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十七、

“我和妹妹躲猫猫，藏进了我爸车子的后备箱，我妹始终找不到我，我就在后备箱里睡着了。等醒过来，人跟车已经到了舞厅外面。”

得了刘青的准许，陈家栋蜷缩在原地讲述六年前的过往。刘青半信半疑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茶具。

“我从没来过这地方，根本不知道舞厅是干什么的。只看见我爸和你坐在一起，舞池里一帮大人在跳舞。我吓坏了，害怕我爸发现教训我，就一个人偷溜到二楼，随便找个包间藏起来。再后来就看见雷乃武扛着你进来，然后……然后就……就干那事……”

陈家栋说着说着委屈的哭起来，两条胳膊搭在弓起的膝盖上，头深深地低下去，一副没出息的窝囊样。

“我尝了一口桌上的酒，我爸不让我喝酒。我感觉头晕晕的，身上也没劲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已经被你带到家里。”

刘青听着陈家栋的陈述回忆当年的情况，大体上都对得上，以这孩子当时的年纪，也应该不是撒谎。

“后来……你跟我做了那档子事。其实我那时候已经醒了，可我不敢……，我怕你告诉我爸，我怕我爸打我。”

陈家栋说到激动处，抻直了脖子朝刘青倾诉，又在说完后觉得很没脸，把身子缩了回去。

“所以你就趁我睡着，跑了？”

理清故事的全部脉络，刘青愤怒的情绪稍加收敛。这件事说到底是他有错在先，如果真如陈家栋所说，他可能已经毁了这孩子一生。

陈家栋委屈的点头，见刘青不再动手，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那天起我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你在我身上的样子，你抓着我的手，喊我名字的声音。不瞒你说……，我晚上做春梦，梦到的都是你。”

说到这里陈家栋仿佛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他旁若无人的幸福的笑着，身子也忍不住小幅度的晃动。刘青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不相信真情，可瞧着陈家栋的眉眼，冷了多年的感情又开始松动。

“上学的时候，也有女生跟我表白。可我不喜欢。我也想试着像个正常男人生活，谈恋爱、交女朋友，毕了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孩子。”

说着说着陈家栋脸上的笑容消失，又恢复到开始木讷的神色。他将头慢慢抬起朝刘青转过去，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嘴角也跟着抽搐。

“可我忘不了你！我忘不了那晚你在我身上的样子，忘不了你带给我的快乐，我好想再像那晚一样和你在一起。亲你的嘴巴，吻你的胸膛，把我塞进你的后面，听你喊我的名字。”

陈家栋的示爱太过热情且露骨，刘青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欲望又有了复燃的趋势。他赶忙压住心性逼迫自己不能在此刻乱了心智，深吸一口气后，举着拐推开凑到脚边的手。

“你是怎么知道我干这个的？”

刘青问出了长久以来好奇的问题，即便没有今天这出，他也要向陈家栋问清楚。他又不是滥发善心的大善人，这点花言巧语，对他没用。

“从那天起，我每周都去你的中药铺旁守着，可你再没开张过。后来我想起舞厅那晚我爸和你在一起，想着没准能从我爸这找到突破口，我就开始跟踪我爸，终于被我发现，他不能见光的生意。”

陈家栋提起这些表情带着点洋洋得意，落在刘青眼里，真像个为爱发疯的小疯批。可就在刘青在陈家栋为他编织的故事里越陷越深的时候，陈家栋专注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他开始有意无意的朝刘青身边蹭过去，刚开始只是借着说话的时候无意的挪动，到后面直接大着胆子站起来，绕到刘青的背后。

“青，你真香……”

熟悉的湿气又从耳朵根里冒出来，放松警惕的刘青吓得一激灵，警觉地攥紧手里的拐杖。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脸上紧跟着被啄了一口。