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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消失的风水师

 

那一眼,旁佛化作无尽的深渊将田晓晓x1了进去,她瞬间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漆黑如墨的空无汹涌而来,她以为自己又要被关回了棺材中,除了狂乱的心跳没有任何其它的声响。

窒息般的静谧一点一点摧残着她的意志,恐惧、疯狂、歇斯底里等等的情绪b得田晓晓基乎无法喘息。

她拼命的跑着,想要摆脱这种绝望的恐惧,却像是陷入流沙般不断的往下沈,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忽然,一只手探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她。

田晓晓吓白了脸,用尽吃n的力气使劲挣扎,冷不防一道强光照在脸上,刺得她不开眼,只能勉强眯开一道细缝。。

「喂,你没事吧?」

田晓晓使劲眨了眨眼,适应光线的同时也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孟皓。

还有些恍惚的她愣了愣,下意识使劲想ch0u回手,却在下一刻感到一gu强烈的失重感,本能驱使下反手紧紧地抓住对方。

她彻底清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悬挂在楼梯边,只差一点就要摔落而下。想到从十五层楼掉下的场景,田晓晓面上一片惨白。一直到被拖回地面,她的心脏都还异常的跳动,快得她x口微微泛疼。

而萧琰就坐不远处的地板上,神情还带着几分迷茫,似乎尚未清醒过来。

「谢谢你救了我。」田晓晓深x1了几口气,尽量把不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太过别扭,无论她对这人感受如何,当下对方救了她是事实。

「不用谢,我的目标是萧琰,顺手拉你一把而已。」孟皓淡淡的ch0u回手,「不过你是无辜的,阿衍的事确实与你无关。」

「什麽意思?」直觉的,田晓晓认为他肯定知道点什麽。

孟皓瞥了萧琰一眼,口气透着些许烦躁,「我也看见缠着阿衍的那只nv鬼了,没想到隔了这麽多年她又出现了。」

「你刚才说又?」田晓晓jg神一振。先前萧琰提及红衣nv鬼时仍语带保留,但从孟皓的语气竟似十分肯定。

孟皓惨然一笑,始终平静的眼中倏然闪过几丝恐惧,「阿衍或许忘了,但我一直记得,那天他之所以被nv鬼攻击,是我害的。」

所以这麽多年来,自己才会一直跟着他。

那年他和萧琰一样,都是被长辈从大城市带回老家,两个年龄相近的孩子很快就玩在了一起。

当时长辈不止一次告诫他们不许靠近屋後的水井,但孟皓y是半点都不当一回事,甚至趁着傍晚大人们外出闲聊时,拉着萧琰企图撬开井盖上的锁,想看看里头是不是真的有鬼。

萧琰自幼循规蹈矩,自然是不肯的,可孟皓却瞒着他偷偷跑了去,萧琰担心他发出意外,只好被迫跟上。

若不是当时整条巷子里的狗全都不约而同的吹起狗螺将两个孩子吓跑,恐怕他还真要成功了。尽管如此,他们仍是莫名其妙的发了好几天高烧,然後就发生萧琰被鬼新娘攻击差点丧命的那件事。

事实上,当晚被鬼新娘找上的不单是萧琰还有孟皓,那晚他们两人一直都在一起。只是萧琰因为惊吓过度以致失去了部分记忆,竟完全忘记孟皓也在场这件事。

「这个伤口就是当时留下的痕迹。」孟皓拉低领口,露出颈部乌黑的伤疤,和萧琰一样看上去就明显是指甲掐入r0u中後癒合的孔洞。

「既然锁并没有被打开,那鬼新娘是怎麽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孟皓摇头,「我当时年纪还小,被突来的狗叫给吓了一跳,不敢让大人发现转身就跑。若要说有什麽特别的,大盖是我不小心割伤自己的手,结果血滴到了上头贴得一张h纸。」

「原来如此。」田晓晓瞅着他,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在她记忆里,外婆转述的乡野传奇中,确实有不少因在封印上误沾人血而将鬼怪放出的例子。可若是这样,孟皓相当於鬼新娘的恩人,又为何要对他下杀手呢?不合理,非常的不合理,但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有问题?那种感觉好像即将完成一份拼图,偏偏就是缺了一块,那一块或许不是关键,却导致真相扑朔迷离。

孟皓被田晓晓的事眼线盯得头皮发麻,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怎麽了,有哪里不对吗?」

田晓晓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又或者说她还没想出来是哪里不对。

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孟皓,也许是陌生,也许是先前的不愉快,直觉让她无法信任他。哪怕他脸上带着释出善意的微笑,她仍不由自主的生出防备。

她不喜欢孟皓,非常非常的不喜欢,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那种。这世上总有一、两个人,不管他表现得如何友善,你看着他总感觉有那麽一丝违和感。孟皓对她而言,便是如次。

於是,这天晚上田晓晓难得的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尝试着将所有零散的片段重组。可随着事件一次又一次的推演,孟皓的经历解答了她的疑问,同时又衍伸出更多的疑问。

她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些什麽,只要ch0u离眼前最後一层迷雾,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就像中的主角那样,只差一步便水落石出。

对了,!

田晓晓脑中灵光一闪猛得坐了起来,如果把这段事件整理成发表到网路上,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想着想着,她越发觉得可行,挑出手机打开网页,很快就找到一个专门写的网站。

这是一个国内的原创网站,近年来受到众多读者的欢迎,发布文章的人很多,几乎分分秒秒都有新的动态,可见这个网站的人cha0极为活跃。

田晓晓迅速注册,开了个专栏开始编辑自己的文章,不知是否因为亲身经历的缘故,她写起来格外的顺利,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彷佛这些文字剧情,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眼前化为一幅幅真实的画面。

不知不觉,时间以至下半夜,她输入最後一个字,然後点击了发布。

伴随着一声叮咚的提示音,足足五万字的文章,宣告发布成功。田晓晓r0u着发酸地肩膀长长舒了口气望着萤幕上特意标注真人真事的标题,等待了十几分钟,却迟迟未见有读者做出评论,甚至……连的人都没有几个。

她的文章像是石沈大海般,被无边无际的网路大cha0吞噬。

但田晓晓并不在意,本来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罢了,毕竟想要透过网路寻求帮助只是她一时心血来cha0的想法。

重新躺回床上,这次终於顺利的睡着,只不过田晓晓并不知晓,就在她熟睡的期间,网路上却差点因她的文章炸开了锅。

倒不是因为她写得有多可怕,相反和其他作者相b,她文笔生涩、内容更是b清粥小菜还要清淡。一开始,甚至还有人在底下评论要她别写些不入流的作品浪费读者的时间。

然而,随着一名昵称是计程车司机的网友回覆,讨论区开始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条评论内容写道:「这篇文章的内容应该是真实的,作者并没有虚伪做假,至少关於老nn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红白喜丧的事件,我可以证明确实发生过。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我就是那名接送老nn的计程车司机。事情发生在9/18号晚上十一点左右,地点是国道三号,我的车牌号的tda-5647,车行是xxx,有疑问的朋友可以和我求证。」

紧接在後,纷纷有不同网友以各种身份坐实了田晓晓鬼故事的真实x,有c市的在地人证实了鬼屋的存在,有民众表示目睹了nv上司被撞飞惨si的恐怖画面,就连她在医院疑似中邪的现场居然都有目击者现身。一时间这原本不起眼的文章,竟被推到了置顶。

等田晓晓醒来再次登入网页,险些被数以百计的讯息给吓傻了,她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消化完这些讯息。

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一名自称追魂人的留言,对方问了她几个问题:一、事件中与刘家有关的人物後代陆续都已出现,可是一名隐藏关键人物——风水师却迟迟不见踪影,究竟是早已si亡还是已经出现了?二、狐脸鬼新娘已然认定萧琰是她的仇人,为何还要攻击孟皓,难道只是杀气太重误伤吗?若是误伤,他身上怎麽留下和萧琰类似的伤痕。三、孟皓对主角的敌意来得太过莫名,与其说是害怕萧琰受到伤害,更像是在恐惧什麽。他看起像是个局外人,又好似无时无刻都在萧琰身边。四、萧琰幼年时出现的老和尚既然能驱赶nv鬼,为何不直接再次将她封印,而是遮蔽萧琰的yyan眼?

这数个问题让田晓晓陷入了沈思,一时间她感觉孟皓身上彷佛缠满了谜团。

就在这时,她听见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田晓晓推开门,看见走道上一道神似张嫣的红se影子快速往长廊的另一端飘去。

她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走廊很长彷佛没有尽头,只有一guy冷的风不断吹来,这日的夜似乎特别长,近凌晨五点仍不见任何光线,唯有青绿se灯光昏暗地笼罩着。

刹那间,她升起某种错觉,彷佛自己行走的地方不在人间。

田晓晓秉着呼x1,木然地跟着红影继续往前走,一连串的事件後,她对恐惧的感觉已经逐渐消退。

又过了两个转角後,她没有再见到那抹红se的身影,却在尽头看到一扇虚掩的门。

那门孤独的立在暗处,斑驳的痕迹透着莫名的沧桑,缝隙间隐隐有细微光线渗出。

她犹豫了几秒,走上前伸手就想将门推开,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後探出,轻轻覆盖在手背上制止了她。

田晓晓不解的挑眉,双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麽,寒凉的触感再度抵住她的唇,同时从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熟悉的令她心头一紧,竟是孟皓的声音,似乎是在与人交谈,但听不清说些什麽。

她竖起耳朵,大着胆子再靠近些,「……为什麽……」仍然听不清楚,不过已能捕捉到模糊的内容。

「没有为什麽?」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带着不容质疑的意味,「你只需要照我的话做。」

「萧琰他??,是我的朋友。」孟皓的语调充斥着痛楚。

「朋友。」老者嗤笑道:「你以为他知道真相後,还会当你是朋友吗?况且,你忘了你父亲是怎麽si的?你想和他一样吗?」

「但是??」

「没有但是。」未尽的话语被厉声打断,「我是你的祖父,是你在世上唯一活着的亲人,我会害你不成。」

「你没有害我,你当然不会害我。」孟皓压抑地笑,声音透着化不开的涩意,「你只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知,祸及子孙罢了。」

「你懂什麽?我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者的声音向上飘升,急切的语速带着几分yu盖弥彰的仓惶。

孟皓呸了一声,嗤意更盛。「与人消灾?将一个无辜少nv生生活埋,再封入棺材生生世世不得解脱吗?」

「是刘嫣,是那个nv人算计我,是她利用了我对她的感情。混小子,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莫非想指责长辈做事不成?别忘了是谁让你活到今天。要不是我,你早就si了。」

「你还不如出生就掐si我算了乾脆。」孟皓忿忿的回应,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伴着重物坠地的碎裂声。

「si,你以为si这麽容易吗?看看老子现在的样子?」老者的语气近乎癫狂,「那该si的狐妖,我要早知道牠附在新娘身上,根本就不会对她下手。」

「报应。」孟皓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换来门内又一阵无力的咆哮。

「你到底想怎麽样?」

不知过了多久,孟浩的声音再度响起,听上去越发沉重,疲惫,无力。

「我说过很多次,杀si萧琰,平息狐妖的怒火,你就是不听话。」恶毒的话语隔着门板都让田晓晓浑身颤抖,「你真以为这些年我让你跟在他身边是玩愚蠢的朋友游戏吗?我是在等待个最适当的时机要他的命。这是我的报复!对刘嫣那nv人的报复。」

若非是她,自己怎麽成为这半人半鬼的模样,她想要儿孙承欢、膝下安享晚年,作梦!

y郁的笑声从内中传出,听得田晓晓头痛yu裂,像有谁握着刀子在她脑中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紊乱中,田晓晓一个不小心撞开了门,门内门外顿时一片si寂,整个世界瞬间无b安静。

她和孟皓大眼瞪小眼彼此对看,两人都是一脸的蒙。

是的,孟皓,房内除了孟皓再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他站在灯光下,背後明明是明亮到刺眼的白光,脸却由於背着光而显现出一片压抑的y影,没有丝毫血se的面孔,望去竟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彷佛被剁碎的r0u泥又重新融合成新的五官。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乾涩,宛如从地狱最深处传出。

「是,」田晓晓下意识点了下头,随後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我什麽都没听见,我只是碰巧路过。」

孟皓半眯起眼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看得人心底发寒。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发誓,我真的什麽都没听见。」田晓晓努力的表现出一脸真诚,那模样无辜的让人不忍怀疑。

可孟皓却轻叹一声,一步一步朝她b进,「田小姐,你怎麽老是说谎,这实在不是个好习惯呢!坦白说我本来想放你一马,但你运气实在是不好。」

「什??麽意思?」

「杰杰,因为老夫看见你了呀!」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田晓晓迅速环顾室内,除了孟皓之外依旧没有》: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田晓晓x口猛然一窒,彷佛有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攫住她的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

倏地,那光影中的面容弯起嘴角,g出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眼中却透着浓烈到令人屏息的悲伤,她的每一处毛孔都渗出斑斑点点的血珠,甚至连眼耳口鼻都有鲜血如注涌出,很快就将她染成了血人。

接着她将手举起,田晓晓只觉一道寒光闪过,便看见影中人的指甲cha进自己的脑门上轻轻一划,稍稍用力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就这麽剥了下来。

失去了皮肤的保护,底下的鲜红血管、脂肪、骨骼、筋脉,都清晰可见,她甚至可以看到藏在左x膛内那跳动的小小脏器。

「啊——」那份本能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从田晓晓嘴里脱口而出犀利地刺入耳膜。

是梦,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

她猝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周遭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

是停电了吗?她猜想。

但这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她发现萧琰、服务员还有车厢里的乘客全都离奇消失了。

田晓晓尝试爬起身,头却撞到了不明物t上,举手向上0去像是一堵墙,她持续谨慎的往周遭0索,察觉自己彷佛被关进一个狭小封闭的四方型空间里。

脑中一个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就像是棺材。

这样的猜测,让她拼命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反而思绪逐渐变得模糊不清,x口发烫如火烧般的难受。

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田晓晓背脊冒出一涔涔冷汗,这才意识到身子底下的触感有些不对,似乎过於柔软。她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但触觉告诉她,她这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僵着脖子缓缓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些许微弱的光,视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顺着光她看见了身後的人。

那是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nv屍,屍t明显已亡故多时,0露的肌肤上可看见点点屍斑,可透过盖头的红se绸巾依稀可见她面容神se红润、栩栩如生,表情平静的仰卧着,就像是在熟睡,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不知出於何种心理,田晓晓鬼使神差的掀开了nv屍的红盖头,随即她倒ch0u一口冷气,只觉头皮发麻连呼x1都停滞了。

因为那具嫁衣nv屍的模样看上去那样熟悉,一模一样的脸孔,分明就是她自己

下一秒,nv屍双眼陡然张开,朝她扯出y森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田晓晓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她,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发觉到自己的身t忽然失去控制,全身好像都不属於自己,有意识在却无法动弹。

天旋地转间,她只觉眼前一花,待田晓晓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置身在一座花轿中。

身上衣服变成jg致奢华的红se嫁衣,衬着一朵朵绣在上头的合欢花yan丽如血,眼前还被蒙着一层鸳鸯交景的大红盖头——那是鬼新娘的装扮。

耳边响起尖锐的唢呐声,跟着是锣鼓喧天、鞭pa0齐鸣的喧嚣。一盏盏红se灯笼飘在半空,如川流不息的河流,远远望去宛若十里红妆,凄极、魅极、诡极。

她悄悄拎起轿帘一角往外看,印入眼中是张张惨白失真的面孔,如纸的脸庞弯起僵y而古怪的弧度,像是被人用画笔g勒出来的笑容。

轿旁还有几个貌似金童玉nv的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跟着,手上欢快地撒着花。那花随风飘入轿中,却不是鲜花,而是一朵朵盛着鬼火的往生金莲。

田晓晓尚未来得及反应,孩童稚neng的歌声已在花轿中回荡,天真中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y冷:

新郎官关新郎,一身红袍睡棺材。同心结合卺酒,元宝蜡烛成山堆;新娘诡鬼新娘,头戴凤冠挂高梁。朱纱帐长明灯,鸳鸯同住幽冥x。

那内容田晓晓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的过份,正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游戏软t视频中出现过的歌谣。

结合周遭的景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变成了影片中的鬼新娘。

是假的,她还在做梦。

这是梦境,这一定是梦境!

她立即发觉到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掉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一环接着一环,赫然是梦中梦。

田晓晓闭上了眼睛,在心底重复念着——醒来,快点醒过来,田晓晓!

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t一震,好似被人大力的摇晃着,跟着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唤声。

田晓晓猛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浑身直打哆嗦,心脏狂跳许久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田晓晓、晓晓,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一旁的萧琰迷糊间被吵醒,满脸担忧的询问。

田晓晓这次注意到,车厢里一点都不安静,空气中交杂着琐碎的喧哗和交谈声,偶尔还有一、两句儿童玩闹嬉戏的响音。

所以,她到底是什麽时候睡着的?

没有回应萧琰的话,她伸手0了0自己手腕,肌肤似乎还残留着屍t冰冷的触感。

从噩梦中回到现实,有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似乎那才是现实,而自己此刻仍是处於梦境之中。

田晓晓转头看向车厢内的时钟,钟面上的指针停留在晚上九点五十五分。而他们上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这麽长时间过去了,时间非但没有往前流逝还倒退了,这根本不可能。

「你没事吗?脸se看起来很差。」身侧萧琰看着她的脸se再次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在他心里田晓晓是才经历过杀人未遂案件的被害人。

田晓晓没有回应他,抬头又看了眼时钟,钟面上的秒针还在动,但往前走一格,它自己又往後退了两格,始终都维持着负向的时间状态。

不对,她仍在做梦。

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在梦里,一个清醒的梦里,而且依然是梦中梦。

这实在是很诡异,她从没有遇见过在梦中醒不来的情况。

田晓晓尝试着想要控制自己的梦境,但完全做不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一个人明明是有知觉的,却被困在意识的某个角落,她分明是清醒的,却又不是真正的清醒。

看了眼旁边的萧琰,她不着痕迹的往後挪了挪悄悄拉开距离。既然她还是陷在梦中,那「萧琰」有很大机率恐怕不是萧琰。

「怎麽这样看着我,一幅见鬼似的模样。」萧琰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萧琰的手碰触到她的刹间,田晓晓整个人恍如触电似的弹了开来,她心里咯噔一声,全身血ye仿佛倒流一般。

那不是活人的t温,冻,冻得像冰块一样,令她遍t生寒。

「不对,你不是萧琰,你是谁?」田晓晓神se一凛,全身紧绷了起来起来,「你和他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你不是萧琰。」

那手几乎是没有热气的,这样异常的寒冷,除非他刚才一直握着冰块,否则岂会是正常人该有温度。

「一模一样?既然一模一样,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他呢?」萧琰冲着她古怪一笑,弯下身视线与她平视,好看的眼睛成了骇人的血红se。他的声音也变得很古怪,听着非男非nv,又像是男nv双声重叠。

他依旧在笑,一如继往温柔的声音,却让人心头无端发毛,「看清楚一些,若我不是萧琰。你觉得我是谁?」

田晓晓想移开视线,但是眼睛不听使唤,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面前彷佛上了层蜡般开始gui裂,紧接着一块块的剥落,露出底下血r0u模糊的肌肤纹理。

那张脸的哪里是萧琰,分明是早已坠楼身亡的孟皓!

他破碎的脸贴上前来,泛白的瞳孔倒映出田晓晓错愕的面容。她尖叫着,努力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却发现身t再次失去运作的能力。

一咬牙,田晓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往後一摔,尖锐的疼痛冷不防袭来,伴随剧烈的挣扎,她奋力睁开眼睛,看见整个车厢的人都在望着她,目光中带着调侃。

原来她不知何时睡着了,居然迷迷糊糊地椅子上摔了下来,脑袋嗡地一声撞在地上。

「田晓晓你没事吧?脸se看起来很差。」萧琰从睡梦中惊醒,弯腰从地上拉了她一把,困顿的神情还透着几分茫然。

和梦中相似的话语和动作,不同的是这次人t特有温度透过肌肤传入掌心,微微的暖意让她紊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伸手在大腿上重重拧了一下,熟悉的疼痛感铺天盖地袭来,这下她终於确定,自己真的从梦中醒来了。

头脑清明几分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力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一个让人不怎麽愉快的噩梦。

田晓晓用力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如附骨之蛆的不适感,心底却禁不住泛起一gu凉意。

方才的梦就像是一种警讯,将她内心种种的不安以梦中梦的形式呈现。彷佛暗示着如果没办法彻底解决鬼新娘事件,这深埋心底的恐惧会纠缠她一辈子。

但是她不会逃走,逃又能逃到哪去?

这一次,她会找出缘头,找出根由,把问题解决掉,不计任何代价。

只是??这代价怕是远b她想得还要大上许多。

黯然垂下的眼睑染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外婆曾说过她是个狠心的丫头。当时不过是句玩笑话,但她想,这话终究是对了。且她不仅对仇人狠,对自己更狠。

窗外,始终跟着列车的鬼新娘一双黑洞洞的双眼牢牢盯着她,看上去狰狞恐怖,犹如si鱼一般。

她眼底流淌着复杂矛盾的情绪,有茫然、有困惑、有不知所措,还有难以描述的惶恐。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意外掀起了鬼新娘红盖头的一角,露出那张未曾完全展现在人前的娇颜,细细一瞧,细细一瞧,鬼新娘的五官竟和田晓晓有九成相像,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零五分,排班的计程车司机大多已经散去,只剩下零零落落几台车。他们花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台空车,谁知报了老宅的地址後,对方居然拒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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