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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复仇戏码

 

这是田晓晓走过最长的阶梯,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当萧琰扶着她走到一楼时,孟皓坠落位置附近都已警方用h线封锁,大楼周遭数十公尺的地面之上,散落着一片狼籍。数条断裂的铁杆cha在孟皓身上,看上去惨不忍睹。

此时他还残留一口气在,扯着医护人员的手咿咿呜呜的像是在说什麽。

田晓晓见状半靠在萧琰身侧,不着痕迹地往前跨了一步,他瞬间瞪大眼睛,身t剧烈的颤抖,眼中流露出惊恐、畏惧的神se。

「喂,你没事吧!喂??喂??」正努力想倾听的那人明显一怔,试着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却见孟皓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咧嘴y森森的笑了起来。

他抬手指向田晓晓,又指向萧琰,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咒骂,「你,还有你,你们都得si。哈哈哈??全都会si,一个也逃不了。??来了,??她来了??鬼??娘来了??」

说没说完,他弓起身子,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头垂了下去,竟是没了气息。一双眼睛却是sisi望向某个方向,似有不甘。

所有人面面相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中尽是狐疑惊恐。

「他在说什麽,谁来了?」

「鬼娘,鬼娘是什麽?这人莫非中邪不成?」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字字句句皆是恐慌,田晓晓听在耳里,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灿烂到诡异的弧度。

只有她知道,孟皓说得不是鬼娘,而是鬼新娘。

没有人能猜到,这是一场谋杀,而且是一场yyan两界共同设计的谋杀。从田晓晓踏出病房跟踪孟皓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si亡的必然结果。

在这场局里,没有一个人是乾净的,田晓晓既是棋手也是棋子,而让杀意得以成形的关键,其实就不过是一场看似简单的谈话。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她和张嫣就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祖孙俩颠覆认知的对话,双双浑身不知因恐惧还是愤怒剧烈地颤抖。

「帮我一个忙?」张嫣通红的双眼牢牢盯着门板,彷佛要将其看穿,「成功後我会从你眼前消失,除非生命走到尽头,否则你不会再见到我。」

「你想做什麽?」田晓晓问。

张嫣y冷的瞳孔中充斥着恨意,眼神像毒蛇一般,发出渗人的光芒,「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伥鬼,助纣为nve的伥鬼。这是真的,我的确是伥鬼。而且不只是我,你看见过得所有嫁衣nv鬼都是伥鬼。但是??」她语调一转,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并不是被鬼新娘害si的。真正害si我们的人,是房里这两个混蛋。」

「什麽意思?」田晓晓摇头,有些丈二金刚0不着头脑。

张嫣抬手指向前方,滴滴猩红的水珠从指尖滑落而下,啪嗒啪嗒在地面炸出一团团血se的花瓣。

「有人c纵了我们的记忆,包括鬼新娘在内。我们以为的认知,都是假的!古宅被人设下了迷阵,一但踏入内中,神智就会受到影响,最终在幻象的引导下自残而si。甚至si後,魂魄也被困其中浑浑噩噩不得解脱。」

那古宅里下的阵法极其残忍,让受蛊惑者活活自己梳洗而si,而且在过程中,她们的痛觉更是被放大数倍,却连想si都si不了,那一身的怨气可以说是y生生疼出来的。甚至si後,也日复一日重复同样过程,只有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的那一晚,她们才能短暂解脱。

疼,那种无法解脱的痛楚,实在太疼了!。

「有个声音说只有这样才能激发魂魄的潜力,成为最好的「药」。」张嫣自嘲一笑,带着一丝沈重和悲凉,「我们明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却成了替别人续命的「药」。」

可笑的是背後那策画一切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她们唯一听过的唯有他的声音,还有被ch0u取寿命的绝望。甚至每一日,她们的记忆都会被清洗,只留下虚假的赝品,连仇人是谁都不得而知。仅能眼睁睁看着阵法形成的诡异黑se丝线钻入三魂七魄,汲取自己残存的生命力,最终灰飞烟灭的绝望。

她曾经以为si是最可怕的,谁想bsi更可怕的,是连好si的做不到!

她按住田晓晓的肩膀神se疯癫,失控的指尖掐进她的r0u里,「我本不该si的??我们都是枉si之人。是他夺走了我们未尽的寿元。为了??为了??」

张嫣的话嘎然而止,给人一种剧情在ga0cha0瞬间被生生扼断的错觉,她脸上出现断片的表情,看上去无b茫然彷佛失措的孩子。

「为了什麽?」不知是出於同情还是残忍,田晓晓耐着x子提出疑惑。

「想不起来,」张嫣痛苦的保住脑袋,一下一下狠狠的往墙上撞,「什麽都想不起来。」她的神智在那些nv鬼中算是较为清楚的,有些鬼魂在夜夜的摧残下魂魄早已残缺不堪,连自己是谁、怎麽si的都想不起来。

可即使如此,她也已处於崩溃的边缘。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麽?」田晓晓轻抚她惨白的面庞问,这一刻nv鬼在她眼里不再可怕反而有几分可怜。

「报仇,求求你帮我杀了他们。他们害si我,害si了这麽多人,是时候付出代价了。」两行殷红的血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我不会记错的,那个沙哑破碎、男nv难辨的尖锐笑声。那声音??和现在门後传出的一模一样。我已经观察了好几天,绝不会认错。」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若不是意外听见那个声音侥幸恢复一丝清明,她永远是个失去自我无知无觉的怨鬼,最後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

「可我凭什麽要帮你?」田晓晓突兀地笑了,看似和善的笑容却莫名的令人胆寒,「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ai,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照你的说法,你的si其实和我关系不大。你已经用我的身t杀了那对狗男nv,我不欠你了。」

「我还你,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

田晓晓摇头,往後拉开一步距离,「下辈子太远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而且??我无法相信你。你忘了我外婆吗?」

就算孟皓是个混蛋,但鬼新娘和这些nv鬼又好到哪去?她可没有忘记外婆是怎麽si的。

张嫣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麽笑话般嗤笑一声,「实话告诉你,你外婆可不是我们害si的。她有心脏不好,只是单纯因为心力衰竭猝si。我不否认,她确实抱着想替你一命换一命的想法,但意外来得太突然,根本措手不及。」

「那也是因为遇上你们,否则她怎麽会si。」

「真的是因为我们?」张嫣脸上讽刺的表情越发明显,「你忘了吗?以前每个月初,你都会去帮你外婆拿药,可是上个月初你做了什麽?」

从前,她和田晓晓是闺蜜,经常提醒对方去帮外婆拿药,但是她si了,田晓晓种下的因??

田晓晓呼x1一滞,x口疼得喘不过气来,上个月初她因为张嫣的si患得患失,整个人失魂落魄什麽都忘记了,就连外婆的心脏药都没有寄回。

而那药,她手滑入身侧口袋,0到一罐小药丸——就在她身上。

「现在明白了吗?我们之间不是敌人,从来不是。」

就在这时候,一具关键的话语恰到好处从门後传出。

「把那姓萧的小子弄si,尽快结束这一切。??要是那叫田晓晓的nv人碍事,就把她一起杀了。」

把田晓晓那nv人??杀了??

带着杀意的恶念毫不掩饰,田晓晓感觉颈项一紧,彷佛有双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听见了吗?他们也想要你的命,难道你想si?想变得和我一样?」张嫣脸上透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悲悯,「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坦白说我也不喜欢你。现代速食社会的塑料姐妹,能有多少真心。但你还不该si!更不该因为两个畜牲si在这里!」

田晓晓背脊抑制不住地颤抖,口中低低的笑出了声,有讽刺、有戏谑、更有疯狂,或许当人被恐惧b到极限,是会发疯的。

「好,我帮你。但我不杀人。」

张嫣点头表示理解,「放心,轮不到你动手,想杀他们的人太多了。」

她轻轻发出低y,那声音宛若凄厉惨烈的猫哭,引动方圆百里之内的猫都跟着躁动起来,刹时间尖锐的叫声响彻开来,声声渗人。

田晓晓摀着x口,一时沈沈地喘不过气来,她曾经听过吹狗螺,却不曾想猫叫起来更加诡异骇人。

声音入耳瞬间,y森气息迎面而来,明明无窗的长廊竟似有凉风拂动。

急速下降的温度,让田晓晓不由得的眯起眼。再睁开眼,就见张嫣身後无数红影飘动,无一不是红衣新娘的装扮。她们或哭、或笑、或疯癫、或痴傻,然而眼中都透着相同的情绪——恨!

铺天盖地的怨与念,似cha0水向她涌来,强烈而几乎灭顶。哀哀切切的泣诉声回荡在空气中,一声悲过一声,冻入骨髓。

「救命,谁来救救我?」

「疼,好疼。妈妈我不想si。」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我只想要幸福而已。」

很难形容是什麽样的感觉,田晓晓只觉脑袋「当」了一声,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剧痛过後,无数破碎的画面争先恐後的窜入脑中,甜美的微笑、凄厉的哀嚎、绝望的哭泣、枯骨空洞的眼眶。

八十七位,整整八十七位红衣nv鬼si前幸福、恐惧、无助的记忆全全数在她眼前重现。她们每一个都曾经拥抱希望,最终坠入噩梦的深渊。一条条花样年华的生命,在以为即将能够拥抱幸福的时刻被残忍杀害。

而凶手,就近在咫尺!

田晓晓脑壳隐隐作痛,瞳孔一缩似乎有什麽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心莫名的揪疼起来,像是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这种过於强烈的带入感让田晓晓莫名烦躁起来,她用力甩头,企图将刚才怪异的思绪抛开。

面前的nv鬼们一字排开齐刷刷的看着她,含泪的眸光中尽是恳求,脆弱的身影在夜se中无b单薄,恍若随时会化成碎片。

像,真像啊!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跃入脑际,她想起小时候看过小美人鱼的故事——美丽的公主为了来到王子身边付出所有,末了却变成泡沫心碎而si。

这些nv鬼,不正如同追求ai情的美人鱼吗?只不过这次巫婆不再满足於声音的小小代价,要的是她们的命。而她,就是帮助人鱼公主复仇的姊姊。

真是有趣的剧本,一抹自嘲的笑在她嘴角漾开,谁能想到不到四十八小时前,她们也想要她的命呢!

忽然,她从众多目光中感受到一gu异常灼热的视线,田晓晓抬起头,对上一双清冷如黑曜石的眼睛,然而那双眼却流淌着红se的波光。

再细细一瞧,那哪里是什麽红光,分明是血泪将眼珠子都染成了红se。不仅如此,耳、口、鼻包含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出红se的血雾,将身上的嫁衣染得更为yan红。

事实上不独独是她一鬼,其他nv鬼也是一样,只是那血雾颜se太过淡薄,所以田晓晓先前从未发现。

nv鬼之所以全是红衣,并不是因为她们是鬼新娘——真正的鬼新娘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她们穿得是被血染红的衣裙,远远看去就像红se的嫁衣。所以??才会连婚纱都是血红??

「这也是,」她咬牙伸手碰触张嫣身上sh润的红se旗袍,声音轻颤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他们做得?」

「是啊!」张嫣故作轻松的掩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恨意,「那个人说新娘就该是红se,没有什麽红seb血的颜se更迷人,用自己鲜血染红的嫁衣才是最美的。」

「什麽狗p垃圾理论。」田晓晓感觉太yanx随着急促的呼x1突突ch0u动,x膛血ye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gu不能忍受的怒气,一路冲到天灵。

心底仅存的一丝犹豫被怒火吞噬殆尽,她恍惚听间t内每一寸细胞都在咆哮着,誓必要让门後的人付出代价。

世上总有些人,就算披着一张人皮看上去仪表堂堂,实际上却烂到了骨子里。这种人,根本不配被称为人,地狱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相同的共识下,她们很快就拟定了初步的计划,而计划里关键的人物就是田晓晓,她必须想办法将人引到顶楼,而那里将成为他们的刑场。

反覆确认细节无误後,田晓晓点头示意其他nv鬼先离开现场,随即佯装惊恐发出声响,虚掩的「潘朵拉之门」霍地被打开,後方是孟皓y冷无光的眼睛,和镜中反s出来苍老扭曲的头颅。

见状田晓晓尖叫一声转头就跑,双方顿时在暗夜中展开一场你追我跑的游戏,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就不得而知了。

「田小姐、田晓晓、晓晓,你没事吧?」见田晓晓久久没有回应,萧琰忍不住开口唤她。

「怎??怎麽了吗?」田晓晓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意识还有些恍惚。

萧琰皱了皱眉,看着田晓晓仍有些发白的面庞t贴的问,「警方说要去警察局做笔录,你现在状况可以吗?还是要先回病房休息?」

「我怕,求求你,别丢下我。」田晓晓目露惊恐的揪住他的衣摆,把一个si里逃生幸存者的依赖演得栩栩如生,「我想和你一起。」

她说话同时颈部微微下垂,恰到好处地遮掩住脸上的表情,那是和恐惧截然不同的戏谑和嘲讽。去,当然得去。否则怎麽让孟皓身败名裂。

si不足以偿还他的罪业,她要让他永远钉在杀人凶手的耻辱架上。

萧琰叹口气,动作有些僵y的拍拍她的肩膀,面对後者过於亲腻的举动他有些尴尬,却又不好拒绝。毕竟si里逃生的恐惧,他是能够理解的。

一路上田晓晓都扮演者受害者的角se,黏在萧琰的身旁寸步不离,安静的像只乖巧的鹌鹑,只时不时对外界突来声响露惊疑不安的目光。

警察们瞧在眼里不免摇头,也不知双方是什麽仇什麽怨,怎就将好好的姑娘家给生生吓成了这样。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她抱以同情,领队的中年男子看她的目光就让田晓晓很不舒服,那犀利的眼神彷佛有种魔力能够挖出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对此,田晓晓莫名的有些烦躁,偏偏又毫无办法,毕竟监视嫌疑人也是对方的工作之一。

可是,这样一来,她自身的立场可能会变得复杂,到时候怕是会影响她的计画??思及至此,田晓晓双眼微微眯起,在男子视线再一次扫过时,她缩了缩身子,哽咽的往萧琰怀中躲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为什麽陈队要一直打量我,我怕。」

被点名的男人,困窘的0了下鼻子,在旁边队员疑惑的注视下不自然的避开视线。萧琰朝他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手掌轻拍着田晓晓的後背。

「别怕,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相信你。」

「呐??」田晓晓看着他yu言又止,盈满泪水的双眼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你知道孟皓为什麽要杀我吗?我以前根本和他没有什麽互动。」

这她可没有说谎,y要说起来,鬼新娘事件前她几乎不曾接触孟皓,顶多是耳闻公司内有这麽一位同事罢了。

「我也觉得纳闷。」提起孟皓行凶的事,萧琰同样一头雾水,「看他的模样分明不认识你,却从一开始就对你有莫名的敌意。难道,你曾经得罪过他吗?」

田晓晓不假思索的摇头,「怎麽可能?而且,就算我曾经得罪了他,什麽样的仇恨非得伤人不可。再说一般寻仇,会选择手术刀作为凶器吗?」

手术刀的刀片,远b一般刀具更为锋利,那分明是存了心想要对方的命呀!

她身子不由打了个冷颤,「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疯狂的可怕,简直和电视上报导的杀人魔一模一样。要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知道张嫣si亡的真相,我根本不会跟他上顶楼。」

说着说着,田晓晓眼眶泛红,又呜呜哭了起来,可双方这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听在旁人耳里却变了调,甚至隐隐透露出几分孟皓预谋杀人的味道。

??甚至连张嫣的命案,可能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一丝耐人寻味的气氛,在警察间弥漫开来,後面萧琰低低又说了什麽,田晓晓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在眼角余光看见陈队若有所思的打了几个电话後,满意的弯起嘴角。

人在sh地走,哪有不sh鞋。哪怕处理的再乾净,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更何况孟皓手上真真切切沾得可不是一、两条人命啊!

果不其然,没有多少田晓晓就听见对讲机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眼底掠过一抹达成目的的幽光。

如她所料,接下来的行程中,警方不再将她列为首要侦查目标,而是转向张嫣以及其他案件的受害人。警方从孟皓的日记、电脑加密档案,和与不知名人士的通联记录中,发现他至少和数十多名nvx离奇si亡案件有关。

此外,受到重大专注的??还有萧琰。

是的,就是萧琰。

证据显示萧琰一直都是他准备下手的目标。只是,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他迟迟没有动手,而是选择潜伏在他生活中,直得最近??恐怕是担心他的yyan眼复苏吧?

想起寄生在孟皓身上的魂魄,田晓晓灵光一闪,先前许多不明白的事情隐隐有了答案。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总是有些牵绊和情感的,因此这麽多年来孟皓一直敷衍自己的祖父,希望能给萧琰一线生机。所以,他才会对自己有强烈而莫名的敌意。刻意的拦阻、针对的恶意中伤,全都是因为田晓晓的出现,刺激了萧琰身上yyan眼的封印。

孟皓是在害怕,他害怕萧琰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状。

或者说,从萧琰再次开始看见鬼新娘的那一刻,这对好友就注定迟早会走到如今局面——生或si。

事实证明田晓晓的猜测是正确的,警方根据调查的结果推断,最迟半个月内孟皓就会设计杀害萧琰,他甚至已经做了简易的计画书。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田晓晓的意料之中,但萧琰却完全无法接受,更一度与警方爆发激烈的口角。

真是无知的蠢蛋。

看着眼前睚眦yu裂的男人,田晓晓心底忍俊不住的吐槽,是有多「单纯」才会对一个涉嫌连续杀人案件的凶手深信不疑。

不过证据是会说话的,当田晓晓怯怯地将手机拿出作为佐证时,萧琰脸se灰白的跌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吓得浑身发软的nv孩,居然会在混乱中悄悄用手机录下了孟皓和幕後黑手的对话。随着播放键按下,对方威胁孟皓杀萧琰的要求清晰可闻。

「不,不可能。这是假的,阿皓怎麽可能会想杀我。」一直到离开警察局,萧琰的情绪依旧没有缓和下来,他紧抱住脑袋,气ser0u眼可见的惨败。

「对不起,」田晓晓弱弱地开口,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我不是有意向警方泼他脏水,我录那段对话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不明白」萧琰明明是笑着,周身却透着苦涩,「怎麽一夜之间,我的世界就全变了。」

田晓晓觑了他一眼,深x1口气道:「也许,杀你并不是他的本意。」

「什麽意思?」咬了咬唇,田晓晓沈默了片刻道:「现在是科学时代,方才在警察局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但是你也看到那些屍t的照片了。你真的相信他有办法用那样残忍的手法杀人後再将现场伪装成自杀吗?」

萧琰脸上出现几分钟的茫然、沈默,然後想起什麽似的肯定的摇头,「不可能。阿皓有恐血症,就算他是凶手,正常情况下也不会用那样残忍的方法杀人。」

「你也说正常的情况,」田晓晓语气微微一顿道:「如果??不正常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萧琰不解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说,」田晓晓咽着口水,一字一字问,「他有没有可能是中邪了。」

「中邪?」萧琰一怔,眸底划过一抹狐疑。

「警方不是说了,包括张嫣在内,有好几桩命案都和孟皓有关。而这些案件的》: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田晓晓x口猛然一窒,彷佛有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攫住她的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

倏地,那光影中的面容弯起嘴角,g出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眼中却透着浓烈到令人屏息的悲伤,她的每一处毛孔都渗出斑斑点点的血珠,甚至连眼耳口鼻都有鲜血如注涌出,很快就将她染成了血人。

接着她将手举起,田晓晓只觉一道寒光闪过,便看见影中人的指甲cha进自己的脑门上轻轻一划,稍稍用力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就这麽剥了下来。

失去了皮肤的保护,底下的鲜红血管、脂肪、骨骼、筋脉,都清晰可见,她甚至可以看到藏在左x膛内那跳动的小小脏器。

「啊——」那份本能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从田晓晓嘴里脱口而出犀利地刺入耳膜。

是梦,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

她猝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周遭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

是停电了吗?她猜想。

但这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她发现萧琰、服务员还有车厢里的乘客全都离奇消失了。

田晓晓尝试爬起身,头却撞到了不明物t上,举手向上0去像是一堵墙,她持续谨慎的往周遭0索,察觉自己彷佛被关进一个狭小封闭的四方型空间里。

脑中一个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就像是棺材。

这样的猜测,让她拼命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反而思绪逐渐变得模糊不清,x口发烫如火烧般的难受。

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田晓晓背脊冒出一涔涔冷汗,这才意识到身子底下的触感有些不对,似乎过於柔软。她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但触觉告诉她,她这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僵着脖子缓缓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些许微弱的光,视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顺着光她看见了身後的人。

那是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nv屍,屍t明显已亡故多时,0露的肌肤上可看见点点屍斑,可透过盖头的红se绸巾依稀可见她面容神se红润、栩栩如生,表情平静的仰卧着,就像是在熟睡,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不知出於何种心理,田晓晓鬼使神差的掀开了nv屍的红盖头,随即她倒ch0u一口冷气,只觉头皮发麻连呼x1都停滞了。

因为那具嫁衣nv屍的模样看上去那样熟悉,一模一样的脸孔,分明就是她自己

下一秒,nv屍双眼陡然张开,朝她扯出y森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田晓晓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她,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发觉到自己的身t忽然失去控制,全身好像都不属於自己,有意识在却无法动弹。

天旋地转间,她只觉眼前一花,待田晓晓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置身在一座花轿中。

身上衣服变成jg致奢华的红se嫁衣,衬着一朵朵绣在上头的合欢花yan丽如血,眼前还被蒙着一层鸳鸯交景的大红盖头——那是鬼新娘的装扮。

耳边响起尖锐的唢呐声,跟着是锣鼓喧天、鞭pa0齐鸣的喧嚣。一盏盏红se灯笼飘在半空,如川流不息的河流,远远望去宛若十里红妆,凄极、魅极、诡极。

她悄悄拎起轿帘一角往外看,印入眼中是张张惨白失真的面孔,如纸的脸庞弯起僵y而古怪的弧度,像是被人用画笔g勒出来的笑容。

轿旁还有几个貌似金童玉nv的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跟着,手上欢快地撒着花。那花随风飘入轿中,却不是鲜花,而是一朵朵盛着鬼火的往生金莲。

田晓晓尚未来得及反应,孩童稚neng的歌声已在花轿中回荡,天真中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y冷:

新郎官关新郎,一身红袍睡棺材。同心结合卺酒,元宝蜡烛成山堆;新娘诡鬼新娘,头戴凤冠挂高梁。朱纱帐长明灯,鸳鸯同住幽冥x。

那内容田晓晓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的过份,正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游戏软t视频中出现过的歌谣。

结合周遭的景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变成了影片中的鬼新娘。

是假的,她还在做梦。

这是梦境,这一定是梦境!

她立即发觉到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掉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一环接着一环,赫然是梦中梦。

田晓晓闭上了眼睛,在心底重复念着——醒来,快点醒过来,田晓晓!

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t一震,好似被人大力的摇晃着,跟着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唤声。

田晓晓猛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浑身直打哆嗦,心脏狂跳许久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田晓晓、晓晓,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一旁的萧琰迷糊间被吵醒,满脸担忧的询问。

田晓晓这次注意到,车厢里一点都不安静,空气中交杂着琐碎的喧哗和交谈声,偶尔还有一、两句儿童玩闹嬉戏的响音。

所以,她到底是什麽时候睡着的?

没有回应萧琰的话,她伸手0了0自己手腕,肌肤似乎还残留着屍t冰冷的触感。

从噩梦中回到现实,有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似乎那才是现实,而自己此刻仍是处於梦境之中。

田晓晓转头看向车厢内的时钟,钟面上的指针停留在晚上九点五十五分。而他们上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这麽长时间过去了,时间非但没有往前流逝还倒退了,这根本不可能。

「你没事吗?脸se看起来很差。」身侧萧琰看着她的脸se再次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在他心里田晓晓是才经历过杀人未遂案件的被害人。

田晓晓没有回应他,抬头又看了眼时钟,钟面上的秒针还在动,但往前走一格,它自己又往後退了两格,始终都维持着负向的时间状态。

不对,她仍在做梦。

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在梦里,一个清醒的梦里,而且依然是梦中梦。

这实在是很诡异,她从没有遇见过在梦中醒不来的情况。

田晓晓尝试着想要控制自己的梦境,但完全做不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一个人明明是有知觉的,却被困在意识的某个角落,她分明是清醒的,却又不是真正的清醒。

看了眼旁边的萧琰,她不着痕迹的往後挪了挪悄悄拉开距离。既然她还是陷在梦中,那「萧琰」有很大机率恐怕不是萧琰。

「怎麽这样看着我,一幅见鬼似的模样。」萧琰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萧琰的手碰触到她的刹间,田晓晓整个人恍如触电似的弹了开来,她心里咯噔一声,全身血ye仿佛倒流一般。

那不是活人的t温,冻,冻得像冰块一样,令她遍t生寒。

「不对,你不是萧琰,你是谁?」田晓晓神se一凛,全身紧绷了起来起来,「你和他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你不是萧琰。」

那手几乎是没有热气的,这样异常的寒冷,除非他刚才一直握着冰块,否则岂会是正常人该有温度。

「一模一样?既然一模一样,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他呢?」萧琰冲着她古怪一笑,弯下身视线与她平视,好看的眼睛成了骇人的血红se。他的声音也变得很古怪,听着非男非nv,又像是男nv双声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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