧!」叶千泽满脸无奈。

苏振言朝他吐了个舌头,笑脸盈盈地说:「哎呀,罪犯是不会休假的,我们这还是得靠你啊!」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机惊呼道:「天啊,竟然这个时间了,我是偷溜出来的,还要赶回去处理刚刚的案子,先走啦!」

苏振言如同台风过境一般,来也快去也快,叶千泽悄悄瞥了眼身旁的人。

其实刚才并未拒绝程昊云的提议是别有居心,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不入虎x焉得虎子,既然如此,叶千泽打算藉机潜入他家好好调查一番。

「怎麽了?」程昊云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我上去收个东西,你等等我啊!」叶千泽说完,就迅速爬楼梯上去了。

五坪大的套房满目疮痍,叶千泽一脸心疼,尤其是他的那些电脑和萤幕,加起来可要价不斐啊!

满地的n规小火车和轨道模型,也被小偷狠狠地翻了个底朝天,他清点了一下火车数量,然後突然像是失了魂一样,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

「收好了吗?」程昊云站在门口问道,见他一言不发,便自行脱鞋走了进来。

大学两人疯狂研究的那阵子,他三不五时就跑来叶千泽家,本来就知道他有收集火车模型的兴趣,因此对於满地乱象毫不意外。

蹲下来帮忙收拾了几辆後,看叶千泽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拍了拍他的肩关心地问:「怎麽了吗?」

「我的太鲁阁hellokitty号不见了。」

「啊?太鲁阁什麽号?」

「是太鲁阁hellokitty号!」叶千泽拉高音量。

程昊云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很贵吗?」

叶千泽望向他,眼框不知何时早已红透,鲜yan地彷佛随时能滴出血一般,他强忍着泪水道:「价格才不是重点!那辆火车,全国只有五百台,是我爸代替出国b赛的我,特地请假早起排队去买的,後面还有亲笔写给我的祝福,对我来说,仅此一台,b任何一辆都还要珍贵。」

叶千泽整个人像是灵魂被ch0u离,成了个空心的木偶,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面se呆滞,安静地一句话也没说。

程昊云面se发沉,是他疏忽了。

「先去我家休息,我答应帮你找回来,好吗?」程昊云特意放轻音量,就怕吓到了他,此刻的叶千泽再禁不起任何一丁点打击了。

「为什麽就偷那辆呢?」叶千泽的语气让人心碎。

程昊云瞬间哑口无言,他悄悄吞了下口水,一只手不安地悬在半空中,想轻拍他的背安慰他,却又做不到。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做到。

叶千泽坐了很久,程昊云就静静站在旁边等,等到外头的朝yan悄悄地钻了进来,金hse的光线在叶千泽冷白的脸庞上,切割出一小片几何状的y影,他才缓缓起身。

「抱歉,让你等这麽久。」看来似乎是收拾好心情了。

程昊云摇摇头,然後递给他一杯水,他现在能做的就这麽多了。

叶千泽迅速换过衣服,简单打包了几样行李後,连着他剩下的那些火车和轨道,一起堆上了程昊云车子的後座。

当然,还有他宝贝的薛丁格,幸好小偷没有连着这只猫也一起带走,不然叶千泽大概会疯掉。

程昊云看着堆满後坐的家当,问道:「你电脑的东西还好吗?」

叶千泽点头答道:「资料都有备份在私人云端,然後因为电脑平常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运转,为了维持稳定还有不断电系统,因此我有设定只要电脑一被关机,里面的资料就会自行清除,所以我不担心外泄的问题。」

「那就好,我家电脑配备都是最高级,你随便用。」

说完,程昊云便发动车子,载着一人一猫出发前往他的高级豪宅。

信义区某高级豪宅顶楼,叶千泽呆站在这宽敞到不知道该不该叫客厅的客厅内,再次被资本主义的世界给深深震撼。

「你这间房子要多少钱啊?」他一愣一愣地问。

程昊云放下他的行李,用智慧语音遥控将窗帘打开後,随意道:「不记得了。」

「你你你我我这」

「?」

叶千泽惊得连话都说不好了,他随意估算一个数字後,再用那智商超群的脑袋速速算了一下,依照自己现在的年收入,究竟要不吃不喝几年才能买下这栋房子。

在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後,他深知一切只是天方夜谭,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

然後,他豁达地想:「算了,能借住几天已经是si而无憾了。」

程昊云领着他进到一间明亮乾净的客房,替他拉上窗帘後道:「这里我没在用,你先休息吧。」

经他这麽一提,叶千泽才猛然回神,忽觉全身沉重,两天整夜没睡,不仅遇上nv孩跳楼,家里又惨遭小偷光顾,身t加心灵的双重打击下,现在还能稳稳站着简直堪称奇蹟。

此刻他也顾不得客气,「咚」的一声,瞬间就和柔软的大床融为一t,没过几秒,床上就传来阵阵平和规律的呼x1声,叶千泽的x口也随之微微上下起伏。

程昊云顺手关上灯,悄悄把门带上後,转身就进了对面的房间,然後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除了电脑外,你还有动他的那些火车吗?」电话内,程昊云的语气格外冰冷。

另一头,秘书满头雾水地回道:「您说要用得和真的一样,所以我就顺手拿了很多看起来b较贵的东西,除了电脑萤幕以外,就只剩那些模型看起来有点价值了。」

程昊云此刻的脸se难看极了,他沉着声音命令道:「立刻把你带走的所有模型都拿来。」

纵使秘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仅凭这短短一句话,也不禁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明明隔着电话,秘书还是立刻站直了身t,像根ygbanban的大木头似的,僵y道:「我现在立刻拿去给您!」

突然,程昊云的脚边被什麽东西给蹭了一下。

他皱眉低头一看,就看见一只灰se的英国短毛猫,正张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动也不动盯着他瞧,彷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似的。

程昊云放下电话,蹲下去双手将小猫抱了起来,然後温柔地顺着他背上的毛发,只见薛丁格打了个哈欠,满脸舒服的模样,一下子就睡着了。

「听说你叫薛丁格?」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又道:「你家主人还真是帮你取了个有意思的名字,单凭这点,就不计较你擅自跑了进来。」

说完,他回头看见桌上还未挂断的电话,思索了一会儿後,朝另一头战战兢兢的秘书道:「你过来的时候,顺道去买猫粮和自动喂食机,我要最贵的。」

秘书还以为他要吩咐什麽重要大事,早早就准备好了纸笔待命,怎知竟是让他买这些东西。

「啊?您什麽时候养猫了?」他好奇地问。

程昊云看着怀里和自家主人一样,一进别人家就瞬间呼呼大睡的薛丁格,嘴角微微上扬,语带笑意地说:「刚捡回来的。」

秘书身为一位资深猫奴,不禁兴奋地多问几句:「是什麽品种啊?」

将怀里的猫轻放在一旁的枕头堆中,程昊云把电话转成外扩,在走进一旁宽敞的步入式衣柜後,就一把脱掉了身上那件也微微沾上点血迹的休闲上衣。

yan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洒落在宽敞的卧室内,将他的肌r0u线条照得格外鲜明,角落里的全身镜不经意地倒映出他结实的x肌与二头肌,当然也少不了下方紧致匀称的六块肌,不是像巨石强森那样过度健壮发达的肌r0u猛男,反而恰到好处又不过分张扬。

程昊云一个抬手就俐落地穿上衬衫,修长的指头迅速扣起x前的钮扣,jg实的好身材在剪裁合适的高级西装加成下,更显得帅气潇洒。

「喂?不会是断线了吧!老板?」秘书许久等不到回应,对着电话呼喊了几次。

程昊云从衣柜里随意挑了一条领带,转身看向镜子答道:「一只是英国短毛猫,另一只」

仔细地乔正领带後,他的嘴角g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後迈开长腿大步走出衣柜,语气满意道:「另一只是俄罗斯白猫。」

叶千泽一路熟睡到下午,才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给吵醒。

翻了个身用被子摀住耳朵,想着等下外面的人就会放弃,但在五分钟後,他知道自己显然猜错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下床,r0u着眼睛打开房门後,悄悄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往外一看——近百坪的豪宅一片静悄悄。

「程昊云,你在吗?」他试着喊了一下,可惜只传来自己的回音。

叶千泽只好亲自走去玄关,门一开就和外头大包小包的秘书,冷不防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只见对方从一个大箱子後方钻出头道:「老板,您要的东西」

在看到叶千泽的那一刻他明显一愣,向後退了几步疑惑地看向门牌,这才确定不是自己走错。

「请问你是来找程昊云的吗?」叶千泽率先开口。

秘书先是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才缓缓回答道:「对,我来把这些东西拿给老板。」

叶千泽偏头看向他脚边的东西,主动弯下腰替他搬了一箱,笑着说:「我帮你拿吧!」

在和秘书交错的瞬间,他忽地察觉到什麽,猛然回过头看向对方的侧脸,竟然和脑中某个画面完全重合。

昨晚,林森北路的那个巷子,从另一头跑掉的那名形迹可疑的男子,叶千泽确信就是自己眼前这人。

因为没有监视器,他还很懊悔自己当初没多看清楚一些,但现在得知那人就是程昊云的秘书後,心里头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出现在那是凑巧吗?还是被程昊云派去的?

那名坠楼nv子究竟是自己跳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呢?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帮忙。」门边,秘书笑着朝他道谢。

叶千泽这才回过神,暂时先把心里头那些复杂的想法放在一旁,也投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顺手而已,辛苦你了。」

搬完了那几个箱子後秘书便离开了,偌大的豪宅内再度只剩下叶千泽一人,他环顾四周,这才记起自己当初答应来这借住的目的。

明明是要来调查,结果却不小心直接睡si了。

叶千泽尴尬地笑了一下後,就立刻开始了像是小偷般的行为。

说是这样说,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乱翻程昊云的东西,因此最後,充其量也不过是走马看花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意外地发现在自己睡觉的客房隔壁有间上了电子锁的神秘房间,在自己家中还要特地上锁,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叶千泽凑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下介面,笑容玩味道:「要防我的话,传统的大锁反而还b较有用。」

不过在处理正事前,叶千泽有别的更要紧的事要做。

他一个转身回到房间,拆开了从家里搬来的那几箱行李,立即着手搭建起庞大的火车模型网。

虽然他从小就很喜欢收集这些模型,但真正痴狂到走火入魔的程度是因为那场意外,从那之後他忍受不了家里没有任何一丁点声音,只要安静下来就会无可避免的胡思乱想。

唯有二十四小时不断穿梭在家里各个角落的火车所发出之规律运转声,才能让他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寻求到片刻停靠的栖身之地。

火车轨道和摆设很多,组装起来也是个jg细的功夫,叶千泽一个投入就忘了时间。

因此,晚上九点,总算下班回家的程昊云一推开他的房门,看到的就是满地散落的火车和轨道。

看着趴在地板上心无旁鹜拼着模型的叶千泽,专注到连自己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他安静地倚靠在门边,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此时,叶千泽刚好结束一个段落,他伸了个懒腰,回过头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

按着x口用力呼出一大口气,他缓过来後放下手中的模型,起身笑着说:「你回来啦!怎麽不出个声?」

「不想打扰你。」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格外温柔,随着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男士香水味,让叶千泽有一瞬间的恍神。

「喵!」走廊上路过的薛丁格忽地叫了一声打破这阵沉默。

「啊对了!」叶千泽随即回过神,走出房间指着暂时堆放在沙发旁的箱子道:「下午有人拿了一堆东西来,我请他先放在客厅。」

「这些是给你的,你拆开来看看。」

「啊?给我的?」

叶千泽疑惑地拆开最上层的箱子,在看到里头的太鲁阁hellokitty号後,全身上下忽地一愣。

他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望向程昊云,眼底满是惊讶。

「这该不会?」

程昊云点头道:「嗯,你看看下面。」

双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叶千泽小心翼翼拿出火车,动作很轻很慢,就怕一个不小心用坏了。

在看到底部那行父亲亲手写的字後,憋了很久的情绪瞬间溃堤,鼻头忍不住发酸,眼眶也瞬间泛红。

「竟然能找回来,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程昊云。

「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而此刻,程昊云心理头五味杂陈,望着眼前紧紧抱着火车的叶千泽,纵使心底深处的愧疚就快要满溢出来,他还是只能强装淡定,虚假地摆出一抹微笑。

「能找回来真的太好了。」说完,他便立即转移话题,「你还没吃饭吧,我外带了一点,出来一起吃吧!」

叶千泽听话地把火车放进轨道,满足地看着他跑完一圈後,才依依不舍走出房间。

宽大的原木餐桌上,早就摆满了各式丰盛的菜se,叶千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才发觉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的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

他自动自发拉开椅子坐下,等不及程昊云开口,就迫不及地端着饭碗大快朵颐一番。

一瞬间风卷残云,几分钟後,他满意地0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看到对面几乎没吃几口的程昊云,才不好意思地说:「你怎麽都没吃?」

「没关系,我不饿。」程昊云笑了一下。

饭後,叶千泽把客厅剩下的那些箱子拆开,里头除了形形sese稀有的n规火车模型外,还有最新款的自动喂食器,配上最高级的猫饲料。

一旁,薛丁格正把头埋在全新的饲料盆里,吃得满脸津津有味。

叶千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吃相和自己简直是如出一辙,他们一人一猫还真是被照顾得服服贴贴的啊!

如果可以,他好希望日子可以永远这麽平凡幸福,不用去管什麽命定论,也没有拉普拉斯恶魔。

而程昊云,永远都是现在眼前这个对自己好的程昊云就好了。

洗过澡後,叶千泽慵懒地趴在沙发上,自从意外过後,好久没有过得这麽惬意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生活。

身旁,程昊云悄无声息地坐下,沙发顿时倾斜,叶千泽顺势撑起上半身看了过去。

银白se的发丝沾着几滴水珠,沿着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宽松的领口下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空气中还飘着自家淡淡的沐浴r花香,程昊云顿时有些口乾舌燥。

「这几天打扰你了,等到我家那边调查好後就会立刻搬回去。」叶千泽支着下巴,浅浅地笑着。

「我不介意,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程昊云皱着眉,表情不甚愉快。

接着他拿出一台笔电,「这台配备都是最新,你直接拿去用,房间那台桌机也是给你的。」

叶千泽顿时眼睛发亮,不由分说就打开电脑c作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盯着萤幕,语气难掩兴奋,刚才还说会立即搬走的话,此刻早已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要给我吗?这台我之前就很好奇了,但是实在太贵了!」

叶千泽趴在沙发上,两只手「啪啦啪啦」打着键盘,一双细长的腿也随之上下摆动,从里到外就像是一个刚收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

他马上登入了自己的github,试跑了之前上传的那段演算法雏形,不愧是某大厂最新出的机皇,电脑的运算效率简直无可挑剔。

身旁,程昊云倾身靠了过来,挨着他的头看向萤幕,「很jg采的架构,应该有不少人跟你联络要合作吧?」

「是啊,不过我都推掉了,因为光凭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写完。」

深思一会儿後,程昊云道:「有什麽需要尽管跟我提。」

「哦?」叶千泽暂停手边的动作,望向他说:「你这句话是以天洋科技执行长的身分,还是以程昊云个人的身分呢?」

程昊云想也不想道:「是我自己想帮你的,等你整个演算法完成,你想怎麽用我都没意见。」

叶千泽愣了一下,不解地笑着说:「你这几乎是要无偿帮助我了,你就不怕我转头把它卖给德翔吗?堂堂天洋科技执行长怎麽会做亏本生意呢?」

程昊云右手肘靠在沙发上,手心支着头,眼神轻柔地扫过叶千泽全身,最终停留在那双宝石绿的瞳孔上,然後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只是身为一个朋友,希望看到你成功而已。」

叶千泽忽觉脸颊有些发热,心里头也莫名一阵慌乱,他赶紧撇过头盯着萤幕,十只手指头装模作样地敲打着键盘。

一阵子後,叶千泽才缓缓说道:「这套演算法现在正要进到最关键的地方,凭我一人真有些忙不过来,如果你能推荐公司几个有实力的工程师就太好了。」

闻言,程昊云立刻坐起身子靠了过来,一手撑在叶千泽的腿边,另一只手抵着他手里的电脑萤幕,全身上下散发一种不容分说的压力,他语气b人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两人的距离瞬间收敛,叶千泽忽地心跳加速,记得就连出国b数奥都没这麽紧张,他悄悄吞了一下口水,偷瞥了一眼程昊云,见到对方依旧目光灼热地盯着自己。

「什什麽事?」叶千泽小心翼翼地问。

程昊云低笑了一下,因为靠得很近,气息喷洒在叶千泽的耳垂上,不禁让他觉得发痒发烫。

程昊云一字一句清楚地说:「没有人能看得懂你的东西」

叶千泽顿时睁大双眼,以为这是在批评自己,但还来不及多说些反驳的话,放在大腿上的笔电就被对方一把抢过。

叶千泽气急败坏转过头,完美地和程昊云四目相对。

只见他露出一抹自信又有些张扬的笑容,道:「除了我。」

一时之间,叶千泽完全说不上话,待回过神後才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还真是骄傲啊!不过你确实有资格这样说,当年,也只有你看得懂我的论文在研究什麽。」

程昊云c作着抢来的笔电,迅速浏览过几百行代码後说:「所以,你就不要认为我公司那几个程序员能帮上你的忙,有我就够了。」

叶千泽忍不住笑了出声,随意地往後一躺,他双手交叠抵在脑後,附和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程昊云神情专注地盯着上千行的程式码,经过几天,b起一开始放在网页上的初始版又多了不少。

突然,他轻挑了一下眉问道:「这套演算法的概念这是基於广义相对论?」

「喔,你是说网格细化?理论是从我当初的毕业论文改良而来,可以用来增加特定区域的分辨率,简单说就是能提高计算jg度。」叶千泽简单解释。

程昊云点头,没多做回应,双手便飞快地在键盘上c作起来。

一旁,叶千泽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见到程昊云神情认真地对着自己的演算法加工,似乎是进到了心无杂念的领域,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转过头,百无聊赖地盯着从刚刚开始,不知道为什麽就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人的薛丁格,顿时有些手痒,忽地起身朝牠伸出魔爪,薛丁格惨叫了一声,在被抓住前一秒飞快地溜走,两人便在宽敞的客厅来个你追我跑。

没过多久,多年欠缺运动的叶千泽早已气喘吁吁,看见程昊云完全没受到他们影响,依旧专心打着程式,他扬起嘴角,蹑手蹑脚靠了过去。

「程执行长觉得如何啊?」叶千泽趴在椅背上,忽地从他背後探出头。

程昊云笑了一下,没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也没理会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和叶千泽这样充满童心,有时候有些天真浪漫的x格不同,他的代码反倒是非常严谨有条理。

不过大家常说一个人写的程式隐隐能透露出x格,叶千泽当然也是如此,虽然他的代码逻辑清晰、上下连贯,却不会显得无聊又一板一眼,反而随处可见他那带点顽皮的小心思。

其实一个好的代码就是这样,往往那独一无二的特殊想法就是能让整套架构有所突破的地方。

但那独一无二的想法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程昊云知道,像他这样从小到大只会照着课本走的,父母师长眼中的优等生是绝对想不到的。

而历史上的那些天才,说得就是叶千泽这样的人,他清楚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尽可能提供协助,或许是说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程昊云头也不抬回应道:「很好,就跟以前一样。」

被他这麽称赞,叶千泽的尾巴瞬间翘得b天还要高,立刻冲去房间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头洋洋洒洒写满整页的,全都是这整套演算法的数学模型。

然後他就趴在程昊云脚边,埋头奋笔疾书。

刚刚他看到程昊云对自己代码的延伸和修改後,瞬间又多了很多有趣的想法。

而程昊云也是如此,看着他一整面新写下的算式,灵感瞬间上涌,两只手更加激动地敲打着键盘,散发着要一口气完成整个算法的决心,气势可谓惊人。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总是能相互成为另一人的谬思。

程昊云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如此相似的场景,恍惚之间和脑中那段令人无限怀念的回忆隐隐重叠,一瞬间彷佛又将时光带回到五年前,大四下的那段美好时光。

「我回来了!」

台大附近巷子内的某间小套房,程昊云拎着简单外带回来的晚餐,脱下鞋子朝着房内喊道。

房间中央黑se的木头矮桌上,早已被各种堪称鬼画符的笔记给占领,就连周遭的地板也难以幸免,狭小的房间内几乎找不到一丁点落脚处。

到处都是被r0u成一球一球的纸团,只见叶千泽趴在地上,抱着一叠白纸振笔疾书,听到有人来了依旧舍不得停笔,他头也不抬地说:「欢迎回来。」

程昊云无奈地蹲下来,自动自发将那些四散各地的纸团逐一丢进垃圾桶内,再将桌上杂乱的纸张依照顺序排成一叠,这张被掩埋了的桌子才总算又重见光明。

看着他那身洗到褪se的宽松睡衣,以及披头散发的邋遢模样,程昊云忍不住皱眉道:「你今天都没出门?」

「我今天没课。」

「你早九有拓朴学,下午有复变数函数论。」程昊云毫不留情地说。

见谎言被拆穿,叶千泽只好漫不经心地回道:「早上那堂不看出席,我只要期中期末记得去考试就好,下午那堂教授让我不用去了。」

程昊云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你又做什麽了?」

这下,叶千泽总算是愿意放下笔,只见他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教授说反正我都会了,要我就不要浪费时间去听课。」

闻言,程昊云摇摇头无奈道:「拿书卷奖的,竟然天天翘课,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书卷奖b的是成绩,他们又考不赢我。」叶千泽嘟着嘴反驳。

看着他这副模样,程昊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伸手弹了一下叶千泽的额头,小小责备道:「你今天应该都还没吃东西吧!就算不去上课,也要记得吃饭。」

「好啦,下次会记得吃。」

叶千泽看着桌上价格便宜,但se香味一项不缺的平民美食,瞬间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就拿起碗准备大口享用,但手中的筷子却被人一把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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