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慕瑜有些为难，他低着头绞着手指，没发现傅琰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他咬着唇道：「可是先生，有些字我不知道发音。」

傅琰略为疑惑，「那你看的懂吗？」

慕瑜点了头又大力地摇了摇头，随后用食指与拇指比了比道：「一点点。」

傅琰轻笑一声，径直把书放在慕瑜手里，「不碍事，念吧。」

慕瑜指只得硬着头皮翻开书页，跟着文字一字一句念，一开始还算顺畅，直到后头舌头却总是打结，一个字卡顿许久，也不敢偷偷抬头瞄傅琰。傅琰却像是心情很好般，总能在慕瑜卡顿的字上精准的念出正确读音，神奇的是，傅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书本。

这场面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慕瑜活像是被国文老师叫起来念课文，滑稽又好笑。念不到一半，慕瑜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虽然念的磕磕巴巴，但总归慕瑜的声音是轻柔的，软软地熨贴在人心上。

傅琰手指敲了敲桌面开口：「好了，今天先这样吧。」

听这话，还有下次。

慕瑜面色不改和傅琰道过晚安后，便阖上门打开下楼，徒留傅琰一个人在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天，慕瑜收拾好出了房门，却发现傅琰早早就出了门，问了林伯，他也只是说，傅琰看起来有急事，慕瑜掩下心中的失落，喝了一碗热粥，开启了新的一天。

然后今天似乎不是很顺利，中午时别墅的门口传来一阵吵杂声，待在花园里摆弄花草的慕瑜循声忘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在与门卫大声嚷嚷。

慕瑜蹙着眉头，他不喜欢有人破坏平静。他起身向前查看，还没接近就听见男子高喊着「让我进去见他」，慕瑜走近一看，才看到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与门卫一来一往，整齐的髮型也有几缕浏海黏在汗湿的额上，脸色涨红，然而就算是再怎么好看的金丝镜框也遮不住他眉眼的刻薄。

慕瑜蓦然停下脚步，而那刻薄男子也看见了他，视线在慕瑜身上上下打量，随后露出疑惑，语气不善开口：「你是谁？」

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嘲讽一笑，面露鄙夷，「傅琰的情人？我就说，怎么忽然停手了，原来是有别人了。」

男子的视线落在慕瑜平平无奇的脸上，阴阳怪气说了起来，「就这？连我弟弟的一跟脚趾也比不上。」

林伯赶来时，正好听到白璋数落慕瑜的话，一时间不轻易动怒的老人家动了肝火，厉声道：「少爷很忙不是谁都能见，想见少爷请回去与公司联繫。」

白璋哑口无言，他就是连联繫都联繫不上才来这里碰碰运气，他欲要张口，林伯却抢先让门卫把人辇远。

白璋的声音还在模模糊糊传来。

「笑死人了，说好专情一辈子，到头来人死了还不是找新欢了……」

林伯转头见慕瑜脸色发白，以为他是被这场面给吓着了，转而又想到白璋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话，果然一个人再怎么人模人样，烂到骨子里的人依旧是烂的。

林伯上前拍了拍慕瑜的肩，安慰他道：「小瑜别怕，你就当是一条狗在乱吠就好。」

慕瑜恍惚地说了声「我没事」，就又听到林伯有些冷冽的声音传来，「那是白家的人，没事不要在少爷面前提起。」

慕瑜没有回话，只是攥紧手心，止不住身上的冷汗，而林伯一声轻飘飘的话传进了慕瑜耳里。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