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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往事

 

“怎么回事?!”

此时那逍遥和尚也赶了过来,只因听到轰隆一声,正是那玉灵龙打穿寒冰洞窟的声响。

看了看自己下跪在地的俩徒弟,和重伤早已不省人事的元望,以及那高高在上的玉灵龙,眼下情景,虽不知事故缘由,但想必元望现在这副模样必是玉灵龙所为,心里暗叫不好,赶紧低头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何处冒犯了术仙,竟让术仙如此手下不留情——”

“”

“这位施主乃是流萤寺救下的人,本已身受重伤,慧根难测,本应了无生机才是,这些天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万万不可再受伤,如此这般,恐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虽然看元望现在的情形已是十分不妙,逍遥和尚语气诚恳,动之以情,想这术仙自十三岁出世起便以100%的法术慧根名扬天下,而后这些年的法术修为更是精进迅速,法术之高强自不必多言,再加上此人性子何其高傲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而这样的人现在似乎是气极但看元望伤势,定是已挨了他全力的几掌

玉灵龙的虚灵掌非体术招式,而是以气化劲,实乃法术修炼之极高境界方可练成,中招之人从皮肉往往看不出异样,却会直伤人根骨,毁其经脉!如若再挨上几掌恐怕皱着眉看了看满身是血的元望,逍遥和尚只望面前这我行我素的人能听得进自己的劝。

“莫要多言——!”

这看来是不听劝了!

见那玉灵龙又要发招,逍遥和尚赶紧挡在元望面前,硬生生地接了玉灵龙好几下,可到底实力天地之别,只见那玉灵龙攻势极快极猛,逍遥和尚也逐渐有些招架不住,只觉胸口隐隐作痛,也吐出一口血来,跪倒在地。

“师父——!”慧甲和慧乙赶紧上前搀扶住逍遥和尚。

“无事”捂着心口,逍遥和尚道,“术仙也当消消气了,再这么闹下去,我流萤寺亦怕是难逃一劫”只见那寺内的地砖都被玉灵龙掀去大半,唯有的一处方亭也散了架,空余一堆破损的石砖。

“我佛慈悲,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

见这和尚又开始念叨出家人的那套,玉灵龙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平复了一下心绪,他现下实则已冷静了少许,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元望,玉灵龙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转身便走了,只留下剩余三人均劫后余生般地长吁出一口气。

***

洞窟内,玉灵龙正端坐于一处水流之下,任那冰凉的水流冲刷在他的头顶之上。

只见他眉头轻蹙,脸色也不甚好看,眼底似有些青黑色,眉间皆是郁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全身都湿了,他也不在意,只径自朝前走,穿过一处水帘,来到一处更为宽阔的洞窟中。

洞窟内并无特别之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老和尚,动也不动。

但见他身材矮小,干瘦如柴,满脸褶皱,面目呈死灰之色。老和尚闭着目,胸膛亦不见起伏,那垂垂老矣的模样仿佛他已经活了百年,千年。又好像这老和尚早已圆寂,只剩下这尊肉身,仿若碰一下便会灰飞烟灭。

不管是化清诀还是飞来石,流萤寺实则都难以与前三大寺相提并论,不论武功秘籍或是奇货法宝,前三大寺也必不会少。江湖上鲜少有人知道,流萤寺真正可被称为四大寺的原因,正是因为有这一人——法术慧根99%的不动祖师坐镇。

玉灵龙只单膝跪地,垂着目。

“发生了何事,需要你来此处冷静?”过了许久,不动祖师缓缓开口,那嗓音何其苍老。不过也正因为他还能说话,叫人察觉到此人仍生还。

“我逾矩了。”

“哦?是喝酒了,还是吃肉了?”

“”

见玉灵龙未回答,不动祖师一只眼睁开一道缝,“难道是——女色?”他的音量不禁提高了半分,听不出喜怒。

玉灵龙握紧了拳,牙齿咬了咬下唇,他闭上眼,像是对此十分不耻地开口道,“是男色。”

往事流萤三

玉灵龙握紧了拳,牙齿咬了咬下唇,他闭上眼,像是对此十分不耻地开口道,“是男色。”

此言一出,洞窟内一片安静。

“哈哈哈哈哈——!”随即,爆发了阵阵大笑声。

只见那不动祖师从石头上跳下,来到玉灵龙跟前,不曾想这中气十足的笑声竟是这看似气若游丝的老和尚发出的,瞧他那身手也是相当敏捷灵活,和方才真正是判若两人,“哈哈哈哈,男色——?”不动祖师围着半跪在地的玉灵龙转,对着他左瞧瞧右瞧瞧,“玉灵龙,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听着耳边那聒噪的声音,玉灵龙握紧一拳,眉头紧皱,可恶这不正经的老秃驴——!

“我已教训过他”玉灵龙咬牙切齿道。

“是谁?说来听听?”不动祖师咧着嘴八卦,只瞧得那一张嘴里已没几颗牙了,这么一笑,脸上的褶子便更深了,瞧他这副老来顽童的模样,属实和传言中的不动祖师大相径庭。

“就瞧你这小子怎么一脸萎靡的样子,我还想是发生了何事呢。怎么,这第一次就被人榨干了?”这倒真是让人好奇是何人能拿下这玉灵龙了。

“师祖!”玉灵龙只觉羞愤难当,那不动祖师的言语也令他觉得不堪入耳,“我只想知道,我和人那样了,会否对我的修炼有所影响?”

“那样是哪样啊?”想到这被世人尊称为术仙的人居然连交合一词都说不出,那性子该是有多直啊,“你又不是武当那群牛鼻子,修炼的那劳什子的纯阳功,即使你破身了,怎会有什么影响?”

“当真如此?”其实因与人交合,而对他的修炼产生些什么负面影响,是玉灵龙眼下最担心的,也是他如此生气的原因。当然,他也并不是只气这个。

“再说了,即使你真的修炼的纯阳攻吧,那得要是近女色,吸了那阴气才会破功,可你那是男色,男色啊!你二人皆“阳”,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当要如何破功啊?哈哈哈哈——!”

玉灵龙憋着气,“师祖,莫要再取笑于我了!”

“再者,你虽暂拜于我流萤寺门下,却实则并未真正入佛门,自是不必遵守佛门的那套清规戒律,你我二人皆清楚这点。”不动祖师收起调笑神色,面色也认真起来。

“是。”

不动祖师乃法术慧根99%唯一一人,只差1%方可登顶。虽说他玉灵龙100%的法术慧根已达顶峰,但他毕竟入世不深,然也不知这不动祖师在这人间活了多少年,悟道和经验自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因此如若说当今法术修炼集大成者,这不动祖师实乃当之无愧的第一,为了能让自己的法术修为更精进,玉灵龙才会暂拜于这流萤寺,在此地静心修炼。即便如此,两人也从未以师徒相称过,也是知道这人当不会久留。

“就算你真因此破功,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心术不定,又如何怨得了他人?”

玉灵龙纠结了片刻便道,“是。”自行反思的这些时日,玉灵龙的内心实则已平静了不少,如今,他觉得不动祖师说的并没有错,他虽心高气傲,但也绝不是不通事理之人。

不动祖师又回到了那块石头上,盘腿打坐,似乎已然又进入了那入定内观的状态,接着缓缓道,“还因此迁怒于他人,这便更是你的错了。”

***

慧甲和慧乙俩小和尚正在照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元望,木门被从外推开,两人扭头一看,便见玉灵龙走了进来。

只见他今日穿了件修身的法袍,银白色的长发高高束起,之前脸上那不郁之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此番仪表仪态,更显得他整个人身姿挺拔,俊美不凡。

玉灵龙负手而立,未置一言,只眉间微微蹙起,望着床上的人。

慧甲和慧乙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知术仙现在过来要做什么。

本来还紧张地暗暗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不过看那术仙似乎并未有要再发难于小施主的意思,两人心里皆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玉灵龙走上前坐至床边,抓起床上人的手,两指附上他的脉搏处,闭上眼,只瞧得他的眉头逐渐越蹙越紧。

须臾,玉灵龙放开元望的手,睁开眼,“叫什么名?”

俩小和尚又望了望对方,“慧甲。”“慧乙。”

听闻俩小和尚的回答,玉灵龙只抿了抿唇,“”

见玉灵龙没什么反应,俩小和尚到底是聪明伶俐,赶忙道,“元望!”

“小施主叫元望!”

元望

“他不像是寺中门人。”

“小施主重伤昏倒在寺门前,是师父救得他!”

“”

瞧这少年结实的身子,定是习武之人,不过他对江湖中人向来知之甚少,只因他自入世起便行事高调,踏破八大门派自不必说,也不曾真正记过谁人的名字,即使这叫元望的少年真是江湖中人,他也必不知晓。

这边的玉灵龙还在暗自思索,一旁的俩小和尚便动了心思,两人相视,眼里精光乍现。

“哎,元望小施主已经昏迷好些天了”

“是啊自那日起,小施主便吐血不止,前天夜里还发了高烧,整个人就跟着火了似的,可把慧乙我吓坏了,直到今日清晨才略有好转”

“”

“本来小施主就已身负重伤,经脉尽损,好不容易靠化清诀撑了几日,这下竟又哎!”小和尚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啊,也不知小施主这下能不能熬过去啊难道真就回天乏术了吗?怎的这苦都让小施主给受了呢”

只见这俩小和尚愁眉苦脸地说了一大堆,玉灵龙又怎会不知晓两人心思,蹙了蹙眉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就等您这句话呢!

慧甲和慧乙赶紧溜到门外,互相捂嘴偷笑,又纷纷乖巧地把门给带上了。

待听不到俩小和尚远去的脚步声,玉灵龙眼睛只盯着那木门,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便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继而执起床上人的手,为其把脉,细探这少年人经络,玉灵龙眉头紧锁起来,那俩小和尚所言非虚,此人经脉多处损毁,且精气匮空,体息也十分的不稳定,他不成想一个人体内的脉络竟能乱成这般模样。

玉灵龙自是能探知到有几处是他自己的虚灵掌所为,但在此之前,这少年的经脉便已有多处受损,且看那损毁的程度,并不像寻常功法所为,实是诡谲。如此旧伤加新伤,才造就如今这番模样。实话说,很难相信有人能拖着这样残缺的身体活着

“嗯”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发出一身极不舒服的呻吟。

那虚灵掌是他作为,他自然有解救的法子,想必那俩小和尚也是清楚这点,方才一唱一和演了那么一出苦情戏。但这少年的那些旧伤,他也只能试试看了

“阿青”

玉灵龙听到床上少年的这一声低吟,他没去理会,只更深地去探少年人的根骨经脉。

“阿青阿青不要你不要走”

阿青

玉灵龙眉头蹙起,一直念叨着这名字,也不知是这人的谁玉灵龙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师父我”

玉灵龙睁开眼,扭头便见这少年人的嘴唇颤动着,而那紧闭的眼角竟落下泪来,只见那清泪一直没进少年人耳后,直至看不见踪影。

玉灵龙没有任何动作,只一直垂目看着这喃喃自语,兀自哭泣的少年。

***

玉灵龙闭着目,一掌贴于元望的肩头处。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为元望运功疗伤。虽说他伤人只需数秒,可要把人再给还成原样,那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且他的修炼多长于进攻,这等治疗的事他委实并不十分擅长,好在这伤是他打的,他自然也非全然没有办法。

玉灵龙放下手臂睁开眼,便见元望面上多了些血色,不像前些时候那般苍白了。

玉灵龙闭上眼,又为其静心把脉了片刻。

当再次睁开眼时,扭过头便对上少年人的一双明目。

元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玉灵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睁着眼和他对视了数秒之后才晓得反应,他“唰”地一下便站起了身,为元望把脉的手也在瞬间离开了他的手腕,这番模样,就好似那惊弓之鸟一般。

而床上的元望又轻轻地抓住了玉灵龙的手腕。

“!”玉灵龙这下反应极快,他猛地甩掉元望的手,就好像床上那刚苏醒的少年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真正是避之如蛇蝎。

木门“吱呀——”一声响了,慧甲和慧乙走了进来。

“啊,小施主醒了!”

“小施主醒了!”

一见元望醒了,俩小和尚便开心地跑到床边,“小施主,你终于醒啦!你可知不知,慧甲和慧乙这些时日可担心你了!小施主,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元望摇了摇头。

“那小施主可要用膳?”只见这俩小和尚就如同变戏法一般,两人手上分别又多了一碗粥和一杯茶。

元望轻“嗯”了一声,还连点了几下头。

照顾人他们可最擅长,俩小和尚忙把斋饭递给元望,已有好些时日没进食了,床上的元望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吃完后还连灌了好几口茶。

“小施主,吃慢些,这儿还有呢!”

这边三人正忙乎,全然忘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人。只见那玉灵龙只站着,在元望进食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背对着床上的少年,负手而立。

玉灵龙感到自己的衣袖被很轻的力道拽了一拽,对此,他没有任何反应。之后,那力道锲而不舍,又拉了拉他的袖口,玉灵龙顿了数秒,终是转过身看向床上的人。

“吃吗?”只见床上的少年一手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手拽着他的衣袖,双眼直盯着他,轻声问着。

玉灵龙抿了抿唇,他甩开被元望抓着的衣袖,这一次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玉灵龙收回视线,道,“不用。”

见二人这般,慧甲和慧乙这才意识到房里还有一人,只怪元望醒了让他们太开心便有些顾不得其他了,可不能冷落了这尊大佛啊,便凑过去殷切道,“术仙大人这些天也辛苦了,您这是用膳啊还是喝茶啊——?”

玉灵龙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不用!”刚想往前迈步子便被慧甲和慧乙俩难缠的小和尚拦住了去路,“术仙大人,既然来了,不如替小施主把把脉吧!瞧他恢复得如何了!”

玉灵龙停下脚步,顿了片刻后又坐回床边,他看都不看那床上的人一眼,只象征性地摸了一下元望的手腕便收回,“我之前实已替他把过脉,并无”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床上的元望拉了拉玉灵龙的袖子,玉灵龙显然是没料到这一出,身型往元望的方向倾了一倾,而少年人也在同时迎了上去,他伸出舌头,在玉灵龙光洁的侧脸上从下至上地舔了一下。

“!”

“!”

“!”

此举一出,余下三人都震惊了。

特别是那瞪着眼睛僵坐在原地的玉灵龙,好些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先是看到面前俩小和尚瞪圆的眼睛,那眼里都是惊讶之色,嘴也无意识地张着,因为看到刚才那一幕,似乎是闭不回去了。

“你们两个出去——!”玉灵龙握紧一拳,气急败坏地呵斥了一声。

“是是!”俩小和尚也是吓了一跳,纷纷垂着目退了出去。

此时屋内又安静了。

而元望在此时又拽了拽玉灵龙的衣袖。

“你到底要做什么——?!”玉灵龙忍无可忍地转身道。

视线对上少年的,只要一看这少年,就会想到寒冰洞窟发生的那些事

这少年人当时的神态和动作,他一丁一点都没忘。

“我”元望张了张嘴。

好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少年,便见他那有些迷蒙的眼神,玉灵龙心神一凛,这人竟还是没完全清醒——!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玉灵龙正色问道。

少年摇摇头,“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少年笑了笑,“知。”

话音刚落,他便吻上了玉灵龙的脸,就如同之前在寒冰洞窟里一般,细碎的吻如雨点一样落在玉灵龙的肩颈上,一如之前那般温柔。

虽然此时玉灵龙身上的温度已不像之前在寒冰洞窟里那样冰冷,但他身上那种清冽的气息仍是令此时的元望感到着迷。

玉灵龙任由面前人在自己身上索吻。

之前在那寒冰洞窟中,他是不能反抗。

而眼下,他没有反抗。

他的呼吸不由地收紧,他任由眼前人“轻薄”自己而毫无作为,那之前还避人如蛇蝎的人仿佛早已没了踪影——

元望仍是蜻蜓点水般吻着面前这不动如山的人,见他并没推拒自己,少年似是隐隐知道,对这人不能来硬的,他喜欢自己这般酥软温柔的情态,他喜欢自己这样吻他。

神智一旦不复清醒,对他人情绪的察觉便会更为敏感,而显然——他这无意识的想法并没有错。

“我可以亲你吗?”元望问。

“”

等不到他的回答,元望的唇便已然大胆地凑了上去,他似是知道,即便那一日在寒冰洞窟中这人断然会火冒三丈,但此刻,他是不会拒绝的——

少年的唇印在玉灵龙的双唇之上,那冷淡的薄唇堪堪只开了条缝,便让少年的舌头钻了进去。

“唔嗯”两人的唇贴在了一起,两片舌头也搅在了一块。

便是这双柔软的唇亲的自己,这湿滑的舌舔的自己

像是报复又像是较劲,玉灵龙勾了勾舌尖,也回吻起面前的少年。

当然他自不会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和这少年人做什么,他们在接吻。他此前并未同谁做过这种事,但现下和少年接吻的感觉却并不令他感到讨厌。

他的术法何其精妙,必是聪明绝顶之人,即使这情事中的事也学得很快,玉灵龙很快便摸索到了门道,逐渐掌握了主导,只吮得那少年嘤嘤呜呜,招架不住逐渐呈退败之势,只晓得张着口任人侵占索取,津液顺着嘴角滑落。

玉灵龙乘胜追击,他把元望压在床头,若是叫人瞧见此情此景,那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术仙把一男人压在床头索吻,这可真是叫人贻笑大方了。

两人正吻得火热,便听见门外的人声,元望听出是那慧甲和慧乙俩小和尚的声音,惊了一惊,模糊的词从两人相黏的嘴唇溢出,“有人”元望扭捏了一下,似是想要逃离。

玉灵龙自是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别管”他也模糊其辞,明明之前是少年胆儿更大,而他却如此在意自己和面前人在他人面前亲近,还连忙赶那俩小和尚走呢,这下倒好,倒像是完全反了过来。玉灵龙对此倒像是完全不在意般,他现下在意的是面前人想要逃离的唇,他快速噙住这少年的唇,更深地吻了上去,不让他离开,同时衣袖一挥——

那刚要开出一道缝的木门便又唰地关上了。

门外的慧甲和慧乙面面相觑,本来还担心两人,想要去问清楚怎么回事,现下倒好,那紧紧合上的两扇木门间竟挂上个碧玉锁,这标志性的术法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所为。

那意味何其明显——

闲人免进。

往事流萤四

过了许久,两人才唇分。

元望靠在玉灵龙身上大喘着气,片刻后,他把埋在玉灵龙脖颈间的头微微抬起,瞥了一眼门口。

察觉到了元望的举动,玉灵龙缓声道,“放心,不会有人进来。”

听闻此言,元望又抬眼看向玉灵龙。

玉灵龙也回视着他,两人的脸离得极近,鼻尖都要靠在一起。少年并未言语,只见这少年人澄澈的眼神,就好像在问他——

放心什么?

为何不让人进来?

“”玉灵龙蹙了蹙眉,生生别开眼去。

见这人又不理自己了,元望便又去亲他。他亲他的下巴,脸颊,撩开他的衣服,去亲他白玉般的胸膛。

元望察觉到了面前人正忍着微颤的身体,他的呼吸也已然不复平稳,细碎的吻便一直往下,他知道自己这般星星点火必会燃起燎原之势。

双唇从玉灵龙的腹部来到耻部,鼻尖感受到了些微温度,垂眼看去,那处的布料已然隆起。

这次倒是硬得比之前快——

隔着衣物去亲那大家伙,舌头灵活地滑在那布料之上,只将那处布料舔得一片濡湿。用牙齿解开衣带,待那勃发的肉刃甫一露出,便被人饥渴地吞含进了嘴里。

“嗯!”玉灵龙闷哼出声,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少年人的头部,不知是在推拒还是想让这人含得更深。

口腔裹着那粗长的肉茎,舌头滑动,牙齿轻咬,耳边能听到面前人克制的喘气声,他感到那肉根逐渐在自己口腔里胀得更为粗大,直顶着他的喉咙,这令他无法全含进去,只堪堪能唆着那上端。

吐出那阳根,只瞧见那巨龙青筋盘踞,龟头怒张,生猛异常,看上去颇为狰狞可怕,鼻尖也满满都是雄性的气味。

“看什么?”玉灵龙哑声道,喉咙干涩,元望那直勾勾的视线瞧得他不甚自在。

玉灵龙一手抓住少年身下的阳根,竟是反客为主。

“啊!”元望吓了一跳,低下头,便见那白皙的手圈上了自己的孽根,那五指修长,指甲圆润光洁,那般干净漂亮的手竟拿捏着自己那个地方元望低喘一声,他喜欢这个感觉,就好像那日在洞窟中,他硬是要与这冰清玉洁的人淫乐一般,少年舔舔唇道,“你也摸摸我要轻轻一点”

话音刚落,那葱葱玉指竟真的圈住了少年人的肉棒上下套弄起来,那手指还有些凉,却拿捏在自己那么火热敏感的地方

“嗯嗯”

虽然那抚弄的动作有些生涩,下手也时有轻重,却还是让元望激动地喘息连连,他靠在床头,双腿大开,只把那根满载欲望的孽根交于他人之手,想必是舒服至极。

玉灵龙看着眼前的少年,之前在洞窟中,因为忍怒他并未多打量元望,之后也对他避之不及,这下他的视线毫不避讳地逡巡在这少年人的身上。

只瞧见少年人微张的双唇有些红肿,想必是同他接吻,也是之后替自己口淫所致。他的样貌十足的英挺端正,而此时面上神态却迷离而不自知。因勤于习武锻炼,少年人的身型尤其结实矫健,此时他正大张着双腿,连那脚趾都舒爽地全张了开来,只因那柄淫乱的肉枪正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视线再往下,便见股间那处隐秘的洞口,正一缩一缩地流淌着淫液,像是张小嘴儿般,饥渴地一开一合。玉灵龙的视线有些移不开了,就是这个地方,把他全部吞含了进去

“啊哈啊再快一点”元望扭动起身子,脚跟在床上乱蹭,脸上的表情也越发迷离,“啊要要去——!”只见这少年身子一挺,那勃起的肉根便高高喷射出一道白液,那精液全落在了少年人的胸膛上,还有数滴落在了他的手上。

到底是这只晓得修行,性子又直的人,哪儿见过这等淫乱的景象,玉灵龙登时秉住呼吸,不发一言,连那白玉般的脸颊也难得的染上了红霞。

少年轻哼出声,靠在床头,闭起眼,眉头舒展开来,似是仍在回味高潮的余韵,如同头餍足的小兽。

片刻后,元望复又睁开眼,便看见玉灵龙那张尤为精致漂亮的脸,视线下移,便见这人腿间仍杵着那条粗长的肉龙,瞧上去竟比之前还要狰狞几分,少年的屁眼又开始止不住地痒了,他毕竟是忆起了这大东西在自己体内肏进肏出的感觉,眼看着上下两张嘴儿都要流出水来——

“我忍不住了,给我吧”像头淫兽一般,元望跪在床上,便想朝玉灵龙的方向爬去。

还未等这少年行动半分,便瞧见面前人长臂一伸,一下便把少年抱个满怀,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上来。”

这句应允让元望激动不已,他扶着玉灵龙的肩,抬起自己骚浪的屁股,便对准那肉枪坐了下去——

这一下便是尽根没入,“好满”

少年人艰难地上下移动,原以为这一次也会同上次一样,却没想到,一股力将他朝上狠狠一顶——

“啊!”元望惊叫了一声,垂眼望去,便瞧见一双暗流涌动的眼,那饱含情欲的美目真正是瞧得他心神荡漾。

“你”还未等元望说完,玉灵龙便又是朝上狠狠一顶,只顶得那少年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

没给元望喘息的功夫,玉灵龙凶狠地朝上顶去,那粗长的肉棒直肏进那密道深处,碾在少年人饥渴的肉壁上。

那日未尽的行动,似乎全部在此刻补了回来。

玉灵龙发狠一般,直肏得面前的少年颤抖不止,很快便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春水。

“啊不太快快了”元望直起身子,被肏得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他根本无暇去迎合,只一味地被面前人顶上顶下,欲海沉浮。

“慢一点太太猛了呜呜”元望全身都是汗,那媾和速度之快竟叫他落下泪来,他只觉得自己后面都要被这人给肏坏了。

他的双臂也不知往哪儿放是好,只堪堪被那根粗壮的肉棒支住身子,好像飘零无依的落叶。

此时,面前人轻轻地拥住了他,不成想这人身体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眼下竟也会有如此令人心安的体温。

元望去看这拥住自己的人,只瞧得那双眼里已不复淡漠。

两人对望着彼此,玉灵龙伸出手,轻轻地为元望拂去眼泪。此后,他们的视线便一直胶着在一起,谁也移不开,几乎是同时,他们的双唇贴在了一起。

“唔嗯”他们一边交合,一边接吻,啧啧的水声不绝于耳,不知是何人轻咬那红肿的下唇,又是谁吮着那舌头不愿放过。

之前荒唐一番,眼下两人也是未着寸缕,他们搂着彼此,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当玉灵龙朝上顶入的时候,元望也会往下迎合,每一下都是那么深地嵌入,而每一次的分离都叫两人感到可惜,只快速地又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

夜里一片安静,偶可听见蝉鸣。

入眼即是黑,除了天上一轮明月,便是眼前的点点萤光。

元望记得这处地方,这里便是之前通往寒冰洞窟的那处幽深小径。

先前他因体热难耐,并未来得及细看,原来那点点萤光竟是夜里的萤火虫发出的。

只见这弯曲的篱笆小径两旁皆是深绿色的竹林,有点点萤光闪烁其间,忽明忽暗,倒是难得的美景。

“火荧绰绰,是以流萤。”

听见人声,元望转头看去,便见是玉灵龙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此处。

“流萤寺。”也不知他这惜字如金的寥寥数语,可否为少年人解答流萤寺名称的由来。

玉灵龙来到元望身边,只见他轻轻地握着拳,接着摊开手掌,便见一只萤火虫停于他掌心之中,尾部发出忽闪的萤光,接着,羽翅展开,飞上了高空,直汇入进数点星光中,再也瞧不见踪影。

元望一直仰头寻着那只萤火虫的踪迹,直到全然看不见了才又摆正了头,不料刚收回视线,就见身旁的玉灵龙一直盯着自己。

元望未移开视线,与玉灵龙对视良久,只见那摄人心魂的双目中似乎也染上了这夜里的萤光。

“元望”只听得那人轻启薄唇,用清冷又似缱绻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

“你是何人?”玉灵龙的手抚上元望的脸,轻轻地摩挲。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面前?

“”

见这少年迟迟不回答自己,玉灵龙收回手,闭上眼。

——冥冥之中,自有命数。

“罢了,你是何人并不重要。”

想他自入世起,便被冠以术仙这等虚名,他对此并不看重,也向来不在意浮生间的人和事,慧根为何,什么称号,叫什么名,他从不会去在意这些虚有其表的东西。

为何会出现于流萤寺?

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日为何会如此情动?

玉灵龙并不是没想过这些,但一直未去深究少年人底细,只因他并不在意罢了。

是何人,从哪里来,有何过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只知道,这人,于此刻,在这流萤寺中,在他身边,便足矣。

***

“你说今天给小施主做什么好呢?”

“小施主最喜欢吃我做的青团了!”

“才不是,小施主喜欢的是我做的——”

慧甲和慧乙俩小和尚刚踏进屋,便见一旁木椅上坐着一不速之客。

一根檀木簪横插于脑后,黑发有如泼墨,身着一件十分朴素的青绿色外袍,即使这般,也难掩此人天人之姿。

俩小和尚看着眼前人,嘴微张着,早就忘了方才要说什么,想他们上一次看何人能看呆,还是初见到玉灵龙的时候。

来人见有人来了,便从椅子上站起,“啊便是这两位小施主吧。”

但看他嘴角弯弯,一双含笑的美目,实是不让人心生好感都难,直叫俩小和尚看了好些时候才回过神来。

怎么,这人认识自己?慧甲和慧乙面面相觑。

“想来爱徒暂住于流萤寺的这些时日,便是你二位悉心照料,多有劳烦之处,在下实是感激不尽。”

“你你是?”

“啊,都忘了自我介绍了,实在是失礼。”来人拱手作揖,微微一笑,“在下天命教教主——沈碧渊。”

往事流萤五

天命教教主沈碧渊。

两小和尚对视一眼,天命教天命教!可是那传说中的魔教——?!

传闻那天命魔教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干尽丧尽天良之事。且他们的武功路数极其邪门外道,相传教众不是六根手指,就是人首蛇身,当真是群魔乱舞,阎王索命,只搅得江湖武林一片腥风血雨,众人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天命教教主魔头们的头头,那岂不是个大魔头?!

见俩小和尚早已神游天外,面上也是一片惊恐之色,沈碧渊轻咳了一声,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道,“没有你们想象得那般恐怖。”

“”

“况且我说我是天命教教主,你们便真信了?”

“那你是?”

沈碧渊但笑不语。

所以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但看这面带微笑的男人,实在是让人有些瞧不透。但即使不是那天命教教主,能孤身一人上来流萤寺,也必定是不可小觑之人,这么想着,慧甲慧乙便又多了分心眼。

“不过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便孤立为魔教,正道中人也不过尔尔。”沈碧渊又笑了一笑。

“你刚刚说,爱徒”俩小和尚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元望,“这么说,你是元望小施主的师父?”

“没错。”

既然这人自称是天命教教主,那作为那大魔头的弟子,小施主岂不也是那魔教中人了?小施主也干了那些坏事吗?慧甲和慧乙赶忙在心中直摇头,他们可不信。

俩小和尚虽年龄尚幼,但也并非不能明辨善恶是非,眼下这些说辞也不过是这来路不明之人的一家之言罢了,又如何叫人信服,他们可不是那种会被别人两句话便牵着鼻子走的人。

“小施主,元望小施主,你醒醒呀——”俩小和尚来到床边,便想叫醒元望当面问个清楚。

可不管怎么喊,那床上的少年当真是毫无所觉。

沈碧渊长袖一挥,挡在床前,只瞧得他面上仍是一派春风和睦,“我已在屋内点燃一柱定神香,对我徒儿凝神聚气实有益处,还望二位勿打搅他休息。”

俩小和尚抿抿唇,便见一旁木桌上果真燃着一香炉,闻那气味也确是定神香,但总觉得不太对劲俩小和尚怀疑的眼神盯着面前人。

“此次在下也是为我这爱徒才专程前来。”沈碧渊道,“此前他身受重伤,身残体虚,命悬一线,我倾尽全力,堪堪也只能续他一口气。无路之下,我恳请逍遥大师带我徒儿来此流萤寺。我自知流萤寺修于飞来石之上,实乃集天地之灵气的宝地,寺内更有化清心决,如若我徒儿也能习得一星半点,想必对他的恢复定是大有助益。逍遥大师能答应沈某的请求,实是感激不尽。”说着,便又拱手作了个揖。

见他语气诚恳,俩小和尚险些都要信了,转念一想,便觉察出不对。怎么是他托的师父救的小施主?难道不是师父发现寺庙门前重伤的小施主,慈悲心肠才救的小施主吗?

怎么两人说辞不一致啊

那他们肯定是相信师父啊!

“你撒谎!”两人异口同声,那语气听着委实铿锵有力,好像终于逮着了这人的破绽。

“沈某确是所言非虚,何来撒谎一说?”

“行,不承认是吧,你等着,我这去找师父来!”

“我也去!”他们倒是要把逍遥和尚找来,拆穿这人伪装的真面目!

“可以。”

见沈碧渊仍是淡定从容,小和尚直指着那沈碧渊道,“魔教妖人,莫要嚣张!”

“沈某说的都是实话,自是问心无愧。倒是你二位,沈某虽不知这件事在逍遥大师口中又是何种情形,但二位竟真如此相信逍遥大师口中所言吗?”沈碧渊翘起嘴角笑了笑。

可恶!这人竟还挑拨离间!

“不相信师父,难道还要相信你!再说了,师父他为什么要撒谎!”那般光明磊落,菩萨心肠的师父又何故要欺瞒于他们,撒谎的只可能是你这个大魔头!

“那这你们可就要问他了。”

行,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俩小和尚愤愤不平,赶紧转身就像往前走,这脚步才刚迈出门去,便迎面撞上了个人。

小和尚捂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入眼便是那一尘不染的鞋尖,赶忙抬头,“术,术仙大人!”

看着眼前俩冒冒失失的小和尚,玉灵龙不禁蹙起眉,没去再多管他们,只径直走进屋内,一眼便瞧见那屋中负手而立,一派从容的沈碧渊。

“你是何人?”玉灵龙面无表情地问。

“这人是天命教教主!”

“他说自己是小施主的师父!”

“我不信小施主是魔教妖人!”

“他说是自己领小施主上流萤寺来的!”

“和师父说的不一样!”

“他肯定撒谎了!”

听着那俩小和尚前言不搭后语的七嘴八舌,这边的沈碧渊实是有些无奈,但好歹也算把他刚说的八九不离十地复述了一遍,便有些无奈道,“正是如此。”

师父?

所以他口中的师父,便是这人吗?

玉灵龙并没有忘了那夜,昏迷不醒的元望哭着喊师父的场景。

“我看他在流萤寺也有些时日了,今日前来,见他气色的确恢复了不少,便想不能再多叨扰流萤这等佛门净地,也是时候带他走了。”

“带他走?”

“是。”

“不可。”

沈碧渊挑挑眉,“为何?”

玉灵龙看了眼床上的元望,“他是我的人。”

***

“你的人?”但见沈碧渊嘴角一翘,好像在笑,但那微眯起的眼中却藏着危险与不悦。

“是。”

“此话怎讲?”

玉灵龙只看了眼沈碧渊,无意与他多说,走至元望床边,一只手刚想碰上他,却被另一只手臂拦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了短暂的交锋。

“他本就是暂住流萤寺,沈某作为他的师父,本意是不想再叨扰,今日才前来流萤寺想要把他带回,沈某不觉自己所做有任何不妥之处。”

“我也说了他是我的人。”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是他师父,或者说不管是谁——都没权力带走他。

听闻玉灵龙所言,沈碧渊闭上眼似是长呼了口气,再睁开时,那眼里已是极冷,看来多费口舌无意。

“我今日,便就是要带他走了。”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术仙大人,你可别叫小施主被魔教妖人掳了去啊!”虽然平日里是有些害怕玉灵龙的,但眼前共临大敌,俩小和尚自是站在玉灵龙这边。

“术仙?”沈碧渊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那房顶便被一阵强力的气劲给掀了去,两人直接从屋顶飞上了天。

仰起头眼睁睁地看着空中的两人,“术仙大人,小施主在他手上!”慧甲和慧乙朝着上方大喊。

玉灵龙神色凛然,他自是瞧见了那沈碧渊竟一手把昏睡的元望从床上提了起来。本想正面对决,不成想这人竟趁其不备,把床上人先夺于手中。

“术仙大人,快把小施主抢回来啊——!”

沈碧渊先发制人,玉灵龙一招拦下。此二人皆是轻功了得,在空中过了数招也不见丝毫不稳,一时间难分胜负。

不想再浪费时间,玉灵龙对着沈碧渊便使出了几式术法,招招都朝那致命要害处攻去。

沈碧渊皆以防御之势挡了下来,随即竟还以相同的招式,此般做法,就好像是在讽刺他术仙之名。

玉灵龙蹙起眉,看来此人也何其精通术法,即使不是那天命教教主,也绝对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

“术仙当真有几分本事,若能拜入我天命教门下,想必定可人尽其才!”

“口出狂言——!”

玉灵龙伸出手臂,刚想再击出一式虚灵掌,便瞧见元望不知何时被拽到了沈碧渊面前。

不好!玉灵龙赶紧收手——

这便给沈碧渊逮了破绽,凌空一掌便推了过去。

“!”玉灵龙直接被这一掌打得落了地,竟是被正中要害!他捂着胸口,脚踏地面退出去好远,一滴血顺着嘴角流下,“卑鄙!”

“是你关心则乱!”打中了玉灵龙,沈碧渊并未有丝毫得逞之色,反而面上更是不悦。

这人竟真的对元望如此上心!

沈碧渊神色冷然,当即一挥袖,只见他身前竟凝成了一招气剑,直冲那半跪在地的玉灵龙而去——

“术仙大人——!”慧甲和慧乙及时挡在玉灵龙面前,两人合力圈了一招金刚壁。

“雕虫小技。”沈碧渊冷哼一声。

只瞧见那气剑虽被金刚壁拦下,却并未就此化无,反而那剑尖指抵金刚壁中心,数秒之后,竟叫那金刚壁从正中破开几道裂缝去!

“撑住啊——”俩小和尚咬牙切齿,眼睁睁地看着那裂缝越来越大,就快要撑不住了!

“啊——!”

金刚壁从中心碎裂开去,俩小和尚也在同时跌落在地,便见那毫无阻拦的剑尖就要直取玉灵龙命门——!就在这毫厘之间,气剑硬生生地被弹飞了出去。

只见那气剑在空中绕了几圈,最终化为无形,同时,一颗佛珠出现在了玉灵龙眼前。

正是这颗佛珠抵住了气剑的进攻。

“何人大闹我流萤寺——?”

只见一老和尚坐在一块悬空的石头上,缓缓向几人移动过来。

“师祖!”

“师祖大人——!”

但见那老和尚满脸皱纹,一派垂垂老矣之姿态,正是那流萤寺的不动祖师。

***

“我只道是谁,没成想竟是天命教教主光临寒寺。只是我自忖流萤寺并未有能入得了沈教主眼的东西,也不知沈教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沈碧渊双手作揖,低头恭敬道,“惊扰到不动祖师,是晚辈唐突了。晚辈此次前来,也只不过是想要回本该属于我教中之人。倒是贵寺,怎么一副不愿还人的姿态?沈某属实困惑至极,还望各位不要——”他倏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不、识、好、歹——”

此言一出,数道气剑便直冲那不动祖师而去,堪堪只离那不动祖师一厘之距,全部化为无形。

沈碧渊攥紧一拳,这老秃驴的金刚壁倒真是坚不可摧,可比那俩小的难缠多了!

“慧甲慧乙,你们带术仙回去。”

“是!”慧甲慧乙刚想扶住玉灵龙,便被他甩开手臂,“不可!”玉灵龙捂住胸口,眼神却死死地盯住沈碧渊手上的元望,手里暗暗发劲,竟是想再朝那沈碧渊攻去。

“你现下有伤在身,不是他的对手。”

玉灵龙仍只盯着那昏迷不醒的少年,“他不能走!”刚想起身,便又因胸口剧痛半跪在地,五指不甘地紧握成拳。

不动祖师自是察觉到了玉灵龙执着的眼神,心想便是这人罢,“我流萤寺中人,自然是走不得!”

只见不动祖师手中的佛珠一颗颗飞了出来,悬在空中。

“师祖,我!”玉灵龙话还没说完,一颗佛珠便打在了他肩颈处的穴位上,只叫他刚想起身便又毫无知觉地倒了下去。

“慧甲慧乙,快带他下去!”不动祖师到底是惜才,不忍瞧他年纪轻轻便折在此地。

“是!”

不动祖师见俩小和尚带着玉灵龙走远了,才再面对沈碧渊。

“本座的徒儿,怎么成你流萤寺中人了?想不到一向襟怀坦荡的佛门,竟也能如此偷天换日,颠倒是非黑白!”沈碧渊怒极反笑。

“此人之归属,上天自有定夺。”不动祖师闭起眼。

话音刚落,只瞧得那悬停在空中的佛珠有如离弦的箭一般,极速直击那沈碧渊而去。

沈碧渊没料到那佛珠速度竟如此之快,连闪数次只堪堪躲过,只那本该被躲过的一颗佛珠,竟从他视线看不到的背后又反击了回来!

“!”沈碧渊后背被打了个正着,没想到那珠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竟直接把他一骨给生生打断了。

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那悬在空中的几颗佛珠陡然变大,再变大!沈碧渊仰起头去看,只见那几颗黑色的佛珠此刻竟大比滚石,隐隐有整天蔽日之感,接着,那巨大佛珠不招呼一声便全部朝下砸了下去!

可恶!

沈碧渊快速闪躲着身型,那巨大佛珠硬是把地面都砸出好几个大窟窿,若是真被这佛珠砸到,后果定不堪设想!

沈碧渊喘着气,瞪着那不动祖师,想不到他竟被几颗破珠子搞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是还没完,只见五颗佛珠又嗖地缩小,悬在空中围成一个圈,接着,五颗佛珠上分别燃起了五种不同种颜色的火。

金、木、水、火、土。

竟是五行念珠——!

没等沈碧渊反应,金念珠便冲沈碧渊袭去。

见状,沈碧渊赶紧使了一招飞萤流火,便见那金念珠上的火顷刻间便熄灭了,如普通珠子般掉落于地面,化为粉尘。

这五行念珠必须使用相克的术法,方能化解!

接着,木念珠、水念珠、火念珠、土念珠,余下四颗念珠竟一齐朝沈碧渊袭来——!

沈碧渊心中念决,直将其中三颗念珠以相克术法全部击毁,只留有最后那颗土念珠,他实是难以再发招,硬是用一掌给生生截了下来,只见他五指收紧,手背已然暴起青筋,土念珠堪堪悬于手掌间,被沈碧渊用力给推了回去——

“不动祖师真是好身法!”不愧为法术慧根99%,当今术法第一人!

“沈教主才是,这世上能接下我五行念珠的可没有几人!”

那被弹回的土念珠正中不动祖师额头,片刻,便见那被砸中之处竟生生裂开几道裂缝,接着,裂缝越来越大,而那不动祖师的肉身竟有如泥塑般破裂了开去!

只见那老和尚的皮肤一块块剥落,连那座下石头也裂开了,霎时迸出数道金光,便见一绽开的莲花宝座上,竟坐着一全身冒着金光的佛童。

什么?!

眼前这一幕,连沈碧渊都不禁讶异。

元神出窍这不动祖师竟是练成了最高阶的虚灵神功——!

只见那佛童突地睁开眼,双眼冒出金光,他快速飞至沈碧渊身前,便对着沈碧渊连续出掌,那速度之快直叫人肉眼都难以跟上!

想不到这三岁小儿的身法竟如此轻盈,那掌击也招招柔骨化劲,连沈碧渊都要接不住他的掌法,竟是硬生生地挨了好几下!他不堪抵挡,直叫人打下地面,面色苍白,口中腥甜。

几招气剑从地面凝出,接着便是数剑横发朝那佛童攻去,可即便那气剑直直击穿了金光佛童的身子,那佛童也像是未有丝毫受损般。

“莫要再负隅顽抗,还望沈教主速速交回我流萤寺中人,方能饶你一命。”只见那金光佛童并未张嘴,却能传音于人耳。

片刻,只听那沈碧渊冷笑一声,“饶我一命——?”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我看今日,到底是谁,饶过谁——!”

只见他又直起身子悬在了空中,伸出一掌对着流萤寺中的一处草木,只见那草木之前还绿意盎然,竟在瞬间枯萎衰败,化为黑灰消散于空中,而那草木之灵气竟肉眼可见地被沈碧渊的手掌吸了进去!

竟是无相神功——!

看那术法之诡谲,威力之巨大,不动一眼便认了出来。

想不到那本应早就失传的神功秘法竟被天命教教主掌握手中,且这无相掌也仅仅只是那无相神功的其中一式!这要是他掌握了完整的无相神功,恐怕——

“怎能说流萤寺中无入得了沈某眼的东西,这流萤寺本身不就是吗——?”

不好!

不动赶紧飞到沈碧渊跟前,朝他猛地击出数掌,可竟全都被弹开了去,如此堪比佛门绝学金刚壁的结界,便是无相神功的另一式——天罡罩,他竟是完全也伤不到沈碧渊分毫!

只见那沈碧渊伸着手臂,无相掌所到之处,皆是草木衰败之景,再瞧其人自身,面色竟逐渐恢复了过来,连嘴角的血也消失不见。接着,他又把昏迷不醒的元望拉到了身边,右手对着他的头顶,竟是左手无相,右手传功。

仅仅只是须臾,流萤寺中便已无半点生灵,入眼一片残骸废墟,想不到片刻前还草木生长,万物有灵的流萤寺竟变成眼下这般模样!哪儿还有半点遗世独立之姿!

不动堪堪看着眼前这情景,心中五味杂陈难言,看来自己还是没能护得它周全!

沈碧渊手掌对着地面,只瞧那飞来石陡然震了一震,竟往下坠了几分!

“我可不如你们这些和尚那般——慈悲!”

此人竟是想吸收飞来石的灵气!如若他成功吸收飞来石所有灵气,那这块巨石将不复悬浮之力,后果便是直直坠入人间!

沈碧渊的无相掌使那飞来石不断下坠,不动咬着牙,倒立悬在空中,手掌对着地面,竟是想把那飞来石再硬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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