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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的生意依旧红火。
年头赶,年尾忙,年中最闲散,加上快要入暑,来茶馆喝茶消遣的人只多不少。
一楼喧嚣热闹,叽叽喳喳尽是嬉笑谈话声,把台上两位古风美女袅袅的琵琶音都要掩盖了过去。
二楼稍安静,如今这里红火得一间半敞小包房都需提前三天预定,一位难求。
方雅容下午来得早,她依旧端着做作,头发妆容一丝不苟,指甲的颜色艳,手握着折扇,从臀到大腿,一路拂过贴身的旗袍,端庄地坐下,和茶侍说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就看着楼下,似乎在等人。
没多久,楼梯口出现一美妇,由店小二领着过来,方雅容看见,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白沉芳扫了一圈周围才坐下,语气稍别扭:“怎么将地方定在这。”
“有什么不好。”方雅容含笑说,“你是对这地方有意见,还是对这的老板有意见?”
没等到她回答,她要的东西就送来了。
湛礼拿着一沓本子,放在她面前,上面记录着税务副局这个月以来所有的谈话,小到前两天在百乐门玩了三人行,一个胸大得像两个西瓜,一个屁股肥圆,在上面差点坐断他的小鸡。
大到文旅局那个谁谁谁,偷税漏税了多少金,给他塞了多少好处,要他拖延时间,现在正忙着做假账呢。
一字不落,甚至还有语气描写,及其严谨细致。
方雅容随便翻看了两下便收了起来。
抬头看看湛礼,见他这就要走,叫住他:“湛老板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湛礼回头一板一眼地拒绝。
方雅容稍侧过身子,翘起二郎腿,白花花的腿肉从旗袍叉口露出些许:“这么不给面子,你们老板要是知道你做生意这么不上道,还能安心将店交给你吗。”
“我们老板教我的,做生意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人是鬼靠自己的感觉分辨……”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穆余走之前还交代,方雅容便是鬼中巧鬼,碰到修炼到她这德行的鬼,转头走便是。
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陈锐意,有什么不懂的也去找陈锐意,陈锐意要是不理他,就去找卫青松。等陈锐意接手陈家,一切稳定下来,她的茶馆也能彻底交接给他,到时候他便能去找她,看近日的情况,应该要不了多久……
白沉芳看着人走远的背影:“这小老板倒是有意思。”
“你以为是谁教的。”方雅容说,“原本,或许你会有个更有意思的儿媳。”
“我可没那福气。那女人太厉害,将我两个儿子……”白沉芳险些端不住,喝了口茶压一压,“不怕你笑话,前几个月,我们家那两个还因为她打了一架。”
“噗……”方雅容不顾形象地笑起来,“打架?”
白沉芳嗔了她一眼:“我先生也觉得丢人,有一阵不准他们回家,谁知两小子比老子气性还大,松了口也不回来。”
“老大稍好一点,老二这几个月几乎没着家,就在找那个女人,今天晚上家宴又不回来……”
那次之后,他们一家人没有聚齐过,她气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定是个不知检点的。”
方雅容磕着瓜子:“别冤枉人,她要是真图你们家两个,如今又为何要走?”
“谁晓得是不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不会这么干净,付廷森这么大的本事,不也找不到她。”
她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还听说已经走了有段时间,更说不出话来反驳。
第一印象着实重要,穆余初见白沉芳时,有人在她耳边没少说好话,到现在,她的两个儿子都为她魂不守舍,她想的也是她身上定是有很出彩的地方,白沉芳有点怨她,但更多是好奇这个女人。
“你也找不到吗?她又为何要走。”
“听说是生了场病,去别地休养了。”方雅容丢了瓜子壳,颇有兴趣地问道,“我要是将她在哪告诉你,你会先告诉哪个儿子?”
白沉芳听闻斟酌了一阵,之后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